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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小孩儿的方洛一改以前高贵冷艳的行事作风，变成了一个粘人又别扭的小鬼。
宋歌在厨房洗碗的时候，方洛踏着小碎步从门口慢慢挪进来，先是静立在一旁看宋歌洗碗，然后干脆蹲下来抱住宋歌的腿，把头靠在她的腿上，一脸满足的陪她洗碗。
宋歌努力保持镇定，把碗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可就在这时，她腿上一？。低头一看，方洛这厮伸出舌头正津津有味的舔着她的腿。
宋歌顿时风中凌乱了，心想方洛你只是小孩子，不是一只爱粘着主人的狗狗，为什么会有舔人的习惯呢？
她警告道：“你再舔一下就给我滚出去！”
方洛被她凶神恶煞的样子唬住了，乖乖收回舌头，却被收回抱住大腿的手。
就在方洛抱着大腿快要睡着的时候，宋歌终于洗完了碗。
她把这个大家伙从地上拉起来，摸了摸他有些出汗的额头问：“你热不热？想不想吃冰淇淋？”
方洛一听到“冰淇淋”三个字，似乎瞬间被点亮了，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宋歌从冰箱里面拿了一盒芒果口味的冰淇淋，打开盒盖，自己先吃了一大口。
嗯，味道不错，顾天诚这厮虽然不靠谱，但挑选零食的品位却是不错。
方洛跪坐在沙发上。万分委屈的看看宋歌，又看看已经少了一半的冰淇淋，敢怒不敢言。
宋歌觉得逗他有趣，又舀了一勺冰淇淋，问方洛：“你想吃吗？”
方洛双手放在膝盖上，虔诚的看着散发着凉气的冰淇淋，吞了口唾沫。
宋歌笑：“可是我也很想吃，怎么办？”
方洛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看看冰淇淋，又看看宋歌，咬着唇，很为难的样子。
“哎呀。赶紧吃吧，不吃就化成水了。”
然后，方洛验证中看着宋歌把冰淇淋送进了自己嘴巴里。
方洛瘪了瘪嘴，几乎要哭出来。
宋歌忍不住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舀了一勺塞进方洛嘴里。
“乖，你别急，有你的份。”
吃到冰淇淋，方洛瞬间笑逐颜开，嘴巴吧唧了两下，似乎还在回味冰淇淋的香甜味道。
宋歌问：“还想吃吗？”
方洛老老实实的点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冰淇淋盒子，还十分要命的舔了舔嘴唇。
宋歌突然来了兴致，拍了拍方洛的脸说：“阿洛，你学一个狗狗叫，叫一声姐姐就给你吃一口冰淇淋。”
第一百三十七章 无法无天的宋小猫
方洛欢快的点了点头，然后羞涩的汪汪叫了两声，紧接着，又汪汪汪一连叫了十几声。
宋歌高兴的直拍手，“阿洛真棒，叫得真好听，来，吃吧。”
方洛张大嘴巴。一口吃掉宋歌送到他嘴边的冰淇淋，放在舌尖轻轻抿着。
那表情，就跟得到了全世界似的。
监控室里，顾天诚一边往嘴里塞椰子糕一边感叹：“这宋小猫太无法无天了，我真为她的未来感到担忧。”
阿宽同意的点了点头，有朝一日方洛恢复了正常，忘了也就罢了，如果他还记得这一段……
啧啧，宋歌怕是会死的很惨。
可是监控那一头的宋歌并没有意识到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的道理，还一个劲的逗弄着方洛。
“你再学一个猪叫。”
“哼哼哼。”
“哈哈哈，不错，不错，再学一个鸭子叫。”
“嘎嘎嘎。”
宋歌笑着把方洛揽进怀里。“哇塞，阿洛也真聪明，天底下哪里有你这么聪明的小孩儿呀。”
方洛傻呵呵的跟着笑，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被宋歌当成了笑料。
方洛这家伙极其粘人，就算是打开电视给他放动画片，他也要抱着宋歌的胳膊看。
宋歌去上厕所，他原本想跟进卫生间，宋歌一记眼刀杀过去，他就乖乖蹲在卫生间门口等她出来。
从前宋歌虽然和方洛一起生活了将近三年，但并不会像现在这样形影不离。
晚上，哄方洛睡下后宋歌在终于空闲下来，去对面的监控室和王医生他们会合。
顾天诚忍不了这里的无趣，一早开车去河边的酒吧找乐子去了。阿宽尽职尽责的守在监控室，看宋歌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宋歌想起上午自己逗弄方洛让他学动物叫的事情，八成都被阿宽从监控里看到了，顿时有些后悔，尴尬的朝阿宽笑了笑。
宋歌在王医生对面坐下来，问：“王医生，您看方洛这智障状况还有救吗？”
王医生手指敲打着桌面。纠正道：“病患智力方面并没有障碍，不能称为智障。你看，从他今天的表现看来，他其实很聪明。很会看人眼色，也很能那些别人的弱点。”
宋歌点了点头，正对着卧室大床的监控里，方洛侧着身体，睡的正香。
王医生说：“就今天的观察情况来看，病患丧失了语言能力，但他可以学习动物的叫声，说明他大脑可以正常只配声带，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下一步，你要和他进行交流，诱使他开口说话。治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能一蹴而就，我们要做好长期斗争的打算。”
宋歌心想，反正三年都陪方洛耗了，哪怕再继续三年也没什么，只要他的病好起来。
王医生继续说：“其实按照道理，如果能回到病患比较熟悉的环境中去，会更有利于他的恢复。不过……”
他看向一旁的阿宽，阿宽锁着眉头，隔了一会儿才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顾少找王医生您来清迈的事情恐怕方长官那边已经得到消息了，他之所以按兵不动，大概是想静观其变。或者说，他料定了我们会回去自投罗网，所以就不费周章出国这一趟了。”
宋歌抿了抿唇说：“虽然不能回去北城，但我们可以尽量提到以前的事情和让他接触以前用过的东西，这样应该有所帮助吧？”
王医生很赞成宋歌的想法，三个人正具体讨论方式和方法时。原本靠在桌上的阿宽突然站直了身体，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窗口说：“糟了，洛少不见了。”
宋歌和王医生同时回头去看电脑屏幕，只见偌大的床上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宋歌心里一紧，忙站起身冲出了监控室。
阿宽也要追出去，王医生却按住了他。
“你现在过去，也许会刺激到病患。”
宋歌拧开公寓大门，伸手去摸墙上的电灯开关，可能因为着急，摸了半天都没摸到。
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响。屋子里突然亮如白昼，宋歌猝不及防的，被眼前放大的人脸吓了一跳。
“啊！”
宋歌捂着心脏，后退了好几步，在看清楚刚才吓到的人脸是方洛时，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方洛穿着松松垮垮的家居服，光脚踩在地板上，额头上都是汗，一只手还保持着开灯的姿势。
“方……方洛，你……”
方洛露出一个天真无害的笑，突然就朝着宋歌扑了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个结实的熊抱。
宋歌在巨大的冲击力作用下一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她轻轻拍着方洛的背安慰道：“别怕，我只是……只是出去倒了个垃圾。走，咱们回房睡觉觉去。”
方洛松开宋歌，乖顺的跟着她走进卧室，静静看着她躺倒在床上，这才在她身侧躺下。
宋歌嫌热，不让方洛抱着她睡。
方洛显然觉得有些委屈，但又无可奈何，于是悄悄牵住宋歌睡衣的衣角，这才又睡了过去。
现在的方洛，真是又脆弱又缺乏安全感。
宋歌叹气，伸手去理了理他皱巴巴的睡衣，慢慢闭上眼睛，也睡着了。
……
就这么过了十天，方洛的情况依然没有什么好转。
即便顾天诚如法炮制，把这间租来的公寓改装成了独栋的样子。即便宋歌每天做的菜都是陈妈的川味风格，方洛的病依然没有任何起色。
据说方洛的公司在年后没有大老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堆问题等着被处理。
一向以吃喝玩乐为人生信条的顾大少不得不收起玩世不恭，回去给好兄弟撑门面。
顾天诚回去主持大局，阿宽留下来看管方洛。
王医生在研究了方洛的病情之后决定，要宋歌带方洛去外面走走，或许开放的空间能够给他一些刺激。
阿宽安排好安保工作，宋歌在一个晴朗的日子带着方洛出了门。
方洛对外面的世界显得有些害怕，一路上紧紧拉着宋歌的手，一双眼睛紧张的此处张望。
宋歌理了理方洛的衣领说：“待会儿我们去逛超市，超市里面人很多，你要跟紧我。知道了吗？”
方洛低头把玩着手里的布艺大象玩偶，抬头看了宋歌一眼，乖乖点了点头。
因为是周末，超市里人很多。方洛因着长得高皮相又好，引来不少泰国大妈的围观。还有几个前来旅游的中国小姑娘，偷偷拿拍方洛。
方洛在大家的热情注视下显得有些害羞和紧张，一路紧抿着唇跟在宋歌身后。
宋歌推着购物车走在前面，“牛肉拿一点，茄子也要几个。还有芒果和山竹也拿一点，诶，阿洛你想吃什么水果？”
宋歌回过头去，一直紧随身后的方洛却没了踪影。
第一百三十八章 非礼勿视
超市里人头攒动，每一张面孔都很陌生。
宋歌心里咯噔一下，忙扔下购物车去寻找方洛。
他现在甚至不清醒，连人都认不清，更别说认路了，万一出个什么意外该怎么办？
宋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王医生的声音：“他在冰淇淋柜前，有人跟着在，你先别过去，结账从超市出口出来。”
宋歌抬头瞧了一眼，人群之中隐匿着几个和她一样戴着耳机的男人，应该是阿宽的手下。
按照王医生的指示，宋歌走到超市外小广场的长椅上坐下，手指交握着，紧张的望向超市大门的方向。
方洛一时被冰柜里的冰淇淋吸引，等他回过身，宋歌早已没了踪影。
他急了。四下寻找，不耐烦的推开前面碍事的挡路人。
那人脚下一个踉跄，栽进了排在路中央由很多汽水罐垒起来的小山里。
汽水罐堆成的小山应声轰然倒地，可乐罐顺着地板滚了老远。
方洛没心情管他，大步往前走去。
对方是一个年轻气盛的泰国小伙，见方洛推了他不但不道歉，还想就这样走掉，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下扣住了方洛的肩膀。
泰国小伙凶神恶煞的对方洛叽里呱啦讲着泰语，方洛烦躁的一把抓住对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手臂一用力，一个标准的过肩摔，对方再一次跌倒在地。
他虽然记忆退化，可身体的本能却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激发了出来。
泰国小伙痛得嗷嗷直叫，用手撑着地面艰难的爬起来。顺手抽下旁边货架上一瓶啤酒，照着方洛的头就要砸过去。
一旁领命暗中保护方洛的保镖见状忙准备冲上去，谁知方洛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动作迅速的往旁边一闪，那啤酒瓶落了空，掉到地上砸了个粉碎。
方洛回头看向那个泰国小伙，就在众人以为方洛会上前打他一顿的时候，方洛却独自拔腿往前走去。
他现在唯一关心的是宋歌，他的宋歌究竟去了哪里？
超市保安和经理闻声赶来，看到一地的狼藉后抬脚就要去追已走远的方洛。
保镖从一旁闪身出来，掏出一笔钱塞给超市经理，交涉一番后，朝着方洛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天气炎热，宋歌一连喝完了两杯椰汁，方洛都没有出现。
她焦急的来回踱步，手心里起了一层汗。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超市大门的方向奔了过来，她逆着阳光眯起眼。来人正是方洛。
方洛满脸是汗，一张白玉似的脸如今却红通通的。
“你……”
宋歌才刚刚开口，方洛就抱了他一个满怀。
“你……别走。”
虽然方洛的声音很小，吐字也不甚清晰，可宋歌还是清清楚楚的听明白了。
他终于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