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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缓缓抬手握住了环在自己身前的手。
“……你懂了?”
背后的人点头,泪水打进她的衣裳:“懂了。”
叶九欣慰一笑,低头看自己和女儿交握在一起的双手,两行泪突然掉了下来,直直砸进脚下的青石板。
“我就说,他会让你懂的。”
我第一眼,便知道,这个男人,会让你懂的——爱情。
南桪明白,她说的是顾沉光。
“妈……”
叶九忽然转身,把背后的人抱进自己怀里,紧紧搂住,任由眼泪淌了一脸。半响,痛呼出声:“孩子,我的孩子……”
南桪扑在她怀里,一边哭一边问,带着不甘:“妈,我好想你,我真的特别想你……你不想我吗,你为什么不肯去看我……”
没有回答。
南桪以为,等不到她的答案了。
却突然被人更深的拥进怀里,叶九的声音里面疼痛分明:“对不起,南桪,我答应过他,这一生,再不见他……”
所以当年,她忍痛把孩子还给他,就抱了此生不见的心思。那一段日子里,她清晰的感觉,有人在用刀,把她那颗所剩不多的心脏一点点挖去,直至挖空,剩下副行尸走肉的躯壳。
她知道,拿刀的人,是她自己;递刀的人,是她最爱的人。
她无从选择,甘之如饴。
……
顾沉光站在两米外的空地,看着面前紧紧相拥哭泣的母女,眼角发红,唇角却默默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
两个人在叶九这里住了十天。
这十天,南桪就好像回到了很小的时候,每天依在妈妈温暖柔软的怀里睡觉撒娇,什么也不用担心。
叶九未婚先孕,夫家又不知道是哪里人,民风保守的村子当然会有不好听的流言,就连南桪也不止一次看见过有村子的红娘上门来,想要给叶九说亲事。红娘苦口婆心,说她这么一直下去,不是个事。
无一例外的,都被叶九客客气气赶了出去。
她说:“我未婚先孕,名声败坏,又带着个孩子,就不嫁人了,省的拖累人家。劳喜娘挂怀。”
也有男子自己上门提亲的。
叶九说:“我只嫁我喜欢的人,不是你。”
流言越来越多,越来越难听,可叶九从不在意。
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却在冷漠的现实面前,用一副强大不可摧的姿态,固执的捍卫着自己的爱情和骄傲。
多年一日。
哪怕她的爱情早已另娶新妇,哪怕她的骄傲在外人眼中,可笑而可怜。
可她不后悔,到最后,还把自己唯一的骨血双手奉上。
我爱你,你想要,好啊,我给。
只要我有。
于是痛痛快快的给了,不管自己的心脏,是不是痛不欲生。
南桪每天晚上窝在叶九的怀里,闻着母亲身上好闻的香味,心里安宁而难过。
这样好的女子,过了这样的一生。
“南桪。”叶九淡淡的声音传来,带着温柔。
“恩?”
她静了静,继续问:“他是怎么让你懂的?”
南桪深吸口气,身子往前蹭蹭,更深的埋进她的怀里。沉默了一小会儿,她说:“妈,因为如果我是你,那个人是他的话……我会也会像您一样做的。”
哪怕明知,身后是痛苦惨淡的一生。
“……恩。”叶九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温柔,江南女子独有的哝哝软语。
她说:“南桪,你不要像我,你要嫁他,这样才好。”
“……好。”
她想起隔壁房间独守空房的人,忍不住低低笑起来:
妈妈妈妈,我与那人结婚时,你要来,好不好?
好。
……
两人离开时,叶九送到了门外。
“走吧,注意安全。”
顾沉光牵起南桪:“我们过几个月,过年的时候,再来看您。”
叶九微微一笑:“好。沉光,你是个好孩子,南桪就拜托你了。”
顾沉光重重点头:“您放心,能照顾她,这是我的福分。”
叶九低眉,始终淡淡笑着:“这样便好……走吧,天晚了。”
南桪忍不住上去紧紧抱住她:“妈,再见。”
“……恩。”
叶九看着那一对璧人相偕走出青石小巷,脑海里不自觉又泛起那个人。
“盛铭,你说,是谁家少年足风流呀……”
第四十六章
顾沉光按时归来,到事务所替换黎晰。黎晰精神抖擞的穿上外套,乐呵道:“走了啊,你撑着吧。”
顾沉光瞟他一眼:“干什么去?这么着急。”
黎晰容光焕发:“相亲。”
顾沉光:“……”
颇觉不可思议地抬头去望他,仔细端量两秒,很疑惑:“你长得也不像找不到媳妇的,干什么这么着急?”
黎晰:“可能是最近狗粮吃多了吧。”
“……”
“我也想带媳妇出去旅游啊。”
“……”
顾沉光:“滚吧,半个月,希望你胜利归来。”
……
回家跟南桪讲这一段,小姑娘忍俊不禁:“黎大哥长得挺好看的呀,应该有挺多小姑娘喜欢他,他怎么还这么热衷于相亲?”
顾沉光明显忽略重点:“好看?有我好看?”
南桪识时务者为俊杰:“没有,你最好看。”
顾沉光满意的亲她一口。
南桪:“……你现在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
“有吗?”
南桪看他,煞有其事:“有啊,之前十年如一日的正经,在一起后,一日如十年的变不正经。”
“……”
低头,又亲一口:“那可能是你教的好。”
“……”冤枉。
明明是某些人无师自通。
暑假还有大半,旅游回来,南桪又每天被顾老板拎去办公室扣着。
正好她这学期有作业,干脆一并带去,他办公,她写作业。
顾沉光听说的时候还好奇,问:“什么作业?”
怎么大学了还有作业?
南桪递过来厚厚的一本书,非常郁闷:“翻译一本《水浒传》。”
顾沉光接过来,一翻,满文版的《水浒传》,满目的毛毛虫字,看着都头疼,别提翻译。
他问:“翻成汉语?”
南桪:“不是,罗马转写。”
顾沉光:“罗马转写是什么?”
南桪:“就是满语的拼音,读出来的。”
“哦,”他又翻了翻,还是觉得完全看不懂,感觉都长一个样啊:“你能看懂?”
南桪点点头:“啊,差不多。”
“这么多小叉叉你怎么分?怎么知道哪个是哪个?”非常认真的好奇。
南桪也认认真真给他讲,手指凑上去滑:“从上面数,每个字头和组成部分都是不一样的,能找出来的。你看,这个就应该是na,它下面是两个小叉叉,算去两个,再数下面的。”
顾沉光突然怔了一怔。
看了眼自己对面的人,说得很认真,特别专注的神情。顾沉光思忖两秒,问她:“学这个,后不后悔?”
南桪一愣,随即答道:“不后悔。清朝留下的大量史料和文献都是满语写的,总要有人去学,那么大那么辉煌的一个时代,得想办法去铭记。据说现在全国真正会说满语的不到十个人,我觉得学着挺有意义的。”
顾沉光摸摸她脑袋:“真的?。”
“真的,”南桪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而且学着特别有意思,写出来也好看……我觉得挺好的。”
他低头去亲她的眼睛,左一下右一下,声音低低的带着纵容:“好,你觉得好,那就好。”
左右还有他护在她身后,他永远是她的后路。
————
周震光的事情告一段落,很快就有新的案子找来,事务所除了他和黎晰,其余人基本都是助理或者实习律师,很多案子无法经手。
因此回来这一周,顾沉光忙的脚不离地,一天睡不到七个小时,只能午休的时候偶尔逮到南桪,搂着亲热一番。
自此以后,南桪对在他办公室一觉醒来脖子上多几个草莓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后来吸取教训,在身上备着粉饼或遮瑕,每天中午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卫生间,左看右看自己脖子上有没有粉色的印记,有就赶紧涂掉。
后来顾沉光担心她总涂这些东西对身体不好,就学乖了,不亲脖子上能被人看见的地方了,扒了衣服往下亲。
南桪那天一觉睡醒冲到卫生间左找右找没有找到吻痕还很奇怪,晚上回去洗澡的时候,一照镜子……
南桪:“……”
狼要变身,防不胜防。
————
两年后,冬天。
顾沉光等在南桪大学门口,坐在车里,不时抬表看一眼时间。
她之前获了保研的名额,报的本校,今天面试。这个时间,应该到她了。
北京的冬天冷得发干,风吹在人脸上像刀子一样,但是还是不少家长都等在门口,车满为患。
他抬表正要再看一眼时间,手机响了。
他拿过来,扫了一眼——是家里的电话。
接通:“喂?”
“喂?沉光?”是易楚。
“妈,怎么了?有事?”易楚不是那种没事会打电话找儿子聊天的人。
“啊,有……”易楚稍微有些吞吞吐吐,像是在犹豫怎么组织语言。顾沉光就耐心的等着。
片刻后,易楚像是终于下了决心一样,说:“你晚上有时间吗?回来吃顿饭?”
顾沉光怎么看不出这其中的蹊跷,一笑,问:“就吃顿饭这么简单?”
易楚:“对,加上你张叔叔家的女儿正好回来了,咱两家正好一起聚聚……你们两个年轻人,也认识一下。”
顾沉光:“……”
心中不好的猜想被落实,他扶额,无奈:“妈,你变相让我相亲?”
“不是,就是让你们年轻人互相认识认识嘛,多认识几个人不挺好的嘛……”
顾沉光:“那不用了,我不想认识。”
“嗨你这个孩子……”易楚声音提了几度,也知道自己儿子那臭脾气,声音又降回去,妥协:“行行行,就当是相亲,你回来见见怎么了?那姑娘妈认识,真不错……”
易楚在电话那边,极尽详细的给自家快三十的儿子讲对方的种种好,种种优秀,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可顾沉光一个字没听。
他在思考,南桪之前坚持要等大学毕业后再公布两人的关系,现在这种状况,是不是可以了?
应该可以了啊……她保研的事情已经基本落定了,顾沉光丝毫不担心她会考不上,这样算起来,也应该算是完成了大学的任务了。
再者,他妈是真急。这两年,他已经推掉他妈安排的不知道多少次明里暗里的相亲了,再这样下去,易楚非以为他出柜了不可。
何况那些相亲,虽然他一个没去,但小姑娘知道了,估计也得急。
他想到这儿,忍不住轻笑起来。
手机里恍惚传来南桪的名字。
他一愣,侧耳认真听。就听易楚说道:“你晚上把南桪也带回来,你张叔叔家侄子晚上也过来,让南桪见见,说不准就成了呢?南桪也老大不小了。不成也没关系,就当多认识个……”
“妈,”顾沉光冷声打断她:“我有女朋友了,过几天带回去给你看,你不用替我张罗相亲了。”
不能再等了,主意都打到小姑娘身上去了。
“你有……”易楚声音猛地拔高八度:“你找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