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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次,黑漆漆的手腕被一只白净的手给拉住了,有人心疼将干净的纸巾温柔的包在伤口处,声音极尽温柔:“我不饿,我们不捡了,老婆,我们回家吧。”
老婆?
这个人好奇怪,为什么会叫我老婆?
脑子一时转不过来,见我沉默着,他又抓着我的手,放在他泛着青色胡渣的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老婆,我们回家。”
“回家?”我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说回家的时候,心忽然剧烈跳了一下,可我又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真正的家,跑过了大街小巷,桥洞是我家,公园的长椅是我家,垃圾桶旁边是我家,我想回家,可想到孩子,我忙抽回了手:“不,不回去,我还没找到小臻呢,找不到小臻,容庭要生气的。”
他急切柔声哄:“楼笙,小臻在家里,我们已经找到了,听话,跟我回家。”
“找到了?”我揉了揉脑袋,疑惑的打量着这个男人:“小臻真的找到了吗?那容庭呢,他回来了吗?我找不到小臻,找不到容庭,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好饿,我要去找面包吃了,晚了就没了。”
我脑袋一点儿也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肚子好饿,饿的有点疼了。
“老婆。”男人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拔高了音量,透着沙哑,就像是沙子从喉咙里过了一遍,难忍而刺痛,干涉而难受。
我惊的瑟了瑟身子,他握着我的肩膀,又将音量放低,嗓音低沉黯哑:“跟我回家,家里有很多好吃的,来,我们回家。”
一听有好吃的,心就痒痒的,心里就想着跟这个男人走就好多好吃的,我重重点了头,欢喜道:“吃好吃的去喽。”
我高兴的蹦了起来,脚板底咯着什么东西了,好疼,疼的脸都皱起来了,脚又出血了,我已经不知道这是多少次出血了,脚背脏兮兮的看不出颜色来,黑黑的,新伤口,旧伤口,早就分不清了。
“楼笙。”男人紧张蹲下身,暖暖地指尖轻轻拂过脚背,一滴冰凉的东西滴在上面,尔后攥了攥拳头,将我抱了起来,我本能的大叫了一声,想要挣扎,却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好熟悉,好好闻,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我仔细看着这个男人,跟梦里的也很像,浓密的眉,深邃的眼睛,高挺地鼻子,性感的薄唇,冷冷地表情里又透着暖意,只是……梦里面没有胡子啊,怎么长胡子了呢。
任由着男人将我抱进干净的车里,看着如此干净的车,又看看自己身上,没有一块儿干净的地方,还泛着酸臭,我垂着眸子低着头,尽量将自己缩成一团,降低自己的存在,小声道:“对不起,把你的车弄脏了。”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伏在脏兮兮的手背,盯着他干净好看的手,我抬眼望了望他,他给我一个笑,尔后侧身过来给我,那种近距离,鼻尖碰着鼻尖,彼此的气息喷薄在脸上,惹得心跳骤然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
他嘴角轻轻上扬的弧度,像棉花一样将我包围,心里暖的不可思议,眼角那点飘零的光,却像一根刺扎在心口,疼的无以复加。
在我怔愣间,他给我系好安全带,嗓音低淳:“马上就回家了。”
我本能地‘嗯’了一声,心一下子平静了,手紧紧地抓着安全带。
车子启动,外面的景物开始倒退,看着新鲜,我也立马将刚才那些复杂不明的心思给抛开了,开心的大笑,一路上叽叽喳喳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反正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负责给我笑,回应我。
车子开进一个好大的房子里,看着墙壁上贴的照片,好熟悉,上面的女人怎么长的跟我这么像呢?
我痴痴地看着墙壁上的照片,冲男人笑:“你看,这是我,是我耶,好漂亮对吧。”
“嗯,很漂亮,来,先洗澡,然后就可以吃好吃的了。”他走过牵着我朝浴室走,里面有一个大缸,里面的水好温暖,淋在身上好舒服。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对他没有防备,坐在浴缸里捧着水玩,还有好多泡泡,开心的像个孩子,好久没有像现在这么舒服的泡澡了,他给我擦背,给我洗蓬松而乱糟糟的头发,我忽然想到什么,趴在浴缸上看着他问:“你是容庭吗?”
看着他熟悉而想不起的脸,脑子里又只记得这么一个人,我也就认为,他就是容庭了。
当看着他重重点头,眼角湿润的时候,我笑了,伸手勾着他的脖子笑:“容庭,你终于来接我了,我找你找的好辛苦,他们都不告诉我你在哪里,那天你出去了,我记得有话要跟你说的,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要什么说什么了,你说我好笨啊,怎么老是记不住呢,对了,你说过,一孕傻三年,所以我又犯傻了。”
我混乱的说着,记忆里好像是有人这么对我说过,他跟我说,他是容庭,可跟眼前的又不太一样。
“对不起,我把你弄丢了,来晚了。”傅容庭抬手抚。摸着我的脸,拇指指腹摩挲着我的脸蛋,痒痒的。
“没关系的,只要你没丢下我就好了。”我也学着他,摸着他的脸蛋,眉眼,痴迷地看着,也跟着他一样莫名其妙的流眼泪:“容庭,你真的回来了。”
我真想一直一直看着他,很怕这又是一场梦,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次这样的梦了,醒来之后,只有肚子饿,什么都没有,那些人都叫我疯子,打我,让我滚开。
换上干净的衣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到那臭水沟里倒映的影子,回头冲傅容庭笑:“你看,我就说自己不丑,很漂亮对吧。”
“很漂亮。”他缓缓地给我梳头,给我吹头发,把每一丝,每一缕都吹干,小心地呵护着,指尖穿插过头发,触碰到头皮,带着吹风机里的暖风,让人心里暖暖的。
弄好之后,就有人送饭过来了,隔着老远就闻到香味了,恨不得将鼻子都黏到饭菜上去:“好香。”
手上拿着鸡腿啃,这次不再是没有肉的骨头,上面都是肉,很香,我不知道多久没吃过肉的滋味了,我才不去想,反正也想不起来,太费脑子了。
我拿了一个鸡腿给正在给我脚包扎的傅容庭:“来,给你吃,吃了鸡腿就不哭了。”
他温笑着摇头:“我不饿,都给你吃。”
我晃着脚,不依不饶:“你就吃一口嘛,张开嘴,就一口。”
“好。”他捏了捏眼角,飘零的光亮在眼角消失,张开嘴咬了一口鸡腿。
看着他吃的都哭起来了,我赶紧将鸡腿丢在了桌子上,慌道:“容庭,是不是不好吃?还是你不喜欢吃鸡腿啊,我记得你好像喜欢吃啊,难道我记错了吗?对不起,对不起,你看我这脑子,怎么老是记错。”
我又拿手去敲脑袋,这没用的脑袋,怎么老是记错东西。
他连忙将我的手捂在他的手心里,很温暖的手心,像混乱记忆里的温度,就连声音也像记忆里一样富有磁性:“我很喜欢吃,很好吃。”
第410章:真特么窝囊
我不相信地盯着他追问:“真的?容庭,你没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快吃吧。”他松开我的手。宠溺地摸了摸我的脑袋,嘴角弯起一抹弧度。我也就信了,继续高兴的吃我的鸡腿,冰凉的脚放在他的腿上,任由着他将纱布一圈一圈地缠在脚上,将双脚裹成粽子。
等吃完后。看着像粽子的脚,我低声笑了:“容庭。你怎么包的这么丑。”
吃饱后,我也忘记了还要找孩子的事。本来就没睡好,吃饱就容易困,跟他说着话,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不再受冷,受饿。也不再睡在硬硬的椅子上,冷冷地桥洞下。软软地,暖暖地大床,好舒服。连做的梦都是甜的。
可我醒来的时候。容庭又不见了,我急的跳下床就跑出去:“容庭,容庭……”
“老婆,怎么了?”傅容庭神色焦急地从厨房里出来,身上还系着灰色的围裙,见他还在,我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委屈一下子都跑了出来,抽着鼻子嘟声道:“我以为你走了,又不见了,我找不到你了。”
“我不会走,就在这陪着你。”他轻拍着我的背,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苦涩,酸怅。
为了不让他走,一转眼又不见了,他干嘛,我就在旁边守着,哪里也不去,他去书房,我就给他煮一杯咖啡进去,我记得自己很会煮,可是每次都煮不好,捣腾半天才勉强端上一杯能喝的咖啡进去。
他做菜,我就吃着零食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吃没了,又伸手问他要。
他带我去医院,带我去公园,手心一直温暖,他的手一直紧扣着我的手指,不曾分离,害怕分离。
那些人不再叫我疯子,不再打我,看到冰糖葫芦,我指着手说要吃,马上就能吃着,左右手各拿着一串。
我不用担心鸡腿上没肉,不用害怕喝臭臭的水,睡着的时候有人扒我的衣服,不用怕被雨淋了,被风吹了。
鸡腿上永远有肉,水永远是干净甜甜的,睡觉的时候他会搂着我,不用怕冷了,饿了,渴了,最重要的是,不用怕他再不见了。
睁开眼,看见的一定会是他。
活着不知道时辰,不知道日期,只要眼睛能看着他,就算外面天亮了,黑了,心里永远是开心的,那些零散混乱的记忆,慢慢地在脑海里组织,粘合,归位。
早上起来我会急急忙忙去给容庭做早餐,我记得以前自己也这样做过,然后看着他吃,等着他夸奖我。
不过我做的早餐肯定很难吃,不然为什么容庭每次都哭了呢?
我拉着他去商场给他买衣服,看着那一排排的衣服,面带微笑的导购员,觉得十分的亲切熟悉。
每天我必做的事就是把家里的地拖一遍,衣服放洗衣机里洗,然后看着他们晾在阳台上,飘散着淡淡薰衣草的味道,那是洗衣粉里面的。
每天最开心的就是跟他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了,吃着零食,看着电视里面的人物哈哈大笑,最快乐不过。
直到后来家里一下子来了好多人,他们的到来,就像是一把铁锤,脑子里又想起不开心的事了,将粘合的记忆,将记忆的玻璃打的支离破碎。
这天,我窝在沙发上吃着容庭给我刚买的零食,门铃响了,很急促,我纳闷着,本来想喊阳台上收衣服的容庭,可想想还是自己去开门了。
门一开,看着门外几人,我心底说不出的滋味,,一个看着熟悉又想不起来的女人兴奋地抱着我,哭着,笑着:“妞儿,你终于回来了,你把我们都吓死了,这一年你都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急疯了,真怕你不回来了。”
我木然地站着,任由着女人抱着,我不排斥她,相反的,听着她哭,我鼻尖也酸酸的,然后门外的人,男男女女,个个激动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说的我头都大了,脑袋里浮现好多声音,就像梦里面一样,其实我也分不清那是梦还是什么,只知道那些声音跟现在是一样的,又不一样。
梦里面他们都骂我,怪我,甚至拿刀捅我,一想到这,脑袋就阵阵疼,身上也感觉被刀捅过,那种痛都很清晰,直袭脑袋,仿佛要被撕裂了,我恐惧的看着这些人的面孔。
“妞儿,你怎么了?这才一年没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妞儿……”
“啊……”颤抖着牙齿推开女人,恐惧的大叫了一声往屋里跑。
我想躲起来,这样就没人会骂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