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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不想知道许可在什么地方?”看着许长安准备转身离开,顾可省大喊一声。
脚步一顿,许长安转过身看着顾可省:“在哪儿?”
阴冷的风从墓碑的中间刮过,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许长安浑然不觉,直直地走到那块有着许可遗像的墓碑前。
照片上的少年笑得一脸灿烂,处在这似锦年华,却无奈锦缎成灰。
心中大恸,许长安却发现自己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小可,姐姐来看你了。”许长安低哑的声音在墓园中缓缓响起,带着几分凄凉绝望。顾可省有些不忍,看着许长安穿着单薄,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了上去:“长安,夜晚风凉,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顾可省,你能让我一个人和小可说说话嘛?他去世的时候我不在,他应该生气了。”许长安没有拒绝顾可省的衣服,目光看着墓碑上许可的名字,淡淡地说。
“你……”顾可省有些犹豫,许长安现在的状态,他很担心。
“如果我真的要寻死,在那场大火里,我就已经死了。”许长安眉目淡然,说出的话很轻,却十分清楚。
顾可省站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磨了磨后槽牙:“你要是有事,就叫我。”
听着脚步声离去,许长安终于忍受不住,抱住许可的墓碑,心中悲痛之情如同决堤之水溢了出来。那种酸楚,在心里酝酿发酵,让她浑身发抖,几近昏厥。
“小可,你去世的时候,一定很疼吧?姐姐会给你报仇的,那些伤害了你的人,姐姐都会给你报仇的。”
许长安喃喃地说:“等姐姐报完仇,就来陪你好不好?那边肯定很冷,要是姐姐不在你身边,你肯定会被那些恶鬼欺负的。”
“沙沙”的风声夹杂着许长安低声的叙述,纤白的手轻轻抚过弟弟的照片,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许可的样子。那时候妈妈说的很明确,许可是爸爸私生子,是和她争抢爸爸的爱。刚开始的时候,她对许可是排斥的,一个傻瓜弟弟,什么都不会,甚至时不时还要流口水。
这么一个小跟屁虫,简直让他厌烦透了。可慢慢的,她却发现,有个弟弟也是一件非常开心的时候,她可以和弟弟玩,不高兴的时候还可以欺负弟弟。
而这个傻瓜弟弟,也不知道告状。即便她欺负得再狠,转眼又会笑嘻嘻地叫她姐姐。就这样,许长安慢慢卸下了自己的心防,而许汇恒出事之后,如果不是许可的存在,自己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
所有人都觉得许可是她的负累,可他们不知道,许可是她的救赎,是她灰茫茫的人生中,一点指引她前行的亮光。
手慢慢往下,却在看见墓碑上的落款时,粗喘了几口气。
“亡弟许可之墓。落款:姊妹:许长安姊夫:邵晋恒。”
“邵晋恒”三个字深深灼痛了许长安的眼睛,她双目充血,直直地看着邵晋恒的名字。却在下一刻,扑了上去:“邵晋恒,你有什么资格给小可立碑,有什么资格!”
顾可省听到动静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许长安十根手指头都磨出血来,墓碑上“邵晋恒”三个字已经被许长安的鲜血沾的模糊不清。
“长安!”他慌忙上前拉开了许长安,“长安,你冷静一点。”
许长安像是被人从梦中叫醒,慢慢冷静下来,看向自己的手指,“咯咯”地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眼角却落下豆大的泪珠:“顾可省,我是不是很没用,就连给我弟弟立个碑的权利都没有。竟然让小可的碑上有我们仇人的名字!”
她指着邵晋恒的名字,厉声说,却在下一刻又笑了出来:“不过现在好了,这名字被我擦掉了。小可只有我一个姐姐,他什么都没有,我也,什么都没有了。”
听着许长安越来越低的声音,看着那模糊的三个字,顾可省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这血迹,终究会被雨水冲刷,邵晋恒的名字还是会留在这墓碑之上,而许长安心里的痛,也永远也消失不去。
“顾可省,我们走吧。”许长安从顾可省的怀中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终究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她深深看了一眼许可的墓碑,毫不留恋地掉头离开。
“我知道这地方可能会引起你不好的回忆,但是……”顾可省拿出一床被子,有些无奈地解释。
“没关系。”许长安环视了一眼公寓。
如果自己当初坚持住在这里,是不是事情的结果会不一样?
她原本是想回到秦逸给自己的那个房子,可那个房子的钥匙丢在邵家,而自己失踪,等邵晋恒反应过来,肯定会去那个地方找自己。相比起来,顾可省还能帮自己挡上一阵子。
她还记得自己和许可被秦母从秦家赶出来刚到这里的喜悦。可现在孤身而来的自己,却一点感觉都没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痛苦的指责
地方再好,没有许可都不是家,没有许可,都只是一个有着片瓦遮头的地方。所以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况且她巴不得再找一些与许可之前的回忆,让她能再看看,自己这个心爱的弟弟。
“那你好好休息。”顾可省把被子放在床上,拍了拍,“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事……”
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拿出自己的手机:“你没带手机吧,先用我的。有事情的话就打这个电话。”
往手机里又存了一个号码,递给许长安:“这是我备用的,等下我回家拿一下就好了。”
许长安看着顾可省朝着自己伸过来的手。那个手机款式并不算新颖,可她一看就认出来,这个其貌不扬的手机价格比年轻人拿在手上炫耀的水果手机高了不知多少。
她早应该知道,自己和顾可省这些人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而将自己强自挤入他们的世界,最终的结果就是遍体鳞伤。
看着许长安犹豫的神色,顾可省有些着急:“这手机是不怎么好看,但是是我妈给我的,质量应该不会差。”
“不差。”许长安不拒绝,她需要一个联络的工具,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可以找顾可省。
“那,我先回去了。”顾可省有些不舍,许长安现在的状态让他很不放心。
“顾可省。”
正要关上门,却听见许长安叫了他一声。心头涌上狂喜,他看向许长安,就见她看向自己,无比真诚地说了一声:“谢谢。”
两个字,让他的心里划过一阵失落,却也忍不住涌上一阵希冀。长安这样是不是代表着,她在慢慢,接受自己?
医院。
邵晋恒再醒过来的时候,盯着天花板看了整整十分钟。脑子里一片混乱,既然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许长安的尸体,那许长安肯定还没有死。而且这场火估计就是许长安自己放的。没想到为了逃离自己,她竟然会冒这样的危险。
阿林进门的时候,就看见邵晋恒睁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邵总。”出声,邵晋恒过了很久才转过头,看着阿林:“我不想听到不好的消息。”
“许小姐,有消息了。”阿林从怀中拿出一张照片,递给邵晋恒,“早上我们接到墓园那边的电话,说小可的墓碑上莫名出现血迹,吓坏了不少扫墓的人。我觉得蹊跷就过去看了看,这是墓碑的照片。”
邵晋恒从床上坐起来,接过照片,黢黑的瞳孔紧缩了一下。那血迹堪堪覆盖在自己的名字上,他几乎能想象到许长安咬牙切齿用手指去抹他名字的场景。
长安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恨自己。
这个认知,让他有种眩晕的感觉。这段时间,自己的心总是时不时地抽痛,如果不是医生明确告诉自己没有生病,他真的觉得自己也跟长安一样,得了心脏病。
“墓园的摄像头呢?”
照片被他死死攥在手中,邵晋恒咬着牙问。
“是,”阿林有些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
“说!”邵晋恒隐隐有了猜测,双手紧握成拳。
“顾大神。”
黑暗的房间,光影变幻的屏幕让邵晋恒的脸变幻莫测。视频的画质并不好,甚至连许长安的脸都十分模糊。可他还是能看到许长安用手在墓碑上狠狠划过的样子,甚至连她伏在墓碑上的绝望悲痛,他似乎都能感受得到。
他也看见顾可省把自己的衣服披在许长安的身上,看见许长安哭倒在顾可省的怀中。一幕幕的场景,就跟尖锐的针,直直戳进了他的心脏,让他痛的浑身发抖,痛的,无法呼吸。
“你去把这件事,告诉林静静。”
“邵总?”阿林几乎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许长安已经够惨了,现在再把林静静拉进来,不是乱上添乱吗?
“要想让长安彻底对顾可省死心,只有林静静。”他闭上眼睛。许长安,你的劫是我,你的救赎,也只能是我。
救赎?对于突如其然从脑海中冒出来的这个词,邵晋衡有些迷惘。无论是他还是许长安,碰到对方就是劫难,而他又什么时候想过,要成为她的救赎?
林静静没有等邵晋恒派人通知她,当顾可省的电话被许长安接起来,一切想被顾可省隐瞒的真相,昭然若揭。
许长安刚躺下,就听见开门的声音。她起身下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短短十几秒的时候已经到了门口。
那是高跟鞋的声音,想着刚刚那个自己接起来却挂掉的电话,心中已有猜测,刚一开门,眼前一花,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
捂住脸,她忽略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惊讶地看着来人:“静静,你干什么?”
“许长安,你怎么不去死?”林静静头发散乱,声音尖利地几乎要刺破她的耳膜。
“静静。”她看着林静静,一种恐慌的情绪从心底慢慢涌升上来。她放下手,双手往前想要拉住林静静的手,却被她一把挣开,往后退了一步:“许长安,你不要假惺惺的。你为什么要这样,我明明嫁给顾可省了,你却还要缠着他,为什么?”
“我没有。”许长安没有想到,林静静的心里竟然是这个心思,她开始后悔自己接的那个电话。
接电话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接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后悔,而那边倏然挂断的电话,让她的心更是忐忑难安。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那个电话,是林静静的。
她根本没做好面对林静静的打算,而林静静现在的所作所为,却印证了她对林静静的怀疑。
果然,是她。
“没有?”林静静冷笑,“只要有你的存在,顾可省就永远不会看见我,不会爱上我。许长安,怎么死的不是你,你应该去死的,是你让周围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是你。”许长安眼前渐渐模糊,“是你给我下药把我送到顾可省的床上,是不是?”
“是我。”林静静微抬起下巴,微眯着眼睛看许长安,“许长安,我原本以为经过那个事情,你会和顾可省一刀两断,可我没想到你竟然那么贱,到了现在还和顾可省纠缠不清!”
许长安只觉得浑身发冷,自己当做亲姐妹的人,竟然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那种感觉,简直比在自己身上硬生生捅一刀更加痛苦。
“为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很清楚了,她却像是自虐一样,非要把这个现实,狠狠地剖开,然后,鲜血淋漓。
林静静的声音似乎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她听见自己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