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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云鹿鸣坐到卡兰德萨老人的身边，央求道：“姥爷，咱们去看看兰花吧，松年还看过那么多兰花儿呢。”
“是的姥爷，我也很喜欢兰花。”
他的这句“姥爷”叫得卡兰德萨老人非常舒心，于是没再推辞，领着他们穿过葱翠的花园，来到了花房。
花房里的兰花较五年前的种类有增无减，馥郁的香气盈满整个房间，像是人间仙境。
云鹿鸣刚欣赏一会儿，便听卡兰德萨老人说：“Yoyo你去看看甜点做得怎么样了。”
“姥爷？”她不解瞪大水眸。
“我跟你的未婚夫说两句话。”卡兰德萨老人温声道。
她说：“他意大利语不好，我得当翻译。”
“我意大利语不够好，姥爷的中文还不错，你去吧。”孟松年温柔冲她笑笑，道。
话说到这份上，云鹿鸣只好离开花房，坐在院子里她儿时喜欢玩的秋千上。
秋千的座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太小了，她只能坐下一半的屁股。没多久，佣人端上来蛋糕和饼干，还配了两杯卡布奇诺。
她点点头，慢慢享用起来。
米兰的五月份是天使般的气候，轻柔的风拂过她的脸颊，格外舒服。
忽然，眼前被一双手捂住，后面的人问：“猜猜我是谁？”
“别闹了，兜兜，姥爷没有为难你吧？”云鹿鸣拉下他的手，问。
孟松年道：“是你的姥爷也是我的姥爷，怎么会为难我？”
云鹿鸣叹笑看他：“你说得对，我的老公。”
晚上，云鹿鸣和孟松年回到索尼娅的家。
虽说昨天索尼娅没有全程围观，但看着孟松年一脸喜气，云鹿鸣一脸娇羞，也明白了七八分，于是道：“我送你们去机场吧，克里斯也在米兰，一起吃个饭再走吧？”
“克里斯？”云鹿鸣眨眨眼，颇有深意。
索尼娅大大方方：“我们在一起了，托你们的福。”
孟松年回道：“不客气，应该的。”
索尼娅：“……”
地点选在了一家私密性非常好的咖啡厅。
克里斯还是一如既往地帅气，他戴着硕大的黑超，头上是反戴的鸭舌帽，十分洒脱不羁，早就从喜欢云鹿鸣那段懵懂岁月里走出来了。
四人没了感情纠纷倒是相谈甚欢，不像那年在演唱会后台气氛那么僵硬了。
最后的时候，克里斯看到了云鹿鸣手上的钻戒，坏坏笑道：“Yoyo你知道吗，我是宝嘉丽最新的代言人哦，有什么喜欢的可以跟我说。”
云鹿鸣刚想说句“谢谢”，孟松年抢白道：“你费心了，不过她不需要。”
“啊呀，你行了啊，光会破坏气氛。”索尼娅笑着拧了下克里斯手臂上的肉，不阴不阳道。
克里斯投降：“OK，都是我不好。”
云鹿鸣捂嘴笑了笑，希望克里斯是索尼娅的MR。RIGHT。
·
他们刚回到来，云鹿鸣就被催促着回家拿户口本先去登记。她早就知道孟松年那点小心思，先去的竟然不是医院而是民政局，一看就知道他害怕这是一场乌龙，到嘴的妻子又飞了。
云鹿鸣也没戳穿他，这么多年的确应该找个地方落脚了。
“妈咪，咱家的户口本呢？”进了家门，云鹿鸣就开始翻箱倒柜。
唐沅上下扫她：“怎么，终于想嫁给阿年了？”
听听！这话，像是很不爽她拖这么久似的！
“妈咪，就算我嫁给了松年，他也仅仅是您的姑爷，不是您的儿子。”
唐沅拉开抽屉把户口本给她，才道：“姑爷就是儿子嘛，还有我问你，这一星期你又跑哪儿去了？我跟你爹地还以为你住在阿年那儿了，结果前两天阿年竟然跑过来找你！你也不小了，妈咪不想总管你，但是你也应该有点分寸不是？”
“是我不好，惹着您儿子了，不过您不能再说我了，我肚子里可能还有您的外孙子呢。”云鹿鸣故意严肃道。
唐沅这些年变得唠叨了起来：“嘿，还不许人说了……什么？外孙子？怀孕了？”
云鹿鸣调皮吐吐舌：“还没确定，有准信儿再告诉您。”说着，便乘着电梯下了楼。
楼下，孟松年在车里等她。五年过去，载她的已经从自行车变成辉腾了。
一路杀到民政局，领了结婚证，孟松年才觉得踏实了不少。
第二站就是医院，孟松年挂了妇科号，正值午后，人不多，经过一系列的尿HCG检查、B超、心电图、抽血，云鹿鸣是真的怀孕了，而且已经三个月。
云鹿鸣有些不可思议地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手掌抚着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这里竟然孕育了一个生命，好神奇。
“孩儿他妈，还觉得不真实呢？”孟松年带着笑，调侃她。
云鹿鸣抬眸看他，那双眼灿若繁星。
·
接下来的几天，孟松年带着云鹿鸣见了他的各种亲戚，七大姑八大姨，她全都见了一个遍，还回到了已经多年不去的郭宅。
郭老的身子不似前几年那么硬朗了，听闻云鹿鸣终于嫁给他的长孙，还是陪着他们在客厅聊了好一会儿的天。
小奶糖放学回来了，郭老忙道：“奶糖，赶紧叫嫂子。”
“嫂子好。”小奶糖长大了不少，肉肉的小脸上嵌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略有怯意，不像小时候那么开朗了。
“小奶糖好~看嫂子给你带了什么好玩儿的？”云鹿鸣从包里拿出来在米兰机场买的洋娃娃，哄小奶糖开心。
小奶糖看了眼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张丽梅，见她没说什么才收下来，甜甜说：“谢谢嫂子，洋娃娃好漂亮。”
云鹿鸣笑着摸她扎起来的羊角辫：“晚上想吃什么？嫂子请你。”
“她什么都不想吃，不用惯着她。”张丽梅转了转手腕上的玉镯，笑道。
☆、终章
小奶糖撅起嘴不再说话，神情看起来无比低落。
云鹿鸣刚想出言维护小奶糖两句，但见孟松年的眼神示意便没有继续。
不一会儿，接小儿子回来的郭澜沂进了门，看见孟松年和云鹿鸣稀罕道：“贵客啊。”紧接着对个头不大的小男孩道，“硬糖，叫哥哥、嫂子。”
小硬糖倒是不怕生，脆脆道：“哥哥、嫂子好，有没有给宝宝带什么礼物啊？”
云鹿鸣看着这小男孩，心里明白了，这不就是高三那年郭澜沂生的二胎嘛，又是个儿子，怪不得小奶糖不受宠了，因为来了一个更矜贵的。
“这是你的礼物，你嫂子精心给你选的。”孟松年还记得自己这个小外甥，给他带过来了一盒变形金刚的玩具，还给她面子上贴金。
小硬糖二话不说收下礼物眉飞色舞，倒是张丽梅象征性地教育道：“硬糖，谢谢哥哥、嫂子了吗？”
“谢谢哥哥、嫂子。”小硬糖也不抬头，嘴里嘟嘟囔囔道。
郭澜沂眉目含笑看着小硬糖，视线抬起才注意到小奶糖，面色一凛：“张井颜，你怎么还在这玩？还不去写作业，将来怎么给弟弟做榜样？”
小奶糖浑身一抖，连忙从沙发上滑下去，蔫儿蔫儿地往二楼走。
郭老瞥了郭澜沂一眼，道：“你会不会好好说话？吓着奶糖怎么办？有了小硬糖之后，看看你对奶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哎呀爸，慈母多败儿，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嘛。你看看奶糖，是不是比小的时候乖了不少？”郭澜沂抱着小硬糖坐在郭老身边，笑着说。
孟松年看到云鹿鸣绞紧发白的手指，直接道：“姥爷，梅姨，三姨，我跟鹿鸣就要结婚了，婚礼定在六月二十二号，这次过来就是想说这件事，这是喜糖。”
云鹿鸣配合地拿出几包包装精致的糖放到桌子上，□□泛上眉梢。
“好啊好啊，太好了，日子都定了，到时候我跟丽梅一定到场。”郭老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脸上也是多年未见的喜气。
马上就是饭点儿了，孟松年起身道：“我跟鹿鸣就不在这儿吃了，我妈做了不少好饭等着我们呢，姥爷，下次我们再来。”
郭老虽有不愿，但也没强求：“好啊，鹿鸣，你有空你就过来，那小子我不指望了。”
云鹿鸣笑着说“好”，和孟松年离开了郭宅。
出了那栋古韵的别墅，她才觉得自己的呼吸通畅了一些，里面的空气是在是太压抑了。
见她大口喘气，孟松年轻笑：“这么不喜欢这里？以后咱们少过来。”
“也不是，姥爷人很好，奶糖也好，只是……”云鹿鸣欲言又止。
孟松年：“我懂，我明白。”他摸摸她的发，其实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
今天的最后一站，是孟家，云鹿鸣去过很多次，但是是第一次以孟家儿媳妇这个身份去。
路上，她买了不少进口水果、各种营养品，大包小包带进了孟家。
当然，这一堆都是孟松年拎着，毕竟云鹿鸣还怀有身孕。
孟松年停好车，两个人没有输入指纹进去，而是正正经经地敲了敲门。
郭澜清很快把门打开，瞅见屋外这一对踏着星光归来的新人差点忍不住喜极而泣，这一路她儿子不容易，她儿媳妇也不容易。
云鹿鸣抱了抱她，喊出了让她魂牵梦绕的一个字：“妈！”
“好鹿鸣，真是我的好鹿鸣啊。”郭澜清拍拍云鹿鸣后脑勺，有些泪目。
“澜清，你的锅要糊了！”孟津听着半天没动静，跑出来道。
郭澜清眨眨湿润的眼，跑进厨房。
云鹿鸣如法炮制，软声对孟津道：“爸，我过来看您了。”
孟津也是差点被吓到，赶紧让他们进屋。
五年前孟津受的伤在郭澜清的精心照料下逐渐康复，而他的工作也变成了一个文职类的，天天都可以按时下班，陪伴自己的妻子和已经长大了的儿子。
进了屋，放下东西，云鹿鸣小声对孟松年道：“妈爸知道我怀孕了吗？”
孟松年摇摇头，说：“没有，等到婚礼结束之后再说。”
她知道他的顾虑，一晚上谨言慎行，担心自己说漏嘴。
饭桌上，郭澜清知道今晚云鹿鸣要来特意做了不少她爱吃的，全家吃得其乐融融。
哈里乖巧地卧在饭桌底下，等着人投喂。
听孟津说，现在哈里是人吃什么，它必须就得吃什么。
云鹿鸣莞尔，多给哈里扔了几块骨头。哈里不是一般的狗啊，是她跟孟松年的定情信物呢。
饭后，一家人在沙发上看电视，陪陪这时也悄无声息地下楼来，高冷地没有理睬孟松年，直直地钻进了孟津的怀里。
看起来，原来孟津才是全家对陪陪最好的人啊。她笑歪了头，倚在孟松年的肩膀上。
孟松年心机地撕开了一个妙鲜包招呼陪陪：“来，这有好吃的。”
陪陪瞄他一眼，最后还是战胜不过妙鲜包的魅力，轻盈跳下来迅速吃完，又回到孟津那里。
孟松年：“……”
孟津&郭澜清&云鹿鸣：“哈哈哈哈。”
晚上，云鹿鸣第一次宿在了孟松年的卧室里。
孟松年的卧室这么多年没什么变化，蔚蓝色如少年深沉的心思，勾勒出他年少的时光。
云鹿鸣躺在他的床上，耳边是淙淙的流水声，是他在洗澡。
她抱着被子滚了一圈，又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这一切既真实又梦幻，她真的嫁给了她学生时代学习最出色、长相最出挑的那个校草学霸。
她端起孟松年放在床头的相框，那是他们高中的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