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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沈晨南把我送回去后,我也在想,如果我不那么快做决定,是不是就能回头?
就不用再陷入傅容庭给的若即若离之中。
她杨欢摇头:“住院的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也做了决定,以前我多么希望他赶紧离婚,跟我在一起,你知道,人都是自私的,可我更知道,徐慧不会放手,我永远忘不了徐慧说的那句话,她说,她允许顾云生在外面玩,男人嘛,玩累了,终归是要回家的,而家里的女主人,是她徐慧,顾云生跟徐慧的婚姻,不是个人,离婚没那么容易,我闭上眼睛,都能想到以后的日子,三人的日子,顾云生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精疲力尽。”
如果真是这样的日子,那杨欢一辈子都看不到希望。
我看了看杨欢,做决定只需要一瞬间,可要履行这个决定,很难。
就像那些分手的情侣,分分钟喊停止,可分开后,又受着各种相思的煎熬,又各种后悔。
失恋三十三天,杨欢,我不知道她要用多少时间走出来,或许,能不能走出来。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刚要说先出去,杨欢的手机忽然响了,她看了眼来电,脸色都变了。
眼神里带着无奈与恨,更多的是疲惫。
累的仿佛开口说一个字都累。
疲于任何语言。
仅一个表情,我就知道打电话来的是谁。
杨欢的老家,那一群吸血鬼。
老家的电话,杨欢不想接,又不得不接。
她滑了屏幕,走到一旁接通:“什么事……最近没有时间……你们到底把我当什么?提款机吗?你们要走亲戚,要养孩子还是买这买那,有手有脚,不知道去赚啊……别再来这一套,你真想死,赶明儿我回来陪你一起死行不行?正好有个伴。”
我听不到那边在说什么,但从杨欢的表情跟话语里面,能知道,那边又在问她要钱了,质问她为什么过年没拿钱回去。
杨欢说到后面,声音有些哽咽,又忍不住悲愤。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杨欢忽然对着手机吼了一句:“我没钱,这辈子你们养我生我的,这么多年了,我也算是还清了,要是还嫌不够,那我把这条命给你,以后别再打电话,更别再问我要钱。”
说完最后一句,杨欢愤怒的挂了电话,手抵着唇,头往上仰了仰,脸上是痛苦与悲戚,她将眼泪逼回去,过来说:“走吧。”
我想张嘴安慰她,可我不知道能说什么,杨欢家里那群人,我了解,这么多年了,杨欢的无奈,我也看在眼里。
曾经杨欢对我说:“楼笙,我有时狠羡慕你,虽然父亲不在了,母亲又是个疯子,但总比一群吸血鬼来得强,我有时在想,为什么他们不去死呢?死了,我就解脱了。”
能让亲生女儿说出这样的话,这是做父母的悲哀。
有那样的父母,也是杨欢的悲哀。
一家五口,全让杨欢一个人养着。
当哥哥的,三十多了,现在也是有家的人了,却还是指望着妹妹替他养老婆养孩子。
当父母的,都说农村人勤奋老实,可杨欢的父母,比村子里谁都过的好,以前还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地里干活,自从杨欢出来挣钱,便渐渐地不做活了,没钱了,就向杨欢伸手。
相较于杨欢,或许我那支离破碎的家庭,是变相的幸福。
我跟上杨欢,一起出去,顾云生正准备回来接杨欢,上了车,回到顾云生给杨欢买的房子,之前顾云生给杨欢请的保姆还在,家里收拾的妥当,顾云生将杨欢送回来就走了,我坐了一会儿,店里有事,也就走了。
忙碌一天回去,空荡荡的房子,依然只有我一个人。
随便煮了点饺子吃了,我洗了澡上。床休息。
可不知怎么的,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房间里空荡地,安静地,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辗转反侧,我伸手摸向床头的手机,看了时间,不知不觉已经23:55了,再过五分钟,就是情人节。
这个时候,傅容庭到底在哪里?跟她在一起吗?
有时候我会悲戚的发现,如果傅容庭不主动出现在我面前,我连他在哪里,跟谁在一起都不知道,但他能轻易地知道我在做什么。
他能随心所欲,选择任何一个地点,一个时间出现在我面前。
而我,似乎很少很少,主动联系他,主动去找他。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跳转到00:00,十二点了,二月十四号,情人节到了。
伴随着时间跳转,我的短信提醒也响了,一条短信发进来。
陌生号码,写着一句话:睡了吗?情人节快乐,我爱你,老婆。
上面写着老婆,可发短信的不是我的老公傅容庭,下面署名是沈晨南。
这条短信,让我心里五味杂陈,甚至是乱的,我感觉这像是偷。情。
这短信,我肯定不会回,而是删除了。
删除后,我将手机迅速放在床头,盖被子准备睡觉。
刚躺下,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来电,手机铃声伴随着震动声突兀地响在空寂地房间里,我的心跟着一跳,人也从床上弹了起来,立马伸手拿起了手机。
我原本以为是沈晨南,看着上面的名字,我一个激灵,仿佛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是傅容庭的电话。
手机还在响着,震动的我指尖有些麻木,我才回过神来接通,镇定下来说:“傅少,这么晚了,什么事?”
电话那端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睡了?”
“恩,今天有点累,早早睡下了。”我撒谎了,问道:“有事?”
我的话问出去后,那端沉默了一会儿,问:“楼笙,现在什么时间了?”
我有些纳闷,但随即想到刚刚跳过了凌晨,现在已经是情人节,我不知道傅容庭问这话什么意思。
他这不会是来跟我说情人节快乐吧?
能说出新年快乐,我想那一定是傅容庭的极限,其它的,也就别想了。
我说:“刚过十二点,傅少,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回来?”
第65章:我给的,不够?
“没有,有点事。暂时走不开。你早点睡。”
我嗯了一声,都凌晨了。能有什么事走不开?
我心里冷笑着,刚要挂电话,电话里传来一道娇媚的声音:“容庭,跟谁打电话?”
是苏姗。
他们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苏姗的声音。我心里难受的同时也有点虚,没等傅容庭挂断。我就按了挂断键,就当没听见那句话。
握着手机。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又不禁自嘲的扯扯嘴角。
这不是我早就知道的事吗?
还瞎想什么呢?
放下手机,我重新躺下睡觉。
不知为何,刚才还辗转反侧。一通电话后,反而很快睡熟。
我想,或许心里有所决定吧。
翌日。我去店里,一路开车路过。看到花店的生意异常火爆,进了店门,发现其它三名员工都各送到了鲜花。每个人脸上绽放着甜蜜的笑容。
她们过来问我情人节收到了什么。我只是笑笑不说话。
最为得意的应该是玲姐,情人节不仅收到了鲜花,还收到了限量爱马仕包。
情人节,跟情妇沾边,情侣带边,我这个已婚的,好似都过了时代。
玲姐拿着包到处显耀,也来了我店里面,当时店里不怎么忙,也没什么事做,我正在上网,准备重新招聘一位员工,现在店里带上我才四人,有时候真的忙不过来。
发招聘信息的时候,我不禁想到了张晓,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我真那样不管了吗?
当年我陷入绝望时,多希望有人能拯救自己,张晓,她心里是否也那样想过?
“楼笙,想什么呢?”玲姐挎着她的爱马仕新包站在收银台前,探头进来看我在做什么。
我轻笑了声:“店里人手不够,想招个人,对了玲姐,你这包很不错。”
玲姐就是来找我显耀的,听我这么说,笑道:“我这身份也就这点好处了,人不能陪我过节日,这东西可是必须送过来的,楼笙,你老公送你什么了?堂堂的傅少,这情人节的礼物,我想一定与众不同吧。”
我笑着摇头:“没呢,都结婚了,还过什么情人节。”
“楼笙,你这想法可不对了,这情人节不管结婚没结婚,都是女人的节日,没男人不过,有男人还不过啊?”玲姐凑过来,神秘兮兮的问道:“是不是你老公晚上等着给你惊喜呢?”
玲姐的话真是让我不好回答,我总不能说,我的老公在陪旧情人。
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时,店里面忽然哗然一片,一位小哥在店门口喊:“请问谁是楼小姐?”
“我是。”我站起来举手,小哥手里捧着一束足以把一个成年的大人遮住的鲜花走进来,看着鲜花,我也是惊呆了。
不对,这不是花,是红色毛爷爷。
一束用钱叠的玫瑰花,好多好多朵,我没见过九十九朵玫瑰捆在一起什么场景,但我想,这里肯定不止九十九朵,当小哥递给我的时候,我都被吓到了。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我有些结巴的指着自己问:“这是送给我的?”
小哥将脑袋从花后面露出来:“一位先生让我指定送给一位姓楼的小姐,那应该没错。”
我疑惑:“先生?谁?”
玲姐推搡了我一把:“肯定是你家老公啊,快接住啊,刚说你老公与众不同,这还真是豪气啊,这得多少钱啊。”
这是一束全是毛爷爷叠的话,就连树干,枝干什么的,全是钱,除了钱,你也看不到别的。
我有些茫然的接了花,接过的那一瞬间,我又后悔了,因为目光不经意间瞥见店门对面站着的一个男人,是沈晨南。
他正对着我笑,这花是他送的,不是傅容庭。
也对,傅容庭做不出这么‘俗’的事来,用钱砸,是沈晨南的风格,傅容庭给人是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你感动中带着惆怅。
让你以为他对你有意思时,又亲手斩断你的念想。
就像是一场追逐戏,总以为抓到了,摊开手,空空如也。
捧着花,不对,应该说是捧着钱,我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办了,玲姐是羡慕死我了,她的爱马仕也就五万块,我这手里可不止五万块。
想了想,我将花放在后面的房间,刚放下,沈晨南的短信就发了过来:晚上一起吃饭,老地方。
我看了眼短信,等我出去的时候,对面已经没了沈晨南人影。
玲姐本想来显耀的,可我突然收到毛爷爷叠的鲜花,比她那还出风头,没十几分钟就传遍了周边店,这些人都知道我的老公是傅容庭,他们也就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傅容庭送的。
看着床上的钱,我有些犯愁,抿了抿唇,我坐下来慢慢的将花给拆了,把钱一张张叠起来。
这活费了我不少功夫,足足用了三个小时才弄好,也市侩的数了数,一共十万九千九百块钱。
今天我下早班,五点就走了,提着那十万九千九百块钱,按着沈晨南说的地址赶过去。
我这不是去约会,是去还钱。
正值下班高峰,又是情人节,北城的交通完全瘫痪了似的,我开着小黄在一个十字路口堵了大半个小时。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本来看着是红灯跳转了绿灯,偏有人趁着那么一两秒的时间想抢过去,我的车也正好开过去,车子从侧面撞上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