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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园飘香-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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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邬夜青发现,反而坏了大事。所以对于月溪来说,这时最不易引起邬夜青疑心的作法就是扮作挖空心思嫁入富贵人家的虚荣女子,因了这样,她之前几番试图接近欧阳晟的作法才有了合理解释,同时也会让邬夜青对她的来历和动机不再深究。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等欧阳晟的人来找她。
    ※※※
    欧阳晟在永盛忙碌一天,回到房中,清洗完毕后打算上榻休息,瞧见放在桌上的那几包药材,不由停下手中动作。
    那天从保安堂回来后,他随手把药包撂在房中,一直未动。不能怪他多疑,事关娘亲的身子,不敢马虎,毕竟这个林月溪实在太可疑了。爱慕他的姑娘他见过不少,但像她这样的,就她一个。她望着他的眼神太特别,丝毫没有一般姑娘家的羞怯与闪烁,反而尽是浓烈与痴缠,像是他们已相爱许久一般。与她初次在灵山寺相遇,他就已经感到她对他不一般的情愫,仅凭他在月色下的影子,就能脱口而出他的名字,明明是初次见面,却说“你来了”,仿佛对他的出现并不意外。后来在元宵灯节上,他清楚地看到她在一片狼藉中,找不到他,满脸的惊慌失措,待转身突然见到他,又是满脸的欣喜若狂。他纵是再不解风情,也不会连这么明显的神情变化也读不出来,那分明是在失而复得之后最真切的即时反应。因了,他才下了决心,走到她面前,婉转地告诉她,不要再对他用情。
    她似乎知道很多,包括他家里的事,还有他心里的事。想起那晚的对话,欧阳晟微微蹙眉,她居然说他是个自欺欺人的大骗子,当真令人恼怒。想他堂堂永盛少帮主,何曾被人这般当面责难过?他当时是真的很生气,可回去后想想,觉得她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在疯马冲向展台的那一刻,他考虑的的确是如何制伏疯马而不是心雁的安危。可是这样,也不能说明他的心中没有心雁。他是男人,在那样危急的时刻,当然会选择顾全大局,而不是拘泥于小情小爱。可是也不对,他是男人,在那样危急的时刻,更应当首当其冲保护自个儿的心上人才是。哎,他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有没有心雁了,说有吧,从未对她牵肠挂肚过,说没有吧,似乎和她相好又是顺理成章之事。
    夜色渐浓,不远处传来敲更声,欧阳晟揉揉额角,不禁笑了,自己何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为这些姑娘家家的事居然想到了后半夜,需要他仔细思量的事多着呢,那两个总和他唱反调的弟弟,娘亲总是好不了的身子,永盛日渐减少的收入。或许他应当把事情想得简单一些,既然大家都认为他与心雁是天作之合,他何乐而不为?既然对那个林月溪存在诸多疑问,那她送来的东西就暂时不要用。
    这样一想,他轻松许多,站起身,走到烛火前,打算吹灭烛火。烛火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长长地投在地面上,一直伸向窗外。“你要常常回头望望!”他心念一动,回头望望?望什么?(未完待续)

  ☆、第十一节 连环计

次日一早,欧阳晟拉了阿凯、阿利、阿金三人去武场练武。拳来拳往,腿来脚往,不一会儿,四人头上冒起腾腾热气,都脱得只剩下一件单衣。
    欧阳晟一个扫螳腿,把阿金绊倒在地。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累坏了。”阿金索性倒在地上,不起来。
    欧阳晟不理他,扔给阿凯一条棍棒,二人对打起来。
    阿利走到阿金身边,拿脚踢踢他,喘着粗气道:“起来!怎么,是不是前几日流连赌坊,把你一身力气都磨成膘儿了。”
    阿金坐起来:“莫要再提赌坊,点儿太背了,我阿金发誓,再也不赌了。”
    阿利大笑:“输那点儿银子就心疼了?好多人输得没银子了,把身上值钱的物件抵给赌坊换来银子照样赌。”
    阿金摆摆手,站起来:“反正我阿金是不想再赌了,连赌了几日,现在一见到骰子就想吐。真不知阿凯的赌瘾是哪儿来的,大小都敢赌不说,日日赌还赌不腻。”阿凯是他们之中赌性最大,也是最能赌、最敢赌的。
    “是啊。”阿利看向阿凯:“所以我才好生奇怪,元宵节那晚他居然不随咱们去赌坊,太不像他了。”
    二人正说着,欧阳晟与阿凯收起棍棒,向这边走来。
    “阿金,王掌柜回来了吗?”欧阳晟拿起木瓢子饮水,问向阿凯。
    “回少帮主,没有,估计就这几日。”永盛管理帐薄的王掌柜是异乡人,双亲都在外地,今年他回乡探亲。走了已有一个多月。
    “那你趁这几日把永盛的帐薄,要近三年的,先整理一遍。待王掌柜回来后我有用处。”
    “是!”
    欧阳晟放下水瓢,又对阿利道:“年前来码头整修船只的那批木匠的工费还没有结,你去逐个登记下,然后逐户发给他们。”
    阿利答声“诺”。
    随后,他捡起扔在地上的衣裳。对阿金道:“你这几日随我去码头试用那批新造的桨橹。”
    本朝的船只多采用杉木制成。杉树生长极快。一般只要十年就可成材,成本较低。另外,杉木纹理顺直。耐腐防虫,也适用于造船。永盛的船队几乎全部采用杉木。年前,虚云托人从西南运来一批柚木,据说不易变形。坚致耐久,但是造价太高。非永盛这样的漕运船队能承受。于是,欧阳晟令木匠用柚木单独制了一批桨橹。这几日,他带着阿金和几个人工在码头试用柚木桨橹,每天都是繁星满天时才回去。
    这一日。他又与阿金忙到戌时,直到工人都散去,才从船仓出来。二人就着月色,在甲板上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分别离去。刚走出两步,他想起外套没拿,又返回船仓去拿。穿了外套,戴了毛毡,摸了几把下巴上的胡子,跳下甲板。
    此时的码头一片静谧,只有水波声和船只随水波飘摇声。突然,一条黑影从船仓窜出。欧阳晟机警地转过头去,快步上船,才发现原来是只黑猫。他嗤笑一声,玩心顿起,躬身向卧在船头的黑猫扑去。谁料那猫比他更快,“嗖”地一声没了踪影,欧阳晟一不留神,翻身落入水中。
    正月里的河水冰冷刺骨,他极力向岸边游去,小腿却被冻得抽了筋。
    “阿金……阿金……”他大声呼喊阿金,阿金早已走远,空荡荡的码头里只有他的回音。
    他翻腾了几下,终于停下动作,水面咕噜咕噜冒出几个水泡后,又归于平静。
    一时,一时,一时……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黑衣人从暗处走到岸边,瞧着平静的水面出神。片刻,那只罪魁祸首的黑猫不知又从哪里窜出来,跳到黑衣人身边,贴着他的裤脚温顺地磨蹭起来。
    黑衣人心情愉悦地看向黑猫,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
    突然,一道尖锐的哨声划破夜空,黑猫似受到惊吓,冷不丁一口咬住黑衣人的小腿。黑衣人吃疼,一脚把黑猫踢飞。
    黑猫惨叫一声,落入水中。
    平静的水面被打破,又听“哗”地一声,阿利从水中窜出,一边脱掉湿漉漉的外套,剥去外套里厚厚的防水油纸,取下粘在下巴上的假胡子,一边哆嗦着冲邬夜青骂道:“他娘,你小子够能耗的,老子都要冻死了。”
    邬夜青立在原地,明白自己中计了。
    剃了胡子的欧阳晟快步从船仓中走出来,为阿利披上一件外套,然后走到邬夜青面前,上下打量他:“兄台仪表不凡,只是在下并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兄台,敢问兄台大名?”
    邬夜青斜睨他一眼,不语。
    缓过劲儿来的阿利恼了:“敬酒不吃吃罚酒!少帮主问你话呢,听见没?”
    邬夜青不屑一顾:“少帮主?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奸诈小人!”
    欧阳晟大笑:“许你盯暗梢,就不许我使计谋吗?你老实说来这几日的盯梢是为何事,若情有可原,我或许能放你一马。”
    邬夜青也笑起:“放我一马?好大的口气!如今胜负还未揭晓,你二人联手也未必是我的对手。”说完,他运起内力,打算掷出飞鹰镖。倏地,他脸色大变,一时间全身酥软,内力仿佛也在一点点消失。“十香软筋散?”
    欧阳晟眼露欣赏:“高手就是高手,跟踪我多日而不露丝毫踪迹,被发现时面无惧色,身处险境也马上能察觉出身中何毒,这样的有胆有识,不枉我一番心思。你只要坦白说出你的目的,我定不会怠慢你,或许我们能成为不错的朋友。”
    酸痛感逐渐蔓延全身,邬夜青此时疼得冷汗涔涔,他知今晚已是插翅难飞,拼尽全力,向河中跃去。
    阿利眼明手快,一把把他从水中捞起。“想自行了断么?没那么容易!”
    欧阳晟蹙眉看向被冷水浸透的邬夜青,对阿利道:“去船仓为这位兄弟拿件大氅来。”
    阿利不情愿:“少帮主何必对他客气!他先行跟踪之事在前,中计后又索性投河,这都说明他定是怀有不轨之心。不如把他带回去,饿上他三天三夜,看他说不说……”
    欧阳晟打断他,喝道:“还不快去!”
    阿利不再多说,拿了一件大氅,披到邬夜青身上。
    邬夜青瘫倒在地上,毫不领情:“呸,欧阳晟,你莫要假惺惺。你先是以胡子混淆身份,引我入局。然后假装落水呼喊,引我现身。最后利用黑猫,使我中毒。你能使出这般用心险恶的连环计,还在那里装什么好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阿利上前踢他一脚,啐一口:“不识好歹的东西!少帮主若是想取你性命,哪里还能任你在这狂言。”
    “不管我对你是故意也罢,恶意也罢,总之你对我定是不怀好意。眼见我落水,无动于衷,确定我溺亡后,心情大好。我欧阳晟虽非吃素之人,但也自觉从未与人结下此等仇恨。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是谁?从哪里来?跟踪我多日居心何在?”
    邬夜青冷哼一声,不说话。
    欧阳晟见他硬气,道:“好吧,你若不肯开口,我也是断不能放了你的。这一段就委屈兄台了,至少在没有查明你的底细前,是不能放了你的。”说完,他对阿利使了个眼色,阿利上前用早已准备好的一条天丝绳索将邬夜青捆了个扎扎实实。(未完待续)

  ☆、第十二节 痴情人

直到天光鱼肚白,欧阳晟才返回房中,经过一宿的折腾,他累极了,直接和衣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日上三竿,刺眼的阳光透过窗纸照到他的脸上。他打了个哈欠,眼睛勉强睁开一道缝,又翻过身睡去。突然,他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一跃坐起,趿拉着靴子下床,奇怪了,那几包药材他明明完好地搁在桌子上,这会儿怎么不见了?他又四处找了找,仍是没有踪影。都怪自己这几日光想着怎么擒住盯梢人,连这些东西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
    顾不得细想,匆匆整理好衣裳,向苏氏的卧房赶去。
    未到门前,一股熟悉的中药味道传来。他心道,坏了,急忙推开苏氏卧房的大门。
    黄鹂正一勺一勺喂苏氏喝药,苏氏转头笑眯眯地望向他,拍拍身边的位置:“晟儿来了,快来娘亲这里,这几日都去忙什么了?”
    “码头新造了一批桨橹,这几日逐个试用。”欧阳晟简短答道。他走到苏氏跟前,一指黄鹂手中汤药:“这药是……”
    苏氏拉了欧阳晟坐下:“晟儿的孝心娘亲知道,但娘亲也知晟儿事务繁忙,往后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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