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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小小?”
陆遥风在陆寒筱的门口喊了两声,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陆遥风猛地推开门。陆寒筱的房间不像陆遥风的房间那么大,除了洗手间是独立的,卧室和书房还有待客间都是连通在一起的,只做成立屏模样的镂空隔间隔开。
站在门口,便可以把陆寒筱的卧室看得一清二楚。
陆寒婷站在陆寒筱的床边,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直直地举在陆寒筱的头顶,剪尖向下,只要她的手一松,那剪刀便会直直地戳向陆寒筱的脸。
而陆寒婷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她并非是想戳陆寒筱的脸,她年纪还小,心性还并没有这么歹毒。她顺手在陆寒筱的书桌上拿了一把剪纸的剪刀,本来是准备偷偷地把陆寒筱的头发给剪秃的。
陆寒婷只想让陆寒筱出出丑,谋害陆寒筱,这种事,陆寒婷还没有胆量去做。
只是,陆遥风因为心急,推门的动静太大,陆寒婷本来是在干坏事,心里忐忑不安,乍然听到动静,猛然间又看到陆遥风,她怕陆遥风怕得急了,种种惊慌之下,手一抖,剪刀就直直地往下掉。
“小小!”
陆遥风一声惊呼,脸都白了,他如箭一般冲过去,身子往陆寒筱的身上一扑过去。那剪刀离陆寒筱的脸何其近,而陆遥风的速度风驰电掣一般。他抱着陆寒筱往边上一滚,那剪刀直直地落下来,扎在了陆遥风的后背之上。
陆寒筱被陆遥风扣在怀中,她的面贴在陆遥风的胸口,她整个人融入陆遥风的臂间,满头满脑里全部都是陆遥风身上的气息,耳边传来他一声压抑的闷哼。
那把剪刀,在陆寒筱听到开门声醒来时就看到了,陆遥风扑过来时,她本来就看到陆寒婷松手,为了避开剪刀,她往外滚着避开。她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剪刀落下来把自己的面貌给毁容了。
陆遥风怕她避不开,或者说,他根本没时间来考虑陆寒筱能不能避开。护着陆寒筱成了他的本能。小时候,他为了护着她不惜被她手中的西瓜刀把自己大臂上的动脉割破,如今他生怕她被剪刀戳伤,拿自己的身体帮她去挡这把剪刀。
这一声闷哼,如一颗炸弹,把陆寒筱的心都给炸碎了。她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她动弹不得,灵魂已经不属于她一般,她的身体不受灵魂的调动,她想要看他的后背,她却只能呆呆地窝在他的怀里,任眼泪满出了眼眶,她无声地哭泣。
“没事了,没事了,不会有事了!”
陆遥风的后背到底被剪刀戳伤了,不可谓不疼,但那疼痛只是肌肤上的。从小到大,他跟着昆山老人练功,受他多少磋磨。夏练三伏,冬练数九,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肌肤上的痛。这点痛,固然会疼,他能感觉到血在往外淌,却抵不过陆寒筱的泪水灼伤了他心头的痛。
陆遥风以为陆寒筱是被吓得哭了起来,方才的这一幕的确很惊险。陆寒筱应当是睡了一觉醒来,任是谁,一觉被惊醒过来,一把明晃晃的剪刀悬在自己的面上,都会被惊吓得魂飞魄散吧?
更何况,陆寒筱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她如何能受得住这样的惊吓?
☆、68。第68章 惊颤
陆遥风把陆寒筱的头扣在胸口,她小小的身子窝在自己的怀里,一下子把他的心填得很满。他从来都想护着她,她从来都不让,但现在,她躲在自己怀里哭得伤心,他却更是伤心。
他到底没有把她护好,她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差点被伤了。
“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
陆遥风松开陆寒筱,他的指腹轻轻地划过陆寒筱玉润般的脸蛋,他小心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看着她晶莹剔透的肌肤,精致如玉的五官,他不敢想象,若是那把剪刀真的掉了下来,戳在她的脸上,会是如何?
他不敢想象,只要稍稍思及,他就有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陆寒筱哭得直抽搐,她心疼陆遥风被剪刀戳伤,那把剪刀伤的是陆遥风,可陆遥风却不顾自己的伤势,反过来安慰她。她虽然只有九岁,可她的灵魂不是这个年龄。她的确是被陆寒婷给吓着了,就算是陆遥风没有来得及扑过来,她被那般剪刀戳伤,伤了就伤了,脸上留个疤也算不了什么,横竖她这辈子也没打算嫁人什么的。
前世死的时候,看到前世的未婚夫南驰景和堂姐在她的床上滚来滚去的时候,她在想,幸好她根本不喜欢南驰景。
她虽然死的很冤,还好她没有给别人伤她心的机会。这辈子,也休想有人会得她的心,她也一样不会给任何人背叛她,伤她心的机会。
“三哥,你的背……”陆寒筱哭得开始打嗝,连话都说不清楚,她轻轻地推他,要他松开自己。
陆遥风却生怕被她推开了一般,反而将她搂得更紧,“我没事,伤得不重。小小乖,不要怕。”
她根本就不怕,她不怕被陆寒婷拿剪刀戳,她只怕陆遥风受了伤,怕陆遥风有事,她很清楚,她能够在这个家里立足,活下去,她背后的靠山,所倚重的不是陆一鸣那个便宜爹,而是陆遥风。
陆寒婷也被吓得手脚无措,她竟然伤了陆遥风,那把剪刀在陆遥风的背上戳了一剪子之后,跌落在床上,就在陆遥风后背的旁边。陆遥风的背上,白色的衬衣被戳了个洞,食指宽的一个伤口,很深,血肉裂开显得格外丑陋。血,从伤口里溢出来,从陆遥风的后背上淌过,染红了衬衣,也染红了他身下的被罩。
陆遥风自己受了伤,却哄着陆寒筱。她一直都知道三哥护着陆寒筱,不管陆寒筱怎样对他,他从来就没有放弃过陆寒筱。
上次,陆寒筱发高烧,妈妈懒得管,陆寒婷还以为陆寒筱会被烧死了的时候,是陆遥风发现了,找来医生为她救治。
妈妈说,若不是陆遥风多事,陆寒筱就算号过来,恐怕也是一个被烧坏了脑子的蠢货了。
也不知道陆寒筱是不是知道是陆遥风救了她,自从她醒过来,对陆遥风的态度就不一样了。不光是她对陆遥风的态度有了改变,她对所有人的态度都变了。从前她对自己很是忍让讨好,对妈妈也很亲近,如今却与陆遥风站在了统一战线,对自己处处防备冷落欺负,对妈妈也横眉冷对。
她今天,为了对付妈妈,还把沈竹清那个贱女人拿出来说。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陆寒婷听到陆寒筱说陆遥风背后的伤口,她一下子醒过来,她被那鲜血刺得手脚冰凉,差点晕倒过去。但她尚还有一丝理智在,她知道,此时她要是晕倒在这里,那就死定了。
陆寒婷跳起来就想逃出去,她的腿脚刚刚动了一下,便听到冷冷的声音道:“想走?”
陆寒婷才转了个身,背对着陆遥风二人,她强忍了心头的恐惧悄悄地别过头去,见陆遥风依旧是搂着陆寒筱躺在床上,他怀里揣着她,陆寒筱抽泣得厉害,陆遥风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小心地哄着。
方才的两个字,如刀剑刻出的锐利,就好似陆寒婷听错了一般,不是从陆遥风口中说出来的一样。她真的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正要抬脚出去,便听到陆遥风再次出声,“伤了人,就想走?”
陆遥风手撑着床榻坐起了声,陆寒婷眼角余光扫过之后,整个人如一具冰雕,站在床边,一动不敢动。她全身都在冒冷汗,一颗一颗的汗珠从身上滑落,打湿了衣衫,汗津津的,格外难受。
初夏的天,陆寒筱的房间里并没有开冷气,她的房间朝向又不好,风吹不进来,有些闷热,可陆寒婷却觉得全身都在发冷,她冻得直哆嗦。
“哇!”
一声大哭,房间的屋顶都似乎要被掀翻了,真是想不到,陆寒婷哭起来声音会这么大。她吓得哆嗦,双肩剧烈颤抖,全身如筛糠一般,又如风摆杨柳。陆寒筱哪里见过这等架势,她被吓得止住了哭声。
陆遥风再次俯身,他的脸贴着陆寒筱的额头,声音格外温柔,“别怕,有三哥在!”
陆遥风反手抽了床头柜上的纸巾为陆寒筱擦眼泪,他的动作格外轻柔,他还记得陆寒筱的肌肤娇嫩,生怕一下子手重了,又把她的脸上擦出红色的印子来。
“三哥,我没事,你的伤,你的背……”陆寒筱说着说着,就又开始流泪,她搂着陆遥风的脖子,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在陆遥风的脸上,方才撑起身子,她小小的身子一翻身,就跪在了床上,她的小手扳动陆遥风的身子,想让他趴在床上,要看他的伤。
陆遥风先是不肯动,陆寒筱力弱,他几乎感觉不到力度,但他到底不忍看陆寒筱憋足了劲使力的样子,他格外配合地翻过身,如她所愿地趴在她的面前。陆寒婷哭得声音太大,门外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陆遥风见该来的人要来了,便厉声呵斥,“再嚎,再嚎把你扔下去。”
扔下去还会有活命的机会吗?陆寒婷却不敢不听,陆遥风这个人,说到做到,陆寒婷虽然不相信他真的要自己死,却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她听到了脚步声,一定是妈妈听到自己哭,赶到楼上来了。
☆、69。第69章 误会
背上一个血淋淋的洞,目测约有五个毫米深。前世,陆寒筱到底出自信阳陈家,信阳陈家是杏林世家,医术传承,陆寒筱耳濡目染,对行医问药也是不陌生的。
这伤口,放在寻常人眼里,已经很不得了。陆寒筱心疼陆遥风,看到这么深的伤口,她倒抽了一口凉气,抬眼去看陆寒婷时,眼中已带上了深深的寒意。
只是,现在还不是寻仇的时候。
陆寒筱的屋子里并不会备医疗包,她的手轻轻地在陆遥风伤口旁边抚摸着,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他的疼痛,又似乎,只有这样,她的心才轻松一些。
“我下去拿药和纱布来帮你包扎。”陆寒筱半天才回过神来,她这么说的时候,已经起身下了床。
“去我的房间,书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有医疗包。里面有伤药,也有纱布和胶带。”陆遥风边说,把房门的钥匙递给了陆寒筱。
陆寒筱绝不愿看到陆遥风就这么流血,血迹已经浸透了一大块衬衣,血染的痕迹在渐渐蔓延,似乎顷刻就会把整个后背给浸透一般。陆寒筱得了钥匙就忙往外冲去。
陆一鸣正好走到门口,他身后是高玉凤,差点与陆寒筱撞了个满怀。陆寒筱及时收住了脚步,她深深地,带着怨恨的目光看了陆一鸣一眼,便从门口挤出去,一下子就跑远了。
“寒筱!”
陆一鸣喊了一声,他抬手要拉住她,陆寒筱哪里会理会?她连头都没有回,她的小小的身子一下子就拐过了楼道,她像是赶着去给谁救命一般。
高玉凤一进门,便看到陆遥风趴在陆寒筱的床上,陆寒婷站在旁边无声地哭泣着,噤若寒蝉的样子,看到高玉凤进来,她整个人如同救赎般地活了过来,大哭一声,就往高玉凤怀里扑过来,喊着“妈妈,妈妈”。
她似乎什么话都不敢说,也不会说了,除了喊“妈妈”,她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陆一鸣看到了陆遥风背上的伤口,和血染了的白色衬衣。他已经看不见哪里有伤,只看到旁边还有一把剪刀,整个人不由得惊呆了,问道:“怎么回事?”
陆遥风并没有太过在意背后的伤,只不过陆寒筱重视,他不肯让她太过担心。再说了,他又怎肯让差点伤了陆寒筱的脸的人,就这么轻易地脱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