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安全呀。
“也别等天亮了。高明,高明?没来吗?你们谁跟这小子一个屋的,回去把他的行李收拾收拾。那谁,你去,把咱们那吉普车打着火,我跟书记亲自送他去县里。”赵场长就开始调配人手。
夏天的时候,因为农场大蒜和胡萝卜丰收,送上去的菜数量是县里几个农场的冠军。县领导专门奖励了一辆吉普车给场里。之前开大货车的那个跟高明重名的高司机,现在是小车司机了。那辆唯一的大货车,现在归刘小川开了。那小川跟知青们也不是白混的,开车的技术早练出来了。大货车司机的位置空出来了,知青们也都抢呢,领导为了公平,谁也不得罪,干脆就不让知青开大货车了。可不就便宜了小川嘛!
大半夜的,好一顿折腾,场长和书记才把人给送走了。
女知青院在里面,离场门口远。猪圈在最边儿上,离得更远。那么大的动静,她们也没听到。
早上起来上工了,才知道头一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
人们都是语焉不详的,那事儿太脏了,没法儿说太细的。有经验的人呢,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便像是她们这些个大姑娘,只知道沈望山精神不好,半夜跑到猪圈去,把巡查猪舍的周东方吓到了。别的她们是啥也没听出来。
“你们俩不去上工,看着我干什么?”方淮心一直是随大流儿听着,到医务室之后,把前一天采的药拿出来晒,就看罗玄跟林援两个一人倚着一个门边儿,看着她忙活。江彩霞怀孕了,方淮心给她放了了,早上九点来上班就行,下午也让她早走,三点就给她下班了。所以,这会儿医务室就只有她跟赵雅丽,赵雅丽一看两人那样儿,就是有事儿,人家拿着筐就走了,挖菜去了。
“小方块儿,你说咱俩是不是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你有这能耐你咋不早说呢?哥们儿还不早就打遍京城无敌啦。”林援一脸的可惜,就好像他没能成为学校霸王,都是方淮心的错一样。
“谁跟你穿开裆裤就认识了?我可没像你那样,上幼儿园了还穿开裆裤……”方淮心笑着怼回去。
“方儿,以前我有做得不到的地方,你可一定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哈。”罗玄脸上倒没有害怕的表情,嘴上那话却是告了饶。
就这手段,还直接冲着男人最重要的命根子去的,谁不害怕呀。
“你们在说什么呀,到底怎么了。”方淮心一脸的无辜。
“你可别说沈瞎子那事儿不是你干的啊,要不然你干吗让我们注意他?”林援一点儿都不信方淮心真无辜,一个好好的人,突然就那样儿了,可能吗?特别是之前方淮心还特意让他们盯着点儿。
“我让你们看着点儿他,是因为在范书记办公室里见到他的时候,就看出来他身体有问题,我是怕连累无辜才让你们看着的。那毛病又不是什么好事儿,让我怎么跟你们说呀?你们想多了。”方淮心打听不认的。
“看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有那毛病?”林援不信。
“望闻问切,望和闻可是前两个,我看了他的气色,他说话的时候,我又闻到了他的口气,看不出来他身体有毛病有什么奇怪的。都那么严重了,不用多高明的医术也看得出来的好吧?”方淮心说得头头是道。
“是吗?”林援跟罗玄两个将信将疑。
“你当时在屋里的,我跟那人连接触都没有过,一直离着他几米远,怎么下药啊?”方淮心就看着罗玄问。
林援就看罗玄,求证。
“是啊。”罗玄实话实说,这样一看,他自己也不也确定了。
“所以啊,你们把我想得太厉害了,别说我这样儿的了,就是我妈,也做不到啊。”方淮心一副看吧,你们想多了的表情。
行吧,那就是他们想多了吧。
俩人带着一脑袋的问号走得,虽然方淮心说的都是事实,他们辩无可辩,可怎么就那么不信呢?偏偏又找不出来反驳的理由来。
呵呵,方淮心看他们走了,只笑笑。接着把手上的药都晾好了,也找了药篓子出来,出了农场采药去。太阳正好,又刚下过雨,野菜一晚上都能长出来老大一截,化肥已经追完了,猪牛马羊都没有料了,全场的人都要出去挖野菜呢。顺手再锄一遍地。
方淮心都跟孩子们一起在山脚,采些当用的药。自打豆腐里开始放马蹄子提味,只是他们向个人采药就不够用了,有时候忙起来,来不及采药的。就得收,孩子们放学了,本来也是挖菜割草帮家里的忙的,采马蹄子也都是顺便,还能挣钱,都积极得很。
后来,听说沈望山在县里的医院也看不好,最终还是被医生确诊是精神问题,给送到了齐市的精神病院。
也是呢,这会儿运动越来越往疯狂的方向发展了,很多人都已经病魔了。医院里也是一样的,真正有本事的都被整下去改造了,哪里还有什么正经的医生,能看到他那病才奇怪呢。
周东方被吓到了,在宿舍里躺了好几天。起来之后,一到猪舍就哭,什么活儿也干不了。场里也怕她出事,就把她调到库房看草料。本来呢,她自己还是想到医务室,可领导说了,医务室可是人命关天的地方,她这精神状态,不到到医务室工作的。
她又想去财会科,农场的业务越来越多,原本一个会计一个出纳,年初已经成立了财会科,又加了三个新人。医务室都不让她去,算账的事儿就更不能信得过她了。
然后人家又相中了食堂,想到食堂管采买。那可是捅了江嫂子的肺管子上了,人家能要她不?就说她之前在猪圈干过,大家伙儿心里犯膈应,担心卫生问题。
最后只好让她到草料仓库看仓库了。其实就是个闲职,有没有人看着,谁还能偷草料不成?
反正是不用干活儿,她也还挺满意的。
这个事情呢,就都算是过去了。
沈望山总在农场也没有待上十天,他的出现和让人无语的离开方式,在之后不短的时间内成了人们的谈资。可是随着越来越多荒唐的事情出现,人们已经不敢随便在外面跟人说什么了。
这一批的知青,不太好带。农场、林场的领导还有老胡的共同认识。学习娃,干过活儿的少,好些个连谷子糜子都不认得,黄豆绿豆分不清。园子里刚种的香菜能当杂草给摘了。这些慢慢教也还好。就是那干起活儿,不是手磨起泡了,就是脚磨起泡的,慢慢也能锻炼出来。就是这些个书生吧,可能是书看多了,想法忒多。
有那一天到晚喊口号的,还特别有煽动性,鼓动得屯子里,场子里的人一天天的跟着他们唱高调,特别是小年轻的,心思都让他们给鼓动活了,不愿意安生的在山里待着了。
还有那些个,不安分的,挖空了心思琢磨着当干部,这也行,还能说上进。可有那心思不纯的,为了自己往上爬,就想着要背后搞小动作,把别人拉下来,好给他们腾地方,就很过份了。
不是管不了,也不是镇不住。这不是闹得慌嘛。没两个月就要秋收了,谁一天天的有那么多闲功夫应付他们呢。
最先出事儿的,是江湾屯儿。
“心心,快,跟我走。”方淮心正在医务室里做计划,为秋收做准备,看看有什么药的库存还不太够,好趁着还没开始忙之前备足了。罗玄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敲窗户叫人。
方淮心还以为是谁受伤了,背上医药箱就往出跑。
“胡叔出事儿了。公社革委会来人说要□□他,我怕他受伤,咱们快走。”罗玄边走边说。
方淮心一听,也不敢耽误。两人用尽全力开始跑。
到村子里的时候,正看着村口老胡家里围着里里外外的都是人。走进了还能听到里面传出来带着抽泣声的哭喊:“领导,你们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什么情况啊?这听着是胡婶子的声音啊,做啥主啊?
挤进人群一看,院子里摆着两张长条桌子,后面坐着三男两女五个中年人,后面站着那一群不是屯子里的人,还有一些人在院子里围了一个圈,看热闹的人都在圈外站着。圈里面此刻站着两个年轻人,手足无措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样子。胡婶子正在地上坐着,哭天抢地。胡魁在边儿上哄着她,想扶他妈起来,却不停被他妈把手打开,还有五六个屯子里的叔伯在两边儿的长条凳上坐着,一脸的义愤。
“妈?您也来啦。什么情况啊?”方淮心看到黄芪也在外面站着,挤到她身边儿问。黄芪在很正常了,胡魁都回来了,她知道老胡出事,没可能不来的。
“先进屋儿,罗玄也来。”黄芪看闺女跑着一头一脸的汗,拉着人进屋里,直接把人带到最里屋,就剩下三个人了才给他们两个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屯子里今年新来的一个两个知青,就是院子里站着那俩,不知道从谁那里听说了一些老胡年轻时候的事情。就跑到公社里去告状,说老胡出身不好,成分不好。是土匪头子坐山雕什么的。公社革委会的主任是县城刚调过来的,正在疯狂整人要“成绩”的时候,一听也觉得来了大好的机会。他这样儿的,公社的老人儿也不敢劝,怕被他给株连了。可能他带着人前脚一走,就有不少人给林场打电话提醒。
李场长拦到电话就找胡魁,胡魁就往家里跑,到了家把情况一说。老胡就冷笑。二话不说,拿了家里的细软,骑上马带上枪就进山了。胡魁见胡婶子不动如山,该干吗干吗,还劝他妈跟着走,胡婶子却不听。等那两个知青带着革委会的人一来,人家当场就开始告状。说她是被老胡强抢回来的良家妇女。人家还说了,年轻的时候,她还是当地村子里的女民兵队长,家里也是拥军先进,她的哥哥弟弟都死在抗倭战场上的。是老胡在县城里看到她长得好,就把人抢了回来关起来的。
后来生了孩子,她为了孩子,没有办法才留下来的。
人家还有证人。她娘家堂弟就在江湾屯住,把人找来一问,口径完全一致。后来又找了屯子里有威信的几个人,就是坐在院子里那几个了。都是在公社有记录的贫农雇农还有退伍军人,是可以信任的。来了之后一问,也都是那么说。
都说建国以后,老胡那寨子被剿,他带着几个残兵下来到了江湾屯,做威做福,大家伙儿也不敢反抗,出了胡婶子那事儿也都不敢出声啥的。
反正是把胡婶子说的事情给证死了。
老胡已经跑了,这深山老林的,上哪找去啊。那主任就问谁知道他以前的老寨子在哪,也没人知道。又问当初跟他一起下山的人都有哪些,人家就说死的死走的走,已经没啥人了。问还有没有后代在,就说那些个有钱人,早在几年前运动刚开始的时候,早都进城了,去哪了谁也不知道。
得。干干脆脆。
那主任白跑了一趟不说,还让胡婶子给赖上了,非让人给她做主,人家说了,可算是遇到青天大老爷了。她这几十年的委屈可算是有地方伸冤了。她儿子也不必被人家讲究出身,也是堂堂正正的烈士亲属了。
那主任也没傻透,他是明知道被套路了,却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就问胡婶子,既然那么冤,以前怎么不早去告呢?胡婶子就说,前些年挨饿,跟着老胡不用挨饿,她只好忍了。
那你能说啥,那几年,饿得狠了,为了一口吃的,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