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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问话声,陆九铮将手里头的书放了下来,起身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动作熟练切菜的陶沫,“不回去。”
陆家每年的年夜饭,陆九铮已经缺席三年了,再多一年也无妨,看着背影清瘦的陶沫,陶平海的死亡给她的打击应该很大,否则她不会变得这么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如今这丫头和陶家人更是撕破了脸,陆九铮自己不在乎团圆,但是却不想将陶沫丢下,看万家团聚的时候,她却是形单影只的孤独过年。
大叔这是不放心自己一个人过年?心头暖暖的,陶沫回头看着站在厨房门口的陆九铮,“大叔,其实我一个人过年也没关系的。”上辈子她都习惯了。
“不回去。”依旧是冰冷淡漠的三个字。
可是陶沫却在这三个字里感觉出陆九铮那隐匿的关心,不由笑眯了眼,看着和狭小的厨房格格不入的陆九铮,目光滴溜溜的一转,陶沫眼中闪过恶趣味,“大叔,你反正也没事,不如帮我剥一下洋葱,一会炒菜要用。”
眉头皱了皱,陆九铮看着流理台上的洋葱,虽然说陆九铮十多岁就进了部队,不管当初的训练多苦,后来的任务多危险,但是陆九铮可是陆家的幺子,训练苦归苦,但是营养膳食医疗都是一流的,甚至都配备了专门的营养师和医生。
后来的任务,虽然很多都是A、S级的危险任务,但是陆九铮注定就是戎马一生、铁血战场的兵王,环境恶劣艰苦的时候,陆九铮也是生吃过蛇肉,杀过田鼠果腹。
但是陆九铮这样的军事天才,不管是单兵作战能力,还是幕后指挥,那都是不容有失的顶尖人才,所以陆九铮这些年并不是外人认为的那么危险和艰苦。
毕竟不管是国家还是部队都不可能放任陆九铮出事,锋刃培养出一个特种兵都要花费数百万都不止,更何况是陆九铮这样可以单兵作战可以指挥战斗的顶尖人才,那根本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一个特种兵牺牲了,虽然之前花费的数百万都白费了,但是只要有钱还是可以从部队里发掘出其他人替补上来,但是陆九铮这样的人才却是无法替补的。
所以陆九铮除了一些非他不可的S级任务,更多时候都是幕后指挥官,部队也会将他的危险降到最低程度,从而保护陆九铮的安全,所以陆九铮还真的很少自己做家务,在部队那些年,即使整理军务自己也动手,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杨杭这个警卫官动手居多。
此刻看着流理台上的洋葱,陆九铮迈步走了进来,大手拿起洋葱,动作生疏的撕去了外面粘着泥土的表皮,剥了几下之后,一股辛辣味弥漫上来。
不过这一点辛辣不足以让陆九铮在意,将剥干净的洋葱放到一旁,看了看篓子里的土豆,也不需要陶沫开口,陆九铮拿起一旁的菜刀咻咻的削起皮来。
“大叔,看不出你还有家庭煮夫的潜力。”陶沫打趣的笑着,故意无视陆九铮冷硬的表情,大叔虽然做了,但是绝对不喜欢。
“君子远庖厨。”冷声开口,陆九铮虽然不喜做这种琐碎的事,但是看着陶沫那一副野猫偷吃到鱼的淘气表情,还是动作有条不紊的削着土豆皮,估计陆家老爷子若是看见这一幕,绝对是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
“果真是封建又古板的大男子主义!”陶沫不赞同的哼了哼,将菜刀切的咚咚响,“难怪我们女人就天生该工作、洗衣做饭、带孩子吗?大叔,难怪你找不到女朋友,就你这古板的思想,是个好女人都要退避三尺。”
虽然陆九铮不打算找女朋友,他也没有意向让一个陌生女人进入到自己的生活里,但是陆九铮想了想还是开口了:“可以不工作。”
“经济地位决定家庭地位,现在多少女人就是因为经济不独立,才被男人看不起,才被外面的小三给上位了。”陶沫瞄了一眼面瘫着峻脸的陆九铮,不知道想到什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大叔你绝对不会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大叔,你就该找一个温柔贤淑、小鸟依人,以你为天的妻子。”
陆九铮莫名的响起两年前夏天回陆家,陆老爷子先斩后奏的请了一个老友的孙女来家里吃晚饭,那的确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人长的清秀,说话也是温柔细语的。
可是在陆九铮冰冷无情的黑眸之下,拿筷子的手都是哆哆嗦嗦的。在从院子离开的时候,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一条蛇,在陆九铮徒手抓了蛇七寸,然后一匕首断掉蛇头之后,染血的蛇头滚到那姑娘凉鞋旁时,终于两眼一翻的昏了过去,后来据说吓的狠了,足足做了一个星期的噩梦。
“不合适。”陆九铮可以肯定那种胆小的姑娘绝对不合适自己,当然,他也受不了一个蛇头就吓昏过去的姑娘。
“那大叔你就等着一辈子打光棍吧!”陶沫没好气的淬了一句,将切好的冬笋丝放在碟子里,想起自己的上辈子,“我就打算找一个老实普通的男人结婚,然后每天一起上班下班,放假出去旅游,平平淡淡才是真。”
上辈子的身份,让陶沫注定不可能随便结婚,可是孤儿的童年,让陶沫内心是渴望一个温暖的家庭,但是随扈的身份,注定了陶沫即使结婚,她的另一半也会是那些世家公子,身后有家族利益纠葛,这让陶沫望而却步。
没想到重生到原主身上,这普通人的身份让陶沫喜欢,不再是肩负着随扈的重任,可以肆意的生活,为了自己而活着。
陆九铮削土豆的大手顿住了,耳边还回荡着陶沫那轻柔却充满期待的嗓音,陆九铮能从陶沫这听起来柔和的话语里那深藏的重量,她是真的期待这样平淡而温馨的家庭生活。
陆九铮从出生那一刻起,他的世界就和平淡划上了距离,身为陆家幺子,他不可能平淡,身为锋刃的指挥官,陆九铮的生活充满了死亡和血腥,和平淡更是背道而驰。
“大叔,你是不是感觉我胸无大志?”,没注意陆九铮的沉默,陶沫自我调侃的一笑,低头咚咚咚继续切着菜,因为从未拥有过平凡而温馨的生活,所以才会那么的渴望,渴望一个完整的家,一个老实却体贴的丈夫,一个可爱活泼的流淌着自己血液的熊孩子,那才是一个完整的家。
晚饭做好的时候,中午感觉气氛不对劲逃走的操权也回来了,莫名的感觉到气氛又有点不对,可是再仔细一看,陶沫还是那样温温和和的样子,上校也同样是千年不变的面瘫脸,“上校,我回来了。”
“正好吃饭。”陶沫将最后一碟子冬笋炒鸡放到了桌子上,转身去盛饭。
“我自己来就行了。”虽然操权不明白为什么生性冷漠的上校会和陶沫走的这么近,但是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让陶沫给她盛饭,抢先一步的进了厨房,盛了满满一大碗的米饭,一边走一边说,“上校,红蝎草的来源已经查清褚了。”
操权接着开口:“红蝎草虽然也是一味中药材,但是因为毒性强,入药的时候必须非常谨慎,商家买卖的记录都很完整,晏黎曦三个月前曾经购买了一些红蝎草。”
陶沫夹菜的手一怔,不由自主的看向一旁的陆九铮。
陆九铮面瘫着峻脸,对上陶沫的视线,转而看向操权,“派出所那边怎么说?”
“殷队长已经开始立案了,目前袁明依旧在押,晏黎曦是首要嫌疑人。”莫名的,操权又感觉空气有点的窒闷,低头猛扒着米饭吃了起来,果真再敬佩上校,但是和上校一起吃饭就是压力太大。
目前所有证据都指向晏黎曦了,关键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设计陷害他的仇人到底是谁,半点头绪都没有,陶沫皱了皱眉头,情杀仇杀或者是为了钱财?
陆九铮看着失神的陶沫,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她碗里,低沉的嗓音夹带着莫名的寒意,“吃饭。”
“哦。”兴致不太高,陶沫几乎有点食不知味,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给了大伯母红蝎草的刀疤男了。
愈加的感觉气氛愈加的不对劲,操权不由加快吃饭的速度,甚至都没夹菜,直接将一碗白饭给生吞了,筷子一放的站起身来,大声开口:“上校,我回部队了。”
这边陆九铮刚一点头,操权风一般冲了出去,发动汽车直接离开了,坐到车子里,操权这才感觉呼吸顺畅多了,和上校同桌吃饭果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入夜,雨下的更大了一些,再加上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家家户户白天都在忙着准备过年的事宜,到了凌晨两点多,整个镇子都沉静在雨蒙蒙的黑暗里。
“你说你是齐韵女士的表弟?”晏黎曦站在窗口,透过灯光看向沉浸在黑暗里的雨幕,“好,我马上就过来,地址是红花山郡宾馆502室对吗?”
“是的,如果不是查到之前你变卖的首饰,我也没有想到我表姐竟然已经去世了,这些年齐家一直在找寻我表姐的下落。”电话另一头的男音有些的急切,听起来似乎很激动。
☆、第067章 凶杀现场
晏黎曦挂断了电话,低头看着中指上的戒指,若不是意外得到齐韵女士藏在墙缝里的那一包首饰,自己只怕早已经死了。
这几年,晏黎曦也下了功夫去查找齐韵的家人,可惜或许是生性太过于骄傲,或许是被袁明害的太凄惨,齐韵并没有在遗书里留有齐家的信息,晏黎曦也查了很多,但是一直没有查到齐家的消息。
如今突然接到齐韵表弟的电话,晏黎曦太震惊了,不过对方同样很急切,否则也不会连夜从港城飞了过来,即使是凌晨两点了也联系自己想要见一面,迫切的想知道关于齐韵女士的情况。
打开门,晏黎曦撑着伞向着红花山郡宾馆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这个宾馆是临着红花山而建造的,在小镇子上已经是最好的宾馆,脚步很快,晏黎曦走了大约十五分钟就到达了宾馆大门口。
估计是因为年底了,再加上这会儿是凌晨两点多了,宾馆前台的小姐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着,晏黎曦喊了一声,估计小姑娘睡熟了,半天没反应。
晏黎曦也没有多在意大步向着楼梯走了过去,楼道里很安静,隔音效果不是太好,隐隐约约可以听见502室传出来的电视声音,估计这大过年的,也就这一个房间有人入住。
502室的门并没有完全关上,还余下一条缝隙,灯光顺着门缝透露出来,电视里的声音也更大一些了。
晏黎曦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之开了门口的走廊灯,小客厅之中只有电视的荧光在照亮,一股子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晏黎曦脸色遽变,快步向着客厅走了进去。
只见地毯上一大滩的血迹,一个中年男人躺在血泊里抽搐着,胸口赫然是一把匕首,匕首的锋刃已经扎进了身体里,只余下刀柄在外面。
“救我……”男人痛苦的开口,左手鲜血淋漓的握着刀柄,右手向着晏黎曦求助的伸了过去。
“是什么人做的?”晏黎曦快步走了过去,一手扶住男人的上半身,刀子几乎要插进了心脏,鲜血汩汩的流淌出来,晏黎曦右手快速的按住男人握着刀柄的左手,“不能拔!”
“是……”中年男人痛苦的呻吟着,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痛苦,左手猛地抓向了晏黎曦的脖子,指甲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五道血粼粼的抓痕,身体猛地抽搐,整个人栽倒在晏黎曦身上,“对不……起……”
不解的晏黎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