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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于峥每天起床,最头疼的也最先印在脑里的,就是医疗费。
好在悠然介绍了部广播剧,他开始尝试着给人配音,钟林之声的碰撞让他拥有了不少的粉丝。
可他对此并无太多的兴趣,加上自身性格,很少像别的大神与粉丝互动。
那个时候刚缓过劲,距离和江渚约定好的那日,已经两年了。
他每日一睁眼就是那时对他来说天大的医疗费,且高中的他和江渚都没有手机,连联系也无法。
就连当年为江渚创的qq号,也只偶尔在当年登陆过,号码早就被盗,也曾尝试着找回来,可最后却因为长时间不登,被封了号。
所有联系都断了。
你能够想象吗,在通讯还算是发达的年代,你完全没有能力去联系上你朝思暮想的人,甚至生活的现实常常逼迫你低下头颅。
他得赚钱,他才能够生活下去,在那个完全陌生的国度强自承受着巨大的生活压力。
他甚至想过求求人,给他一张机票钱,让他渡过大洋去寻找他的小姑娘。可是天亮之后,一声声叹息溢出心间,找到之后怎么办?
让于国自己躺在床上因为没有医疗费被人拔了氧气管然后窒息等死?他一无所有,回去拉着他的姑娘和他整日在黑暗中挣扎?
他甚至没有文凭,距离高考过去两年了。
他咬着牙,打了多份工,自学英语,从零开始,申请了美国的大学,自己学了金融管理。
其中艰难他不想回忆,只记得那四年里没有一天睡觉超过三个小时,超负荷地工作,超负荷地学习。
最厉害那次让许淮吓了一跳,那是在交医疗费的时候,他直接因为缺乏睡眠和营养,贫血昏倒在医院的大厅。
许淮见他时,他脸色都是青的,还带着惨白。
再后来他靠着自己的努力,表现优异,提前申请了毕业,找了份金融工作,才算缓过来。
回想那四年,一千来个日夜,像个鬼影一样抓住他不放,如影随形,让他喘不过来气。
再后来,配音社问他要不要接这部广播剧的时候,他只初初一看笔名和文章内容,他就知道,这就是他的水水,他一个人的小姑娘啊。
毫不犹豫地接了。
用渡卿的存在和她搭上话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么艰难地日子都走过来了。可听到她语音的时候,竟然一个人溃不成军的泪流满面。
他呀,得快快回到她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蠢兔子啃着胡萝卜”,“忻雅”,“花随落雨”,“”,“Seth”,“nancy”;灌溉营养液。
感谢小仙女“馒馒”和“枝年景”的地雷。
冒泡的小可爱都送上一个大大的啾咪。
☆、第24章
无论蓬户荆扉; 都将以你的倚闾而成为我的凯旋门。
———木心《旗语》
24
车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窗外来往车辆呼啸而过的那一下; 夹带着雨滴,江渚愈发不喜欢雨天。
肮脏泥泞,压抑灰暗; 就是这个世界,想要压垮她的阿峥。
江渚一边抹着泪,一边哑着声音抬头; 故意笑靥如花; “阿峥; 你低头。”
于峥听话; 顺从地把头低下去,然后摸摸江渚的头顶,也跟着笑。
直到两人都眼里含着泪光。
阿峥啊,谢谢你没有被这个世界的不堪击碎骄傲; 谢谢你啊; 只在我面前低头。
江渚喃喃地凑上去摸于峥的脸庞; 一点点摸索; 细致地摩挲着; 由下而上,是他的唇; 他的眼; 他的眉,最后是额头。
江渚仰头凑上去轻轻吻了一下。
这一下不夹杂任何情。欲的气息,更像是安抚和奖励。
就当是奖励吧。
奖励你的归来; 我的等待,缺一不可,才让彼此更完整。
于峥抵上江渚的额头,两人的距离陡然就近了,能够完全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于峥闭上眼睛,眉头紧皱着,近乎自语地说,“水水,我不好。”
江渚亲昵地去蹭蹭他的鼻尖,声音哑着,带着鼻音,真挚地望进于峥的眼睛里,“你很好。”
于峥脸上流了一滴泪,几乎不可见的,从左眼落了下来。
其实他不是圣人,这些年的经历告诉他,老天给你的,既然反抗不了,就老老实实地承受着。或者如果他把苦难都受尽了,那他的小姑娘是不是留下的就都是甜头了。
所以他承受着不堪的家庭,遭受着无知的白眼,可现在才明白,他是不是错了。
因为她最需要的也仅仅是自己在身边。
其实于国走的那天,他心里不是没有闪过解脱的念头的,说他冷漠也好,自私也罢,他是不欠他什么了。
这辈子,唯一拖欠的就仅仅是他的小姑娘了。
江渚将他眉眼的变化瞧了个仔细,眉头由紧变得平缓,可见是想明白了许多。
那瞬间她竟然觉得于峥是在向她救赎和祷告,真好,他经历这么多世间污浊心思还是如此的澄澈和纯净。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庆幸自己的等待有意义,更欢喜于当年喜欢的那个少年就是现在她爱的男人。
他没变,她也没变,一想想,就觉得这辈子都再也没有怕的事情了。
于峥看她痴痴地笑了起来,哑着嗓子也跟着笑。
江渚娇嗔了句,“你别笑。”
于峥不解,“为什么?”
江渚敛了眉眼,不去看这人,“太好听了。”
总不能说是低沉地声音因为气流湿热显得更加性感,她要受不住了吧。
于峥轻轻侧了头,似咬非咬地贴在江渚耳边说了一句话,说完轻笑了一声,就扭头去启动车子了。
留下江渚心里炸开了一朵朵烟花,可能是车内温度过高,人喘不过来气,闷得脸通红。
*****
已经晚上七点钟了,想着于峥要带自己再去吃点东西,担心江母担心,就先发了短信。
江渚:“今天可能会晚点回去。”
江母不多时就回复了,“你要是同学会上能给我带个女婿回来,别说晚点回来,明天再回来我都不拦你。”
江渚看见江母的回信,笑了,又气又羞,不是说好不催自己恋爱的事情吗,合着让她同学聚会还抱着这心思啊。
余光瞥了一眼正在开车的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游刃有余地握着方向盘,江渚想,这手真好看,当年好像自己就爱看他写作业,清瘦的指间握着笔,苍劲有力地挥斥方遒。
盯着屏幕痴笑起来,原来他在身边,误会解开的感觉这般美好,仅仅嗅着他的气息,安全感和愉悦便充盈在了心上。
而且,她好像真的会给江母带个女婿回去,不知道她会不会吓一跳。
于峥看着她笑得像只调皮的猫,被逗得心间痒痒,心里郁结一纾解,人就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环顾了下路况,见周围没什么人,右手飞快地朝着江渚的侧身的敏感处戳了一下。
江渚像是炸毛了似的,这一下像是点开了开关,惊吓后仍旧笑个不停。
于峥声音懒洋洋地,余光扫了眼江渚,“你这怕痒的毛病还是没改掉啊。”
江渚嘟囔,“除了你这么爱折腾我,别人才不会这样。”
末了想起刚才于峥贴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耳蜗里都是这人的气息,轻一下重一下地,用那故意压低了的嗓子,只一句就把她打败了。
“其实我感觉我到了晚上的声音更好听。”
撩拨人的技巧真是斗不过他。
一直到下车的时候,江渚都故意躲着于峥不吭声,真是害怕他语不惊人死不休,只要再多说一句,只怕自己全身软得走不了路,那可要丢人了。
于峥下了车,见江渚就隔着一步的距离跟在他身后,像只尾巴似的,忍不住失笑,小姑娘脸皮可真薄,一点受不了撩拨。
他其实刚才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怕孟浪了她。他想说,水水,我要憋炸了。
停住脚步等她走近,一把牵住了她的手,揣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两人脸上都同时露出了笑意,不过于峥是满足地喟叹,江渚则是有些害羞。
于峥带她来的这家店,是当年两人常来的地方,离一高倒是不远,只隔了两条街。当年假期补习的时候,两人常常中午来这家小店。
江渚自他走后,几乎很少来,除了每年的夏天来一次,那时是在祭奠自己的心爱。
小店在街角,静,店铺小,主打的是拉面,干净,也好吃。
进店的时候,老板看见这俩人手牵手进来的时候先是怔愣了一下,而后看了眼于峥,对着江渚说,是那个小伙子吧?
江渚抿着唇点点头。
老板爽朗地一笑,去后厨给两人下面了。
两人找了座位坐下。
江渚:“你还能记得路怎么走啊?”
于峥点头,“我昨天踩了点。”
江渚没好气地睨他一眼。
于峥笑,“这一片没怎么变化,我还记得。”
梦里辗转千回的场景,一遍遍临摹,一遍遍走过,哪能轻易就忘了。
老板上了两份面,一个大碗,一个小碗,外加两杯玻璃瓶的汽水。
“我没记错吧?当年你俩就总是这样点的。”
于峥笑着点头,“是这样,难为您还记得我们?”
老板笑笑,瞥了眼江渚,说,“她呀,年年夏天都是要来一次的,每次就这样点。”
说完和蔼地笑笑,末了又看两人一眼,叹息,“你俩一起来吃面可真好。”
让俩人自便,老板转身收拾别的去了。
于峥去看江渚,目光灼灼。
江渚别开视线打开汽水,放进吸管喝了一口,就听见于峥说,“以后每年夏天,我陪你一起来。”
江渚没有抬头,可却是咬着吸管笑了起来。
这一笑,仿佛让于峥又回到那青葱岁月里,也是这笑支撑他度过最灰暗的那段日子。
两人吃完饭的时候江渚要付钱,老板却是不接受。说是这顿就当他请他们俩个了,算是祝贺,盛情难却。
从小店里出来已经不早了,晚上八点多。两人刚来的时候,于峥将车停在了路边,离店门口还有一段距离。
于峥看了眼这会儿还在淅淅沥沥的天,转头给江渚说,“你现在这等一下,我去将车开过来。”
说罢,抬腿向停车方向走过去。
江渚看着这人走进雨幕里,显得他身影尤其冷清,看着看着眼眶就潮湿起来,原来看人离开是这种心情。
幸好这次他离开还在自己视线范围里,也幸好知道原因,明了他还会归来。
拿出手机,冲这人背影拍了张,可能是感受到江渚的视线,江渚摁下确定键的那刻,男人回头望了一眼。
雨天,行道树旁,灰暗和晦涩,清瘦的身形,却都抵挡不住火热的目光穿过暮色苍茫而来。
江渚望着屏幕笑了,心里冒起了刚刚喝的汽水泡,三下五除二地登上微博,歪着头想了想,配图,配文字,发了出去。
水水v:我想见雨天中的你,雪地里的你,艳阳天下的你,总之,一年四季的你。
看着发送成功,大抵也知道自己会引起怎样的波澜,光是自己的粉丝,估计都得跳起来哗啦啦鼓掌开心自己终于送出去了吧。
手机刚放进口袋里,于峥就把车开过来了,江渚坐进去,车子启动,回家。
到了小区下面的时候,江渚担心自己会生起不想离开的心思,索性直接开了车门要走。
安全带还没解开,就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