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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誉行只是笑笑,直到她局促地低下了头,他才说:“我们来聊聊,你要怎样懂事……”
徐依怀悔得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不说话,江誉行故意靠近她,并在她耳侧说:“不会是吧,我来教你?”
心中警钟大响,徐依怀下意识躲开。
江誉行却先一步堵住她的去路,他将手抵在沙发靠背上,几近是将她圈在怀里:“想从哪里学起?”
徐依怀不自觉地揪住衣领,江誉行的声音低哑又阴柔,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像往常那么平静。他的目光笼罩下来,她觉得自己像只大意又迷糊的兔子,傻乎乎地踩进了猎人的网。
虽然他们靠得很近,但江誉行始终没有触碰她任何一处。她的目光闪闪躲躲的,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你不说,那我就随意了。”
徐依怀终于忍无可忍,用力地将眼前的男人推开。
那点力气根本撼动不了江誉行,他单手钳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快速地制住她的后颈。他稍稍使力,她就不得不抬头与他对视。
徐依怀的胸口急促地起伏,只在上面流连了半秒,江誉行已经挪开了眼睛。指腹在她后颈摩挲,他敛起神绪,淡然地对他说:“知道害怕了?以后离我远点,我不是你幻想中的那种男人。”
就在他们沉默互望之际,不远处传来一把困惑的声音:“阿红,哪儿来的狗?”
闻言,徐依怀第一反应就是抹茶,连忙挣开江誉行的手。她还没挣得开,抹茶已经跑了进来,而跟在它后面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以及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妇。
看见他们动作亲密地靠在一起,那中年男人似乎掩饰得很好,但眉梢眼角间仍旧透出惊讶。而跟在他身后的少妇,早已惊讶得睁大了杏目,看上去有几分滑稽。
江誉行这才松开徐依怀,接着倚在沙发上,并没有搭理来人的意思。
抹茶已经跑到徐依怀跟前,调皮地蹭着她的小腿。虽然江誉行什么都没说,但她大概也猜到他们的身份,她站起来,神色有点尴尬:“叔叔、阿姨好,这狗是我的,它就喜欢乱跑,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碍事,这狗挺可爱的。”江先勇一边说,一边光明正大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女孩子。
刚才在前庭看到秦家专有的车牌,江先勇以为是秦征过来了。然而,屋里并没有秦征的踪影,他亦不觉得这个女孩子跟秦家人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因而问她:“小行很少带女孩子回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徐依怀。”徐依怀如实回答。她快速地分析着眼下的情况,看样子江誉行跟他们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养,否则碰了面也不会这样不理不睬,即使有外人在,亦毫不掩饰。
江先勇点头,继而说:“你有空就多来家里玩玩。”
跟在江先勇身后的金斯斯也附和:“对呀,人多一点,家里就不冷清了。”
江誉行一直不做声,徐依怀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能更加尴尬地微笑着。
金斯斯对抹茶很感兴趣,她问:“你的狗养多久了?我也想养一条,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这么大。”
徐依怀正想回答,江誉行却插话进来:“不能养。”
就因为江誉行这三个字,场面瞬间冷了下来。徐依怀偷偷地瞥了他一眼,只见他的脸沉得厉害,害得她根本不敢回答。
江先勇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说:“你不喜欢,那不养就是了。”
金斯斯嘟着嘴晃着江先勇的手臂,她的声音又娇又嗲:“你平时那么忙,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我养只宠物很过分吗?再说了,我……”
话还没有说完,江誉行就站了起来,他顺手捉住徐依怀的手臂,带着她往外走:“我送你回去。”
江誉行那低压气场实在厉害,徐依怀不敢说话,更不敢多问。她礼貌地跟两位长辈挥了挥手,接着就被他带了出去。经过昨晚的教训,抹茶已经学乖,看见主人离开,它便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才叔还在车内等候,徐依怀跟他交代了一声,他想了想,继而叮嘱:“你到家以后,记得给我们大少说一声,不然他会担心你的。”
这话只字不漏地落入江誉行耳里,他将唇抿直,接着听见徐依怀乖乖巧巧地回答:“我知道了,到家以后,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他。”
送走才叔后,徐依怀发现江誉行的气场似乎更加低压了。她不敢惹他,若是他迁怒到自己身上,她可要步行回家的。
江誉行带着徐依怀去车库取车,她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后。她的思绪有点飘,以致江誉行给她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时,她表情呆滞地看了他三两秒,接着才小声地说:“谢谢。”
汽车驶出私家小道,徐依怀便自觉地报上自家地址。刚说完,她又记起,昨天关磊就托江誉行顺路载她去宠物趴,他应该还记得她的住址。
江誉行却说:“我今天出海。”
徐依怀没反应过来,她问:“那你不载我回家吗?”
江誉行轻飘飘地说:“麻烦。”
徐依怀急了:“刚才你明明说要载我回家的。”
江誉行顿了半秒,然后给了一个让她气结的答案:“我随口说的。”
汽车恰好驶到十字路口,江誉行果断地左拐,彻底偏离了市区中心的方向。徐依怀有点无奈,但又无计可施,毕竟掌控着方向盘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
这一路上,徐依怀又在回想跟江誉行那场谈话,他父母的临时出现,恰好给了徐依怀消化和思考的时间。
把这话说出口,徐依怀就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只是,就算这坏打算已经算得不能更坏,当江誉行亲口说出那句“不”,她还是难过得不可言喻。
徐依怀不可否认,江誉行今天的行为确实让自己生畏,这样的男人危险得像核武器,相安无事的时候自然最好,一旦引爆,那后果肯定不堪设想。江誉行想必也清楚自己的杀伤力,否则他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开她,并劝告她不要泥足深陷。
想到这里,徐依怀不禁困惑起来。按理来说,每一个花花公子都有一颗放荡的心,对于姿色尚可的异性应该是来者不拒,她自问不是什么绝色佳人,但也不至于入不了江誉行的眼。越想越是觉得奇怪,她忍不住转头看向正在开车的男人,目光考究地端详着他。
虽然江誉行在专心驾驶,但徐依怀的目光太过热烈,他想忽略也忽略不了。他仍旧目视前方,她久久不愿收回视线,他便问:“你盯着我做什么?”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响起,那尾音很轻,徐依怀觉得耳朵被撩动了一下。她继续注视着他的侧脸,然后回答:“我很好奇,面对每个即将误入歧途的女人,你是不是也会这样好心将她们引回正轨呢?”
江誉行的表情似乎变了变,他没有回答,此际正一脸专注地开车。
徐依怀不动声色地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他不说话,她就继续问:“被你迷倒的女人应该不少吧?如果每个不合你心意的女人,你都这这样循循善诱,那你到底还有没有时间跟合心意的女人风花雪月呢?”
江誉行的下颚线条绷得很紧,扶着方向盘那手的手背青筋隐隐地跳了两下,小片刻后,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半小时后,他们抵达游艇会所。
徐依怀呆呆地坐在座位上,脸上写着千万个不情愿。江誉行看了她一眼,接着就开门下车。他将后座的门打开,抹茶便欢欢喜喜地跳了下来,关门之前,他声音平缓地说:“你下不下车,不下我就把你的狗扔到海里去。”
“喂!”徐依怀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匆匆忙忙地赶了上去,“你这人怎么这样呀,你老师没有教育你要爱护小动物吗?况且狗狗是人类的朋友,我们都不可以伤害它们的,你快把抹茶还给我!”
江誉行手臂长,个子又高,徐依怀抢不到他手中的牵绳,根本无计可施。她在他身边絮絮叨叨的,他像没听见一样,牵着抹茶继续前行。
经过几次相处,抹茶跟江誉行也熟悉不少,渐渐地,它对江誉行倒不似往时那般抵触,甚至还摇着尾巴跟着他走。
徐依怀既好气又好笑,只能跟着江誉行走进会所。
在大堂接待的工作人员认出江誉行,于是殷勤地上前服务。不一会儿,会所的值班经理也出现了。江誉行跟值班的经理交代了几句,然后回头问徐依怀:“会游泳吧?”
徐依怀立即回答:“不会,一点都不会。”
江誉行连眉头也不皱一下,他对经理说:“给她一套泳衣。”
这位女经理大概四十来岁,因为保养得宜,看上去很年轻。她颔首,毕恭毕敬地说:“购物区里有各种样式的泳衣,要不我带这位小姐去挑选一套吧?”
江誉行不说话,女经理知道他这是默许,于是对徐依怀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跟我来。”
购物区确实如女经理所说那样,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泳衣,让人眼花缭乱。徐依怀其实有很多泳衣,这些泳衣基本上都是祝潼送给她的,或娇俏、或抚媚、或性感,总之什么样的风格都有。
在遇上海啸之前,徐依怀很喜欢各项水上活动。年纪尚小的时候,她家姥姥经常带她一起去晨泳,连冬天也不例外。上高中的时候,她曾经代表学校参加过市级的游泳比赛,并摘下桂冠。只是,意外发生后,她就再没有游过泳,连去恒温泳池的勇气也没有。
眼见徐依怀陷入沉思,女经理对她说:“需要我帮你推荐一下吗?”这一批都是当季新款,很受年轻女孩子的欢迎。你的肤色这么白,穿水蓝色肯定很好看。”
女经理从展架上抽出一套水蓝色的连体泳衣,保守型,上面的花纹也是中规中矩的。徐依怀接过来,她拿着泳衣在试衣镜前比了比,确实是挺适合自己的。
“你穿中码应该合适了,我那一套给你试试。”女经理见她满意,立即吩咐一旁的销售员拿泳衣,免得贵宾久等。
徐依怀却摆了摆手:“不,我想再选选。”
女经理本想劝说,但最终只是微笑:“好的,请慢选。”
徐依怀在一列列泳衣间穿行,发现样式或颜色对眼的都拿出来比一比,全然不理会那个还在大堂等候自己的男人。她漫无目的地挑选着,余光瞄到橱窗里的塑胶模特,她心中微微一动,接着便走了过去。
模特身上穿的是一套黑色的比坚尼,经典裁剪,绑带设计,外套一袭薄如轻纱的罩衫,看上去性感而优雅。
就在徐依怀驻足之时,女经理已经走到她身侧,连声赞叹她的好品味。女经理的笑容不变,但看向她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徐依怀回到大堂的时候,江誉行不知道在喂抹茶吃什么东西,抹茶背对着她摇着尾巴,一副高兴又满足的模样。她觉得好笑,这抹茶真是白养了!
将徐依怀带回来后,女经理交代了一声就去替他们准备出海事宜。江誉行点头,转脸看见徐依怀笑得很诡异,他说:“怎么笑得像神经质一样?”
“你猜啊。”徐依怀也不恼。
江誉行说:“无聊。”
徐依怀应他:“你说是就是吧。”
江誉行满手都是食物的酱汁,他随意用湿毛巾将手擦干净,继而对徐依怀说:“走吧。”
那位女经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