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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遥风轻轻地侧了侧身子,避开陆寒筱的手,他可不敢再让她这么折腾下去了,他有些受不住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磨人了。
陆寒筱以为他痛,又见伤药已经抹匀了,药膏带着一缕清香,闻起来令人神清气爽。对这药膏的药性,陆寒筱也有了大致的猜测,这药膏不同凡响呢。
如此,她也不太担心陆遥风的伤了。
“爸,您说呢?”陆遥风是在询问陆一鸣对高玉凤所说的话的意见,他垂着脑袋,却绝不是认输,而是他怕对面的人承受不住他面上的表情,“当年妈妈死的时候,您是答应过妈妈的,这栋房子,要在我十八岁的时候,转到我的名下。不管如今户主是谁,这房子都应该是我的了,产权的转移不过是早晚的事。您要是舍得我和小小,我们也没意见,但,狠心伤我们的人,我是受不了和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更何况,我现在只是小惩大诫,做学生的,抄几篇课文,多大一点事。要不,您也把她捅一剪子,就当是为我讨回公道,我也没意见。”
话说,只是几篇课文吗?几篇课文吗?几篇吗?
一本书二十几篇课文,每一篇抄二十遍,那是多少篇啊?
陆寒婷又想哭了。她轻轻地扯着高玉凤的衣袖,此时,听了陆遥风的话,不要陆寒婷提醒,高玉凤就忍不住要说话了,她简直不敢相信陆遥风说的话,她强作欢笑,扭头问陆一鸣,“老公,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这房子会是遥风的?不,不是,雨辰也是你的儿子,怎么能全是遥风一个人的呢?”
“我妈妈死的时候,陆雨辰难道已经有了?”陆遥风戏谑地道,他斜眼去看高玉凤,凤眼中满满都写着轻视,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要不是为了给小小出气,他连多看她一眼,都嫌掉价。“再说了,我妈妈当年和爸爸的约定,你又有什么资格置喙?”
什么资格?她怎么就没有资格了?她是陆一鸣的继妻,是这家里的继母,还为陆一鸣生了个儿女,她的儿女也有继承权。
高玉凤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我怎么就没资格?凭什么这房子就是你一个人的?你还有弟弟,你到底有没有把雨辰当做你的弟弟?你怎么能仗着自己年长就欺负弟弟?”
“欺负?”陆遥风低低一笑,他的笑声低沉华丽,极为悦耳,却也带着森森的寒意。他的双眸如电一般从陆一鸣的脸上掠过,似乎在说,看看你娶的好妻子,“我怎么欺负了?这么快就开始夺家产了?当初你要进陆家的门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我怎么忘了,你说一遍看看,我还能不能记起来?”
沈竹清是割腕自杀,她死的时候格外清醒,她拉着陆一鸣的手,她眼中满满都是深情,让人有种误解,总觉得她自杀都是格外爱陆一鸣一般。她说她放心不下两个孩子,她说她怀疑高玉凤是为了贪图陆家的荣华富贵才要跟着陆一鸣,她说她怕高玉凤进门后会容不下她的两个孩子。
沈竹清胳膊上的那道血槽那么耀眼,她的失了血的苍白的脸,她流着泪的眼不舍地望着垂首立在旁边哭泣的陆遥风还有襁褓中的陆寒筱,她痴迷的眼神定定地在陆一鸣的脸上看了许久,她的唇瓣嗫嚅半天,她说,“一鸣,看在你我夫妻的份上,看在安捷被你毁了的份上,看在我这么……爱你,不舍的份上,你将来续娶,可否把这栋房子留给风儿?他是你的长子……”
似乎已经算定了陆一鸣不会只有一个儿子,沈竹清才会说出“长子”二字,她似乎是愧疚,对自己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觉得难堪,她的脸上竟然出现一丝红晕,她别过头,“这房子,当年是我置办的,你以后的人未必会看得上,你将来也会大富,你的其他的财产,我的孩子们不要,就把这房子给他们吧,让他们有个落脚之地,我……死也瞑目。”
陆一鸣怎么会不答应?他扑在她床边嚎啕大哭。他是真的舍不得她的,他是真心爱过这个女人。他一直以为她是看不上自己的,她看他时眼中总是深情款款,但这份情意,却让他自卑。
☆、72。第72章 受训
所以,他才会在外面找别的女人,只想从那些女人的身上找回自信。
谁知道,她竟然在临死之前,说她是爱他的。
被她这样的女人爱着,是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感到骄傲和自豪的事。别说只是让他把自己的房产给自己的儿子,便是沈竹清让他给她殉葬,他都会一时冲动而答应下来。
沈竹清在临死前逼着陆一鸣把这套房子留给陆遥风时,高玉凤是不高兴的。她一个死人,死都死了,竟然还在为一个不是自己生的养子谋房产,这是疯了吗?她竟然没说把房子留给陆寒筱。
不知道是不是沈竹清临死前对高玉凤的怀疑,让陆一鸣多了心。陆一鸣分明拿房产的事来试探高玉凤,他看到高玉凤脸上迟疑的神情,便真的怀疑,高玉凤是为了陆家的富贵。
高玉凤吓怕了,她跪在陆一鸣的面前发誓,她是因为爱陆一鸣才要跟他,要不然她也不会在陆一鸣没有说要娶她的时候,就为陆一鸣生下孩子。
终究,陆一鸣还是让高玉凤进了门。高玉凤能够进门,也还是要感谢沈竹清,她说,“不要再让自己的孩子没有父亲了。”
沈竹清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她把男人的心掌控得到了极致。她是明知道陆一鸣肯定是要续娶的,与其娶一个她不懂性情的女人,还不如娶高玉凤这样一个蠢货。而她,也提前用房子打好了伏笔,不管将来陆遥风有没有本事争取到这套房子,总之,陆一鸣不敢太过忽视陆遥风兄妹。
这套房子,当年沈竹清特意备下的房子,谁知道会在九年后的今天,涨到了八千万一套?
八千万?陆家的家产有几个八千万?听说当年沈竹清在世的时候,也插手过陆家的经营,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备后招,留给陆遥风和陆寒筱。
如此一来,高玉凤又怎么甘心真的把这套房产给留下来?当年沈竹清死的时候的承诺,如今时过境迁,高玉凤不信陆一鸣真的要遵守承诺。陆一鸣并非如当年一般,只有陆遥风一个儿子呢。
如此想着,高玉凤扭头去看陆一鸣,见陆一鸣陷入沉思当中,她眼角余光一扫,看到躲在门口往里偷窥的陆雨辰,忙朝陆雨辰打了个眼色,陆雨辰也很是激灵地跑了过来,抱住陆一鸣的腿,喊了一声“爹地”。
这是陆雨辰和陆一鸣一贯撒娇的腔调。
陆寒筱不由得鄙夷地看了高玉芬一眼,果然不愧是小三上位,这么多年本性难改,只会玩这种争宠的手段。她把陆雨辰弄进来,不就是想提醒陆一鸣,他一共生了两个儿子吗?
怎么能够说把房产给陆遥风,就给陆遥风呢?
陆遥风冷笑一声,他扫了脸上阴晴不定的陆一鸣一眼,“爸,您要不能做决定,也不必现在就做决定。反正妈妈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您现在不记得当年答应她的话,也就算了……”
生怕陆遥风再说出什么难听的,陆一鸣狠狠地瞪了陆寒婷一眼,“小小年纪,这么歹毒,残害手足,简直是泯灭天性,现在不改,以后是不是还要祸害更多人?平常老师教的,读的书,都到狗肚子里去了。你三哥的话,你也不听了?滚回去,好好把课文抄写二十遍,我也要检查。”
陆一鸣深知,今天陆遥风不可能白白挨着一剪子,更何况前面还有陆寒筱的脸受威胁在前。陆遥风年纪虽小,他的手段不可小觑。陆一鸣也不可能如陆遥风说的那样,他跑上去捅陆寒婷一剪子帮他出气。而这房子,就如高玉凤心里所想,时过境迁,当初沈竹清临死前说的话,如今实施起来,当真也有些难度。
唯一简单的,就是先让陆遥风出出气,不就是二十遍课文吗,又抄不死人。陆遥风说的也有理,做学生的,抄几篇课文,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就是陆遥风的目的,他想要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二十遍课文,这工作量真的不少了,陆寒婷说不想抄,就能不想抄吗?她越是不想抄,又不得不抄,才能达到惩罚的效果。
陆寒婷临出门前,狠狠瞪陆寒筱的那一眼,不知为何,陆寒筱看在眼里,格外开心。她一开心,给陆遥风包扎伤口的动作便又轻柔了些,也麻溜了许多。
陆一鸣是最后一个走出房间的,他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重。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来,他没有看陆遥风,望着房间中间雪白的地毯,“小小,你长大了,你母亲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人,她活着的时候,把所有的关系都打点得格外好,心胸也很宽阔。我不奢望你能做到你母亲那样,但你哥哥是男孩子,总要离开家门,你到时候一个人在家里,和家里人关系都不好,你要怎么办?”
这是在威胁她了?陆寒筱跪坐在陆遥风的身后,陆遥风的身子才要动,却被陆寒筱两手抓住他腰间的衣服,死死拉住了她。她都能听出来陆一鸣的意思,陆遥风怎么会听不出来?
只是,她若是真的如陆一鸣所说,把和高玉凤等人的关系打点好,她就能活得惬意自在吗?从前小寒筱不也是这么做的吗?还是说,小寒筱当初巴结讨好高玉凤,其实也是陆一鸣教的?
还有,难道她不愿意委曲求全,不去逢迎高玉凤母子,就是她心胸不宽敞?
“爸,我的事,您就不必为我操心了。我有三哥,当年妈妈死的时候,也是和三哥说过了,让他顾着我的。他将来就算出门打拼,他也是我哥哥,别人做什么,总是要顾忌他的颜面,他出息了,也没有人敢打我的主意。”
陆寒筱说完,直起身子,她从陆遥风的身后走出来,她从桌上抽了一张湿纸巾,细细地擦着自己白皙细嫩的手指头,她低眉顺眼的样子,格外温顺端庄,实在是看不出,她是那种会挑拨得高玉凤与陆遥风不和的人。
☆、73。第73章 唯有
“我妈妈是吴兴沈氏的人,我虽然是她生的,但我半岁她就过世了。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在这家里,虽然有继母,也有兄弟姐妹,可真正让我觉得贴心的,也唯有哥哥一人。人与动物一样的本能就是趋吉避凶,您让我不跟着哥哥,我也做不到。”
陆寒筱说完,她望着陆一鸣淡淡一笑,没有平日里的孺慕之情,也没有之前那种低眉顺眼的错觉。她小小年纪,长相已是甚美,她微微一挑眉,眼角眉梢间流露出一种媚意,可她眼神清澈,小鹿般湿润的眸子却又让人觉得那一缕媚色其实是错觉。
陆一鸣不由得大惊,他这个女儿,将来会是怎样的风姿?
这还是他那个愚笨,娇蛮,混不讲理的女儿吗?他才嫌弃她没有她母亲那样的风度,可如今,端方中透着清贵,沉稳中不失大气,一举一动舒卷如云,举手投足恰到好处的孩子,又是谁?
陆一鸣的唇哆嗦一下,他有些说不出话来,看到陆寒筱的疏离,他就有些后悔方才他不该说那样的话。他想解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么多年,他在陆家已经做惯了高高在上的家长,再也生不出与儿女们亲近的心来。
陆寒筱的目光静静地投射过来,如看一个陌生的人一般。这种陌生,让习惯了被高玉凤等人捧着的陆一鸣格外不适,也有些恼怒。他养了陆寒筱这么多年,还连一句重话都不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