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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孙英提着空桶回来,就见楚俏盈盈而立,背影瘦削,一看就是个不好生养的软柿子,她不由一揶揄,“哟,不是说要离婚吗,才不过一天,咋就回来了?”
楚俏懒理她,只当没听见,反正自有人会收拾她!
果然,陈继饶薄唇一抿,不动声色地揽着妻子,闷声问道,“二婶,您还嫌昨天被二叔砸得不够?”
怎么不够?!
今日一早她下河洗衣服,不知有多少婆娘笑话她脸上的伤!
孙英还心有余悸,缩了缩脖子不好回话,瞧见满屋子的家当,不由眼前一亮,喜滋滋道,“继饶,你咋知道我那屋的床架都旧了?也就是你有心,正巧我屋里的桌腿也断了。”
楚俏冷嗤,心道二婶的脸盘究竟是有多大。才会以为自己被打之后,继饶还会买东西孝敬她?
“二婶,继饶以前寄回来的钱不都是您收着么?他可买不起这些,这是大嫂请人造的!”
孙英眼睛都直了,张嘴就问儿媳,“少梅,看不出来你手头还挺阔绰!”
刘少梅正愁怎么跟丈夫解释呢,也没心情搭理她。
没一会儿,陈继涛从独屋那儿出来,脸色分外难看,简言道,“二叔叫大家伙都进屋去谈谈。”
孙英一见儿子回来了,一下有了主心骨,凑到他身边道,“纪涛你可算回来了,你爸真是老糊涂了。昨儿竟还打我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
陈继涛一闭眼,反问她一句,“妈,我倒想您一句,爸为啥无端端就打您?”
“还不是……”孙英一闭嘴,眼睛骨碌往儿媳身上转,瓮声道,“还不是你媳妇教唆我跑到楚家去闹!”
“妈,这跟我可没半点干系,您自个儿惦记着他二叔的东西,可千万别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刘少梅已是惹了一身臊,她还想到法子摘干净呢!
孙英当即呛回去,“说得好像你不惦记一样,你不惦记,会占了继饶的婚房?”
“行了,都少说两句吧。爸在屋里等着呢!”
陈继饶没说什么,握着妻子的手紧了紧,??眼瞳里目光灼灼,透着无可辩驳的坚定。
许是丈夫对公公说了些什么,刘少梅见靠在床上的陈猛脸色分外阴郁,心里的不安愈加强烈。
陈猛也不多话,见儿子与侄儿夫妻俩都到了,眉色透着不忍,可日子过成仇,他也有错。
他一开口,就是向楚俏道歉,“阿俏,由着你大嫂住进你那屋,是我糊涂了。人一老,就见不得小辈受苦,阿愚那时病重。我一时慌了,没想到纪涛的后屋靠山,住那里才是最合适。方才要不是纪涛提醒,我倒真忘了。”
“你才进门两个月,手还没痊愈,偏继饶犯了浑,你满身落魄地回到家,家里头还叫你下地干活,是我做长辈的疏忽,二叔向你道歉。”
到底是长辈,将姿态摆得这样低,楚俏也不忍心,“二叔,您言重了,我总归会记着您的好的。”
“这阵子我也看出来了,你性子好,谦和温软,和继饶正好般配。”陈猛见她原谅自己了,心思也没那么沉重了。
浑浊的目光扫了一圈,心里也是百般喟叹,儿媳竟比不上侄媳,也不知这是不是他的宿命。
“纪涛,”他抬头望着儿子,语气里满是沧桑,“虽说继饶是你大伯的儿子,可你才是长子,你媳妇干的那些事,你总归该给继饶夫妻一个交代,这事儿待会儿再议吧。我把你叫回来,是想说分家的事。”
分家?
孙英和刘少梅一下懵了,齐声问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分家?”
“我反对,继饶才结婚两三个月,分什么家?”
都闹得打起来了,还叫好端端的?
陈继饶眼里透着不屑,一语不发,而楚俏也深知此时最不该开口的就是她,也沉?不语。
陈猛就知她俩会反对,只道,“正是继饶成了婚,才要分家。一家人过日子跟仇人似的,干脆分了,省得日后闹矛盾。”
孙英听了,就知是楚俏在背后捣鬼,满嘴怨言道,“楚俏,我不就是去你娘家闹了一出,你至于在背后怂恿继饶么?”
这可是天大的冤枉!
要不是男人向她提出分家,她还从未想到这一层。
楚俏满嘴苦涩,却也不会平白背?锅,“二婶也承认去我娘家是胡闹了?当时您也听见了,我可是口口声声叫您和继饶别在楚家待着,我手上还疼着,哪有闲心挑唆继饶?”
陈继饶瞪圆的眸子盯着孙英,“二婶,分家是我和大哥的意思,和楚俏没关系。”
刘少梅一听,一时难以置信,转向丈夫,“继涛,你也赞同分家?”
陈继涛垂在桌底的手紧握着,又松开,面上一派清冷,“你做了什么事自己清楚,我还有脸面和继饶坐在一张桌上吃饭么?”
刘少梅被他一堵,登时没了话。
孙英却是不同意,坐在那儿脸拉得老长,“分什么家?家里统共也就那么几个人,还要分两张桌吃饭?继饶你要是怕吃亏,干脆以后你们兄弟两就按人头交月钱,不就公平了?我和老陈,两家各摊一半不就结了?”
至少,每个月她还可以拿到一点菜资。
楚俏心里冷笑,开口讥讽,“二婶这算盘打得倒是响,那家里种的地算哪家?”
先前是她不计较,仔细一想,她还真是亏得很,她一个人下地干活,吃饭的却是一家子。
二房只她和继饶,继饶又常年在部队,大房却有三张嘴在家吃饭,就算阿愚小,可怎么也是她不划算。
“地自然是一起种,都是一家人楚俏你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孙英不悦道。
“我计较?”楚俏反问回去,“昨儿我才听继饶提起,原来我进门前就没有交月钱的惯例,上个月大嫂似乎也没交。我倒想问问二婶了,怎么就我一人要交月钱?”
“你新进门,总有用得着家里头的地方,先交一点也省得日后交不出来。”孙英一急,也开始胡诌,“少梅那份我是还没来得及问。”
那就是欺她是新人不懂了。
楚俏一下没了话,反倒是陈继涛看不过眼,“妈,少梅进门那会儿也不见您提过,怎么张口就问弟妹要了?”
这傻儿子咋就那么实诚呢?孙英心里一气,眼神简直要剜人!
陈猛还不知有这事儿,勃然大怒,“你的心究竟是有多??阿俏手还没好你也好意思张嘴要钱?赶紧把钱给我还给阿俏,否则你就等着我腿好了将你扫地出门吧!”
孙英一听,又想起昨天丈夫甩来的那几鞭,心里还有阴影,她对丈夫到底还有几分忌惮,缩了缩脖子,嚷道,“行了行了,儿大不由娘,你们兄弟俩既然坚要分家,我一个老太婆还能说什么?分了分了!”
这点伎俩就想蒙混过关了?
那也未免太小瞧了她!
楚俏轻轻掐了一把手背,清丽温婉的面容一下扭曲,她抽了一口气,吸着鼻子说道,“继饶,我手疼。”
第89章:分家
男人一下紧张起来,皱着眉问道,“我看看,怎么忽然就疼了?”
“从昨儿就一直疼着。”楚俏白净的手指不安地攥紧他的拇指。
陈猛见她手背缠着厚厚的纱布,那模样不似假装,咬着牙睨了一眼妻子,“你是真想我叫你娘家人来把你领回家去?”
孙英这下真的怕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屋把钱掏出来。
眼见那五块钱进了楚俏的口袋,她越发不甘心,“你不是可以写字帖挣钱了吗?还跟我计较区区五块钱,真是够小气的。”
“就是啊,要不是二婶不肯把钱还给我,我又何必写字帖?”楚俏也被她激怒了,眼里升腾着火苗。
陈猛也知妻子那死性,嘴上永远不肯输低,不过还了钱,至少他心里会好受些。
他懒得多看孙英一眼,又道,“阿俏刚才也提了田地的事情,也不难分,我看大勇哥以前那份,就直接给继饶得了。”
那本来也不是陈继涛名下,何况二房平白种了那么多天,继饶也从未讨要过地租,于是点头道,“我没意见。”
他没意见,不代表刘少梅没有,那份地底肥足,种出来的山药个头都大块些。
分家是既定的,她自然是有多少好处捞多少,“爸,大勇伯父早年外出闯荡,他那份地和咱家的早混在一起了,怎么分得清楚?我看还是重新丈量过再分吧?”
陈猛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子里出气,“什么分不清楚,当年分田落户,村委会大部分的人还健在,哪户田地没个见证?”
“田地是不难分,可爸和妈跟谁吃住?”刘少梅就怕一双公婆跟着大房,“纪涛就那么点工资,阿春要上学。阿愚还那么小,总不能没人带?”
要是分了家,楚俏自然跟着继饶去部队吃香喝辣,每天干手净脚地享清福,可她还得在乡下的家里奶孩子下地干活。
同是妯娌,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刘少梅分外不甘心!
刘少梅能想到这一层,素来不愿吃亏的孙英自然也想到了,连忙说道,“继饶,你分的房子不是有两间房么?婶子跟你去部队,就睡小的那屋就成了。”
继饶津贴高,她跟着去了,每天溜达几圈,找几家唠唠嗑。一到饭点就可以坐着领吃。
这样舒爽的日子,谁不想过?
男人闻言,只觉得好笑,眼里满是戏谑,“二婶,这我可做不了主。我和俏俏说好了,我只管挣钱养家,外头的大事她听我的,可家里头的事都归俏俏管。”
他就不信邪了,二婶昨儿还对俏俏破口大骂,今儿她还有颜面来巴结妻子?
孙英果然面露难色,怯怯地往楚俏身上看,眼里满是讨好。
楚俏不施脂粉的小脸别过去,古井般的眸子根本不愿多瞧她一眼,只道,“二婶,阿愚可是您的亲孙子,大哥又常年在镇上,您就忍心让大嫂一个人带着?况且我和我妈都说好了,以后我和继饶的孩子,她帮带!”
这算是彻底绝了孙英的念头。
她一哼?子,“不去就不去,我在村里呆惯了,去了还不习惯呢,就让老头子去。”
陈猛也有自知之明,怎么跟着去打搅人家新婚夫妻?摇头道,“我就不去了,你们夫妻常年不在家里。我留着帮你们看看房子和田地,省得有人没得就瞎惦记!”
他意有所指,刘少梅脸上火辣辣烧得慌,也知婆婆跟着她吃住了。
阿愚还小,这样安排自是妥当,可一想到婆婆是楚俏踢过来的,心里忍不住别扭,“爸,我知错了,正好纪涛回来了,待会儿我们就把屋子还回去。”
“说到屋子,”陈继饶拉了一张椅子来,摁着楚俏坐下,语气四平八稳。“大嫂打算将厅屋的物件摆那儿?”
刘少梅还以为能逃过一劫,不过她也知继饶心思缜密,逻辑清晰,面上总不多说,可一旦开口,那就说明他是在意的。
她一下失了脸色,底气不足道,“自然是摆在我那屋!”
“你究竟还要不要脸?”陈继涛心灰意冷,“不该是你的东西,你惦记有啥用?我偏不信,我每月寄回来十几二十块钱,你还省得下来?”
刘少梅听他不阴不阳的话,也生气了,要不是为了这个家,她又何必去做那些不齿的事?“听你的意思,你挣的比他二叔少还有脸了?”
陈继涛脸色登时不悦,“继饶他有本事,我脸上也有光,可他的钱你就不该肖想。他没有媳妇么?他将来不会有孩子么?谁家都有难处,难不成家家都要去骗去偷?”
“谁偷谁骗了?”刘少梅自认当时邮差来时,她一人在家,那事她做得隐秘,没人晓得,况且她也问了,登记簿不是随意给人看的东西。
陈继涛眉宇间的失望之色渐浓,有气无力道,“你当真以为冒领钱财就没人知么?别忘了继饶有军官证,他要查个登记簿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弟妹手上有伤,干不了别的营生,就指着继饶寄回来的钱度日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