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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歌趴在车窗上,眼睁睁看着方洛被打倒,又眼睁睁看着他自己强撑着爬起来,继续和他们打作一团。
宋歌咬着手指,眼泪掉了线般直往下坠。
顾天诚见势不妙,冲过去劝方中天:“方伯伯,阿洛性子倔,您这样打下去,他会死的。”
方中天眸中寒光四射,冷冷回道:“死了正好,就当我没生过这个儿子。”
方中天现在正在气头上,劝不住。
顾天诚眼看着满脸是血的方洛,冲下楼梯,卷起袖子,和那些壮汉扭打起来。
方洛脸上全都是血,他擦了把挡住视线的血,冲顾天诚笑:“小样儿,又想回去吃你家老爷子的板子不成?”
顾天诚一手挥开一个壮汉,笑道:“我怕什么,反正又不是第一回挨板子。了不起再关我几天禁闭,我们老顾可别你们方长官这么心狠,他舍不得我这宝贝儿子。”
方洛知道,要不是他做的过火了,方中天也不会这样对他。
可他今天必须得带宋歌离开,他不能没有她。
门外打杀声一片,方家饭厅里,满桌珍馐美味都没怎么动,大伯母忍不住小声嘀咕:“哎哟,阿洛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拗呢?服个软不就行了吗?非得惹他爸爸生这么大的气。”
她看向端坐在主位上的老爷子,劝道:“爸爸,你出去劝劝小叔子吧,要真把孩子打死了可怎么办?”
一向沉?的萱萱也说:“爷爷,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何必这样动手呢?阿洛他……他怕是经不住这么打啊。”
方老爷子拿起桌上的酒杯,一扬脖子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叹道:“阿洛这孩子,怕是和我那短命的老三一个样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是祸躲不过
谭晓华闻言一怔,而后捂着脸伤心的哭了起来。
谭晓华原本不相信这遗传病这种邪乎的事,可现在连老爷子都这么说了,她又怎能不信?
那个修女惨死时老三那毫无生气的眼神她这个在场的人至今还记得,那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连方老爷子都压不住。后来以老三和那个修女相继自杀画上句号。
虽然这件事过去了这么多年,但这一直是方家人心里的一块疤,稍一触碰就会鲜血横流。
谭晓华哽咽着拿着纸巾抹眼泪,她这辈子可就只有方洛一个孩子,往后还指望着这孩子过日子。
可他偏偏被老天爷选中,得了方家这祖传的怪病,眼瞧着就要重蹈老三的覆辙,这让她怎么办?
方老爷子又喝了一杯酒,轻声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谭晓华突然站起身,脚步虚浮的往门外走去。
她走到外头时,昏黄的灯光下。方洛跪在地上,满头满脸的血,半张脸肿的老高。
顾天诚脸上也挂了彩,正和方中天的手下对打着。
谭晓华拉着方中天的胳膊,边哭边劝:“算了,算了吧,让他们走。求求你,让他们走吧。”
方中天侧头看向自己一向端庄自持的妻子,她早已哭成了泪人。
他也知道,再这么打下去,迟早出人命。虽然嘴里说着不要这个儿子了,可他到底舍不得。
方中天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手下停下动作,退散开去。
顾天诚见状忙扶起已经瘫坐在地的方洛,方洛咳出一口血。眼睛几乎已经无法聚焦了。
宋歌打开车门跳下来,一头扎进方洛怀里,嚎啕大哭。
方洛本就站不住。被她这么一抱,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强撑着,伸手抚了抚宋歌的头发,轻声安慰:“没事,我没事。”
骗子!都只剩半条命了,还敢说没事,真是个逞强的家伙。
顾天诚把方洛扶进车里,自己则来开驾驶座车门上了车。
为了防止方中天改变主意,他一脚油门下去,迅速把车开了出去。
到大院门口的时候,门岗放哨的出来敬礼,他刚把横杆升起来,车子就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顾天诚卯足了马力把车子往医院开,宋歌坐在后座,方洛躺在她腿上。手紧紧握住她的,强忍着痛,一声不吭。
顾天诚看不下去了,抱怨道:“阿洛,你疼就哼两声,宋小猫不会看不起你的。”
换作平时。方洛铁定一道冻死人不偿命的眼风扫过去了,可他现在实在没了这个力气,只能闭着眼睛喘粗气。
车子到达医院的时候,方洛已经晕了过去。
顾天诚骂了声靠,只能背起方洛往急诊室里冲。
宋歌一路小跑跟在后头,一双眼睛已经哭成了两颗桃子。
他们人还没到急诊室,院长就率领着一众专家迎了上来,想必他们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方中天就已经和医院交代过了。
顾天诚弯了弯唇。“看来方长官还是挺疼这宝贝儿子的。”
方洛被一众医护人员推进急诊室,顾天诚累得不行,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冲宋歌招了招手,示意她别杵在那里也过去坐。
宋歌一张小脸皱着,紧紧盯住急诊室紧闭的大门,纹丝不动。
顾天诚叹了口气,“阿洛要知道你这么担心他,这伤啊马上就好了。”
宋歌回头瞪了他一眼,走到椅子另一端坐下。
她脸上沾了血。看上去跟一只大花猫似的,可怜又滑稽。
顾天诚伸了个懒腰,扯到身上的伤口,一阵龇牙咧嘴。
他说:“我早就说过,方洛硬要和你在一起,迟早得赔上这条命。”
宋歌吸了吸?子,有些委屈,“我有什么好的,他怎么就看上我了?”
顾天诚笑:“是啊,我也愣是没看出你哪里好。不过说起来你现在心里应该还挺感动的吧?”
宋歌转头看向顾天诚,抿了抿唇没说话。
不是感动,而是震撼。
她早知道方洛爱她。却没想到他爱她如此之深。
又或者说是,她潜意识里一直把方洛爱她这件事情屏蔽了,因为她怕自己心软,怕自己甘愿为他做一辈子金丝雀。
宋歌吸了吸?子,问:“现在几点了?”
顾天诚抬腕看了看表,在刚才的打斗中,新买的限量款手表表盖上裂了一道缝,让他很是心疼。
“九点四十。”
已经过了苏景屹和她约定的时间了,看来她是走不成了。这样的情况她也没法走。
急诊室大门打开,一个戴眼镜的医生走出来,黑着脸问:“哪位是宋歌?”
宋歌心里一紧,和顾天诚对视了一眼,连忙站起来。
“我是,我是。”
医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叹了口气。
宋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想不会这么快方洛就挂了吧?
医生顿了顿,这才说:“方先生一醒过来就闹着让你在急诊室里陪着他。”
顾天诚瘪了瘪嘴,嘲讽道:“那家伙还真是一刻都离不开你,以后干脆绑裤腰带上好了。”
宋歌咬了咬唇,跟着医生走进急诊室。
这时,一个漂亮的小护士走过来,满脸羞涩的对顾天诚说:“顾先生,请跟我到这边来,我帮您处理伤口。”
顾天诚原本还沉浸在手表坏掉的伤感里,抬眼在这小护士身上瞄了一圈,瞬间笑逐颜开,跟着她走了。
……
将近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方洛身上的伤口和淤青才被全部处理好,推出了急诊室。
自打宋歌刚才进了急诊室,方洛就一直拉着她的手,好像稍不注意,她就会凭空消失似的。
方洛头上被划了一条十厘米长的口子,医生给他缝针的时候把伤口旁边的头发都给他剃了,严重影响了他的高冷帅哥形象。
好在他身上受的都是些皮肉伤,并没有伤及内脏,这也得益于方洛自己在打斗中聪明的避开了重要部位。
顾天诚顺利的要到了护士小妹的电话号码,并且很快敲定了约会时间,等他哼着小曲走到方洛病房门口的时候,看见宋歌趴在趴在床上睡着了,而正在打点滴的方洛正艰难的往她身上盖毯子。
第一百一十五章 屠夫和猪的日常
顾天诚叹了口气,走进房间,从方洛手里接过毯子,摊开了,小心翼翼的给宋歌盖上。
这人可真有本事,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给自己女人盖毯子。
从前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一个人。竟然能做到这个份上,也真是不容易。
顾天诚伸出胳膊在方洛面前晃了晃,小声说:“阿洛,你得赔我手表,我上礼拜才买的,可贵了。”
方洛没理他这茬,而是说:“你帮我安排一下,我要带宋歌出国。明天就走。”
顾天诚几乎要跳起来,他惊诧的瞪大了眼睛,“方洛你丫你疯了吗?”
方洛做了个嘘的手势,看了眼熟睡中的宋歌,确认她没被吵醒。这才轻声说:“我爸今天是放过了我们,可万一他今天晚上睡一觉,明天想通了又反悔了呢?独栋那边已经不安全了,我不能让宋歌呆在那里。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先出去,我爸一时半会触角也伸不到国外去,也容许我有时间部署一下,看下一步怎么走。”
顾天诚没想到方洛真的他妈的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副瞻前顾后的模样,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只为她想,你自己呢,脑袋被开了瓢,身上几十处伤口,还想着往国外跑。我告诉你,别说出国了,你就是要离开医院,我他妈就第一个不同意。”
方洛冷着脸不说话。顾天诚放软了音调,劝道:“你家就是怕宋小猫耽误了你的人生,你越是着紧她。越是把她宠上天,你家人越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方洛冷静下来,事实上顾天诚说的很对。
这些年,他努力培植自己的势力,却不想还是斗不过自家经验老道的老爸。
顾天诚又说:“就算要出去,你也得等到伤口愈合拆了线再说。今天闹了这么一场,你家方长官暂时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动作了。”
方洛想了一会儿,还是说:“最迟三天之后,再等久了,我怕夜长梦多,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顾天诚拗不过方洛只得先答应了,他倒在沙发上,哀叹道:“唉,今年这个年算是没法过了。”
方洛没吱声,静静看着睡颜安好的宋歌。
她脸上混着泥和血。泪迹未干,看起来像一只跑进花园里贪玩的花猫。
她终于肯为他哭一次了,这样真好。
当然,从前宋歌也不是没在他面前哭过。
每次在床上的时候,他不把她折腾得哭出来,总觉得心里少了些什么似的。他疯狂的爱着她咬着唇迷离着一双猫儿似的眸子嘤嘤哭泣的样子。所以每次都忍不住下手重了些,直到她趴在他的肩头哭出声来。
可是,那样的眼泪只是生理的疼痛带来的而已,可现在,她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危而掉泪,这很不一样。
这一刻,他等待了太久,以至于都不抱什么希望了。
他知道,这并不能说明宋歌心里有他。但还是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这时恰好过了晚上十二点,隔壁病房传来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的声音,主持人争先恐后说着新年祝福,场面一片混乱。
方洛伸手抚了抚宋歌乱糟糟的头发,唇角含笑,在药物的作用下也沉沉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宋歌在朦胧的晨光中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方洛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大概因为失血过多,方洛的脸显得有些苍白。不过才一夜的时间,下巴上就新生出不少青色的短短胡茬来。
不得不承认,即便憔悴成这样,方洛这厮还是那么好看。
宋歌伸了个懒腰,僵直酸痛的身体总算好受了一些。
顾天诚也醒了,在沙发上哼哼唧唧。
睡惯了五星酒店总统套房里高级床垫的顾大少,竟然就这样窝在还没他腿长的沙发里睡了一夜,实在是委屈了他。
顾天诚哑着嗓子对宋歌说:“你先去洗个澡,我让人送换洗衣服和早餐过来。”
宋歌摆了摆手说:“我没关系。”
顾天诚把宋歌从椅子里拉起来,拽进浴室,指着镜子里披头散发双眼浮肿脸上还脏兮兮叫花子似的宋歌说:“你这幅尊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