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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书俏见她神色不对,忙问:“怎么了?”
朝露看着不远处走进来的那个人,正是方蕴洲。
并不是因为对方是方蕴洲而特别怎么样,即便换了Emma,抑或任何一个同事,她都不希望此刻被撞上。
可是,林书俏就在她后面站着,她无处可逃,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外走。
她希望方蕴洲不要发现她。
带着点自欺欺人的心态,朝露低头向前,和林书俏坐回原来的位子。褚云衡见她们回来,预备拄好手杖起身。朝露慌张地叫道:“我想再坐一会儿。”
褚云衡放下手杖,关切地想抓起她放在桌面上的手,却被她有意无意地躲开了。他的神色更加不安,问道:“你好像不太对劲,没什么事吧?”
她抬起低垂的脸,却不敢看他,她的心思她自己都觉得羞愧,她怎么说得出口。可当她略偏过头,与他身旁坐着的林书俏四目相对时,她更加无颜面对。那双妩媚动人的眼睛里,此时传达出的是冷冷的质问和轻视。朝露确信,林书俏已然看出了端倪。
“云衡,再坐一会儿吧,陪老朋友再多聊几句,也不算过分的要求吧?”林书俏扫了一眼朝露,“董小姐刚才从洗手间出来时,没留神额头撞了一下门,大概有些懵住了……最好让她缓缓。”
朝露听出她话中有刺,但还是很感激她没有说破她真实的心思。
可是褚云衡一听这话急了:“痛吗?要不要去医院?”说着就伸手去够手杖。
“云衡你安心坐下吧。她歇歇就好了,我都看过了,没什么大碍的。”林书俏淡淡地说。
朝露的脸烧得通红。
然而事情还没完。
21、隐忍
咖啡店并不大;方蕴洲在找空位的时候;还是发现了朝露他们。
“嗨;朝露;好巧。”
朝露假装镇定,微笑道:“是啊。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Tony,我老板。”见蕴洲的视线落在自己对面的两个人身上;她来不及多想;指着褚云衡和林书俏介绍说:“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褚云衡、林书俏。”
她看到褚云衡眼底的光彩在一瞬间黯淡下来。她知道自己含糊其辞的介绍已经伤害到了他。尽管他很快恢复了正常的神态,甚至用手撑着桌面站起身,伸出手;与方蕴洲礼貌握手,说了声“幸会。”
方蕴洲的眼睛在靠墙放着的手杖上停了一瞬,似乎对此也没太放在心上;侧过脸问朝露:“不介意我坐这里么?”又把询问的目光转向褚云衡和林书俏。
朝露环顾四周,店里的确空位稀少,剩下的一两个,也都得和陌生人拼桌。方蕴洲既然提出一起坐,她也不好意思拒绝。何况,他们本来就预备要走。“当然不介意你,只是我们已经快喝完了,正准备走……”
“如果有事的话,请便。”方蕴洲的语气里有淡淡的失落。
褚云衡说:“朝露,你刚刚才撞到头,还是歇一下再走吧,我们也不赶时间。”
“你撞到了头?”方蕴洲皱眉道,盯着她朝露的头一个劲地看,似乎在检查哪里有伤口,“人家在咖啡馆最多倒翻咖啡,你怎么会撞到头呢?不严重吧?”
朝露因为发窘而一句话也说不出。而另外两个人也沉默了下来。
方蕴洲大概是觉出自己刚才过分关切的样子有些失态,干咳了一声道:“如果又需要,明天早上你可以去医院检查一下再来上班,回头再在请假系统上补流程。”
朝露的头比真的被门撞了还疼。但连她自己也认为,那点头痛是她咎由自取。她舔了下发干的嘴唇说:“我想不碍事,我……我再坐一下好了。”
既然同坐一桌,免不了要聊聊天。朝露固然现在头脑发懵,林书俏又一脸懒得说话的样子,就只剩下褚云衡和方蕴洲两个人略略开启谈话的气氛。
“褚先生在哪里高就呢?”
“在学校教书。”
“哦?教几年级?”
“我带本科生。”
方蕴洲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意外,语气倒仍是淡然的:“褚先生你真不容易。”
褚云衡比他更淡然:“研究学问,总是不容易的,但还算有趣。”
他的回答似乎是方蕴洲没料想到的,他似乎用了几秒钟回
味他的话,遂点头笑道:“看得出来,你乐在其中。”
褚云衡笑了笑,忽然问朝露:“既然还要坐一下,不如再点些蛋糕之类的吧?”他看了眼林书俏,“书俏,你也点些什么吧?”
方蕴洲说:“我疏忽了,还是褚先生周到。”他又说,“两位都是朝露的好朋友,今天我请大家吧。”
林书俏道:“看得出来,您平时一定是个好上司,不止对下属好,连带对下属的朋友都如此大方。”她的话说得和气,听上去是再正常不过的夸赞,只是朝露心中有数,她话里有别的意思。
“那就不客气了,”褚云衡笑得有些勉强,“我……我们也算沾了朝露的光。”
“云衡,你忘了我家干什么的?我家是开咖啡店的诶!我有必要特地跑出来沾其他人的光喝上咖啡吗?你很喜欢喝咖啡?走啊,我请你!”林书俏声音不大,但是听得出来,她很生气,而且,她已经拿起了手袋,一副预备立即就走的样子。
褚云衡伸出右手拉住她,带着祈求理解的目光望着她:“书俏,方先生也是好意,你走了,人家会难堪的。”
“你在在乎谁的难堪?”林书俏霍地站起身,“我再待下去,我觉得我才最当得起‘情何以堪’四个字。”
方蕴洲显然还没弄清状况,大抵还以为是褚云衡和林书俏“小两口”在拌嘴,压低了声问朝露:“你的这对朋友吵架了么?你不劝劝?”
朝露再也忍不下去了:“蕴洲,褚云衡是我男朋友。”
她的声音只是略略提高了一点,却足以让在座的人都听个明白。
四个人都不做声。还是褚云衡先回过了神,招来侍者说:“还是我请吧。”
买完单,方蕴洲看到褚云衡起身走出的第一步后,他立刻将脸转向朝露,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讶表情。朝露对此事先早有想到,事到眼前,她反而平静了,象过去出行时一样,她走到了褚云衡的右边。
“需不需要我送你们?”方蕴洲在店门口问。
“不用,我来送。”林书俏不冷不热地说。
方蕴洲也没再坚持,四个人在停车场道别后,坐上两辆车分道扬镳。
没有人再提去别家吃晚餐的事。
林书俏闷头倒车,而朝露和云衡坐在后排,也没有说话。
“我先送你回去,再送董小姐吧。”林书俏将车开上道后,终于开口。
褚云衡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精神:“我家远,先送朝露吧。”
“就是因为你远所以先送你,我家离你家也不顺
路,送完了你、再送她,我回家反而方便。”
这时候,横竖车里也没人有心思计较,到底走什么样的路线最省时,也就无有异议,任凭林书俏决定接下去怎么开车了。
朝露偷偷瞄了一眼褚云衡,他似乎真的累了,阖着眼,头微微垂着,短短的刘海盖在了他的眉毛上方,左手蜷放在腿上,如果朝露不是看出他紧紧抓牢手杖的右手,几乎要让人误以为他已经失去意识,熟睡梦乡。
“云衡……”朝露心里有千言万语,只是说不出来,喃喃说了一句:“我做错了……”
褚云衡慢慢张开眼睛,松开了手杖,右手抓起她的的左手,与她十指相扣:“我明白的。”
朝露听他这么说,心里更怄自己:他明白的,以他的聪明、他的善察人意,怎么会看不出她今天所作所为究竟是什么心态。他明白,可是,他一直在忍耐、忍耐着她带给他的委屈和伤害。
“朝露,”褚云衡笑得有些惨淡,“对不起,我今天竟然连顿好好的晚饭都没有请你,下次补请吧。”
他说出“对不起”三个字的时候,她心里一下子闪过一阵强烈的害怕,她怕他接下来要说的是“分手”。听到他说“下次补请”她吃饭的话,她如释重负,含着泪点头道:“嗯,下次……我请都可以呢。”只要她和他没有走向结束,谁请又有什么关系。
褚云衡似乎也舒了一口气,嘴角浮起宽慰的笑意。
车停在了褚云衡的公寓前。褚云衡下车时,朝露顾不上车里还有第三个人在,情不自禁地捧起他的左手,轻轻吻了一下。“你的这只手比右手凉呢。”
褚云衡抬起右手,揉揉她的脸:“嗯,还很丑。”
朝露没说话,轻轻掰开他轻微挛缩的左手手指,低头又吻了吻每一个指尖。
楼下的空地很空旷,没什么人车往来,褚云衡直接从左边的车门下了车,又绕到右边,对开着车窗的朝露俯身低语道:“别逼自己太紧,我想……我们都还有的是时间。以后……我也不会冒冒失失地来你公司找你了。”他的声音有些疲惫,沉沉的,似乎每个字都象坠了铅,可是,他看着她的眼睛是那样真诚而温柔,没有丝毫责备和逼迫。
也没有一般人遭到打击后动辄就轻言放弃的软弱。
朝露自认此刻的自己说不出和他一样好的话,因此只简单地点了个头,与他道了别。看着他走进公寓的大门,林书俏才载着她离开。
她和林书俏完全称不上熟人,她也知道,凭她今天的表现,林书俏完全有理由讨厌她,她亦不想欠她
人情,等车到了小区门口,她便说道:“林小姐,你我也未必同路,时间不早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吧,你可以先走。”
林书俏抬头看了眼反光镜,说话倒是很客气:“这里是郊区,周围又是大学城,这个时间车子不多,还是我送你吧,你告诉地址就可以了。”
“在**路的化工小区。”再客套反而不讨喜了,朝露报出了地址。
“哦。”林书俏说,“你父母是化工厂的?”
“以前是,”朝露没打算把家里的隐私全说给她听,“几年前我们市里的化工厂关了,他们就出来自己做了。”
林书俏很明显也没打算就她的家世盘根问底,就此打住。
开了大概十分钟,林书俏也没和朝露再说什么话。朝露也觉得身心俱累,干脆闭上眼假寐。谁知,忽感觉车身一震,她被急刹车的惯性弄得身子往前急冲。顿时惊醒过来,不知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我不该一下子刹车……”林书俏将车停在了路边一个拐角处,用手揉着太阳穴,带着歉意说道。
朝露惊魂初定,看了看四周,舒了口气:“没出事就好。需要的话,歇一下再开吧。”
林书俏沉默了一会儿,回头道:“董小姐,如果不太冒昧的话,我想请你去我家的咖啡店坐一会儿。”
朝露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林书俏和善地笑了笑:“你大概被我刚才在云山咖啡的一顿脾气吓到了,我没有恶意,只是性子急了些。云衡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你是他的女朋友,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认识你一下?”
22、坦率
朝露和林书俏到达“猫与森林”的时候;最后一桌的客人刚结完账;店里正预备打烊。林书俏冲着收银台后的男人打了个招呼:“哥;我带朋友来店里坐一会。”
林书俏的哥哥抬起头;微微笑道:“店里没什么东西招待,现成的果汁饮料之类的倒还方便,你们随意吧。
朝露略略看了一眼林书俏的哥哥;是个长相干净的男子;和林书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