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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秦九，我若为王，你必为后。”
多少年之后，傅佑安仍记得秦九那一刻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呢，是漫天黑暗里闪耀得最灿烂的星辰。
时光匆匆，一转而过。
凌风易已经和秦九相识了八年之久，这八年里，他一直随着秦九左右，却在最后夺取玄武令牌的重要关头，给秦九挡了一个暗器，可怎么知道那暗器上有毒，而能救凌风易的，就只有傅佑安皇宫密室的宝贵解药。
傅佑安是一个明君，一统天下之后，迅速颁布各种法令，大赦天下，尽得民心，全天下人都知道傅佑安底下有一秦九大将军，而当今圣上，也即将迎娶左丞相之女，当今年仅十六的第一美人左紫凝为后。
那天下着暴雨，凌风易病情恶发。整个人都冰冻成了一片，头发丝都快凝结成了霜雪，秦九在屋里放了多少个火盘都不管用，眼看着凌风易不行，她再也不能不顾他的意愿，独自去找了傅佑安。
那晚傅佑安背手而立，站在观星台上，整个身影颀长却又孤独，秦九跟着傅佑安这么多年，却还是看不懂这人，走上观星台，单脚跪下，行了个礼，“主上万福。”
是啊，哪怕他已为王，可是在她眼里，他依旧是她的主上。
“阿九，你跟了我多久了。”
“二十年了。”
“是啊，阿九，二十年了，我终于得到了这一切了。”
秦九没有说话，她并不是没有听到坊间传出的各种流言蜚语，只是她只相信他，相信她的主。
“阿九，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吧？”
“主上说的，秦九都记得。”
“只是阿九，你好像越来越大胆了，我没叫你起来，你都敢站起来了。”
傅佑安话落，秦九刚刚站起来的身子猛地又跪了下去，身体撞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阿九，你这是在干什么。”傅佑安转身，一双潋滟的桃花眼落在她身上，只是秦九却觉得，这人好冷，“阿九，你这次来，是要帮凌风易要解药的吧。”
“是。”秦九凝视着傅佑安，外面盛传的威武大将军，巾帼不让须眉，在傅佑安的面前，却永远这么卑微。
“阿九，等下我带你去密室就是了，你也知道，我们国家刚刚安稳，我需要一个人，辅助我，而这个人，就是左丞相。”傅佑安顿了顿，又道，“阿九，你可明白？”
“阿九明白。”秦九笑着，心却黯然，支撑了她这么多年的梦想，终究是破灭了。
曾经说过的话，在江山社稷面前，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主上，你这么说，阿九又怎么会不明白，你知道的，阿九从来都不会让你难做。
“主上，阿九想与凌风易成亲。”主上，这样可好，阿九嫁给他人，你就不用如此了。
秦九不傻，这么多年的蹉跎，又怎么会看不出凌风易对她的心思。
“阿九，你又自作主张了。”傅佑安伸出手，把跪在地上的秦九拉了起来，“阿九，我只是说，我给不了你后位而已。”
“主上的意思是？”
“除了后位，妃嫔贵人，随你选择。”
多好的诱惑，妃嫔贵人，随我选择。
可是主上，为什么这一刻，阿九的心却从未曾这么冷过。
“谢谢主上，阿九并不需要。”
秦九想，她大概是第一回在他面前如此有尊严罢。
“阿九，你要知道，你不能恃宠而骄。”傅佑安的声音如他人一般的冷。
“主上，我明白。”秦九苦笑了下。从未曾受宠过，又怎么算是恃宠而骄。
“你不是要解药吗？拿你的身子来换。”
——
时光荏苒，一月匆匆而过，冬天已然骤临。
《美人如歌》要拍摄外景戏，订的地方是广西的一处未开发的旅游景点，因为是未开发的，所以有很多让人流连忘返的景色都仍然保存着那种没有任何铜臭的味道。
虽然是冬天，但是广西地处亚热带，倒也不算太冷。
苏西橙带着小宝尿尿回来之后，正好碰上了顾燃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
“橙子，告诉你一个消息好不好。”顾燃养了一个月的身子，虽然比不上从前的气色，但也好了很多。
“嗯？”
“我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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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作者不知道吃错了什么，拉了两天的肚子，突然发现肚子上的肉肉没了。
有个作者说，你们不冒泡，小心喝水都会长胖，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缩小两个罩杯，脸上痘痘满天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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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孕了。”
顾燃说完这话，苏西橙呆滞了一会儿，才缓缓回过神，却仍然不敢相信，这话从顾燃嘴里说出来。
在苏西橙的思想里，顾燃现在的身体，并不适合受孕，这个想法过后，才有另一个想法冒上脑袋，“是江南的？”
顾燃笑笑，只那笑容比苏西橙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要淡上几分，“不是她，还会有谁。”
两个人找了两张石凳子，坐了下来。
苏西橙看着这一片山清水秀，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觉得很惊讶？”
顾燃的声音不是那种特别娇美的，她的嗓音有些低沉，带了点儿沙哑，却不会让人觉得难听，反倒是另有一番滋味。
苏西橙没有否认，诚实地点点头。
“橙子，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顾燃的小助理给他们送来两杯茶水，他们说话停顿了下。
待那小助理走后，苏西橙却是不明白该从哪里说起了。
又或者是，她其实不用说，顾燃只是需要一个倾听的对象。
“你看，我和他认识了二十年，相爱了十年之后，却还是分开了，原因很简单，简单得却让我没法拒绝。”
“为了她哥哥，是啊，她哥哥，橙子，怀孕的那时候我就在想，我到底在江南心里，排在第几位呢？”顾燃顿了顿，她抿了抿茶水，苦涩得让人心疼，“可是我自己也算不出来，江南总是可以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而丢下我一个人。”
“这么些年，我一直在等他，可是林林出事之后，我却突然发现了自己有多愚蠢。”顾燃笑了笑，很美，却也很淡，“我活了这么些年，除了一开始不懂事的那几年，几乎这一辈子，都是围着江南再转的，他说，他生来就是我丈夫，可是最终抛弃我的，也是他。”
“可你为什么……”苏西橙到底忍不住了，顾燃，你既然这么不开心，为何不早早离开，现在又为何有他的孩子。
“橙子，要是爱情这东西能左右，你猜我还会等这么多年吗？你不是也等了这么多年吗？要是爱情能够说变就变，我哪里用得着这样。”
“……”苏西橙也说不出话来，锦方烬于她，估计就是尽头了，不知道谁说过，爱情不就是两个人在偏执，偏执在一起了，那就是爱情，可是要是一个人偏执，那就是灾难了。
江南于顾燃，怕是也是一场灾难吧，只是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你偏执地爱恋着一个人，而是你明明知道，那个人心中有你，却不肯承认，把你远远推开，甚至是让你嫁作他人妇。
得到了再失去，恐怕会更痛苦吧。
顾燃和江南相爱了十年，那十年间，江南也是把顾燃捧在手心的，只是你明明这一刻被人保护着，下一刻却被人狠狠摔在地上，扔进泥里，这才是最可怕的吧。
苏西橙连想都不敢想，她对于锦方烬，总会患得患失，因为太甜蜜，更害怕失去。
“橙子，我很久之前就跟你说过，能被人叫妈妈，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我的孩子一出生就被人抱走了，我没有抱过她，甚至没有听过她叫我一声妈妈。”
“橙子，你以为我到了现在，还愿意为他江南生儿育女吗？他不过是看在，我不可能拒绝林林罢了。”
“他威胁你？”苏西橙这会儿才明白顾燃那苦笑是从哪里来，被人握着自己的软肋做事情，偏生那人是自己最喜欢的人，这样，怎么会不苦。
“算不上威胁吧，他给我看了点东西，我就心甘情愿了。”
“我以前在他身下的时候，总感觉自己拥有最美好的东西，可是那天，我却想着，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苏西橙无话。
她说不出口。
“顾燃，准备了！”场务看了看剧本，下一场是顾燃的戏，朝她喊了一声，扬了扬手。
“来了！”顾燃应了声，朝着苏西橙恬笑了下，便双手拉着古装裙摆走了过去。
苏西橙看着她身影，突然觉得她身影单薄得让人心疼。
苏西橙扭了扭头，把目光落在锦方烬的身上。
锦方烬这会儿在看着刚刚拍的戏，神色严肃认真，好像对待着一件很神圣的事情，她想，锦方烬就是有那种本领，能够让人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出他来。
收工了之后，锦方烬拉着苏西橙的手，两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这地方算得上是世外桃源了，还没有被旅游商开发，古朴的小道上，人来人往，有的店门口摆着豆腐花的牌子，却只收一块钱一碗。
苏西橙拉着锦方烬坐下，这里的豆腐花不是放在冰箱里的，而是放在山泉水里泡着，店里有个小姑娘在看着铺子，看到锦方烬和苏西橙之后，惊讶了下，大概是这小村庄还没来过这么俊朗的人。
“阿哥阿姐，你们是城里来的吗？”小姑娘很朴素，给他们俩端上豆腐花之后便把手往围裙上擦了擦，瞅着他们一副好奇的模样。
“是啊。”苏西橙笑笑，腮边的酒窝若隐若现。
“我还没见过你们这么漂亮的人呢，估计我阿妈也没见过。”小姑娘的皮肤有点黑，一笑起来露出了八颗白灿灿的牙齿，格外地招人喜欢。
“嘿嘿。”苏西橙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挠了挠头。
“真的啊，阿哥阿姐，你们能让我拍张照吗？我让我阿妈把你们的照片挂在我们门口，你们城里不是都说代言吗？我们能找你们代言吗？”小姑娘说完，好像又有些不好意思，双手局促不安地不知道往哪儿放，“你放心，咱们的豆腐花都是自家做的，绝对的卫生，而且我可以免费请你们吃豆腐花呢。”
“小姑娘不用，我们拍照。”苏西橙一口应下，说完朝着锦方烬眨眨眼，锦方烬用勺子吃了口豆腐花，倒也没有拒绝。
小姑娘从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拨弄了下就让他们坐在原位拍了张照片。
“真的啊，阿哥阿姐，我看你们比电视上的那些明星还好看，我阿郎总是说他们家洛洛好看，我看阿姐才好看呢。”
不得不说，小姑娘这话，可是让苏西橙心花怒放了。
这么一来，那被顾燃弄得有点儿郁闷的心情，也开朗了不少。
“娇气包，被人夸一下就这么高兴？”锦方烬牵着苏西橙的手，十指紧扣，说着说着，还牵着她的手往唇边一吻。
“当然高兴了，你没听说那小姑娘夸我好看呢。”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回酒店，说是酒店，其实就是一些农舍，这里虽然没有被旅游商开发，但是到底有些游客来的，这些农舍规模不大，大都是一些村民自己收拾好的房子租出去的。
“喂，锦公子，你说奴家好不好看啊。”
回到房间，苏西橙拿着衣服就往卫生间钻，似是想到了什么，两只手又扒拉着门边，一颗头探了出来，笑得像那偷吃了腥儿的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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