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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结束了吗……神田终于再也撑不住,瘫倒在AKUMA的尸骸与血迹中,慢慢闭上眼睛,六幻已经残破不堪,却仍兀自握紧,然而在也使不出任何力气,手指一根根松开。很冷啊……我就睡一下好了……只睡一小会儿……好累……
二。
“真是尸横遍野。”拉比有些毛骨悚然地想。和神田通话之后,他就再连一秒也坐不住,总部派他去查看情况,终于在三个钟头之内赶到,还是凌晨,静悄悄的,月光柔软的像纱,正一点点淡下去。
“阿优~~阿优你在哪啊?”到处寻找,地图上原有的小村庄已经荡然无存,到处是AKUMA的尸骸,满地鲜血,令人作呕的场面。拉比来不及不满,因为这样多人满山遍野地寻找,还没有找到神田。
怎么会这么多……
紧张一点点攫取心脏,寂静上的山野就像地狱,优,你不要有事……无论如何也不可以……
“熊猫,我真是明白你们在方舟外等我们出来的心情了。”这种时候也不忘调侃。被不敬的书翁怒从心头起,双脚翩若游龙矫若惊鸿直捣某红毛兔子首脑。
“笨蛋!有时间耍宝还不快去找人!”
“喂活跃一下气氛嘛,好痛的诶……”悻悻地摸摸头顶的大包,继续寻找神田。
“阿~~~~~优~~~~阿优?”
神田躺在那里。
一股凉意从背后袭来,身体已经在大脑发出指令之前行动,飞奔过去,跑向让自己几乎要心脏停跳的人。
“找到了!快抬担架来!”
可以确定还活着。
可是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
神田的整件团服都被染成血红,身上的伤口多的吓人,紧闭着双眼,黑发散乱在身下,沾染了血迹,脸色苍白如纸,从团服的残破处,隐约可以看见胸口狰狞的咒印,蔓延得像一张黑色的网。惨白的唇瓣紧抿,气若游丝。六幻断裂成一截一截,散落在身边。
拉比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后他就跪在神田身边,连话都说不连贯。
“阿优!你醒一醒!阿优你再撑一下!如果你死了我一定偷你的六幻抢你的荞麦面我还和豆芽菜打赌你什么时候回去如果你明天还不回去我就输定了阿优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啊阿优……”声音里已经混杂了哭腔,抓住神田的衣服,手在抖,骨节都攥到发白,却又不敢摇晃怕触动了伤口。自从拉比到教团以来,他还不记得神田有这样子过。
“喂白痴,人还没死。”
“我知道!”头也不抬地吼回去。
“我说你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步。”书翁怔了一下,随即严肃起来,“如果你不想他死得更快,最好马上让他上担架,我一会儿好给他看一下伤势。”
手忙脚乱地把神田放上担架,双手染上了血迹,不知道是神田的还是AKUMA的。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那个平日里优美又冷冽得像一幅素描的神田优,如今躺在自己面前,呼吸像是脆弱的蜻蜓翼,仿佛稍高的声音都可以制他于死地。
“小子!去把他的六幻收拾一下!你们去搭一顶帐篷;你去和总部联络,神田已经找到了,但是情况很不好,会争取尽快回去,六幻破损很严重,暂时这些;那边那个,打水来烧开;你们!把马车上所有医用的东西都搬下来!”书翁沉着冷静地指挥,拉比觉得自己好像死了一次一样。
“活过来了?”书翁斜睨他一眼,“真是不成熟。”
“另外,记住自己的本分。”
“我们只是书人,不要投入太多。”
〃看你那副德行简直像要去殉情陪葬一样。”
“老头,你很烦哎,快去给阿优治疗一下。”
“臭小子!你信不信我扎死他!”
“……”
“我说老头,你从未爱过一个人吗?我是说,一见钟情那种。”
“……什么蠢问题。”
“回答啊。”
“……都是过去的事了。”
“这么说你也有爱过的人喽,那你应该可以理解我吧。”
“你爱上神田了?”
“我不是说过。”
“谁会拿那种话当真。”
“就因为没人会我才说。”
“……简直是自寻死路,你不如投靠诺亚让神田劈死你的好,那样在临死之前你们两个的距离还会拉近些。”
“那你是说我完全没有希望了?”
“有是有,但与千年伯爵投靠教团几率相近。”
“你就不想知道我这一段心路历程?”
“你会说吗?”
“你治好他我就说。”
“那我拒绝听,不治他算了。”
“喂老头……”
“过来帮我一把。”
拉比笑起来,转身随书翁钻进帐篷。
“把他衣服脱下来,小心点。”
拉比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揪成一团,,榨干了血液,砭骨的疼痛。
团服已经破烂不堪,白皙的肌肤上伤痕错落,深浅不一血迹斑斑,胸口的梵文刺青如同有生命一般盘踞着,伸展开令人头皮发麻的触手。绷带已经被血浸透,凄惨到令人不忍心看的地步。
“把他的伤口洗干净,先简单处理一下,我去配药。”书翁自顾自地忙,来不及注意表情痛苦的拉比。
优你这个大笨蛋,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虽然已经尽量放轻力度,稍不注意,手一抖,殷红的血珠就渗出来,像一颗晶莹琥珀。
如果不是他的话,换做别人受了这种伤,早就一命呜呼了吧。
他从来都这样子。
“发什么呆,没你的事了,出去守着。”书翁毫不客气地将拉比踹出帐篷,继续忙碌。
拉比握着锤子,坐在帐篷前,天已经亮了,晨光熹微,恍恍惚惚地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而已。
那该多好。
阿优他……不会有事吧……
真是令人讨厌的等待。
书翁从帐篷里钻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太阳很毒,秋日的这个时间大抵如此,八月末,最闷热的时候。
没有任何犹豫地跳起来,冲上去,“阿优他怎么样?”
书翁眉头紧锁“真是恐怖的生命力。”
“内脏受了损,大量失血,体力透支,四处骨折,两处脱臼,脑震荡,有的伤口深到骨头,水分缺失,非常不容乐观,如果再晚一步他必死无疑。”
“现在他情况还不稳定,必须马上回总部,如果再来那么多AKUMA我们一个也跑不了,另外神田这种伤势在外面得不到正规治疗只会越来越糟,他需要手术。这种天气在野外进行伤口会感染,刀口也长不好。”
“你先去照看他,我去和总部联系,让他们做好接应。”
心如刀绞。
这是拉比在十九年间第二次有这种感觉。
第一次是在方舟里时,看着方舟一点点坍塌,而神田没有跟上来。
优,你真是……该怎么说你才好。握紧神田的手,躺在床上的人好像陷进了绷带的海洋,紧闭的双眼和苍白的唇色明明白白地说明神田他情况很不好。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如果我早一点到,你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我怕失去你……真的很怕……
“把东西收拾一下,拉比你把神田在担架上固定好,小心别碰到受伤的骨头,准备回总部,前面不远有车来接我们。”书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默默起身,俯视身受重伤的人。
“我会一直等到你醒来的,阿优。”
回到教团的时候是晚上,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彻彻底底的漆黑,拉比目送神田被大惊失色手忙脚乱的医护组送进手术室,心里稍稍平静了一点。
到家就好了吧,阿优。
没有回到自己房间,而是等着神田手术出来,刚好遇见考姆依一脸凝重地过来,一把拉住他,近乎喊叫地问,“怎么回事!”
考姆依别开头,“意外。”
“意外?”
“只是回收圣洁的普通任务,圣洁回来了他却没跟着,按照书翁的判断是善后的时候被包围的,根据六幻的破损程度,有诺亚出现,并且神田应该和他进行了对自己来说相当惨烈的斗争。目标应该是神田而不是圣洁。”
“歼敌过百,数目惊人,LV3的数目也不少。”考姆依看着拉比,“如果不是神田的话,早就死在那里了。”
“为什么只派他一个人去!我和老头离那里并不远!”
“他自己要求的,你知道神田这个人,他习惯一个人。”
“那梵文是怎么回事?”拉比突然直截了当地问,“那不是普通的刺青,它会扩大,上回在方舟里我就注意到了。”
考姆依一怔,“你注意到了?”
“不要瞒着我。”
“因为是你,所以就告诉你也无妨。”
“那咒印会吸取神田的生命,用三幻式的时候尤其如此,从而给他力量。所以他才会如此强大,愈合速度惊人。”
“那孩子的命运早已注定好了,所以他才那么冷静甚至冷酷,所以他总用最少的时间休息,出最多的任务。”
“他在数着自己剩下的时间活着,生命残量这种东西,谁也无法干预,但他简直是在挥霍。”
“来自东方的咒文,谁都无力改变。”
拉比呆在原地,半晌吐不出一个字。
阿优他……怎么会……
考姆依的背影在不远处顿住,“拉比,你爱着神田吧。”
“要把握住啊”
拉比一个人颓坐在手术室门口,大脑一片混乱。
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感觉自然不好,可是终于知道了的真相竟如此残酷也让人感觉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可以……
造化弄人吗。
他是继任的书人,不应有心不应有感情,没有故乡只有征程,没有归宿只有目标,没有家,只有墓地。甚至,连名字也没有。拉比,只是第二十九个记录点的名字。也许明天就将离开教团,到下一个记录点去。
他是背负生命沙漏的人,一寸一寸光阴消磨,时日无多。不要同伴的陪伴,害怕会灼伤皮肤的温暖,整个人融进夜里,没有未来。明明有如此动听的名字,却固执地拒绝别人呼唤。
这样的他,却偏偏爱上那样的他。
彼此缠络交错的生命线,不知为何一寸寸地短下去,交集的日子,好像忽然就少了。
呐,优,如果我也身负重伤,你会如此惊慌失措苦候佳音吗?
我不敢奢望。
因为你是那样一个人啊。
从来都不会为谁停下脚步的。
爱上这样的你,我是不是自掘坟墓呢。
呵呵。
可是我宁愿被你迷惑。
只有这一件事,此生无悔。
神田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只有拉比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门前,十指交叉。心乱如麻。
医生推门出来的时候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他,用近乎央求的语气问,阿优他怎么样,有没有事。
医生有点惊讶,随即皱起了眉说“不好说,换了别人就没有希望了,可是神田他与常人不同,应该可以恢复的。手术很成功,可以保证他能活下去。”拍拍拉比的肩,是鼓励的语气,“别担心,要冷静,乐观点,拉比。”
可是拉比已经无心听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