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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海城机场,宋家派车来接机。
宋屿走的是VIP通道,一路上畅行无阻。
行李有人去帮他取,于是他空手出来,直接上了车,仰靠在保姆车的座椅背上,墨镜下双眸紧闭。
他昨晚躺了一夜沙发。
因为要赶回来参加晚上的寿宴,航班订得很早,天没亮就起来了。
飞机上也休息不好,这会儿他只觉得闭上眼睛就能睡。
“少爷,路上我慢点开,您多休息会儿,晚上有得累呢。”司机语气恭敬道,“我帮您拿张毛毯吧。”
宋屿没精力回应太多,只淡淡地“嗯”了声。
还是自家司机贴心,车子开得十分平稳,宋屿躺下来好好睡了一觉。虽然只有一个多小时,但勉强够他补充精力了。
他知道晚上等待着他的,绝不会是风平浪静。
宋老夫人八十大寿办得特别隆重,海城叫得上名字的各界人士几乎都来了。
宋屿到酒店的时候,门口已经停满了豪车。
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不方便直接去宴会厅,于是先开了间房,让父亲的助理给他送套衣服过来。
距离上次见到海城的夜景,已经过去很长时间,可没看多久又厌烦了。宋屿站在房间的落地窗边,拿出手机,默默地盯了一会儿屏幕。
那个女人,居然到现在连一个消息都没有。他扯了扯唇,拿根烟出来,忽然意识到这里是酒店房间,便用牙齿咬着,没点燃。
刚坐到吊椅上,手机亮了。
是她的微信消息:【你下飞机了吗?】
他不自觉弯起唇角,发出沉沉的一声笑,回复她:【嗯。】
似乎是为了惩罚她这么晚才想起自己来,故意这么简短。
然而那边就没反应了。
宋屿等到对面明珠塔的灯光颜色变了个轮回,手机依旧是没反应。
正巧,宋义明的助理给他把衣服拿来了。
西装衬衫三件套,搭配的领带领夹,还有袖扣,连袜子和皮鞋都准备了全新的。
“杨助还是这么能干。”他对着门外的男人笑笑。
杨涛一脸严肃的表情:“今晚董事长有重要事情要宣布,少爷请务必在八点之前下去。”
宋屿点了下头,“知道了,谢谢杨助。”
送走这位面瘫的金牌助理,他进屋瞄了眼依旧静悄悄的手机,重重地吁了口气,去衣帽间换衣服。
他很少穿这么正式,就好像身体被束缚在一个刚刚好的硬壳子里,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不过他明白,该来的总会来。
无论是他所期许的,还是他所抗拒甚至厌恶的一切。
就像那首歌里唱的那样,A城不过是个意外的假期,如同梦幻泡影。
他唯一渴望成真的,也不知道最终会如何。
把自己收拾得精神焕发,宋屿对着镜子扯了扯唇,最后整理了一下衣袖,走出房间。
宴会厅里灯光绚丽,衣香鬓影,各界名流相谈甚欢。舞台上,一群身材高挑的白人美女跳着芭蕾。
宋屿刚一进去,就被迫和一个又一个他不认识却认识他的人寒暄了一番。
搞得好像很熟一样,心里却真想问一句你TM谁?
后来杨涛说老夫人找他,才把他从一个地产商手里解救了。
“少爷,您不用理会这些人。”杨涛难得多嘴了一句。
宋屿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比起去见他爸,他好像更愿意搭理这些人,从他们阿谀奉承的嘴脸中找点乐趣,也算是这种无聊酒会里能让他不无聊的东西了。
这次的确是奶奶找他,旁边并没有他爸。
宋屿笑嘻嘻地走过去,蹲在奶奶面前:“老佛爷,生日快乐,给您的礼物在路上呢,一会儿到。”
“来就来了,带什么礼物。”奶奶轻轻拍着他的头顶,沟壑纵横的脸上尽是疼爱,“你今天能回来,奶奶就不知道多高兴了。”
宋屿牵住奶奶的手:“您的寿辰,我怎么会不回来呢?”
宋家的所有孩子里,老夫人最喜欢宋屿。小时候数他最调皮,被爷爷教训的次数最多,被奶奶救下的次数也最多。
爷爷在世的时候还总爱念叨他这不好那不好,爷爷去世之后,奶奶对他的宠爱就更加没边没际了。
祖孙俩说了会儿话,寿宴仪式开始了。
宋义明站在舞台中央致辞,老夫人站在他旁边,也穿着精心挑选的礼服,看上去高贵又慈祥。
宋屿不想上去招眼,就在第一排坐着。和所有人一起举杯,祝贺老人家寿辰。
可这大厅里数百人,有几个是真心的?就好比容家,兴盛时个个舔着脸巴结,五年前那场动荡,却是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
宋屿明白得很,这就是父亲他们的世界,也将是他无法逃避的世界。
舞台上最亮的那束光打在宋义明身上。
宋屿虽然口口声声叫他老头子,但其实宋义明还不算老。宋屿这副皮囊大部分遗传自他爸,这个在商界呼风唤雨的男人,年逾四十风采依旧。
可他总觉得宋义明身上有股老奸巨猾的味道,让他很不舒适。
对此,几个发小没少笑话他,说二十年后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宋屿不想这样。
诗与远方注定是幻想了,但最起码,他要在四十岁的时候依旧像个小鲜肉,至少是小鲜肉的心态。
“今天,在这个隆重的场合,我宣布一项决定。”宋义明对着所有来宾,中气十足地说,“我的长子,宋屿,将正式成为宋氏集团CEO,并持有集团15%的股份。”
话音一落,来宾们纷纷鼓掌。
宋屿向左右祝贺的人礼貌道谢,不得已站起身,往台上走去。
老头子今天来这一手,既出乎他意料,可也在情理之中。
他在心底默默地数着数。
数到5的时候,宴厅里终于响起一道尖锐的女声:“我反对。”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夹子,晚上十一点后更新哦。
下夹子以后每天双更,中午12点和晚上9点,爱你们~
☆、一个朋友
顾清姿好不容易有空画画设计图,顾泽辰非缠着她进行心理疏导。
“我爸居然说我是他的耻辱; 你听听看这是人话吗?”
“我承认; 我这人吧学习不行,去了趟M国书都白读了; 但这也不能怪我啊,脑子这东西不是爹妈生的吗?”
“唉; 姐; 你说句公道话; 我真有那么差劲?”
顾清姿双手环胸靠在椅子上,睨了眼桌角的手机,不太忍心地说:“也没那么差劲。”
顾泽辰总算兴致高昂了点:“是吧?是吧?我爸就是太龟毛了!”
“不过呢; ”她话峰一转; “二叔二婶就你一个孩子; 你也给他们长长脸好吗?你要不想以后二叔把产业都交给职业经理人; 被人笑话你一无用处,还是趁早跟着学学吧,别整天花天酒地的了。”
一样的年纪;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顾清姿忽然想起了某个人。
又说了几句,她挂断顾泽辰的电话; 拨下微信的语音电话。
响了五声之后,居然被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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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屿望着那个一直以来在父亲面前装得柔弱善良的女人; 目光没有一丝温度。
后妈理直气壮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弟弟讨说法,让他有点意外。
同父异母的弟弟宋启枫只比他小两岁。母亲生他时难产去世,第二年父亲就娶了新妻子; 很快,又生了个儿子。
他的童年过得不很如意。
奶奶有多疼他,这个女人就有多怨恨。
不过好在他聪明伶俐,在最容易被人弄死的年纪没被她弄死,此后活得日天日地。
别说后妈不敢招惹他,整个宋家除了爸爸和爷爷敢管教,谁都拿他没办法,再加上老夫人当成宝贝疙瘩宠着,外边都戏称一句太子爷。
家里相安无事十几年,终于还是因为集团掌权和15%的股份,没法维持虚伪的和平了。
兜里手机震了震,他没拿出来看,直接摁了锁屏键挂掉。
“何太太。”宋屿打心眼里没认过这个女人,一直只唤她娘家姓氏。此刻他唇角凉薄地勾着,慵懒的嗓音却掷地有声,“您可能不太明白,我跟您解释一下吧。董事会通过的决定,您现在反对,已经晚了。”
何太太仰着鼻子冷哼了一声:“宋董事长,这么大的事,你问过我一句吗?”
宋义明微微皱眉:“你一直说你把小屿视如己出,我以为你不会有意见。”
听到“视如己出”,宋屿忍不住扯了下唇角。
“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做不公平。小枫同样是你的儿子,而且他今年都23岁了,他在国外念MBA,将来肯定比……”何太太咬了咬唇,观察着宋义明的眼色,没敢继续说下去,“我还是希望董事长可以慎重考虑再做决定。”
“不用考虑了。”宋义明面色一沉,“小枫我自有安排,至少等他毕业再说。事关公司运营,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
何太太依然不想接受:“可……”
“好了。”奶奶用力敲了下拐杖,语气不悦,“今天是给我过生日,还是听你们唱戏啊?”
何太太最畏惧的还是婆婆。
老夫人放话,她只好忿忿地咬了咬唇,闭上嘴。
宋屿终于得空去看手机。
刚才他的预感没错,果然是小妖精打来的。
他立马拨回去,却被挂断了。
又拨一次,才顺利接通。
那边不说话,他先出了声,温柔地问:“在干嘛呢?”
她似乎开着免提,那边有沙沙的背景音:“画画。”
他不禁揶揄道:“画我啊?”
“谁画你了。”对面女人脆脆地笑了一声,“画设计图。”
“哦。”宋屿点了下头。
他想起她经常戴在脖子上的蓝宝石项链,以及项链后那片白皙无瑕,连头顶华丽的吊灯此刻在他眼中都黯然失色。
“不要画得太晚,早点休息。”他说。
“你呢?”顾清姿听见了音乐声,“你在干嘛?”
宋屿笑了笑,“长辈寿宴,好不容易溜出来的。”
“那真是难为你了。”顾清姿收起笔,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边,“你这样出来打电话,没关系吗?”
“没关系。”宋屿道,“最多一会儿被我爸骂几句。”
顾清姿弯起唇角,用手指在窗玻璃上的水汽中央画了个笑脸。
顾清姿很怕爸爸,却想象不出他怕爸爸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A城又下雨了。”顾清姿望着玻璃外面的水珠。
宋屿单手插进兜,望向海城晴朗的夜空,“那我陪着你。”
顾清姿窝进藤椅,笑得合不拢嘴。过了一小会才平静下来,问:“会唱歌哄睡觉的那种吗?”
“现在恐怕不行。”宋屿看了看身后不远处,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