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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沉光自然知她所想,俯身过去,用食指刮刮她的鼻头,笑着说:“没有,我在他们来查房前,去办了离院手续。”
还顺道,送洗了一些东西。
这样啊……南桪安了心,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脸红了红,再开口时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我要换衣服……”
顾沉光好整以暇,微笑:“换吧。”
南桪:“……”
“……那我衣服呢?”
顾沉光轻轻笑笑:“在你身后,回身就能看见了。”
小姑娘害羞,醒这么久了也不肯从被窝出来,蒙着大半个自己和他说话,只半张脸露在外面。
南桪往身后瞄一眼:“哦。”
不理会他眼中的揶揄,一只手伸出去,摸索着勾到衣服,再拉回被子里。
顾沉光看在眼里,哭笑不得:“你要在被子里换衣服?”
“没有,”南桪轻咳一声,终于爬出被窝,手里捏着刚刚拿到的衣服:“我去浴室里换。”
顾沉光一笑,放人:“去吧,顺便洗漱出来,我们出院。”
两个月,有一个多月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顾沉光真是待够了,此刻恨不得越早出院越好。
……
南桪很快收拾好开车来接,三个人一起回了顾沉光来时住的酒店。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顾沉光坐在副驾驶,和一起低声讨论案子的事,南桪坐在后座,捧脸听这两人说话权当练习英语四级。
酒店到了贴心的帮他们把东西拎进去,顺便还非常“贴心”的站在前台,严肃正经的问:“顾,要不要给南桪再开一间房?”
顾沉光看都没看她,低头专心填续房手续:“你说呢?”
“我觉得挺有必要的。”
顾沉光填完,将笔和纸递给工作人员,回身去手里拿行李,说:“不用,在外面太危险,她一个人住我不放心。”
拿过来,牵住身旁默默脸红的人,瞟他一眼:“美国现在的风气都变得这么这么保守了?”随后,微微笑道:“既然师兄最近如此,那下次师兄来中国,我一定略尽地主之谊,帮师兄和女朋友订两间房。”
“……”
顾沉光继续道:“或者,两个酒店更保险些?”
拉住南桪,转身往电梯走:“我觉得很有必要。”
南桪:“……”
:“……”
臭小子!
————
两个人晚饭就在酒店的用餐区解决的,没有再到处跑。吃完回去一看时间,刚八点。
南桪正在想找点什么事情来打发睡觉前的这点时间,就被人一把抱起,在她的惊呼声中压到床上,热乎乎抵了上来。
……很好,有事情打发了。
这一打发就打发到了半夜,等顾沉光终于结束,抱着她去浴室清洗的时候,南桪已经累得神志不清了。软乎乎的窝他怀里,任他动作。
顾沉光好笑,抱着她坐在浴缸里给她缓缓清洗,一寸不放过:“小懒猪,这就不行了?”
南桪微微动了动,企图躲他的手,眼睛都睁不开:“恩……好困。”
顾沉光看她这模样,心软得不能再软,亲她一口,调笑道:“以后是不是该带你出去练练身体?”
“……就为了这事出去练身体?”
他理所当然:“这事难得还不够重要?”
南桪:“……”
是挺重要。
这么想着,脑袋却越来越昏沉,迷迷蒙蒙的差点就快睡着。
顾沉光见她是真困,手上也不挑她了,安分的帮她上下清洗干净,扯了浴巾包好,抱出去。
熄灯,上床。
南桪抓住最后的清明,低声叫他:“顾沉光。”
“恩?”
温暖的胸膛凑近,紧紧环住她。
南桪咬咬唇:“这个案子这么危险……不能不查了吗?”
她在他第一次受伤的时候,便有这样的念头,但是并不强烈。这次又受伤,尤其是在她知道他是为她查父亲的案子时,这个念头就在脑海里越来越强烈。她不想他因她受伤。
黑暗中,顾沉光沉默了片刻。只抱着她的胳膊紧了又紧。
南桪就只好强打起精神等着。
片刻后,他开口,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沉静,他说:“宝宝,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你的顾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说。那你知道,一个律师最大的忌讳是什么吗?”
她迷迷糊糊,脑子里却始终有一片地方是清醒的,下意识问:“……是什么?”
顾沉光吻了吻她的耳朵:“是私人感情。不管我们查一件案子的初衷是什么,但是我们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还给我们的委托人,最大的公平。”
他的声音很轻,却有坚定的力量。
她静默片刻,轻轻“恩”了一声:“……是我不对,我没想那么多。”
他亲亲她:“不怪你,睡吧。”
“恩。”
美国的夜晚很冷,哪怕是夏天。但酒店里常年是恒温,无知冷热。
顾沉光抱着早已睡熟的人,安静的想,他这么拼命的理由,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明知前方危险重重,还是奋不顾身的往前冲。
初衷,其实,也并不仅仅是私人感情——对她的,对路大哥的。
都有,但不是全部。
这些之外,还有身为一名律师在明知真相被掩藏之后的责任感。他想要找出真相,替枉死的人伸冤,在这个层面上,他并不在意,那个人是谁。
是陌生人,他会尽力去查;是路盛铭,他最多更拼命几分而已,依旧会查。不会有太多不同。
哪怕是在当今社会,有权有势的人利用自身权势打法律擦边球的事情,也并不少见。而他,自从决定走上这条路开始,便没有想过,向任何势力区服。
更何况,这件事再也不会对他造成怎样的伤害,真相和证据也尽在眼前。
余下的,抽丝剥茧,总会见光。
第四十一章
半个月后,顾沉光在美国的证据收集工作完成,动身回国。
南桪因为要上课,半个月前自己已经回去了,两人这些天都靠电话联系。
顾沉光回国后,第一件事,是去见了周震光。
在此之前,他已将手中所有的证据整理成册上交法庭,相信他很快便会收到传票。
顾沉光清楚,周震光对此绝不会一无所知。
就好比,周震光清楚他会来找自己,便刻意等在家中一样。
这个圈子里,都是聪明人。不聪明,无以成风浪。
……
顾沉光按门铃,是秦韵开的门——这个秦家的大小姐,自嫁入周家以来,愈加圆滑,生活的痕迹太重,再不复年少时的纯真,一眉一眼都是聪明。
也是,堂堂一个大家族的主母,若真是纯真不知世事,或许反倒不是好事。
顾沉光微微点头,算是跟这位昔日的姐姐打过招呼。
秦韵轻一笑,拉开门:“进来吧。”
客厅里周震光的声音沉沉传来:“小韵,沉光来了?”
秦韵转过身,走向丈夫,声音温柔:“是啊,来了。你们聊,我去备茶。”
“让李妈备,你当心烫手。”
顾沉光走进客厅,正听到这一句。放下手里的资料,坐下,淡笑道:“哥跟嫂子感情真好。”
周震光摆摆手:“老夫老妻了,不谈你们年轻人这些。”说着身子微微倚向身后的沙发靠背:“沉光,你今天来,可不是跟我来探讨这些事的吧?”
顾沉光一笑:“自然不是。”
他把手里的资料袋打开,里面的东西拿出,摆到茶几上。
“我今天来,是作为路南桪小姐的委托律师,跟您调查她父亲路盛铭先生的死因。据我们所知,您与路先生的死因,或有联系。”
周震光挑挑眉,毫不意外,平淡问道:“不是自杀?”
“周先生,”顾沉光放了手里的东西,缓缓后倚:“事到如今,您又何必这样装傻?”
周震光神色不动:“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顾沉光笑了。
不是嘲讽的,也不是不屑的。就是真真实实的,笑了。
没人知道他在笑什么。
他静了静,再开口时,声音沉下许多:“那……周大哥,当顾沉光问你一句,你做了什么?”
这不是感情牌,他是真的想问一问。
周震光看过去,才发现对面的人,说话时没有看着自己,反倒盯着透明的落地窗外——神色很淡,几乎没有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一双好看的眼睛半隐,轻轻眯起,神色不明。
可周震光却莫名有一种感觉——他在伤心。
不明显,但是有。
他心里突然也有些难言——认识他这么多年,从小到大,他是第一次在这个人身上,见到类似这样的情绪。
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却还是同样的回复:“什么都没有。”
顾沉光收回目光。
是他犯傻了,一个几次三番想要要他命的人,他居然妄想用自己的一句话打动他。
锐利黑亮的目光重新看向周震光,说:“自首,十年以上;否则,无期。”
周震光没说话,继续沉默。
顾沉光等了会儿,没等到回应。他低低一笑,收好东西,起身。
离开前,丢了一句:“传票会在两天后到,周先生,我们法庭上见。”
周震光突然开口:“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小姑娘?”
顾沉光没回身:“什么?”
“路南桪。”周震光给出这个名字。
顾沉光低了下头,回身,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周震光迎向他的目光,里面没有后悔,也没有愧疚。他问他:“你喜欢她,所以这么帮着她来对付我?”
……
顾沉光怔愣一瞬,随即笑了,这个笑里面,清晰的讽刺。
“呵……你是这么想的?”
“难道不是?”
他站在那里,笑意讽刺,一双眼睛清澄冷静。开口时,声音凉的没有温度。
“我以为,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是幼儿园的小孩都懂的道理。”
……
“没想到,周大哥忘了。”
……
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
周震光一个人坐在沙发里,眉目不明,周身的阳光都是阴暗的。
片刻后,秦韵走过来,见他这样,轻叹口气,一只手搭上丈夫的肩膀。
周震光一顿,手握住她的,拇指细细磨挲她细嫩的手背:“别怕。”
————
三日后,周震光收到法院传票——谋杀罪。
与此同时,顾沉光正在告诉南桪,她父亲的真正死因。
——周震光借用周家和路家上代恩怨,暗自以合作为幕将路家资金抽出,转到美国以洗钱的方式再合理转归周氏名下。久而久之,到最后,路氏已经完全沦为空壳。
路盛铭放弃一生所爱,放弃理想和愿望,娶了自己不爱的女人,做了自己不喜的行业,就是受了上辈的嘱托,希望他能够替路家守住这百年基业。
可其实,路家到他手中的时候,早已风雨飘摇——联姻是唯一的办法,哪怕,最后这唯一一条路也没有走通。
路家还是倒了,倒在他手中。
可其实,这些都不足以打垮路盛铭。路家倒了,空了,他可以再赚;至于那个人……多年之前,就早已说过此生不见。
他心境平和、心性淡然,这些事会让他痛苦,但不足以绝望。
南桪听他说到这里,垂眼,默了默,低声问:“那是为什么?”
……
顾沉光深吸口气,缓缓说道:“周震光从很早起,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