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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人喝酒,比喝茶还要精致呢,江市这边也是文人辈出,把那点婉约风情学了个十足,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当时还特意多吃了几口点心的,想着垫一下肚子,喝酒的时候就没那么醉得快了。谁知道,几碗下来,还是让那姓赵的看不起,他就越发盯着我了,言语间还激我多喝两碗。”萧司成苦笑一声,当时那姓赵的说,年轻人要放开肚子喝,等闲又不会喝死,醉就醉个彻底,多醉几次,酒量就练出来了。
☆、232。第232章 风少(二)
萧司成想起那天的事来,他一阵阵地苦笑,那大约是他这辈子最难受的一次了,记忆也就深刻得多,“风少要是还晚一点进来,我就要钻桌子了。王叶平和佟子真估摸着也没想到这姓赵的人这么能喝,他们看我有些不行了,帮我挡两碗,就这样,一顿饭吃了一小半时间,我就晕晕乎乎了。就在这时候,外面开始喧嚣起来。”
不用说,是陆遥风到了。
陆寒筱就听得越发认真,她一双眼睛本来就亮,此时说的是她哥哥少年成名的事,就越发兴奋,一双眼睛比星子还要亮,她差点都跳了起来,“我哥哥打进来了?”
萧司成没想到她会这么兴奋,他用看妹妹的柔和的目光看她一眼,点点头,转而对着林孝之认真地讲起来,“王家住的是那种老式的四合院,一共三进的院子,我们在第二进的天井里喝酒。第一进是王家的门户,平常有徒子徒孙守着,一般都由王叶平的几个关门弟子轮流值守,等我们听到声音的时候,他已经打到二门上来了。”
“啊!”闻绣惊呼了一声,她这么些年跟着林孝之也很走了些地方,也结交过几家武林中的人,陆遥风能够打到人家的二门上去,可见外院的那些人基本上都败在了他的手上。
那时候,他只有十三岁呢。
她常听自己的丈夫说陆遥风少年英才,惊才绝艳,他长了一副好皮相,人又总是冷冷淡淡,便显得格外沉稳,他说话行事极有派头,但他到底是少年,身材也显得单薄了些,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有这般能耐。
十三岁,便跑到被人家门口去打擂台,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见所有人都开始认真地听,萧司成便清了清嗓子,将声音放得稍微大了一些,“嗯!”这算是应了闻绣的那声惊讶,“他已经打到二门上来了,王叶平当时冷笑了一声,不说沧州,整个北方他的名头多响啊,有‘神力千斤王’之称,他习查、滑、炮、烘等拳,熟习弹腿诸技。他是靠洪拳和子午剑扬名江湖,但他的青龙剑集各家之长,又吸取了西欧击剑和日本剑道的优点,结合自己的心得为自己所创。”
也就是说,王叶平在江湖上已经是个成名人物了,诸多种种,只能说,他已是外家功夫中的大家。
而陆遥风,却只有十三岁,连毛都没长齐。
“一开始,我们都以为是谁呢?还讨论了半天,王叶平也没有想出,他到底得罪过什么人,现在弄得别人寻仇上门来。那天在外院值班的是他的大徒弟,跟了他二十年,习得了他功夫中的精髓,他是陪着风少进来的。等我们看到来的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时,都惊呆了。最夸张的是那姓赵的东北人,他哈哈大笑完了之后,就将手中的酒碗朝风少一掷过去,满满的一碗酒送到隔了十米远的距离,隔空送到风少跟前的时候,竟然滴酒不洒。我早就知道这人不是等闲,也没想到他就这么强。”
“这人到底是谁?”林孝之再也忍不住问,东北那边出了名的人还有几个,他也都听说过,但想不出有谁是姓赵的。
萧司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大约不是不知道饿,只是那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愿出名,也就隐了姓名吧!江湖中有许多性情脾气古怪的人,林孝之也就没有再追问了。
“我三哥跟那人动手了吗?”陆寒筱很紧张,隔空抛出一满酒,一滴都不洒,平平地送到别人面前去,那是怎样的能耐?从前,陆寒筱听都没听说过,她却相信,萧司成这个人从来不说假话,也不说虚话,他说一是一,是个极讲道义的人。
“我一个外行,都能看出那碗酒带了多大的劲道,又是朝着风少胸口平齐过去的,让人避无可避,要是风少接不下来的话,不说死,也一定是重伤难愈。”萧司成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他有些沉浸在当时的回忆中,他此刻的神情很肃穆,语气里带着紧张,可想而知当时的气氛,“旁边王叶平和佟子真都朝那姓赵的瞥了一眼,有些怪他出这样的重手。要是个成年人上门挑衅也就算了,来的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谁又没有年少冲动的时候呢?王叶平一步上去,想去抢那碗酒,他是怕风少会被伤了性命。”
“这人,真可恶!”陆寒筱将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拍,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她一定要好好练武,将来为三哥出这口气。
萧司越见她如此激动,明显是被气得,想到他把她那哥哥看得比眼珠子还重,就有些气,他待她哪里就不如她哥哥了?不由得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以示警告。
萧司成却是呵呵一笑,安抚地摸了一下她的头,暗示她不要紧张,“王叶平又没有踩风火轮,哪里就赶得上那碗酒去得快,那去势又格外凶猛。风少也估计也没想到有人出手会这么快,有些偷袭的意思,他狠狠地瞥了那姓赵的一眼,朝旁边挪了一步,他抬了手,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巧劲,那酒碗就往回,大有哪里来就到哪里去的意思。”
“好!”林孝之大喜,他都来不及听结果,就端起酒盅,朝萧司成敬过去,“当浮一大白,只可惜没有酒碗,我们这里不兴用大酒碗喝酒。”
开玩笑,这精酿出来的酒多稀罕,今年南方那边的雨水不好,好杨梅也很难得,总共就得了两坛子,哪里经得起用大酒碗来喝?林孝之在想,幸好他结交的人里头没有姓赵的那种,要不然,他怎么招待得起啊!
萧司成笑了一下,他端起酒杯,和林孝之的轻轻一磕,白瓷酒盅就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却听得旁边的人心里烦躁得很。闻绣在旁边布菜,催陆寒筱和陈宁筱吃菜,“虽然这天气有些热,还是要趁热吃啊,这酒酿丸子冷了就不好吃了,还有这米酒汤圆,舀到碗里吃,这藕在前朝可是供藕呢,尝尝!”
陆寒筱哪里有心情吃东西,她急着听下面的故事呢,但也不能说让萧司成放下杯筷专门跟她讲故事啊,她夹了一片藕放到嘴巴里,慢慢地嚼着,等着萧司成抿了一口酒,又舀了两勺阴米肚片汤去嘴里的酒味,再听他说下面的故事。
☆、233。第233章 风少(三)
陈宁筱见陆寒筱连饭都不吃,眼睛灼灼地望着萧司成,两眼放光一样,她也不由得好笑,她拿过陆寒筱的碗,帮她舀了一碗乌鸡汤,催着她,“好了,还是要吃两口,知道你紧张你哥哥,他现在好好的,可见当时是没什么事的。”
陆寒筱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却还是用目光催着萧司成,萧司成笑叹一声,朝她看一眼,“你姐姐说得对,你哥哥对你很好么?”
萧司成只知道萧司越总是喜欢吃陆遥风的醋,却也不知道陆遥风到底有多心疼他这个妹妹,据他所知,陆遥风与陆寒筱并不是同胞。
陆寒筱白了他一眼,她舀了一口汤喝,眼睛盯着碗前巴掌大的一块桌面看,目光有些散,也就透着沉沉的落寞,“我三哥,他很好,很好,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看得出来,陆寒筱是想极了她的哥哥,那表情是一不小心就会哭出来的样子。萧司成就有些后悔,他不该问这种问题的,引得小姑娘都要哭了。林孝之夫妇是亲眼看过陆遥风怎么宠妹妹的,也就能理解陆寒筱的感受,陈宁筱和萧司越心里却是无法克制的醋意。
“哼!”萧司越毫不留情面地冷哼一声,将脸别到一边去,懒得看陆寒筱。
陆寒筱自是不会在意他的,她想哥哥了,想极了!她强忍着心里的感受,不肯流一滴眼泪出来。
萧司成生怕她哭出来,便忙开始讲,“也不知道风少用了怎样的巧劲,那酒碗就被推回来了,比起之前被那姓赵的掷出去的雷霆万钧,回来的时候,却是飘飘悠悠,让人看得胆战心惊,生怕一不小心就半路里坠了下来。”
“怎么会呢?我哥哥用的是内劲,当然与那姓赵的外家功夫是不一样的。”陆寒筱撇了撇嘴,神色间难掩鄙夷。
“内家功夫有什么了不起的?”萧司越是看不惯陆寒筱如此维护她哥哥的,便吼了她一声。
“是没什么了不起,那你敢不敢现在和我比试一番?”陆寒筱扬起下巴,垂了眼去看萧司越,单她这神情就激得萧司越恨不得跳起来。但他毕竟不能跳起来,他住进林家之后,跟着林孝之练功的时候,看过陆寒筱的身手,说她一日千里毫不为过,陆寒筱不一定打得过他,但他要想轻松地赢陆寒筱,是绝不可能的。
萧司越一句话都不敢说,心里却是坚定了决心,他以后还是要好好练功,被个女人,不,被一个小女孩子瞧不起,他真想去撞墙。
萧司成看看陆寒筱,又看看萧司越,他心中讶异,真没想到他眼高于顶,自尊心极强的弟弟,竟然连嘴上功夫都输给了陆寒筱。只有一个可能,陆寒筱是真正有实力的。他朝林孝之看过去,眼中疑惑被林孝之看在眼里,林孝之几不可见地颔首。
萧司成便压下心头汹涌澎湃的感受,陆遥风的妹妹将来假以时日也会是个人物啊,只是此时,不是探究这些事的时候,他清了清嗓子,“寒筱说得不错,只是一开始,我们都没看出来,那碗回来得很慢,晃晃荡荡,好在也是半滴都没有荡出来。那姓赵的大笑,伸手去接。我看到风少讥讽地笑了一下,便心中觉得大不妥,正要出声提醒一下,已经晚了,那人没有接住酒碗。那酒碗那么慢,姓赵的却没有接住,相反,那酒碗朝着姓赵的胸口撞去,一碗酒全部都倒在了他的胸前,而这姓赵的,一大口血也喷了出来,身子摇晃两下,本来红光满面的一张脸,褪成一张金纸。”
不是苍白,而是金纸,这是受了严重内伤的表现。陆寒筱心里明白,她开始兴奋起来,她没想到三哥这么厉害,她与有荣焉。
听到这里众人也是唏嘘一片,陈宁筱看了一眼如得了多动症的陆寒筱,她坐在凳子上,有些坐不住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一下,问起萧司成,“我以前怎么就没听你说过?”
“那姓陆的失了手,大约也是小看了陆遥风,他把他当小孩子看,哪里知道,他是个高手。”萧司成道,“那姓陆的一个照面就被打成重伤,虽然之前动手有失道义,但武林中也不外乎法理人情,他又是王家的客人,陆遥风又是打进来的,种种都伤了王叶平的面子。后来王叶平还是和陆遥风交手,两人往来了一两百招,王叶平倒也心平气和,越打越是怜惜陆遥风,觉得他小小年纪,有如此身手,很是不易。那姓赵的虽然有些急躁冒性,还很瞧不起人,但看陆遥风不论是招式还是脚法都很不寻常,又是习内功的,他怕陆遥风师门不凡,到时候惹了事,说起今天的境况来,被人指责他以大欺小,就强忍着内伤喊了停,反而从中调解。”
这种行事很能让人理解,在座的人,都没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