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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只是觉得,此时唯有让小云练会上面的《三生心经》,我们才有机会出去。”梅思影低声道。
“如果你是为了大家着想,那么我就告诉龙小云如何看《怜花宝鉴》,但是一出这个石门,我就杀了他,你也没有意见吧?”王怜花道。
“王公子,小云是我故人之子,他做了错事,是我教养不当。”李寻欢虚弱地说,“寻欢任凭王公子处置,还望你能饶过小云这一回……”
他勉强撑着墙壁站起,道:“梅姑娘,这本就是小云做的不对,不可再勉强王公子了。”他摇摇晃晃走到石门前,两只手抵住了石面。
梅思影惊道:“寻欢,你……”
李寻欢目光一凛,力量在他的手掌中聚集起来。石门竟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王怜花道:“梅思影,李寻欢如果用内力震开石门,他一定会死。我以性命保证。”
梅思影呆呆地站在密室中,天旋地转。她突然看着龙小云,严声道:“小云,用火!”
龙小云一愣,“什么火?”
“把《怜花宝鉴》放进火中,这种帛就会显出字来!”梅思影道。
“你为何会知道?”龙小云诧异的问。
“因为,我是……”梅思影盯着龙小云,一字一顿道,“因为我是,林诗音。”
内力震动石门发出的细微响声停了下来。
李寻欢垂下了抵在石门上的双手,他默默地回过头,静静地凝望着……
——那双,同样凝望着他的,无比熟悉的眼睛。
飞鹰门门主
李寻欢犹记得,当初他第一次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便情不自禁地叫出了“诗音”。而如今,那从初见就悬在心头的莫名的眷恋之情,此刻终于有了归宿。
世界都倏然失色,唯有一人,牵动着他的三魂七魄。这么多年来的心酸悲苦仿佛都成了一缕轻烟,消散在她的目光中,他不在乎了。诗音还活着,她还活着,李寻欢的心被难以置信的幸福充盈着,简直下一刻就要炸裂。他的脸色已经白的异常,双眼却明亮得如同映入了漫天繁星,连喘息都颤抖起来。
龙小云的目光移到了这样的李寻欢身上,心中隐隐作怕。他看惯了这男人一贯的顾全大局,可此时他却仿佛已彻底忘记了那些需要他的人。他的心里只装得下一个人了。龙小云今日才发现,原来李寻欢也是这样一个有着自己欲望的人,他也会想普通人一样爱到忘乎所以。这样的李寻欢,并不是他平时认识的那个一味关心别人,无视自身伤痛的李寻欢。龙小云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这个男人,第一次看清那一直隐忍在他的心底狂奔怒号的激烈感情。
林诗音就像是一把开闸的钥匙,释开了李寻欢心中奔涌如滔滔洪水的感情。石室里的空气都仿佛微妙地颤动起来,每个人都能在这奇妙的静默中感受到他那一触即发的情绪。
“你真的是我娘?”却是龙小云问林诗音。
林诗音面色也不比李寻欢好到哪去,点了点头,轻声道:“小云……”
“可是我娘已经过世了,是他……”龙小云看了李寻欢一眼,见他依旧怔怔望着林诗音,叹了口气,“是李寻欢亲手合的棺。”
王怜花道:“龙小云,当年你娘中了叫‘醉死’的毒。这种毒会让人在临死之前先呈现‘假死’的状态。你们当初是把假死的林诗音下了葬。当时我因为一些缘故恰好在中原,就把她从墓里挖了出来。因为解药需要一个岛上的草药做引,所以我就带她去了岛上。救活了她,她的脸却因为另一种毒毁了,我就只好给她另做了一张脸。我给她取名梅思影,教给她医术,她为了报答我,答应我留在岛上作伴。”
龙小云盯着林诗音,“你真的……”
林诗音怅怅道:“小云,你记不记得你五岁那年,我带你去放风筝,我们放的是燕子风筝,后来勾到了树上,你要爬树去拿,娘不让,你就坐在地上大哭,娘哄你给你买桂花糕,后来天晚了你爹来找我们,他飞上去给你取了下来。然后你就缠着他要学武功……”
“娘!”龙小云突然扑进了林诗音怀中。
林诗音紧紧地搂住了他。
“林诗音,你太狡猾了。”江怜月突然厉声道。
母子均抬头看着持剑立起的江怜月。她冷笑一声道:“林诗音,龙啸云死了,你却活着!你不觉得这太不公平了?他这一生都是被你毁了,你难道不该去黄泉路上陪他吗!”
龙小云睥着她道:“江怜月,你是哪里弄错了吧?当初是李寻欢先抛弃了我娘,我爹对我娘一生痴心,他们结发十年,李寻欢却又从关外跑回来拆散他们。如果不是李寻欢,我爹就不会死!他是被李寻欢给毁了!最可怜的就是我娘,你却要指责她?她有什么错?你该怨恨的人,是他!”龙小云指着石门边的李寻欢狠狠道。
江怜月幽幽地望着李寻欢。
关天翔看着眼前这一出又一出,觉得胸口十分憋闷。为什么有些人明明一心只为别人着想,却还要承受怨恨和伤害?他明明已经伤痕累累不堪重负,他们为什么都好像看不见一样,还要对他落井下石?关天翔突然很怀念自己故乡那一望无垠的茫茫草原,如果能策马狂奔,抛下一切恩怨权利该有多好。如果他能把李寻欢带去蒙古,请他喝羊奶听马头琴,不为什么萨满的预言,两个人纵马狂歌,多么快哉!
可惜,复兴大业,关天翔他放不下;儿女情长,李寻欢也……放不下。
李寻欢望着江怜月,道:“小云说得对,其实受伤最深的就是诗音,你也是女人,你应该懂得。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江怜月,你仇恨的人应该是我,要报仇的对象,也该是我。”
“李寻欢,我当然不会放过你。”江怜月道,“你知道么,其实当初你把林诗音让给龙啸云,我一点都没有怨你,我也从未怨过龙啸云。”
李寻欢有些诧异地看着火把的光芒中江怜月的神情。
“龙啸云如果认为和林诗音在一起最幸福,那我便成全他。只要他觉得满足,我也会感到宽慰,”江怜月道,“可是我不能容忍,你既然已经成全了他,却又要拆散他们。更可恨的是,你竟然害死了他!”
“我是龙啸云的师父,我自然知道他的资质和性情。老实说,他爱名利权势,又喜欢嫉妒,确实比不上你。可是世人又有谁能完全克服这些弱点呢?他纵然有万般不是,当年关外之时他不顾生死救你于危难之中,你难道能说他没有一点侠义之心?他为了林诗音一夜白头,你能说他虚情假意?他一生想要就是尊贵的地位,富足的生活,美满的家庭,他追求的难道和世上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吗?”
“他不是你李寻欢,你求的是侠义,所以你把心爱的女人让给他,只身浪迹关外,你是求仁得仁!你既然已经得到了自己追求的侠义,为何又要回来破坏已经属于他的东西?李寻欢你敢说你的所作所为光明磊落?!”江怜月质问道。
李寻欢望着江怜月的目光中又多了一份复杂的心情,“……你说得对,我太过虚伪了。”
江怜月冷哼一声,“你就算出尔反尔,我也可以容忍,毕竟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只是,你万不该害死他!”
林诗音已经听不下去,她道:“龙啸云并不是被李寻欢害死的。”
龙小云扶着林诗音的肩膀道,“娘,爹是被一个爱上了李寻欢的□杀死的,而那个□用的飞刀,就是李寻欢教的。”
“小云,其中缘由……”林诗音欲辩。
李寻欢黯然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江怜月说的不错,的确是我害死了大哥。”
“表哥……”林诗音低声悲吟。
“李寻欢,你既然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孽,我要讨你的项上人头,你还有什么话说么?”江怜月问。她听着李寻欢的话,心中生出了几分寥落。魔由心生,龙啸云本不该和这样一个男人争什么高下的。或许他本就不该遇到他,那样他的日子至少能过的俗气却平安。
“江怜月,我对不起大哥,也对不起你。你要杀我,我没什么话可说。”李寻欢苦涩道,“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并不是解决我们个人恩怨的好时机。我答应你,等离开了这里,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好,我信你一次。”江怜月道,以她现在的体力,也实在不足以杀李寻欢。她又傲然扫过林诗音母子,本想讥笑几声,然而看着林诗音悲戚的眼神,却又笑不出来。她知道自己这半生落魄,也不比林诗音强多少。
龙小云已经去墙壁上取下一个火把,把卷轴凑了过去。
他的手有些颤抖,似乎还下不定决心。若是普通的布帛,一定会被火烧成灰的。
“小云,可以的。”林诗音鼓励道。
龙小云看着她温柔的目光,心仿佛一下子安定了,于是把《怜花宝鉴》放在了火上。火矮了一瞬,立刻又高了起来。然而并没有新的火苗产生,卷轴没有起火。龙小云感到握住铁轴的手被灼的有些疼痛了,他把火把递给一旁的林诗音,慢慢展开了卷轴。
精致的小楷,细腻的图画,龙小云的心砰砰狂跳,手一松,一边的铁轴滚落,长卷应声一泻而下,倏然全部展开在石板地面。龙小云怔怔地捧着手中的长卷,如同捧着一条女子的雪白云肩一般。
他如梦惊醒一般扑到地上,翻找着,终于抓住了其中一段,直递到王怜花面前。
“就是这个《三生心经》吗?就是这个可以让我恢复武功吗?”龙小云追问着。
王怜花懒洋洋道:“对,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是当年一个老道士创的心法。他们道家总是讲‘无中生有’,这功夫给本身有内力的人练,反而练不成,而若是一开始就没内力的人,却可以达到他所谓的大境界。你的经脉虽被李寻欢损了几条,倒也无妨,只要练会了此心法,能打通大小周天,让真气流转于各个经脉,自然可以修复。”
龙小云连话也说不出,捧着《怜花宝鉴》坐到了石室的角落里。
林诗音不敢打扰,只守在不远处。其他人也都各自调理气息,运功疗伤。
王怜花玩味地看着李寻欢,心里笑起来,其实现在最激动的人就是他,最想和林诗音说话的人也是他,然而却也就是他偏偏什么都不说。你对自己未免太残忍了些,李寻欢。
王怜花又带着笑意打量着运功疗伤的关天翔,一双桃花眼只在他的脸上瞟来瞟去。关天翔的额头又渗出几滴汗水来,他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王怜花不是寻常人物,他莫不是……已经看出了自己的那个“秘密”?
出去之后,一定得杀了他,关天翔心中暗想。
律晓风一直守在山脚下,只见山上已火光一片,却仍不见关天翔下山。他拉着马来来回回,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关天翔有没有危险?律晓风突然一扬鞭子,冲身后一干飞鹰门门徒吼道:“上山!”
一队骠骑飞奔而去,一路沙尘滚滚。
律晓风策马狂奔,余光却突然被山林中一抹红色吸引。他心中突然一动,慌忙勒住了马,命令门徒停下。他跳下马跑了过去,果然见一颗老树上绑着一个红衣男子。
男子的嘴巴被堵住,□的脖子和前胸爬满了蝼蚁,让人看了一阵肉紧。
律晓风心下已经隐约感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