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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曜没抬头,声音是厚沉的沙哑,“进去吧。你爸他,快了。”
战廷深攥了双拳,深深看了眼战曜,猛地转动步伐,走进了病房。
“瑾玟,爸爸就要走了,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
兴是回光返照。
战廷深进病房时,战津躺在病床上,面庞倒是有几分清明的。
“爸爸,瑾玟只有您。您不能丢下瑾玟一个人。”战瑾玟悲恸的抓着战津只剩皮包骨的手,哭成了泪人。
战瑾玟的悲伤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
如今在这个世上,她的确只有战津可以依靠,也只有战津会无条件,不要求回报的对她好。
若是战津一命呜呼,战瑾玟便再没有可以为她说话奔走,万事以她为重的人了。
她战瑾玟,从此以后,将会孤立无援!
战廷深面色冷凝,站在捂着嘴默默落泪的战瑾瑶身畔。
战瑾瑶含泪看了他一眼,便将头轻轻靠在了他胳膊上。
战廷深抿紧唇,目光深凝看了眼战瑾瑶。
“爸爸,您不要走,您得陪着瑾玟啊。没有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爸爸,您忍心扔下我一个人不管么?”战瑾玟用力握着战津的手,嗡嗡的哭。
战津双眼嚼着泪,“爸爸会一直看着你,保佑你。你不是一个人。”
“呜呜……爸爸,您坚持住好么?我现在真的不能没有您。我求您了。”瑾玟许是止不住内心奔涌的伤感和恐惧,哭声渐大。
“爸爸,我害怕,我一个人害怕,呜呜……”
“我不知道一个人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爸爸,您别走,爸爸……”
战津颤着抬起另一只手去抚战瑾玟的脸,一张脸狠狠颤动,“爸爸也不想离开瑾玟,爸爸没办法。”
“呜呜,爸爸,我们送您出国,国内治不好,我们去国外治好不好?爸爸。”战瑾玟哭得眼泪糊住了睫毛,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战津一双混暗的眼睛亦是塞满了泪水,念念不舍的看着战瑾玟。
大约在这个世上。
战津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只有战瑾玟了吧!
“瑾玟,你跟你大哥和二姐先去外面,爸爸有话跟你三哥说。”战津轻轻抚战瑾玟的脸,费力说。
“……”战瑾玟眨眼,抿着哭红的唇,看了看战廷深,又看了看战津,倒是顺从的起身,朝病房门口走了去。
战廷脩和战瑾瑶也分别看了眼战廷深和战津,出去了。
三人一走。
病房里便只剩下战廷深和战津两人。
战廷深站在床尾,黑眸幽沉盯着奄奄一息的战津,削薄的唇抿得笔直,并未主动开口。
战津缓慢将眷顾的目光从门口收回,看向战廷深。
……
珊瑚水榭。
战廷深赶去医院后不久,盛秀竹便来了。
这个时间,励远时勤时聿都在上学。
聂相思让张惠煮了茶,准备了水果。
但盛秀竹从到别墅,便一言不发,茶一口没饮,水果亦是一口没尝。
见她这般。
聂相思知道,她大碍是知道战津病危的消息了。
聂相思看着盛秀竹似木头似的坐在沙发里,一双眼毫无焦距的盯着某个点。
侧脸看上去那么冷漠,却又仿佛是,悲凉入了骨。
盛秀竹在沙发里怔坐了近一个半小时,忽然收回目光看向聂相思,声音因为长时间不说话有些暗哑,“在屋子里坐得久了,怪闷的。”
聂相思眼波微动,看着盛秀竹,“要不我陪您去花园走走吧?”
盛秀竹点点头。
……
聂相思在后花园陪着盛秀竹走了一二十分钟。
期间,盛秀竹一直在跟她说话,却每一句话都不见重点。
聂相思也都耐心听着。
实则是。
聂相思也分不清盛秀竹此刻最真实的心情。
对于一个背叛了婚姻,还将他与小三的孩子,来了个狸猫换太子,放到她身边抚养。
自己视若掌上明珠的孩子,到头来竟是自己的丈夫和小三的女儿,而自己的孩子却无缘看看这世界一眼。
这种事,全世界没有哪一个女人能承受得了。
聂相思想,盛秀竹必定是恨狠了战津。
可当这个跟自己孕育了四个孩子的男人,有一天真的要死了。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了这个男人时,盛秀竹的心情,除了恨,会不会还有些别的?
走到花园花圃,盛秀竹突然停了下来,盯着花圃里那些娇妍盛开的花儿看,“在我嫁到战家的前几年里,老宅的花园里,种了一大片的满天星,各种颜色的满天星。”
聂相思看着盛秀竹,大眼里晕着浅浅的疑惑,不是很懂她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满天星是我最喜欢的花。它没有牡丹尊贵,更没有玫瑰娇艳,甚至也不是什么昂贵稀有的花种。可我就是喜欢,没有原因的喜欢。”
盛秀竹说着,拉着聂相思坐到了花圃旁的椅子上,背靠着椅背,眸光幽长看着前方,“战津知道我钟爱满天星,所以在后花园亲手种了一片,每日悉心照料培育,所以每一年的满天星开得都极好,极美。”
聂相思心襟微颤,盯着盛秀竹。
盛秀竹无意识的抓紧了聂相思的手,眼角微微的爬上一缕红,“这大概是他为我做过最浪漫最用心的事。也是我后来无数次妥协原谅的原因所在。我总以为他其实是爱我的,我自我欺骗,麻痹,将他所犯的错归结于每个男人都会做错的事。所以,只要他回心转意,把心思重新放回家里,放到我身上,我便不再计较。”
“刚开始,他大概也是觉得自己错了,对我很好很好,也承诺不会再跟那个女人联系。我信了。并且我真的原谅了他。你知道的,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身为女人总是越发的敏感,一点风吹草动便能调动女人那颗侦探的心。我暗暗的观察战津,终于让我发现,他根本没有跟那个女人断绝联系。我跟他闹,他开始会哄着我,但他不再说会跟那个女人了断的话。这样久了,他连哄我一下都不肯了。我愤怒至极,便将花园那片满天星亲手拔了,一根不剩。”
“我以为拔了那些满天星,就能把他也从我心里拔掉。”
盛秀竹红着眼看聂相思,面容苦涩自嘲,“可是在过去的那几年,他已经在我心里扎了根,我若是想拔掉他,就得承受得起连根拔起之后,心里破的那个洞的痛楚,我知道我自己在当时承受不起。”
“你知道吗相思?那时候,但凡他看一眼手机,我便以为是那个女人找他来了。他出一次门,我就会觉得他是去找她了。他每个夜不归宿的夜晚,我便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心里的痛,根本没人能说。”
听到盛秀竹的话,聂相思整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因为她,完全能体会到盛秀竹当时的绝望和痛苦。
她是真真切切的经历过,而聂相思只要想到她家三叔要是也这样对她,她可能会痛死吧!
聂相思轻闭了闭眼,连想都不敢想有这种可能。
“我曾一度觉得,战津便是这个世界对我残忍的源头。一个男人若真想对一个女人狠,是真的会不留余地。就是你血溅当场,他也懒得看你一眼。”盛秀竹悲哀道,“这些都是战津让我明白的。我爱过他,后来不爱了。我以为最差也是这样的结果。可是最后,我恨他。但是他死了,我还怎么恨。”
第360章 不错,我还有你
盛秀竹悲哀道,“这些都是战津让我明白的。我爱过他,后来不爱了。我以为最差也是这样的结果。可是最后,我恨他。但是他死了,我还怎么恨。”
聂相思眼眶酸涩,轻弯了弯嘴角看着盛秀竹道,“那就放下。”
盛秀竹双眼闪了几下,转头望着聂相思,“不论恨与不恨,从头到尾,受折磨的都是我!战津就是到死,也觉得自己没有错。”
聂相思将手放到盛秀竹手上,没说话。
她知道。
战津死了,盛秀竹不是不恨了。
只是这恨没了具体实在的依托,她觉得空。
而盛秀竹的怨恨,除非她的亲生女儿“死而复生”还有可能消减外,将会深种在她的灵魂里,伴随她一生。
……
战津的死讯是在晚上九点过传来的。
聂相思觉得自己在经历过种种后,情感里的冷漠因子激增,导致她竟无半点感觉。
盛秀竹一直在别墅未离开,大约也是在等战津的死讯。
等到消息终于传来后,盛秀竹在沙发里怔坐了两三分钟,旋即突兀的笑了声,起身离开了别墅。
战津的死并非突然,战廷深已经提前将战津的一应后事事宜准备妥当,倒不会慌忙。
战津病重媒体是不知情的,直到战津死后,战廷深方让人将消息放了出去。
因为事前媒体全然不知道此事,得知消息,媒体圈也微微惊愕,纷纷开始通宵码稿。
……
战津的葬礼在两日后举行,现场媒体众多。
按理讲,身为战廷深的妻子,聂相思于情于理都该出席战津的葬礼。
聂相思也是打算出席。
毕竟,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如今人已经死了,再多的计较反倒让自己不得解脱。
只是在葬礼前晚,容甄嬿打开电话。
虽然没有明言不许聂相思参加,但话里话外都透出不想让聂相思出面的意思。
挂了电话,聂相思才觉得有些纠结。
比起死人,活人的感受就显得重要许多。
好在,战廷深也电话回来,主动提出聂相思可以不必参加明日的葬礼。
是以。
葬礼当天,聂相思便真的没有出面。
只是让翟司默带时勤时聿去了。
不管如何,战津毕竟是时勤时聿的亲爷爷,去送送他,也是应该。。
……
自从战津死后,战廷深和战曜便再未回别墅。
待葬礼终于结束,战曜说要回老宅住几日,战廷脩和战瑾瑶便陪老爷子回了老宅。
战廷深这才着了家。
聂相思担心他这几日因为战津的事都没能好好吃饭,他一回家,她便下厨做了几道菜,拉他到餐厅吃。
餐厅里。
战廷深穿着沉重的深黑色西装,西装内的衬衫和领带也都是全黑,短发规整得严肃而冷凝,那张冷峻的脸上是更深的寞寒和锐利。
聂相思坐在他对面,默默的给他夹菜。
战廷深也都吃了,全程没有跟聂相思说话。
吃完饭,战廷深上了楼。
聂相思在楼下客厅坐了会儿,也上去了。
走进主卧,聂相思听到淅沥的水声从洗浴室传出。
垂了垂睫毛,聂相思走到床边坐下,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伸手轻轻的抚,满脸的担忧,“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啊。小豆芽,你给妈妈提个建议吧,妈妈该怎么安慰你爸爸,嗯?”
……
战津头七当天,战家上下聚到了老宅。
这次,聂相思带着时勤时聿和励远也去了。
只是她没料到,陆兆年也在。
众人在堂屋客厅沙发分坐着,气氛仍有些凝窒。
聂相思担心的看着坐在主位沙发的战曜。
这是继战津死后,聂相思第一次见战曜。
战曜又瘦了许多,病了般,整个人萎萎的,抓着拐杖的手都仿佛没有力气般,虚虚握着。
她看着战曜。
而陆兆年则盯着她,浓眉紧紧拢着。
战瑾玟脸色也带着虚脱的苍白,目光却震惊满满的在聂相思和时勤时聿励远四人身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