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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不忍看那玫瑰开的妖冶,是不忍看旁边苍白的神田。
依旧美丽却愈发冷漠得像一片北极冰原的神田。
不忍心看好像被玫瑰渐渐吸取了所有生机的拉比。
一点点褪色的拉比。
李娜莉曾经哭着夺门而出。
她实在看不下去,拉比在神田的身边,轻轻地笑,对他讲很多故事,用非常非常温柔的,只有情人之间才会有的语调。而神田只是不说话,或擦六幻,或闭目养神,连一个眼神都吝啬。
就像他的世界里,从未出现过拉比这样一个人。
他们看不见的是,神田在夜里,一个人开着小小的昏黄的灯写日记,蘸着说不出的苦涩,用没有人懂的日语,反复出现的词,好像都读作,拉比。
他们看不见的是,神田对着伏在自己床边睡着的拉比那么温柔而疼痛地微笑,指尖拂过他橘红色的发丝,反反复复地默念相同的字句,兔子,对不起,对不起……
兔子,你是听过很多童话的吧。
那么你想必也听过这样一个童话。
雪人爱上了炉火。
他们执意要在一起。
最后雪人融化了,炉火熄灭了,这是他们的结局。
我是雪人,但我不愿你做我的炉火。
我不想你熄灭。
我没有春天,但你会有。
我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生物。
即使用所谓的契约牵绊住了生命,也还是没法把彼此之间的距离填满。
我们注定会分开。
我不想你的一切,都为我而毁。
所以,兔子。
学着忘掉我吧。
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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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
来的迅猛而突然,让人没有喘息的余地。
汹涌地到来,像是要抢着见证这一场盛大的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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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田很快出了院,拉比站在病房的门口,看着神田一点留恋也没有的背影,失了语。
他终于开始认真思索,可能自己再多的努力,在神田优美丽如黑曜石的眼眸里,不过是一场乱了他平静生活的闹剧。
窗前的玫瑰枯萎得决绝,像是在狠狠地嘲笑着谁说过的天长地久,曾经两个人的屋子,终于彻底地沉寂下来,像一座再孤单不过的岛屿。
他想起自己那个时候和他的阿优发生过的对白。
【阿优,你知道这世界上最孤单的是什么吗?】
【谁会像你一样想那么白痴的东西。】
【呐呐,想一想嘛。】
【……想不到。】
【我觉得,最孤单的东西,一个是岛屿。】
【另一个?】
【另一个,当然是星球。】
【……切】
时光机到此为止,他已经忘了后来的事,书人不会什么事情都记得。
只是,今天他终于发现了更孤单的东西,所以他很想跑上前去,和他的阿优讲,一字一顿地。
原来最孤单的,是身边没有我的你。
不是我讲错,是,你。
为什么我不说是身边没有你的我?
因为身边没有你的我,就已经不是我。
拉比只有在神田优身边,才是真正的,拉比。
优。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好孤单。
即使我陪在你身边,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所以我成了只绕你这孤单岛屿一人转动的寂寞星球。
有人陪着你一起孤单,是不是你就不会再那样孤单。
……也许。
从那一天开始,拉比终于敢于直面自己的感情,以及,遭到的拒绝。
终于打算接受现实。
那些经过成千上万次拒绝还不死心最后终于感动上苍抱得美人归的主角们,现实中,真的不存在。
这只是一个过于真实的,不允许人做梦的世界。
那么,优,我累了,我打算放弃了。
我不会再爱上别人的。
只是我想这一段心事,就让它沉没下去好了。
优,是我一直在等你能给我一个承诺。
你好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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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话语,只存在于唇齿间,才会有能生存下去的温暖,藏进心底过久,没有人知晓,最后就只能输给了浩荡光阴,风化成了时间里的灰烬。
爱情不是年轮,不是心底潜滋暗长的曼妙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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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比到底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神田的身影转过走廊的拐角,消失不见。
像看一场世纪之剧的谢幕。
曲终人散。
从那一天开始,教团里的保留曲目就此消失了,不会再出现每天早上一只橙红色的兔子苦苦守在黑猫的门口只为说一句早安阿优我爱你然后就被满教团追砍的可笑场景。
他们说,拉比好像在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不会像过去一样笑得像朵开烂了的向日葵,会很沉静地笑着和人打招呼,跟着书翁,四处出任务,做记录。
他们说,神田好像在一夜之间就变得温和了,不会动不动就拔刀相向,回对人低声地道歉,致谢。但是,依旧来去如风,一个人,不要别人陪伴。
他们不懂得。
那只是因为,过去的神田优与过去的拉比,都已经死掉了。
既然无法与对方在一起,那么就让曾与对方走过长长日子的自己,就此死去。
死在十二月,永生在记忆里,最寒冷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取暖,细细地回忆。
这未尝不是一种自我麻痹,却真的能让人缓解那一种几乎无法忍受的空虚感。
他们不是不说话形同陌路,见面的时候,会打招呼,神田,拉比。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称呼的改变,没有人在意。
一个字一个词的差距,像隔了一整个宇宙。
只是他们的日记,还是会为对方的名字所填满,一页一页,像一场缠绵的呼吸。
十二月独自寂寞地等了很久,也没有看到他想要的场景,于是他失望地想要离开,转个身,不愿再看这一场看似最平淡不过的分手。
分手?
从未在一起过,又何谈分手。
然而神田优毕竟是神田优,特别的固执的骄傲的不给人留后路也不给自己后悔余地的神田优。
有些拉比做梦也不会想到的事情,正暗潮汹涌地发展,伸展开它的触手,张开一场暗色的大网,只等时机一到,就毫不犹豫地绞死它的猎物。
那时是十二月的尾巴。
零乱的舞步 中回忆的毒
不夜城里假装盲目读心之术
车窗凝结的雾 勾引欲望温度
你的真心遗失半路
谁都值得倾慕 反正天生孤独
一场圆舞缠绵过后眼泪凝固
伤心也会祝福 相遇值得庆祝 遗忘不算辜负
半支烟轻轻抖落 手背的凉薄
当往事呼啸而过 我已懂了
我的心慢慢退缩 黑暗的旋涡
像碰不碎的泡沫 越夜越快乐
说声再见再没见过
低声高唱寻找解脱 牵手生命线就交错
谢谢情歌的折磨 享受夜的沉默
背叛了虚伪的承诺
只等待你一个过客 风景不错时光穿梭
你留在哪片云朵 守护我生命的寂寞
去年的烟花都从指缝 渐渐的滑落
一个人爱上了执着 两个人就怀念夜色
值不值得飞蛾扑火
如果怕别人的背影繁华的陷阱
刻骨铭心也不一定是爱情
每一段消失的记忆来不及珍惜
炎夏过去留在原来地 无解一季
迎风在哭你的遗弃 无解的迷
迎风在笑你的遗弃 无声哭泣
…………………《解夏》
…………………兔子,我不是你该爱的人。
…………………优,但你是我爱的人。
十五。
亚连的生日到来,或者说,圣诞节。
下雪,下雪,漫无边际的雪覆盖了别的色彩,满目苍白。
照例把亚连支出去出任务,食堂里热热闹闹地布置开来,是黑教团里难得一见的温情场面,横幅,彩带,气球,神田站在凳子上面,小心地将手里的横幅一端打成一个结,抬头眯起眼看上面花花绿绿的文字和夸张的贺生画,很不屑地切了一声。
等那个豆芽菜回来,一定又会感动到很没面子的哭鼻子吧。
自己过生日的时候,也是那么一幅场景,烦得要死,又不能表现出来。
自己过生日的时候 ……今年兔子送了自己什么?
是缀着玉质装饰的发绳,特意到日本出任务带回来的雪印蛤碁石,还是用特殊方法保存在玻璃匣子里不会枯萎的樱花?
不记得了。统统不记得了。
“神田?”女孩子的声音将神田拉回现实,“绑好了吗?”
“……好了。”随手拉一下,绑得很牢,不会掉下来。
从凳子上跳下来,黑发甩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无名指上的光芒一闪。
那戒指神田一直都没有摘下来,想要去摘的时候,发现它已经由于在手指上呆了太长时间而一点点向指节深处嵌近直到最低,摘下来一定会弄得自己很痛,他还没到那种为了刻意掩饰什么而不惜把自己弄痛的地步。
就让它生长在那里吧,又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但是如果他知道拉比的戒指也固执地停留在他的手指上的时候,他也许不惜把自己的无名指剁下来也要把那戒指拿下来。
他没有那么细致的关注过拉比。
因为不必要。
那人的轮廓,早就深深地刻进心里了。
神田当然不知道,那戒指的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L。
当然,拉比的戒指里,刻着一个相同字体的,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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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一直没走远,还锁着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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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比在食堂里吹气球,各种花色的气球,一个心不在焉,气球爆炸了,崩得拉比呲牙咧嘴,考姆依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拉比夸张地大笑,拉比咬牙切齿地抡起锤子砸过去,考姆依的镜片精光一闪,召唤出了考姆林OX号作防御,结果反守为攻,追着拉比狂剿。
真是美好的生活啊。
神田站在门的阴影里,看着正开心地大笑的拉比,眼里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没想到在那之前会发生什么。
总有些事情,出乎人的意料。
布置好的食堂很漂亮也很温馨,非常像一个家族聚会。
亚连回来的时候被一群人突然蒙起眼睛绑架到食堂,在在一片喧哗的“生日快乐”中重见天日,于是他好看的灰蓝的大眼睛迅速盈满了水汽,一甩行李箱,扑上去一把抱住一大堆人,哭得欢天喜地。
神田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看着这一段啤酒与香槟的时间,横幅在空格中缓缓地摆动,不只是“ALLEN HAPPY BIRTHDAY”还有“MERRY CHRISTMAS”
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
每年都有的固定桥段。
但今年有所不同,这一年,自己二十岁。
如果在自己的家乡的话,是应该举办成人礼的年纪了。
所以说,自己现在是成年人了吗?
切。
早就是了。
宴会热热闹闹地开始了,寿星亚连坐在中间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埋进杰利特制的超级无敌什锦大蛋糕里,神田有点黑线地看着那棵豆芽把整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