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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战说：“爸，你用不着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秋秋已经不小了，都已经成年好多年了，她现在应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最终，凌秋秋把沈肃约来，却成全了凌战。
凌战跟沈肃聊了整整大半天，把整个京城的关系捋了一个遍。
话题结束之前，沈肃还有些扭捏地问了一句，“凌先生，听说你们现在已经开始跟君昊实业合作了？谈判的时候是许嘉卉一起去的？”
凌战不答反问：“沈肃，你对许嘉卉的关注度有点高呀？”
能不高吗？本来沈肃就因为以前做过的事情内疚不已，一直都没有机会补偿许嘉卉，最后能做的也只能放手让她离开。结果呢，现在又因为自己的缘故，凌秋秋最近在一些场合除了暗示别人他和她之间存在着暧昧的关系之外，就是不动声色地拉着别人一起排斥许嘉卉。
当然了，沈肃心里也非常清楚，许嘉卉是个内心非常强大的女孩。过去的那些诋毁都没把她击垮，凌秋秋那些手段许嘉卉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超凡脱俗的许嘉卉，只会站在金字塔的顶端，藐视着这群鬼魅魍魉。
但是事情是因他而起，既便这么怼一个女人有失君子风度，沈肃还是做了。
沈肃如实的回答凌战说：“不瞒凌先生，我以前因为自己的偏见，对嘉卉有过出言不逊的时候，也因为我的态度给她带来了一些麻烦。对此，我非常抱歉。也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弥补自己的过错。嘉卉是个很好的人，她不该承受那些诋毁。所以之前我失态了……”
凌战喝了一口水，似是无意地说：“许小姐确实是一个非常棒的年轻人，在那种家庭环境中长大，还能保持着一颗善良的心。非常难得！这足以证明她的母亲是一个非常用心的人，至少在教育孩子方面她是优秀的。”
一提到这一点，沈肃也是一肚子的话说，好话不停的往外冒。
很快凌战对那位许嘉卉口中的“许大美人”就有了基本的印象——温柔善良，低调谦和，有爱心，有能力，厨艺好……
听着听着，凌战不由得想起那天在万宁酒店看到的侧脸。
沈肃离开之后，凌战就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打开电脑，点开一个加密文件，这里面有几张肖像画，都是他亲手画的。不过画已经在多年前被烧掉，在烧掉之前他备份了电子档，不过再也没有打开过。
凌战陷入过往的回忆中，其实回忆非常短暂，几分钟就能够回顾完，只是这里面太多的疑惑，他琢磨了二十多年还是没有想明白。
“凌战，你跟我说实话，她到底是谁呀？”
凌战闭着眼睛，头枕着椅子的靠背，陷入深深的思考中，都不知道老父亲什么时候来到他的书房。
凌战慌忙把文件关掉，“爸，你怎么进来也不知道敲门呀！”
凌爷爷没好气地说：“我敲了你没听到！你回答我的问题，这女孩到底是谁？你这些年一直不愿意结婚，是不是因为她？还有你当年不管不顾地丢下准备好在这里投资的项目，是不是跟她有关系？”
凌战把笔记本电脑合上，很快就恢复了往日从容淡定的样子，“爸，你忘记了咱们父子俩这些年关系变得这么糟糕，就是因为那一次争吵。你又何必再问一次呢！”
凌爷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还像以前那么关心你，非要逼着你给我个结果吗？我现在纯粹就是好奇，因为我见过真人了！要我说呀，你画得和真人相比差远了。真人多好看，一看就是那种宜家宜室的好女人，再看你画的，妩媚多过端庄大气！啧啧啧，果然是自己内心是什么样子，看到别人就是什么样子。凌战，我还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我为之前怀疑你喜欢男人道歉。”
凌战忽略掉老父亲背后那些冷嘲热讽，重点完全在于他说见过她。
“爸，你见过她？在哪里？”凌战的情绪已经变得有些激动。
“你激动什么呀？我可跟你说了，她一看就是好女人，不知道多少人争着娶这样的女人。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二十几岁的人，可以去勇敢的追求爱情？堂堂凌总，难道还想要去当小三，破坏别人的婚姻？”
“爸！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根本就不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了？别忘了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你当年做的事情，我猜的也八九不离十。你说你，年轻的时候都没有过来把人找回去，也打了这么多年的光棍。怎么现在都快五十的人了，又想起来寻找年轻的记忆了？”
父子俩在书房里说话，而且两个人的情绪都比较激动，都没有注意到凌秋秋已经回来就站在门口听他们说话。
听到这里，凌秋秋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凌战心里有白月光，而且那个女人就在京城！如果凌战跟那个女人和好如初，那她岂不是不再是凌家唯一的女人？听那意思，那女人没准已经结婚有自己的家庭，如果凌战把对方的儿女当成自己的孩子宠的话，凌家还有她的位置吗？
怪不得来京城之后，凌战总是看她不顺眼的样子，原来是因为他想给别人当爹呢！
想到这里，凌秋秋双手握拳，气得牙痒痒。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些年她放弃了多少吃喝玩乐的机会，在家里陪着毫无共同语言的老头！可是她付出了这么多，他们却连公司都不肯让她进。好不容易肯点头了，还只是给她一个小小的行政部副总监的位置。
里面又继续传来了对话——
凌爷爷叹了一口气说：“当年如果你把话说清楚，说你这辈子除了她之外，不会娶别人，我无论如何也会替你争取的。”
凌战说：“爸，你那时候想的难道不是就想当爷爷吗？无论我娶谁，对于你来说都一样，你要的不过是当爷爷。”
凌爷爷生气地说：“胡说八道！你要是这样说的话，我把你打晕，弄到你的精。子再去找代孕不是更好！”
凌战说：“爸，咱们尊重点科学好不好，把我打晕你也弄不到这个。”
凌爷爷不耐烦跟凌战打嘴仗，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认真起来，他说：“秋秋就是咱们那次吵架后决定领养的孩子，可是现在……凌战，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秋秋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会做错事的。”
“爸，这也是我想跟你谈的问题。秋秋她来我们家的时候五岁了，五岁的孩子已经有了一定的价值观，三岁订终身，这句老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言外之意，凌秋秋现在的所作所为跟凌爷爷的教育失败没有任何关系，凌秋秋来凌家的时候本性已难移。
一个有意教好，一个无意学好。
凌爷爷回忆起以前的事情，说：“当时我去孤儿院本来是想领养另外一个孩子，但是我去的时候却碰到了一件事。”
门外的凌秋秋打了个冷颤。
当年她是受到了启发，才会想到了好主意，取而代之的。
在被领养之前，孤儿院里就传开消息，最聪明懂事的那个小姑娘要被一个有钱人家领养了。
凌秋秋当时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就在她嫉妒地瞪着那个很快就会离开孤儿院过上富足生活的女孩的时候，有个小男孩在她身边说：“其实你可以取代她，变成有钱人家的孩子。”
后来，凌爷爷来孤儿院，准备带走那个女孩的时候，却发生了这么一幕——准备领养那个女孩居然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孩子，她以前那些聪明懂事都是装出来的。她偷了同宿舍一个女孩的东西。
同宿舍的女孩就是凌秋秋。
凌秋秋把手脚不干净的女孩护在身后，哭着对孤儿院院长还有老师们说：“院长老师，你们不要追究了好不好，你们如果这样做的话，辰辰就不能被人领养了！万一爷爷要是来了，发现这件事情的话，辰辰以后就不能过上好日子了！”
据说凌秋秋在宿舍里经常丢东西，爱心团体送过来的东西，或者爱心人士专门给她的东西经常丢，每次她发现之后都不让其他人声张。
原来凌秋秋早就知道小偷就是那个叫辰辰的小女孩，为了对方的名誉，她一直都没有拆穿。直到今天，送给凌秋秋玩具的小男孩发现已经收拾好行李的辰辰的包里居然有他专门送给秋秋的玩具，这才把以前的事情揭露出来。
辰辰一直哭着说自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再跟坚定地维护她的凌秋秋一对比，凌秋秋就显得高大上的得多。
凌秋秋不敢继续听下去，悄悄地从书房门口走开。
书房里面的凌战听完老父亲回忆起当年孤儿院的事情，蹙眉道：“如果当年领养的事情是凌秋秋策划的，足以说明她心肠歹毒。爸，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她还是不适合在你身边。万一她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你会有危险的。”
凌爷爷虽然受到很大的打击，不过还是能够沉得住气，他说：“都是我不好，当年没有查清楚……也不知道另外一个孩子怎么样了……希望她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受到影响才好。”
*
凌秋秋去哪里了？
所有人都想不到，凌秋秋在半个小时之后见到的人是江一唯。
江一唯就是当年帮助凌秋秋，顺利的成为凌家养女的小男孩。
当年江一唯和他母亲钱玉在国外衣食无忧，钱玉迟早也要借名声回到国内，利用学医的特长，出入孤儿院，打着慈善的旗号赚取名声。
如果让钱玉自己来说的话，她肯定说：“许怀洁那个女人不就是因为去了孤儿院，很多人都不再骂她了吗？为什么我这样做你们却觉得我是在赚名声！”
江一唯跟着钱玉，经常去孤儿院，江一唯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那些孤儿为了吃的为了喝的为了玩具，一个劲儿地讨好他，他有时候会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让那些孩子去抢。
可是那个叫辰辰的女孩偏偏不，她竟然还敢说他这样做不对！
一个衣服都没一件拿得出手，饭都吃不饱的孤儿，居然还敢教训他！
所以听说辰辰要被有钱人领养后，江一唯就想要破坏。非常幸运的是，江一唯很快就找到了合作伙伴。
这些年，凌秋秋和江一唯私底下一直都有联系。
如果凌秋秋不是因为和江一唯保持着联系、接受江一唯给她输入的价值观，而是听爷爷的教育，按照凌战说的话去做，她现在也不至于会变成这个样子。
当然了，凌秋秋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错，错的都是凌战他们！
江一唯的运气还不错，钱玉和姜榆言把所有的罪名都认了，他只是一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孩子。他不知道钱玉和姜榆言的计划，更加不知道他们杀人害人。
警方这边也确实没有找到跟江一唯有关的证据，所以传唤了24小时之后就放人了。
当然了，现在的江一唯生活质量也不可能再跟以前一样，以前他是海归高材生，名医的儿子，公司高管。
现在，姜榆言给他们母子俩提供的钱财还有股份都已经被姜家收回去。
在这里要声明一下，这事儿都轮不到姜廷出面，他的大伯和三叔以及他们的孩子就特别热衷于做。把江一唯扒得干干净净，恨不得一分钱也不给他留。
不过呢，六七岁的时候就策划了一起改变两个人命运的大事的江一唯，可不会只有那一点钱。
他还有几处记在别人名下的房产、股票还有国外的财产。
原本他打算出国，拿着这些钱才还是可以够他下辈子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