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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妈是静恩带走的人已经不属于冯家了,她自然是不能留在这的,还有静玉和奕博,他们是老爷的孩子,必须得好好地活着,就让宋妈带着他们走,宋妈你带着他们去找静恩,如果她有能力就养大他们,如果她为难,就想法子把他们送出晋城,去南方还有些老亲戚在,老爷的为人还算可以,我相信他们知道冯家出了事,应该会善待这两个孩子的,静颜不在正好,这乱世之中谁能有好运气,也算是一种福气,但愿她能自己闯出一个天地来。”肖桂芳的话没有一个该说不的,虽然柳如眉和杨名秀的心里有千万个理由,但是肖桂芳的话说的合理,所以她们也没有反驳的理由。
肖桂芳又看向康婉如,“这里面还有特殊情况,五妹必须同她们一起走。”
“这怎么行?二姐,不行,不可能,要走就一起走,要不走,除了孩子们谁也不许走。”杨名秀立马打断了肖桂芳的话。
柳如眉也是很惊讶,第一次她和杨名秀站在同一条线上,她指着康婉如对肖桂芳道,“二姐,要说咱们可都是司令的人,我们不走凭什么让她走啊,不行,我也不同意。”
康婉如一心也是为冯国正担心,一开始肖桂芳的话她很同意,可是后来肖桂芳说也让她走,就连康婉如自己也觉得有些意外。
肖桂芳倒是挺淡定的,她走过去分开按住柳如眉和杨名秀的肩头说道,“三妹四妹你们别急,让五妹出去自然有让她出去的道理,五妹以前的关系是和静恩最好的,虽然这几年没那么好了,但是情总归是还在的,而且五妹年轻,比咱们认的字多,她出去兴许还能帮上老爷。”
康婉如却不这么想,“二姐,刚才你说的,婉如其实都明白,但是我出去确实什么都做不了,我与静恩的事大家都知道,她最恨的人可以说就是我了,我如果去找她,说不定她该帮忙的事情,她也会推掉的,而且司令待我很好,我不能在这么重要的时候给他添乱的。”
听康婉如这么一说,柳如眉和杨名秀都是不屑的态度,认为那只是康婉如在说好听的。
肖桂芳好像主意已定,她执意让康婉如走。
“五妹,听二姐的没错,虽然论年龄上你叫姨都行,但是咱们毕竟都是老爷的人,你听我的,带着静玉和奕博出去,奕博还小,他也需要娘啊。”肖桂芳不管她们如何,就是执意要让康婉如走。
“宋妈事不宜迟,你赶快带着二小姐,小少爷,还有五太太走,见到静恩就对她说,是我说的,让她无论如何看在冯家这么多人的份上,不要为难婉如,事到如今不是该计较这些的时候,懂吗?”肖桂芳将他们三人推到宋妈的面前郑重地对宋妈道。
宋妈含泪点头,她跟着冯家这么多年了,只是没想到冯家最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放心吧,二太太,大小姐她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会把您的意思转达给她的,走吧,你们多保重。”宋妈向她们一一告别,肖桂芳同她挥手。
柳如眉和杨名秀却是正眼也不看她一眼,还在生气。
康婉如还想再说什么肖桂芳已经转过头不再看她了,康婉如只是紧紧地握着冯奕博的手,冯静玉则是抱着柳如眉不愿离开,“妈,我不走,我和你们在一起,爹不是他们所说的人,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的。”
“好孩子,听二妈的,妈只有你一个孩子,你一定要出去,我们也相信你爹是被冤枉的,我们守在这,到时候咱们就能团聚了,听话。”柳如眉在冯静玉面前像是变了个样,每个当娘的都是心疼自己的孩子的。
冯静玉还是哭,不过最后还是被肖桂芳拉起来,赶着他们快走。
当他几个人终于都走了之后,剩下的人也好像完全失去了力气,一个个坐在椅子上发呆。
“多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啊,我们都在梦中,梦醒了之后还是原来的样子。”柳如眉长叹一口气道。
这一次杨名秀没有讽刺她,杨名秀也是叹了一口气,但是却是什么也没有说,肖桂芳看看她们,苦笑了一下,“三妹四妹,对不起,我知你们心里不舒服,但还是听了我的话,二姐很感谢你们。”
柳如眉看向肖桂芳苦笑了一下,“二姐,你何必这样说呢,大家都知道我们是最听你的话的,虽然这些年咱们一直在斗,明里斗,暗里斗,我也一直笑话你没有孩子的事,可是你们谁也不知道我更笑话我自己,跟了司令这么多年连个儿子也没生出来,我都笑自己笨,笑自己没用,其实说到底还是记着司令的好了,这些年他也不容易,天天活在咱们这群女人当中,整天的给他惹事,现在想想我都觉得挺对不住他的。”
“三姐,你说你这人,说话就说话吧,干么哭啊,不过你说的对,我的心里也常常是这个滋味,司令是个好人,只要跟了他的人,他都不会负,而且二姐,你说的对,五妹她年轻,认字,出去之后肯定比咱们有用,我觉着吧,跟了司令这些年了,也该知足了。”杨名秀也这样说道,倒是说的肖桂芳心里挺感动的。
其实女人多的地方事就多,像他们家这样已经不错了,虽然有时候会有些小心计什么的,不过总得来说人心都还不坏。
“两位妹妹能这样想,二姐心里真的很高兴,但愿就像大家想的那样,老爷定会平安归来的。”肖桂芳挺感动的,说的也很动情。
只是她们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宋妈领着他们倒是很顺利地出了冯家,到达英租界的时候知道冯静恩已经被三少带走了,宋妈把他们安置在那里,然后匆匆去了佟家。
去了佟家,冯静恩才知道她是那么地不受欢迎,除了柏华还和她打招呼之外,其它的人见了她都在用白眼看她。
苏秀珍如此,静娆更不用说,老祖宗只伤心去了,根本没空搭理她。
他们回去的时候,佟家已经开始张罗佟天的后事了,其实冯静恩一路上还在想,如果这件事情是假就好了,那样冯国正的事最起码还用有些缓和的余地,可是现在看来不可能了,冯国正的人头无疑已经架在断头台上了。
这一刻冯静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恐惧。
静娆看着他们一起回来,别提有多恨了,她真不明白冯静恩到底是哪里好,佟沛东对冯静恩的态度让静娆有些抓狂了,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然后走向他们,来到佟沛东和冯静恩的面前,静娆故意挺了挺自己的肚子,身子靠向佟沛东娇声道,“东,儿子一直在踢我的肚子,踢的我都想吐,还有听老人家说像我这样的孕妇不易在灵堂内,你看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随便,没有人要求你必须做什么。”佟沛东连一眼也不看静娆,而是冷声道,然后他转向冯静恩轻声问道,“你也累了,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吧。”
静娆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佟沛东这态度差别也太明显了,这怎么不让她生气。
她眼睁睁地看着佟沛东揽着冯静恩的肩头走向后院,气得她直跺脚,春兰过来扶着她,静娆恨恨地道,“这明明怀着孩了的是我,可是他却连看我一眼也不看,佟沛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是谁也回答不了她这个问题。
冯静恩的精神一直很恍惚,有点心神不宁的感觉,就这样被佟沛东揽着到了他们曾经住过的院子,冯静恩还一直是那副表情,有些木然,有些呆滞。
佟沛东一直把她送到chuang边,看着她坐下,佟沛东屈膝跪在她的面前,盯着她的脸,看到冯静恩这样,其实最心疼的就是佟沛东。
“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让芳草去叫我。”佟沛东柔声对冯静恩说道。
他等了她好久,他以为她会回答他的话,可是冯静恩始终那样呆坐着,什么也不说。
佟沛东最终还是忍不住了,他轻叹了口气,然后起身转身要离开,冯静恩这时却突然开了口,“爹的后事我要参加。”
佟沛东及时停了下来,好像对冯静恩的话他消化了一会,然后他才转身笑着对冯静恩道,“当然,你是他的儿媳妇,自然是要参加的,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冯静恩抬眼望着佟沛东,她没想到佟沛东对她还是这样的态度,佟沛东对她轻笑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屋子里只有冯静恩自己的时候,她感觉到周围有好多的压力向她压过来。
但是她好像没有躲的地方。
入夜的晋城比前几天好像消沉了一些,不过佟天的事情一天没有解决,多数人的心就不敢放下。
宋妈到佟府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切吓到了,但是宋妈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了,所以还算挺的过去。
大家都很忙,但是每个人看她的眼神却有些不一样,宋妈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匆匆地去找冯静恩。
冯静恩一听也是吓了一跳,她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看来这次冯家是再劫难逃了。
“宋妈,你也看到了我公公的事情已至此,而且他们又花了这么多的心思,看来冯家是保不住了,他就真的那么不想冯家好吗?”冯静恩突然有些心灰意冷地说道。
“三少奶奶,其实那些兵不是三少的人。”宋妈从冯静恩的话里听出冯静恩是误会佟沛东了。
冯静恩看向宋妈,有些不高兴,不过她也只是轻轻一笑,“无所谓的宋妈,我不会求他的。”
“三少奶奶……”
“宋妈,那边还有什么事吗?”冯静恩打断了宋妈的话,她知道接下来宋妈要说什么。
宋妈有些无奈地看着冯静恩,宋妈知道冯静恩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倔,她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宋妈低头道,“二太太让二小姐,小少爷还有五太太跟着我出来了,他们现在就在英租界那边。”
宋妈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冯静恩的脸色变了,这一点她早就想到了,只要是事情和康婉如有关,冯静恩就淡定不了。
冯静恩也只是看着宋妈,最后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对宋妈道,“给我找件衣服,我要回英租界。”
宋妈面带难色,“少奶奶,今天就别回去了,您这刚来到这,而且我看外面正在张罗着督军的丧事,这样回去的话怕是不好吧。”
“没事。”冯静恩的心意已决,她已经放开步子要出房间了。
宋妈无奈地叹了口气,到衣柜里拿了件风衣这匆匆地跟上。
“三少奶奶,您就听我一句劝吧,若是他们来找您找不到,恐怕又有人要说什么了。”宋妈还是不放心一边小跑着跟在冯静恩的后面一边劝着她。
冯静恩突然停了下来,宋妈以为她听进去了,可是冯静恩却转身将她手里的风衣拿了过去,并淡淡地对宋妈道,“我去去就回,要不你留在这吧。”
冯静恩说完之后转身就又走,宋妈哪敢按她说的这样做,她急忙跟上去,“我的大小姐,您就不能听我一句吗?现在的形势对冯家已经不利了,您再这样只会更加添乱。”
宋妈说话的语气重了一些,她自己也感觉到了,冯静恩再次停了下来,她背对着宋妈,宋妈看不到她的表情,停了一会冯静恩才转过头看着宋妈道,“宋妈,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我没事,我只是想回去问一些事情,你知道虽然我对我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