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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儿的当口,离开金流两年的贺兰敏君领着商队从西域回来了。贺兰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了她想往的地方——大秦,如今平安归来,可谓轰动全城,比当初武思芳回金流还来得壮观。
贺兰敏君的荣耀归乡自不必提,只说武思芳和旧友相聚,分外激动,竟跟小孩子似的,拉着贺兰敏君转了大半天,差点将贺兰甩出去,弄得贺兰哭笑不得。
等平复了心情,两个人互诉衷肠,又免不了互相挖苦。
“你说说,这一趟都苦成什么样了,瘦了,黑了,竟没从前好看了。”武思芳一脸担忧,看着贺兰敏君慢悠悠摇着扇子,拍拍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可得好好补,我家小陶大夫医术一流,借你使使,保管你一月之内回复原样,并且更胜从前!”
“你倒是胖了,白了,比从前多了两分姿色。小陶大夫还是给你用吧,两年不见,一回来竟然发现你怀孕了,可喜可贺!”贺兰笑意盎然。
“……。。?”武思芳一愣。“……。。老夏你一见面就这样刺激我,不合适吧?”
“怎么会?”贺兰是真替武思芳高兴,“我是过来人,你刚才差点一把将我甩出去,你瞧瞧你这上天入地的精神头儿,这个症状,太明显了。”
武思芳自己没什么经验,听贺兰这么一说,倒有些不知所措,这可是件大事儿,她也顾不得叙旧,一溜烟儿跑回自己家去找小陶。
小陶大夫眯着眼睛,将武思芳的手腕捏了又捏,“脉象又快又滑,贺兰娘子没说错!”
“…。。啊???”
“啊什么啊!”小陶大夫没忍住,瞪了她一眼,少不得感慨一番,“你总算是干了件人事!苍天有眼,武家真的有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很仓促,请帮捉,非常非常爱你们,爱坚持到现在的你们!
☆、喜怒无常
家主有孕,武家上下跟炸开了锅一样,就差放炮仗庆祝了,可惜过没多久,一众人等的喜悦便消失殆尽。家主武思芳脾气暴躁,一日赛过一日,整得武家大宅里鸡飞狗跳,有时候连她自己也收不住。
自打知道身体里住进个小人儿,武思芳本人也逐渐察觉出些不同来。比如干劲十足,不知疲倦。比如火气十足,不畏寒冷。再比如力气十足,单手劈木。…。。这些都还好说,只她的性子就跟吃了炮仗似的,一点就炸,闹得阖家上下人心惶惶,一见她就躲的远远的。
除了身怀有孕的因素,武思芳喜怒无常还是有些其他的缘故。武家人丁单薄,自然是搂到一个算一个,家主有喜是她的运气,也是武家的福气。既然有了孩子,单从良心和道义上讲,也少不得要安顿一下孩子的爹了,总得给人家一个名分不是?至于谁是孩子的亲爹,武思芳思虑了半天,最后认为除了红雕儿,其他人基本没有可能。这么一想,便立即派人跑去云烟阁给红雕儿赎身。
她出的赎金不老少了,可是云烟阁的阁主椀妈妈一口回绝。武思芳以为椀妈妈坐地起价,亲自跑去谈,谁知椀妈妈说红雕儿自打那晚以后,第二天就被他从前的恩客赎回去当侧侍,早不见人影儿了。椀妈妈本人真诚表示因为没有做成武大财主的生意,她觉得十分肉疼,毕竟武思芳出的银子已经高出当时红雕儿赎金的好几倍了。
为时已晚,武思芳彻底傻眼。孩子生下来,百日内必得亲父悉心呵护。红雕儿跑了,她是将红雕儿找回来呢?还是另外给孩子再寻一位爹呢?
武思芳一筹莫展,她去找贺兰敏君拿主意。贺兰并不像她那样着急,在家里缓了几日,肤色也慢慢转过来了,武思芳心急火燎的,她却只是摇着扇子,轻描淡写道:“不妨事,这又不是正主儿的种子,谁当爹都无所谓啊。赶紧娶个正夫回来吧,让他张罗就是了,这不是你该操的心呐。”
旁观者清,贺兰这样一说,武思芳倒安静了许多。也是啊,她不是还有个未婚夫么。
没过两日,北都苏家子来了金流。两人见了一面,武思芳对苏家郎君的印象还算不错,年方十八,谈吐得体,落落大方,长得也是一表人才,非常适合居家过日子。武思芳着急,也很直接,张口就问人家愿不愿意嫁他。
谁知话一出口,苏家郎满脸愁云散不开,“姐姐,其实…我是被逼的,爹娘非要将我嫁给你,迫使我来金流,说一见你自然就知道你人好,就愿意了。……。姐姐人好,样貌出挑没的说,……可是我自小就有了心上人——”
“……。。”武思芳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来了这么一出。这不就是重蹈苏氏的覆辙么?她可不能干这事儿!
她当下拍着胸脯给苏家郎保证:“你回去吧,就说我没看上你!这样他们也无话可说了。”
苏家郎千恩万谢地回去了,武思芳的亲事泡了汤。她开始心慌焦虑,武家人丁单,孩子太金贵,怎么着都得有个父亲,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武思芳无奈,在从前选过的那些儿郎里头随意挑了一个,备了贵重的聘礼打发人去提亲,谁知竟然遭到了拒绝。她刚开始没大在意,后来又挑了几家去问,得到的答复都是不愿意将自家的儿郎嫁入武家。
武思芳心头憋火,先前一个个哭着喊着要嫁她,如今怎么了,嫁进来做武家正经八百的主父,居然还有人不愿意??
偏在这节骨眼儿上,宫里头御卿大人派人传达金口玉令,询问亲事怎么样了,还再三叮嘱,有了人选一定要上报宫城,先过他这一关才行。武思芳瞬间怒气翻涌,亲事本来也没什么指望了,还跟这儿添乱!
事情透着诡异,武思芳不是没考虑过。长此以往,她娶不到夫无所谓,孩子一落地,没爹照顾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武思芳又气又愁,心里头没滋没味的,连饭都吃不下去了,端上来的美味佳肴总是原封不动地撤下去,叫一干人等暗自焦急。
这一日正是摆饭的当口儿,打发出去提亲的人来回话,结果和以往一样,还是遭拒。武思芳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从前她是众人争抢的香饽饽,谁知后来关西道上没人肯嫁她,她差人上山南道、关内道去求亲,她选夫的要求一低再低,为什么还是没人肯答应?
七荤八素堆了满桌,她没心情,不过念着肚子里的孩子,随意尝了点,谁知竟然吃出了从前潘毓做的那种味道。
“这谁做的?”她呸的一下吐了出来,黑着脸问。
武家大宅阴云密布,下人们不敢吭气,垂头收手战战兢兢。赫连闻讯赶来,好言相劝:“家主何苦生气,一碗汤而已,许是底下小的们传言说您好这一口,才弄成这样的吧。”
“这么难吃还好意思端上来???!”武思芳当场爆发,摔了汤碗,一手将桌子掀了个底朝天。她不痛快,谁也别想痛快!
“家主莫气…。。”边上的绿意陪着小心劝她。武思芳的火已经烧过了头顶,看见那几分相熟的眉眼就想上去抽他几巴掌。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在绿意靠近她时,将他一把拎起来,准备甩出去的瞬间,瞧见他泪眼朦胧,惊恐万状,才发觉自己气过了头。
她是怎么了?焦躁不安沉不住气,居然无法控制自己。不过是一碗汤罢了,谁做的有什么要紧?
她起身走到门口,果然看见那人还是远远地站着,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潘毓无休止的纠缠让武思芳原本稍稍平静下来的心情又开始烦躁,她背过身子吩咐赫连,“看见那个人了吗?给我赶得远远儿的!有多远滚多远!别让他在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仔细你们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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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她一口东西也没吃。晚上回到院里,看见绿意像往常一样在门口等着她。只是,他的脸上再也看不见甜蜜和幸福,满满都是小心和恐惧。
“哎,……”武思芳叹气,“乖乖绿意,我不是有意的。”
“嗯。”他低了头,看不清楚表情。武思芳明显能感觉到,绿意对她的心思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别说他看不透她,就连她自己也看不懂自己了。
武思芳在绿意的心里,原本是神一样的存在,可自打上回她出言羞辱谭大侠,他就开始怵她。打前几日他回来金流,绿意就发现她跟从前彻底不一样了,跟人来疯似的。他好些时日都没想通,原来那才是家主的本来面目么?
想他当初听信了外面的传言,说金流城的武大娘子能翻云覆雨,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这才一门心思地向往有朝一日能躺在这女娘的床榻上,谁知他竟一直被蒙在鼓里,武思芳的缺点逐一暴露,不能不叫他失望。人生永远都不会完美,少年单纯美好的梦想破灭了,他哭得眼泪汪汪的,觉得自己命苦,一辈子就折在这人手里了。早知道会是这样,还不如回他们村嫁给一直爱慕他的小娘子呢。
到了如今,再面对武思芳,他竟然发现自己连抬头看她的胆量都没有了。
武思芳自己一团乱麻,也没心思顾及绿意的感受,她坐在榻上,看着绿意战战兢兢地解着她衣领上的盘花口,紧张的满头是汗。
“你就那么怕我?”武思芳又想发火了。
“不,…。不是……。”他低了头,眼泪在眶里打转儿,不敢看她。家主让人心生恐惧,却又逃避不开,只怕他这辈子,就这么毁了……。
“奶奶抬举你,娶你为夫如何?”她猛地捏着绿意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她。
眼泪顺着脸颊慢慢流下来,他想摇头,被武思芳牢牢掐住,动弹不得。从前,他想做她的侧侍都是一种奢望,可今晚,当武思芳拉着他进了屋门,打算以后都让他服侍的时候,他想逃开,却发现无路可退了。
“你不是喜欢我么?!怎么着?虚情假意??”武思芳怒不可遏,她一把将绿意撂倒在床上,扯烂了他的上衣。绿意倦着身子无声哭泣,下巴上被武思芳捏出几个又青又紫的印子,昏暗的光线里,清晰可见。
他像是一头受了惊的幼兽,止不住的颤抖。武思芳的心开始柔软,绿意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
“…。。小家主需要一个父亲,我要在她落地之前办妥这件事情。可是现在,……没人肯嫁给我了。”武思芳坐在床边上,对着窗前月光长吁短叹。
“……家主,小的愿意照顾小家主。求家主饶过……。。小的。”绿意下了床,顾不得整理凌乱的衣衫,抽抽嗒嗒跪在武思芳眼前。
“做父亲不好吗,不是叔父,是主父你明白吗?从今往后锦衣玉食,这宅子里上上下下都得听你使唤,你母家也会因你沾光的!”
“……小的,愿意给小家主当牛做马,……求家主成全。”绿意擦一把鼻涕擦一把泪,在武思芳眼前重重磕头。
武思芳焦头烂额,她起身走到窗前,明月皎洁,清霜生辉,那人依旧戴着面具,就坐在对面的屋顶上,姿态翩然,一动不动。
他是疯了吗?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不要脸面的儿郎么?
她很想招呼他下来,然后狠狠甩他两个嘴巴子。可然后呢?除了置之不理,然后又能怎么样呢?
跟她斗狠?走着瞧吧!她合上窗户,转身去看摇曳不定的灯火,若有所思。绿意跪在地上满面泪痕,她心存内疚,将胆战心惊的绿意扶了起来,轻声说道,“罢了,你若不爱待在我屋里,明儿叫赫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