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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拉还不要紧,一拉孙英真就杠上了,“继饶,我是你亲婶子,你爸妈去得早,你说自打你二十岁来了咱家,婶子对你咋样?我可当你是亲儿子那样待着,听墙根怎么了?就算进去看又怎么样?”
这世上哪还有当婶婶的当面说要看侄儿洞房?
孙英这脸究竟是有多大?
不说屋里的楚俏满脸通红,就是陈继饶也羞得耳根通红,干咳一声,正要反驳,却听院子里响起一阵怒喝,“你这婆娘还要不要脸,大晚上瞎嚷嚷什么,还不快过来收桌?”
说话的正是如今陈家的当家陈猛,陈继饶的二叔,要是放在往日,这老婆娘没羞没臊,他嘴里早骂人了。
陈猛见孙英过来,脸色缓和稍许,嘴里不饶,又道,“今天是继饶大婚,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毁了阿俏的名声,你面上就好看?”
孙英被他一数落,却也不觉理亏,撇了撇嘴,硬声道,“谁诋毁她了?我说的是事实,也不看看她肥成什么样了,废了一只手,你是娶她进门有什么用?”
陈老丈虽原中意的也不是楚俏,但侄儿既然承了她的恩情,如今这婚也成了,和睦相处就是了,“你少说两句行不行?要是半年前,你求人家当你儿媳妇,人还不愿呢。”
苜菽镇谁不知道,楚家闺女非但生得好,读书也厉害,是要念大学,出来直接端铁饭碗的,可惜废的正是握笔的右手。
要说孙英撒泼打滚,谁也不带怕,却是怕自家那口子,陈猛一吼她也不敢闹腾,只好缩着脖子,嘴里还在嘀咕,骂骂咧咧,“哼,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她就是长膘了,那小身板也是不够看的,继饶又是个军人,我看过两日她还受不受得住!”
这嘴臭哄哄,陈老丈根本没法往下听,气愤地推了面前的碗筷,脸登时就冷下来,“你自个儿收拾吧!”
说完就往外走,大晚上的,孙英不由多问一句,“你去哪儿啊?”
“就你那张臭嘴,我怕晚上熏得慌,去地棚里睡!”陈老丈扔下一句话,人已经不见了。
俩老人不悦地走了,反倒是刘少梅还抱着孩子站在那儿,盯着婚房,眼睛里蕴着妒意。
陈继饶叹了口气,见刘梅还在,微微侧身,只道,“嫂子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话音一落,也不多看她一眼,往灶房那儿走去。
刘少梅望着他厚实的背影,嘴上的笑意还未敛去,满是缱绻,眼望着那微光之下的摇曳的红色窗纸,心里越发不甘。
抱着孩子回房,见丈夫已经躺着呼呼大睡,刘梅气闷不已,狠力踢了一下桌腿,发现吃苦头的只是她,丈夫仍睡得不可知,干脆把孩子往被面上一放。
孩子也才五个月,这会儿离了母亲的怀抱,呜呜大哭。
陈继涛皱着眉,伸出手慢慢抱着儿子来哄,抬头不悦道,“你又在闹什么?”
第4章:难不成你想看着我和她大打出手?
“怎么又喝得醉醺醺的?”刘少梅解着外衫,嘟哝道。
陈继涛半躺着,头还疼得厉害,只道,“今天是继饶的大喜之日,我这个大哥自然要帮衬着。”
刘少梅一听,怒意更甚,“帮衬帮衬?咱俩结婚时,他别说帮你挡酒,就是家也不回,等他结婚了,你倒好,巴巴贴上去,人家是大军官,压根不搭你茬,这算什么事?”
“继饶不是那样的人。我们结婚那会儿,他不是在外地执行任务吗?再说,他不是托人送了大红包吗?”陈继涛最烦女人斤斤计较,语气自然也不好。
“红包就算礼到啦?我看你们牢陈家就是偏心,爸妈也是,你看看,阿愚二叔房里,笼箱床柜,哪样没添?咱俩结婚时,爸妈给咱添了啥?”刘少梅不满道。
她就是眼红了,同是两兄弟,陈继饶还不是亲兄弟,凭啥她一样也没捞着?
陈继涛这下也听明白了,怒瞪着她,不过顾及着孩子,还是压低声音道,“那是二弟自己攒下来的老婆本,可一样都没用爸妈的钱!以前也不知他在外头受了多少苦,但自打他七年前回到苜菽镇,和咱们吃住在一起,那就是我兄弟!怎么,你是嫌我没本事?当初你又何必跟我?”
要说陈继涛也是不错,在镇里工作,每个月有二十七块的工资,比在村里下地干活不知好了多少倍,但和陈继饶比起来,那真是差远了。
陈继饶入伍七年,早升了职,每月四十五块的津贴,且在军区里还管饭。这人也是个好的,知道节俭,这些年也不知积攒了多少钱。
刘少梅越想越气,明明是两兄弟,他二叔咋就长得那么好看?行端正走,处处透着男人味儿。
想着他那健壮的腰身,刘少梅就不由老脸一红,那么好的男人,偏偏便宜了楚俏那个废人!
刘少梅越想越恨,恨楚俏命好,也恨自个儿眼皮子浅,当初一见陈继涛有个好工作,就巴巴跟着不放,面上说生老大是早产,实际上是未婚先孕,只得上赶着嫁了。
结婚后全指着自家男人养家,被他捏得紧紧的,他那话一出,刘少梅仍梗着喉咙,理直气壮道,“是二叔攒的钱怎么了?那会儿他不是还没成家吗?按理说他的工资也算家里头的一份,怎么全算他自个儿的?”
陈继涛不由恼火,吼道,“合着你是惦记继饶的工资?继饶没成家前,没少往家邮钱,你又不是他老婆,你瞎操心什么?”
刘少梅被他一说,眼泪哗啦一下冒出来,人比人气死人,以前和村里的几个姐妹比,她嫁得也算光鲜,但一和楚俏比,那真是不够看。
她一个没用的残废,凭什么?
“好你个陈继涛,好端端的你吼我做什么?你说你除了会吼我还会什么?我不管,楚俏有的,我要比她更好!”
陈继涛一听她又开始无理取闹,干脆抱着孩子挪到里面,懒理她。
楚俏没等多久,就见男人端着碗面进来,他一贯话少,把面放在她面前,便仰躺在床上。
“谢谢。”楚俏确是饿得惨了,吃得有些急,不过她左手还用不习惯,动作慢,在男人看来,倒是觉得她斯斯文文的。
徐继饶虽不看她,但也听出她话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想了想,还是坐起身来,望着她,目光却是凝着她的手,道,“婶子那人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放在心上。”
刀子嘴她认可,但豆腐心可就未必。重生一世,若是还在楚家,她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省得祸害了他,可如今她也过了门,还能怎样?
她停下筷,撑持着笑意,“我权当没听见就是了。”
闻言,徐继饶抬头,盯着她淡然的面庞,她脸上虽长了不少肉,但美人胚子的轮廓还在,且肤白粉嫩,最是芳华的年纪,微微一愣,竟不由控制地想起半年前,她孤苦无助而又梨花带雨的模样,心猛然抽疼。
他不可思议地挑了挑眉,觉察到失态,扭过头去干咳一声,“你当真看得开?”
楚俏咽了一口面,苦笑问,“咱们和二叔家住一起,我也只当她是婆婆了,难不成你想看着我和她大打出手?”
第5章:名声早就臭了
“倒也不是。”他微微诧异,隐约觉得她似乎与传闻中不太一样。
楚俏没有多说什么,他端来的碗实在太大,盛的面也多,她根本吃不完,挑了小半碗,面色为难,“我饱了。”
陈继饶给她倒了半盆热水,也不多说什么,接过她的碗,大刺刺地坐在那儿,见她惊讶,只道,“本来也不是给你一个人的,我这一日光是饮酒了,饿得不轻。刚才把你身上摔脏了,快洗洗吧。”
他吃得极快,倒也不见狼狈。楚俏背着他,在角落那儿擦完身,换了件外衫,回身见他已收拾好了,身上穿了件军绿的衬衫,指了指桌面上的口杯,淡淡道,“不早了,漱漱口早点睡吧。”
似乎看穿她的忧虑,男人躺下前又说了句,“你别担心,我既然娶了你,自会安心地和你过日子,也会想办法治好你的手。”
楚俏也知这半年过得浑浑噩噩,名声早就臭了,想必他也并非心甘情愿娶她进门。
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重活一次,她要是再不识好歹,那就真是枉为人了。
***
窗外月华如水,楚俏平躺着。
她还记得苜菽河里的水有多刺骨,混着泥沙灌入嘴鼻是多么难受,那会儿真真是孤立无援,可又怪得了谁?
前世楚俏的父亲被供销社辞退,家道中落,楚俏还在念高三,不愿缀学,独自乘坐火车去求外祖父借钱,没想到回程途中,竟意外遇到一队军人追击正在逃窜的犯人。
陈继饶身手了得,早在搏斗中缴了那逃犯身上的器械,但没想他还留有一把匕首,他自然不好强攻,谨慎地对持着,楚俏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
那逃犯是出了名的狡猾,自然警觉到身后有人扑来,反手就把她劫持了去。重获自由的陈继饶立即上前解救,但还是迟了。
无恶不作的逃犯怀恨在心,一刀就挑了楚俏右手的筋脉。
楚俏原本可以顺利高中毕业,考上大学,从未料到有一日会废了右手,从此一蹶不振。
楚俏虽农村出身,但楚母一心想着她考上大学,到大城市去的,自幼没让她干过农活。她倒也争气,在班里成绩丝毫不输男同学,手废了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晴空霹雳,一下被劈蒙了。
楚母每日也是以泪洗面,闺女的大学梦没了,只得在农村里过活。但她娇生惯养,身子骨也弱,哪户人家肯娶她?
而她救下的那几个军官,也只陈继饶没有娶妻,于是,楚家开口,希望陈继饶娶了唯一的女儿。
陈继饶也是个有担当的,为了报恩,竟真说服了家人,娶了楚俏。
楚母这才觉得雨过天晴,但楚俏仍无法接受辍学的厄运,性情大变,脾气剽悍,一直觉得陈继饶对不起她,在陈家作威作福,又受恶人挑唆,闹得与丈夫离心,婆媳妯娌不和,恶名远扬。
好在陈继饶念及恩情,并未休离了她去,反倒叫她随军,可她非但不知感恩,反而变本加厉地挥霍,根本不会过日子,三天两头地大吵大闹,与楼上楼下的邻居不和,闹得陈继饶升职无望。
楚俏又被有心人利用,怀疑陈继饶外头有了人,吵着闹着,甚至情愿上吊也要离婚,陈继饶没法,只好妥协。
离婚后的陈继饶救了一位军长的女儿,倒是平步青云了,她又觉不甘心,缠着他不放,终是把陈继饶心里的愧疚消耗殆尽,在一次边境贩毒追捕中,因伤神意外丧命,彼时楚俏后悔莫及,无颜回家见父母,跳河自尽。
第6章:日上三竿才起来,你还有理了?
前世的回忆纷纷扰扰,末了,楚俏长叹一句。
良久,她侧过身子,只见男人紧闭着眼,单手搭在前额。
楚俏望着他英武的轮廓,悠悠启唇,声线轻颤,“把这段心不甘情不愿的婚姻强加给你,我很抱歉。爸妈只我一个女儿,手废了那会儿,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你只当给我一方小地头,容我苟延残喘就是了。”
话音清冷落地,男人刀削的面庞仍旧英挺无波,她又悠悠地叹了口气,翻身对着墙壁。
本以为来了陌生的房间,会睡不着,不过折腾了一天,楚俏也真是累了,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反倒是呼吸绵长均匀的陈继饶,猛然睁开凌厉的深眸,脸色瞬息万变。
次日,楚俏是被一阵难听的唾骂声吵醒的。
那尖锐的高嗓门,不用看也知道是孙英,“这都什么事儿?一个病秧子嫁进门也就算了,这锅锅罐罐的一股子药味,大喜的日子也陪嫁来,真是晦气!”
楚俏一下想起来了,前世也是成婚第二日,她母亲叫人送来了她在娘家用的罐盆和药,婆婆嫌晦气,给摔了。
那时她气不过,当场扑过去和孙英厮打起来,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