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只是看了一眼大卫,直接关上了门。
“今天恢复得怎么样?”曲溪脱下身上的大衣递给阿林。
阿林摇了摇头:“还是没什么起色。”
曲溪的目光跟着阿林一起看向窗台上坐着的人。邵晋恒穿着一套黑色的大衣,微微仰着头,阳光在他身上淡淡地笼罩着,桌上玻璃杯中的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
“啧啧,这家伙真是祸害。”曲溪啧啧了两声,单看这幅场景,谁能想到他的眼睛瞎了?
邵晋恒转过头,自从失明之后,他的听力增长了不少,从曲溪进门,他就知道。所以,曲溪和阿林说的话,他也隐约听见了一些。
房间里已经装上了栏杆,邵晋恒扶着栏杆,慢慢走了过来。
“阿溪,有消息了吗?”
迄今,许长安已经消失了两个多月。他不知道许长安去了什么地方,也是这毫无着落的心境,让他彻夜难眠。
曲溪摇了摇头。刚开始撒谎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有些慌张,生怕邵晋恒察觉出自己的不自然。可后来,却习惯了。反正邵晋恒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表情,只要语气没什么问题,他也不会知道。
阿林看了曲溪一眼,邵晋恒看不见,但是他却能看见曲溪脸上的表情变化。跟了邵晋恒那么多年,他都已经成了人精,直觉告诉他,曲溪肯定是有事情瞒着他们。
邵晋恒的表情变得更加僵硬,他点了点头:“继续找。”捂住自己的胸口,他深喘了口气。每次听到曲溪的这句话,他都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那种抓不到幸福的无望,让他心力交瘁。
“每天都要来汇报一下,我觉得阿恒都要憋出心魔了。”曲溪推门出去,朝着门里看了一眼,又看着阿林,“阿林,你一脸便秘状跟着我干嘛?”
阿林被曲溪的话噎了一下,咳嗽了两声,正色说:“曲总,您是不是知道许小姐在什么地方。”
曲溪一愣,下一刻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得惊天动地。
“阿林,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阿林一直看着曲溪,“这么长时间,您应该看出邵总对许小姐的诚心,您作为邵总那么多年的好朋友,还请您高抬贵手,给他一条生路。”
谁都听得出来,曲溪口中的生路指的是什么。
邵晋恒的生路,说白了,就是许长安。
两个月的时间,邵晋恒虽然会处理公务,但是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灵魂。
“那许长安的生路呢?”曲溪的问话让阿林表情一顿。许长安是邵晋恒的生路,可邵晋恒,却是许长安的死路。
两人无话。
“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阿恒。既然他当初能从阳哥的意外中恢复过来,再过一段时间,他自然也能从失去许长安的痛苦中缓过神来。”
曲溪拍了拍阿林的肩膀,转身离开。
阿林站在门口,目送着曲溪的车子远去。转身开门,邵晋恒站在离门三步远的地方,面无表情。
“邵总。”他心头一乱,邵晋恒刚刚肯定听见了他和曲溪的对话。他那颗心脏明明是健康的,这个时候却像得了病一样,上蹿下跳不得安生。绞尽脑汁,想着理由和借口,可邵晋恒却只是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阿林心口的那口气却怎么也下不去。邵晋恒,应该已经知道了。正惴惴难安,原本快要走远的邵晋恒却突然回过头来,阿林吓了一跳,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只看见邵晋恒的嘴唇动了动,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几岁,本是昂藏挺拔的背影愣生生被阿林看出了几分萧索。而邵晋恒刚刚说的那句话,像是一把轻轻巧巧的小锤,却无比精确地打在阿林心中最为薄弱的那块地方:
“她有了生路,那我的生路呢?”
所谓生路,不过是寻求一处,让颠沛流离的心得以安息的乐土。
阿林摇了摇头,邵晋恒终于还是明白了这个道理,可这“终于”,终究还是晚到了一步。
邵晋恒的忏悔,即便是作为他最好朋友的曲溪,却还是一无所知。他只是抿着嘴,一路驱车。
自从许长安离开,他和江枫之间似乎也生了许多嫌隙。江枫嘴上是带着笑的,也能宽容地接纳他,两个人面上就像是热恋中的男女,可如人饮水,这之中的冷暖矛盾,只有两个人自己清楚。
他知道,江枫在试探。邵晋恒和他是明明白白的两个人,却因为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在江枫的眼中,自然就多了几分“近墨者黑”的揣度。
她不是那些天真的少女,受过一次那么惨烈的伤痛,周身已经多了一层难以剥落的盔甲。她关着自己,关着诺诺,关着她小心翼翼守护,来之不易的安定。车子在楼下打了个转儿,随着一声尖利的刹车声停在了路边。
他仰头看着江枫房间的方向,明明知道人不在,却还是贪恋地看着那个方向。
阿林那一套“生路死路”,听得他胆战心惊。他无比庆幸,即使前半生荒诞放纵,好在就在真真切切的幸福将要降临在自己手上的那一刻,迷途知返。
只要他不做错事,他就能让那层让他心悸的盔甲,从江枫的身上剥落下来。
“曲溪,你在这里干嘛?”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车窗被人敲了敲,他从浓烈地挥散不开的情感中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下意识按下了开窗的按钮。
江枫的脸出现在窗外,边上站着冲着自己仰着头笑的诺诺。
可爱的小女孩笑的一脸灿烂,见他看过来,还伸着带着米老鼠手套的小手冲着他摆了摆,露在外面的小脸一片通红。
他也对着诺诺笑了笑,锁车下车,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江枫觉得曲溪今天的状态很奇怪,时不时地就开始发呆,双眼直直地看着自己,眼中的光华让人不敢直视。
冰凉的水冲过她的手,可那灼灼的目光却让她脸颊发热。
放下手中要洗的青菜,双手插了腰,一脸不忿地看着曲溪:“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心念成魔
“没有啊。”曲溪下意识回答,触及江枫略带揶揄的目光,俊脸微红,“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江枫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这一番让人云里雾里的话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许长安去了哪里。”
压抑在心口许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曲溪觉得许长安的出现就是为了折磨自己的,先是自己的发小要死要活,再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为着这个事情平端生了那么长时间的气。
不过说出来就是好了,那块大石头落地的时候,他只看见江枫一脸恼怒地看着他:“终于说出来了,我就说如果没有你帮着,怎么可能连邵晋恒都找不到长安?”
他挠挠头,一脸的尴尬。
“说啊,她去哪里了?”
五个月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过了三个月,原本平坦的小腹就像是吹气球,几乎每天起来,许长安都觉得自己的肚子大了一些。
还是习惯性地在路上散步,走了几步就已经有些吃力了。或者是因为大卫三番两次的搅局,这附近的小伙子都知道这个美丽的东方女人有个性情暴躁的男朋友,一个个都不敢去惹她。
扶着树,高大的梧桐树梢上,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嫩芽,让人看着就像是在心底萌生起小小的希冀和向往。
她就那么微仰着头,眯着眼数那树上新冒出来的嫩芽。
江枫拿着曲溪给她的地址,站在楼下半天,紧闭的房门告诉她,这趟是扑了空了。好在,隔壁出来浇花的老婆婆看见了,用生硬的英文给她指了许长安常常散步的方向。
一路走过来,没十分钟,就看见站在树下凹姿势的许长安。
不得不说,她那样的确是美的。肤白貌美的东方女子,长发如瀑布般落下,一脸娴静优雅,怎么会不美。
只是欣赏完这美,江枫的心口却涌上一阵气恼。
亏自己担心她担心得睡都睡不着,这女人倒好,一个人过的却是潇洒自在。
上前两步,原本想着吓她一下,却在看见她隆起的小腹时止了动作,轻轻拍了一下许长安的肩膀。
即使是这样,许长安还是吓了一跳,回过头,表情就僵在那里。
“江,江枫。”声音带了几分窒碍,想着江枫之前说的话,她就恨不得把头埋进脚下的地里。
江枫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终究还是心软,上前带着她的胳膊:“回家说。”
许长安和大卫说的倒也不是假话,那房子算不上大,底层是小小的客厅和卫生间,厨房,二楼则是卧室和另外一个卫生间。
就那么几个房间,就挤挤攘攘地塞满了一幢小小的房子。
她在沙发上坐下,四下看了看。壁炉中熊熊燃烧的火焰驱散了冬季的潮湿和寒意,空气中弥漫着一阵好闻的花茶的味道,带着几分沁人心脾却冷冽的薄荷味,看来,许长安过的是真的不错。
许长安惴惴不安地坐在江枫的对面,时不时抬眼看一下她,像是一个即将被老师批评的学生。
江枫被她小心翼翼的表情逗得发笑,却硬生生把那笑容憋了回去,脸上的表情却更是冷,让许长安浑身一抖,越发小心谨慎。
“你说你,挺着那么大的肚子就敢一个人漂洋过海地过来,你这女人胆子可真大。”
“我有钱。”
江枫瞪了她一眼,将出口的话只能被吞了回去,喏喏地应道:“但是大部分都被我用来买房子了。”国外的房价虽然不像是国内那样水涨船高,可是在这个地方买一座小小的房子,还是花了许长安一大半的积蓄。
她现在没法出去工作,只能坐吃山空。
江枫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带我去看看你的房间。”
许长安顿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脸上绽开笑颜,拉着江枫的手把她往楼上带:“这房子是从一对老夫妻的手上买的,他们要搬到德国去了,不然也买不到那么漂亮的房子。”
卧室是地道的欧洲风格,带着法国人独有的浪漫情怀。壁纸是大片盛开的薰衣草,细碎的花朵似乎带着独有的芬芳气息,让人成瘾。
与其说是那对老夫妻懂得享受生活,倒不如说是买下这房子的许长安慧眼识珠。
她的目光掠过房间,床头许可笑得灿烂的照片让她心神一动。
注意到江枫的目光,许长安挺着肚子快走两步,拿起许可的照片护在胸前:“没有小可,我睡不着。”
这段时间,一个人漂泊异乡,除了肚子里隐约跳动的弱小生命,也就是许可的照片,像是带着血肉,让许长安得到难得的平静和勇气。
江枫知道,许长安的逃离,不仅是邵晋恒的伤害,更多的却是想完成许可的夙愿。带着许可的梦想,住在这么一座让人魂牵梦萦的城市。
她没再说话,早先从国内出发时涌升在心口的怒火,似乎随着照片上许可晴朗的笑容而变得风轻云淡。
话在口中千转百回,到嘴边,却是一句看似嗔怪的埋怨:“叫你不声不响一个人跑过来。”许长安笑笑,怀中许可的照片被她搂得愈发紧了。
晚饭是江枫下厨做的,原本想着做中餐,中餐多油烟,这小小的房间中,烟雾报警器又极为敏感,一点小小的雾气都能让它响彻不息。无奈之下,只能煮了个蘑菇汤,就着意大利面吃。
许长安刚怀孕的时候挑食的厉害,这个时候却是有什么吃什么,好养得很。两人饱的打嗝,捧着肚子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