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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毓不说话,俯下身来,压着自己轻颤的心迅速在她唇角吻了一下,做贼似的转过脸去。对面的人儿却懵了,清冽幽香还在鼻尖环绕,那一吻叫她浑身发软,这美男子的吻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她昏了头,踮起脚尖,想索要更多。
“你什么时候去提亲?”潘毓却不叫她得逞,想要他的吻,可以,娶回来连人都是她的,这点儿又算得了什么呢!
“……潘大哥,其实我是金流城的多项人,准备回家去了…”武思芳清醒了一下,颤巍巍说道。
“你什么时候去提亲?”
“呃,我还有爹,…。我做不了主…。”
“你什么时候去提亲?”
“你有所不知,我爹是个特别厉害的人……”
“你什么时候去提亲?”
“你别不信,我爹真的很厉害,在金流城,没人愿意给他当女婿……”
“你什么时候去提亲?”
“…。。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你什么时候去提亲?”
“………”
“你什么时候去提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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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夜的月亮很圆,明晃晃的,照着桥上对立着的两个人。一连串的追问让武思芳终究有些招架不住,“………我现在身无分文,拿什么上门呢?”
潘毓心下一喜,面上却仍是平静:“真的?……什么都没有,就没有好了,只要你肯去,我自会说服我父亲的。”
武思芳仿若当头挨了一闷棍,闹了半天原来就潘毓一个人一厢情愿呐。她看着潘毓,其实很想告诉他,她并不是真的特别在乎他。她是有点喜欢潘毓,但是还没到非君不娶的地步吧,可她现在却不想说了,她见不得潘毓难过。
潘毓能看出她的挣扎,却不点破,他拉着武思芳,将掌心的温暖传递给她,“……我不放心,我们对着明月起誓,私定终身吧。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美男子的一颦一笑都扯着武思芳的心,她就像块木头似的,跟着他跪下来,明月高悬,烟花绚烂。身旁俊俏的郎君朗声道:“月神在上,厚土为证,今日潘毓嫁武思芳为夫,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她忽然间想哭,那样美好的世家子弟,为了能嫁他,连私定终身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可她呢?
潘毓静静看着她,墨玉般的眼眸里满是深情:“该你了…。。”
“月神在上,厚土为证,今日武思芳娶……。。潘毓为夫,生生世世,……。不离不弃。”事情到这一步,做什么都是不由自主了。
两人对着明月三叩九拜,又夫妻交拜,潘毓扶了武思芳起来,朗声道:“芳儿,如今你是我妻主了,我以后这样唤你可好?”
“……都听你的,潘大哥。”武思芳的脸蛋儿红扑扑的,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动人。
“你还叫我潘大哥,我有小字,檀郎,你可愿意叫我檀郎…。”潘毓嗔她,心里却喜滋滋儿的。
“…。。檀郎…。。”武思芳慢慢回味着这个在春梦里喊了很多次的名字。
潘毓十分欢喜,面上却不表现出来,他掏出之前的那枚碧玉菱花双合簪子插在武思芳的发髻上,看着妻主娇美红润的脸蛋儿,禁不住上手抚了一下,“你要记得回送簪子给我。”
武思芳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又低低说道:“…。。檀郎…。。这样太草率了…”
潘毓:“……?”
武思芳看他不解,连忙解释了一下:“我是说私定终身,你该知道聘则夫,奔则侍的道理,……这样对你极不公平。你可想过两家的长辈会怎么看?”
“那你心里可当我是你的夫君?”
“嗯。”武思芳点点头,这节骨眼儿上,不当那还了得!
“那就简单了;我回家去和我父亲说,你且等着,有了消息就差媒人来提亲吧,我们虽然是夫妻了,可那些程序还是要走的,我。。。。。。不想潘家脸上过不去。”
“………。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再有一章就结束了,感谢亲们的支持鼓励,啥也别说了,用收藏召唤第二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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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毓:你什么时候去提亲?
武思芳:等收藏涨了再说吧。
潘毓:可是第一卷就要结束了。
武思芳:等收藏涨了再说吧。
潘毓:好吧,第二卷你一定会娶我的吧。
武思芳:等收藏涨了再说吧。
潘毓:……。尼玛!
武思芳:等收藏涨了再说吧。
潘毓:闭嘴!再说我就脱给你看!
武思芳:等收藏涨了再说吧。
潘毓:“…。。”
武思芳:等收藏涨了再说吧。
苏珂安顶锅遁走。
☆、白衣郎君
京都通宵达旦的欢畅,仿佛都是为了陪衬潘毓的喜悦。他从来没像今日这样高兴过,与武思芳道别之后,转身便朝潘府走去,一路上脚步轻快,行走如风。 转过临近潘府的路口时,却见眼前空巷无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不过瞬间,有细丝般的冷意袭来,寒光闪过,潘毓异常敏捷地腾挪在了一旁。左手提着的灯笼完好无损,再转动右手手腕时,指间豁然夹着一根细细的银针。
“既有此心,何不现身一叙?”潘毓看了一眼手中熟悉无比的暗器,朗声说道。
“好身手!我原以为你今日高兴,必是放松警惕了,果然没辱没师尊的名声。”
潘毓循声望去,暗夜里缓缓走来一人,身量高挑,身穿白狐裘,带着个玉美人的面具,面具之下发出阵阵轻笑。
“师尊也是你叫的?”潘毓淡淡道。
“怎么?嘴巴长在我嘴上,我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来人还是笑,并不因这话感到恼怒; 反倒越发的得意起来; “好歹我也曾算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呢,这冰魄银针若是用来杀人,可比那些个平平无奇随处可见的柳叶飞刀要利落多了!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也犯不着将自己搭进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潘毓面露不快。
“说什么?……。我想说学艺不精的人,…。可怜着呐。”
潘毓闻言,一时无话。
来人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素净清秀的脸,一袭白衣在月光下将她衬得气质风雅,人淡如菊。 “怎么不说了?今儿不是随了你的心愿么?我是真替你高兴,…。。我自己求而不得,可是最见不得有情人不能在一起,祝你一臂之力,如今心愿达成,可还满意?”
“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别人费心。”潘毓心头竟是有些烦躁。
来人一声冷哼,“我不是为你,我是为了我那可怜的师弟。…。。你们都好好地活着,可曾想过他?别以为宫城里边儿有人给你撑腰,我便怕了你,若不是——”
“别说了——”潘毓截住她的话,整个人都开始僵硬起来。
“不说可以,那就告诉我师尊去哪儿了?你也知道,我如今不得靠近太清山半步,真是一点消息也搜罗不到。”
潘毓静默不语,他怎么好将师尊的消息告诉这个被逐出师门的女郎,他曾经的师姐花一无?
“怎么,很为难么?你还不了解我?不过就是想远远地瞧他一眼,又不会怎么样。 哎,不像我那师弟——”
“他去夏国皇城了,他老人家很好,不需要你费心。”潘毓无奈,打断了一无的话,思量片刻,终是将师尊的行踪说了出来,“天涯何处无芳草——
才说了一半,话语就被一无截住,“彼此彼此!…。罢了,再怎么枉费心思,都回不到从前了。倒是你,好自为之吧。”一无长叹之后,闪身离去,瞬间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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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毓回到家时,府上大半人都已经回来了,潘姝提着花灯等在二门上,见了他,忙跑过来:“二哥哥,可曾见到你的心上人了?有件事情需叫你知道,父亲他们发现我替你打掩护来着,很是生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阿姝不要担心,这事儿迟早是要面对的,总这样遮下去也不是办法。”潘毓宠爱地摸摸自家妹子的脑袋,安慰道。他现在心情很不错,只要武思芳愿意娶,对他而言,多大的困难都容易面对。
潘府的正厅里灯火通明,家下仆从并未在场,只余潘毓的父亲和叔父张氏坐在里面,等着审他。
自知是躲不过了,潘毓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身子,进了厅堂,掀了衣摆,跪在地上,“叫父亲和叔父久等,是孩儿的错。”
那两位长辈的面上果然不大好看,主父黄氏阴沉着一张脸,倒是左手的叔父张氏问道:“哥哥说你揣着别的心思,不想嫁给圣上,我却还不信,如今算是开了眼了,到底是何妨妖女,竟将你迷成这样,将潘家的脸面和前程都抛却了?”
“她不是妖女。”潘毓平静说道:“她叫武思芳,关西道黄州府金流城的多项人,两年前来了京都,在皇城边上开个小酒店度日。别人看不出她的好,可孩儿爱慕她多年,知道她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竟还是个胡女?…。。你这样做可曾想过潘家?可曾想过你妹妹??你妹子尚幼,她如何撑得住潘家 ……。你也是知道的;这世家大族的内里早就空了,将来该如何延续?又如何壮大?……若不是太后护着,你真以为咱们高人一等?”黄氏脸色难看,语气不善。
“哥哥稍安勿躁,这事儿尚有转圜的余地,并没你想的这样糟糕。”张氏劝道。
“你瞧瞧他那个倔脾气,不见棺材不掉泪。……。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陪着妻主一起死在沙场上,随你们怎么折腾都好!”
不经意间提起妻主,满屋子的男子不胜唏嘘,“哎,是啊,抛下我们这一大家子,如今倒好,阿姝尚幼,若恼了宫里头的,只怕今后潘府这日子就难过了。”张氏叹道。
潘毓正要开口,谁知躲在门口偷听的潘姝忍不住冲进来抱住怒意填胸的黄氏,“父亲,这是为了我要卖我哥哥么?我不同意,潘家有我,我总有长大的一天,你们不必小瞧我!我会努力撑起潘家,不叫父亲和叔父失望,你们就不要为难二哥哥了,我如今可只有这一个疼我的兄弟,还要叫他为我受累吗?”言毕呜呜地哭了起来,漂亮的杏眼里泪水涟涟。
“阿姝,”黄氏拿这潘家唯一的女儿没办法,心里不由软了一下,“爹知道你懂事,……早点歇着去吧。”他招呼管事的进来,强行将潘姝带了下去。
“阿姝保证好好努力,绝对不让潘家落败!”小潘姝临走前,又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双眼,瘪着小嘴说了一句:“父亲就依了哥哥吧。”
“父亲,叔父,孩儿这一辈子就心仪这一人,不能嫁她,宁愿终身不嫁。”潘毓看着潘姝,虽有不忍,仍是铁了心说道:“…。。若是你们都不同意,……那我便进宫求陛下去。”
“你——!你不要仗着圣上给你几分薄面便无法无天,一个胡女,凭什么娶我潘家的儿郎?”黄氏道。
“父亲,她母亲是多项人,可父亲不是,也不算是胡人。咱家瞧不上人家,或许潘家还未必能入武家人的眼呢。”潘毓辩解道,胡汉通婚在普通人家也算平常,只不过河东潘氏向来只和汉人通婚,往往眼高于顶,瞧不上胡人,尤其是商贾,总觉得彼此差着好几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