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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十年……其实,不是不可能……
三人的脸色愈见苍白,突然,最右边一直沉默的那人猛地开口:“……我说!有幕后指使!想杀你的人不是我们!与我们无关!”
“那个人说,让我们给你点教训,让你知道有些事不该管!我们只是……只是拿人钱财□□而已!没有刻意谋杀这一说!你别栽赃!”
果不其然。
顾沉光缓缓收了笑,沉下脸色。
“指使你们的人,是谁?”
那两个人现在也反应过来了,中间那人吞了下口水,抢着答:“我们也不知道……他只给我们打过一次电话,告诉我们教训你,说事成后给我们五万块钱!”
顾沉光闻言,彻底冷了眉目,开口语气冰凉:“你是说,你们不知道是谁,单单凭一个空穴来风的电话……就敢直接开车杀人?不怕是陷阱?或者,做成了事找不到人拿钱?”
那男子神色一慌,低着眼睛去扫自己的同伴。显而易见的心虚。
顾沉光掏出录音机,猛地摔桌子上。开口冷意涔涔:“还是不说实话?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说实话,这个东西马上就会出现在判罪法官手里……我保证,声音辨识度会高到,分毫不差。”
“……”
“还是说,”顾沉光略一沉吟,眯起眼睛:“你们怕说出来,会有人事后报复?”
“……”
没说话,默认了。
他懂了,扫他们一眼,不再是是云淡风轻,神情肃恭:“这个你们可以放心,我相信,警方一定会力保每一个证人的安全。”
……
他们其实很想说,你说相信便能成真?
可是抬头看看年轻男子沉静的眉目神情,恍然间又觉得,他说相信,那好像,便是真的可以相信了。
半响,昏暗的审讯室里,一个犹豫的男音响起:
“……我说。”
“不止是电话,我们见过面……因为这件事情上面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来和我们接头的人,地位其实很高。”
“他不知道,我其实了解他的身份……周震光助理的助手,张校。”
……
回医院的路上,黎晰开着车,频频望向副驾驶座上的人。
顾沉光被看得无奈,伸手揉揉眉心:“我没事。”
“想什么呢?”
“想些之前的事情……刚刚突然想起来,我小时候得的第一个手表,就是他送的。”
“谁?”路盛铭还是周震光?
“……周震光。”声音很低,有些复杂的情感交织在里面,分辨不明。
黎晰沉默,安静开车。
顾沉光继续说,声音越来越低,陷入回忆:“我记得,小时候他对我,很好的,总会隔三差五送我点小东西。但其实比起他,我更喜欢路大哥。他太阴鹜,常常会因为很小的事情,找路大哥的麻烦。”
“路大哥却几乎不和他计较。他很平和,对谁都是,而且长得又白净好看,我们那个时候常常笑他,简直就像个白玉菩萨一样。他好像天生便带了坚韧的能力,对谁都可以包容,对谁都好。我从来没有见过……笑容比他要温暖的男人。”
“哪怕,后来我因为南桪,怨过他,可是……黎晰,我从来没有想过,那样的一个人,会自杀。”
黎晰扭头看他。
他很平静,甚至没有闭着眼睛。一双好看的眼睛笔直看向前方,深深回忆着记忆里那个笑意堪比春风的白衣大哥哥。心境汹涌,却习惯性的掩饰自己,面容平静。
黎晰顿了顿,无话可说,轻叹口气:“……节哀。”
顾沉光没说话,缓缓合了眼,安静养神。
“黎晰,过两天,我去周家走一趟。”
————
回医院的时候,南桪不在。
幸好……他刻意把南桪支出去,这才出院去见人。不然她肯定又要担心,然后嘟着嘴窝他怀里,神情闷闷的埋怨他不懂照顾自己。
这样想想……其实好像也还不错,只不过得让她担心一回。
眼下支着她去陪易楚逛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就他妈喜欢南桪那个劲,说不准连晚饭都要压着一起吃。
他换了病号服,躺进被子里,抬手盖在眼睛上。
有点想。
早知道换个办法支她出去,也不会要这么久……甚至,现在想想,不支出去也好啊,回来就有人扑他怀里撒娇。
……
身子微微动了动,有些乏。
其实自出车祸后,他一直在床上修养,很久没这么累过了。可现在他躺在床上,睡意全无。
南桪不在,车上那些不好的情绪悉数带了回来。
他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感受手掌压在眼睛上的重量,有些无力。
怎么真的,就变成这样了呢?
第三十一章
南桪担心他,没回来太晚,半下午的时候就回来了。
推门进去,顾沉光正在看资料。他皮肤本就白皙,此刻坐在洁白的病房内,身侧是午后温暖的橘色光芒,整个人闲闲地倚在那里,像是被大师精心雕琢过的水墨丹青,徐徐韵染,清逸淡远。
南桪心一跳。
从小看到大,这么久,还是会时不时便被他一身的皮囊倾倒。
真好看。
顾沉光听到声音侧头看过来,就瞧见自家小姑娘眼里亮晶晶的,喜不自抑,笑眯眯的盯着他看。
他失笑,合了手里的资料:“回来了?”目光扫过她空着的两手:“出去逛街怎么不买东西?”
她小跑过来,脱了鞋爬上床,掀开他的被子钻进去,窝他怀里:“没什么想买的,就没买。”
而且正逢十一黄金周,商场人特别多,虽然奢侈品商场要好上很多,但易楚还是嫌吵,拉她到平时常去的店里喝了一下午的咖啡。
顾沉光没说话,一下下地摸着她的头。
她也不说话,安安静静靠着他,舒服的禁不住眯起眼睛。片刻,突然想到什么,皱了皱眉:“还有三天就开学了。”
好快,感觉还没有怎么陪他,就又得离开。
顾沉光也是同感。他思忖两秒,说出自己很久之前就做下的决定:“晚上你回家里住,早上再过去。学校宿舍那边也留着,中午有时间就去休息。”
南桪一怔:“回家住?”
顾沉光点头,垂眼看她:“恩,左右你学校离事务所还有公寓都很近,我下班了去接你,然后一起回家?”
他还在轻抚她的头发,看着头顶那个淡青色的小发璇,轻轻笑起来。
南桪头靠在他怀里,认真思考他的提议。其实不用思考,能天天回家见他一面,她肯定不会拒绝。不过……
“你别来接我了,我自己坐地铁回去,反正也不远。”
天天晚上搭他的车回家,指不定哪天,学校贴吧上就爆出个某女大学生不知自爱被社会人士保养的头条。
顾沉光略一沉吟,点头:“好。”
五点下课,倒也不晚。自己回去也安全。
于是继续安静下来,两个人都很享受这样的氛围——安谧的下午,无所事事,抱着自己喜欢的人,窝在一张被子里,细数阳光。
岁月静好,好得倾了半座城。
可偏偏有不知趣的人跑过来打扰。
顾沉光看看床边站着的人,再看看自己空了的怀抱和紧闭的房门,脸色阴沉。
方俊承装没看到,自顾自的在床边椅子上坐下,啧啧嘴:“顾沉光不是我说你,重色轻友这种事情,你真是做的越来越明显了。”
顾沉光面无表情:“我只是在用行动提示你,探病需要看时间。”
方俊承一挑俊眉,邪笑着说:“所以我没挑晚上来。”
“……”
一眼扫过去,威胁意味十足。方俊承立马耸耸肩,摊手:“好好好,怪我怪我……主要是刚收到上头通知,要临时出个任务,我怕一时半会回不来,就想着先把东西给你送来。”
顾沉光默了默,缓了神色,再开口时声音低了些:“任务很危险?”
一般,会动用到方俊承和他的兵的任务,十次有九次,穷凶极恶。
“还好,”方俊承笑笑,带着长久奋战在生死第一线而磨出的洒脱:“左右都是那么回事,顶多一枪杆子把命交那儿。”
身为一名军人,他无时无刻,都做着为国捐躯的准备。
没有这点觉悟,也当不成特种兵。不然到时候上了战场真刀真枪的拼,害人害己。
顾沉光轻轻蹩眉,知道不能多问,看向方俊承,认真道:“注意安全。”
“放心。”方俊承摆手笑笑。
他目光扫过顾沉光手里的文件夹,一顿,烦躁的眯起眼睛,夹杂很多复杂的情绪,转了话题:“沉光,我真没想到,会是他。”
顾沉光沉默片刻:“我也没有。”
方俊承自嘲笑笑,说:“你刚开始让我调查这件事的时候,我还在想,顾沉光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怎么谁都怀疑?那是咱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后来,我见了他一面,哪怕还没有资料,我就知道,或许你是对的。”
方俊承自从成年后,便长期待在军营,大院里除了顾沉光,其余人基本都还停留在小时候的记忆。他开始知道要调查周震光的时候,特震惊,为此特意亲自去见了周震光。
然后就知道,不论是不是顾沉光说得那样,这个人,都不再是少年时的模样。
顾沉光勾了勾嘴角:“怎么说?”
方俊承眼睛看向他,目光精准冷静,带着兵王独有的强悍气场和清澄镇定。他说:“直觉,特种兵的直觉。”
在战场上,特种兵精准的直觉判断,常常是决定生死的利器。
顾沉光笑了,迎着他的目光:“这就是特种兵和律师的不同之处,你靠直觉,我讲证据。”
说不上哪个更高明,却都是站在职业顶端的人弑神杀佛的立足中心。特种兵的临场应变要求使得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搜集证据,而律师在以文字依据为重要判定的年代里,离不开证据的铁骨。
他之所以觉得是周家,依靠的不仅仅是他作为一名律师的直觉,更有他多年累积暗中调查的证据。白纸黑字,无法辩驳。
这份证据不足以将周震光告上法堂,却足以让顾沉光摸清真相。
方俊承挑挑眉,下巴一指那厚厚一沓的资料:“所以我这不给你送证据来了么?”
顾沉光垂眼看向那份东西,沉默几秒,未抬头,低声问自己的挚友:“俊承,你矛盾过么?”
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过取舍的矛盾?
方俊承摇头:“没有。”
顾沉光抬头看他。
“第一,你让我帮忙,我不可能不帮,论交情,一百个周震光都不及你。”他顿了顿,缓缓眯起眼睛,像是回忆:“第二,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所有人反对我进特种部队的时候,是路大哥站出来,告诉我:想做的事情就去做,跟自己的心走,不要等日后再去后悔。”
“他说,俊承你看我,我现在就在为曾经做过的事情后悔。这种感觉,生不如死。他说,俊承,你不要做让自己一定会后悔的事情。太痛苦了。”
“后来,是他帮着说服我父亲的。再然后,老子一路把脑袋挂裤腰带上走到现在,受了无数次的伤,可是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所以路盛铭对于他,是很有些非凡意义的。是朋友,也是当初的良师。
……
这天,方俊承临走前,说:“我能不能见见你女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