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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楠煜的喉结动了动，而后沉默地扭过脸，端起桌上的酒搁在嘴边。
看顾楠煜这反应，钟文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答案。
“这你可真赖不得小白不答应啊。”钟文也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在手里晃了两圈，“没求婚就想让人姑娘和你领证，想得挺美呢。”
顾楠煜听罢没说话，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液体，苦涩的味道带着辛辣的后味入喉，像极了这几天他和虞小白互不理睬的滋味。
越想越觉得苦闷，顾楠煜侧向钟文，问：“按你的意思？她真是因为我没求婚才拒绝我的？”
钟文点了点脑袋：“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她都怀着孩子了，总不能是还想找下家吧？”
说完这句话，钟文就被顾楠煜瞪了。
还下家？
她才想得美。
被钟文这么一说，顾楠煜想起那天他拉着虞小白出门就遇到了那个高中生，明显地是对虞小白有企图的，之前在t市的时候还有那个什么警察，一堆狂蜂乱蝶。
顾楠煜越想，越觉得领证这事儿要尽早落实。
“我这是话糙理不糙。”钟文搁下杯子，左手越过顾楠煜脖子搭在他的左肩上，“你可是不知道，我跟梓梓求婚那会儿，美酒鲜花钻戒一样没少，就这她还嫌我老套，小白要是能答应你我第一个不服。”
“我和她都这样了，老这么僵着也不是事儿。”顾楠煜想起这事就皱眉。
钟文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劝慰着自家兄弟：“我跟你说，这女人啊，就不能惯着，你惯着她她马上就反过来骑在你头……”
“老公，你们说什么呢？”一句话还没说完，梓梓的声音插。进了两个人的谈话中。
钟文忙不迭地回头，发现梓梓还远远地坐在身后的沙发上，顿时放下了一颗心。
“没什么。”钟文立马变了脸色，谄媚地和梓梓笑着，“你先和小白聊着，我马上就过去陪你。”
“好。”梓梓点点头，继续和小白说话了。
顾楠煜顺势也扫了一眼那边的梓梓和虞小白，发现虞小白始终侧着身体坐着，用侧脸对着他。
一瞥，顾楠煜很快收回目光，只是脸上的表情隐隐多了些幽怨。
钟文擦了擦额头上虚无的汗，继续搭上顾楠煜的肩膀。
只不过这回他立马改了口风：“这女人啊……就得在这上面花心思哄着，哥给你支几招啊，保准管用。”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把钟文一秒钟变脸的景象尽收眼底，顾楠煜嗤笑一声。
都知根知底，钟文也不觉得有什么丢面儿的：“我这不是家教严嘛。”
话虽然这么说，钟文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的不乐意或是苦闷的负面表情，看来被梓梓管教地还挺开心的嘛。
顾楠煜听得若有所思。
在他平静的生活被虞小白打破之前，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结婚。
现下看着钟文对这方面侃侃而谈，虽然嘴上埋怨着在家里被梓梓欺压，但是看得出来，两个人的婚后生活没有任何枯燥乏味，反而有了更多的乐趣。
他心底忽而生出了羡慕的情绪。
原来不是不会结婚，只是没有遇到对的人。
梓梓看一眼那边窃窃私语的两个男人，回过头来看虞小白：“你俩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啊。”
虞小白余光扫了一眼那边，撇撇嘴表达了自己的情绪。
几个人小酌完，从清吧里出来。
梓梓照例把胳膊挂在钟文的胳膊上。
反观虞小白和顾楠煜，两个人隔着一臂的距离，互相都不正眼看一眼。
梓梓摇了摇钟文的胳膊：“老公，回去时候我们顺路去买那家饼屋的芝士蛋糕好吗？我还有点饿，想吃了。”
“好。”钟文重重地点着头，“老婆大人说什么都好。”
放在以前，顾楠煜听到梓梓和钟文这么肉麻的对话，只会对此嗤之以鼻，或是拂掉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现在听到梓梓和钟文这么对话，互相“老公”“老婆”地叫着，顾楠煜只是用眼尾，扫了身旁的虞小白一眼。
和梓梓还有钟文道别完，梓梓开着车载着喝了酒的钟文先走了。
虞小白看了顾楠煜一眼，扭头走到路边去打车。
走了两步，虞小白回头看。
顾楠煜跟在她身后。
她有史以来第一次进酒吧之后只喝了几杯柠檬水，顾楠煜倒是和钟文喝得开心，现在的神色一看就是带了醉意的。
许是因为喝醉了，顾楠煜的脸看起来没有平时那么刻板，眼睛里没有正常喝醉之后的迷离，反而眼神炽热，直勾勾地看着她。
嘁，前几天他还冷着脸呢。
虞小白面无表情地转过脸，拦停了一辆出租车。
眼见顾楠煜跟在她身后上了车，虞小白也懒得和一个喝醉了的人计较，斜着眼，朝顾楠煜的反方向挪了挪位置。
而顾楠煜压根视虞小白这些小动作于无物，径直歪着身子，靠在了虞小白的身上。
虞小白低下头，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腿上的顾楠煜。
前几天她拒绝领证之后顾楠煜就一直和她不冷不热地，现下这么直接而亲密的身体接触也算是久违了。
“起来。”虞小白掂了掂脚，“你不嫌躺着挤我还嫌你压得慌呢。”
顾楠煜闭着眼哼了两声，像是喝醉了的模样，对虞小白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两个人一眼，笑了一声：“小两口感情真好。”
“什么小两口。”虞小白垂眸，看了仍是紧闭双眼的顾楠煜一眼，“只是炮。友。”
出租车大叔脸色讪讪地笑了两声，接着便沉默地开车，不知道怎么答话了。
出租车一直开到了小区门口，虞小白毫不轻柔地推了顾楠煜两下，顾楠煜渐渐地坐直了身子，好似清醒了过来。
虞小白付了车资，径直开门下车。
顾楠煜尾随在她身后，也进了小区里。
已经是晚上了，夜色是黑的，小区的路灯亮着，昏暗的黄色灯光笼罩出暧昧的气氛，虞小白不管身后的顾楠煜，径直在小区的道上走着。
“虞小白，你给我说清楚了，谁是炮。友了？”顾楠煜从后面大步跨了两步，很快追上了虞小白。
“你不是喝醉了吗？”虞小白懒懒地斜眼瞥他一眼。
挺着孕肚虞小白走得很快，进了公寓楼里，按下电梯。
装醉被拆穿的顾楠煜没有任何的羞耻心，追问着虞小白：“你管我喝没喝醉呢，你刚刚说那炮。友是什么意思？”
电梯门打开，虞小白走进去，转个身还没站稳，便抵在了顾楠煜的胸膛上。
虞小白后退一步，不理会顾楠煜的目光，伸长了胳膊按下楼层。
顾楠煜抓着她的手臂，再上前走两步，虞小白不自觉地跟着后退，顾楠煜便把虞小白堵在了电梯内壁上。
顾楠煜躬身低着头也依旧高虞小白一个头，整个人罩住了电梯里的灯光，目光灼灼地盯着虞小白，彼此亲近的距离呼吸可闻。
虞小白觑他一眼，闻出了危险的味道，小心地挪开目光不和他对视：“别借酒装疯了。”
“炮。友？”顾楠煜望着虞小白，咬牙切齿地似笑非笑着。
前几天还被她拒绝了领证，今儿更是干脆被虞小白贴上了□□的标签，他不过想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叫虞小白为老婆，怎么就那么困难？
楼层到了，顾楠煜避开她的肚子径直把虞小白抱起来，大跨步朝两个人的公寓里走着。
被顾楠煜高高地举着，虞小白难得地保持出奇地冷静，并且还试图劝说顾楠煜让顾楠煜也冷静下来：“你要干什么？先放我下来。”
“既然你都说了是炮。友了，那我也不能辜负你，今晚我们就先坐实了这个名头吧。”顾楠煜脚下没有任何犹豫，一路把虞小白带回了房间里。
第56章
彼此冷脸了好几天，两个人一点即着，贴身交缠。
折腾了许久，第二天也双双赖在床上，直到日上三竿，虞小白还枕在顾楠煜的胳膊上，耷拉着眼皮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顾楠煜的胸膛。
打破两人宁静的是一通电话。
电话打到了虞小白的手机上，虞小白接通之后，边回话边渐渐地从顾楠煜的臂弯里坐直了身体。
顾楠煜拦腰搂住虞小白，看着她沉静地点头应对，眉头越皱越深。
最近她没什么工作，全身心地折腾他，偶尔有电话也是朋友打来的，不至于让她现在这么冷静沉肃。
虞小白挂了电话，起身开始换衣服，一副要出门的架势。
“怎么了？”顾楠煜急忙也坐起来，被子落到腰间露出结实的上半身。
“检察院的电话，虞玫的案子快起诉了，希望我能出庭作证。”虞小白反手扣着内衣带，“我约了他们下午面谈。”
“出庭作证？”顾楠煜有些迟疑，“做个书面的证词笔录不是也一样可以？”
虞小白已经很快地套好了衣服，闻言侧过脸，看着顾楠煜笑了一下：“我想要亲自去，亲自摧垮她。”
顾楠煜躺回了床头不再看她，像是泄了气一般。
没听到顾楠煜劝阻她的话，虞小白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转过身来看着他：“你不阻止我？”
“你去吧去吧，阻止你又有什么用。”顾楠煜沉着脸，又道，“这么多年了，事情应该了了。”
虞小白笑，弯腰在他的唇畔落下一吻：“真乖。”
吻罢要起身，顾楠煜哪里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她，两只手捧住她两侧的脸，深深地索了一吻。
数个月后，虞小白出庭作证了检察院对虞玫故意伤人的指控。
之前在法庭上，和她之前二十多年的形象一样，虞玫一直扮演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的形象，不管她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与她柔弱的外表有多不符，她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自己的柔弱。
“我的当事人在外没有停止过自己的慈善事业，为c市、全国乃至全球的慈善事业都有过帮助，是个仁心的人。”她的辩护人展示了虞玫这些年在慈善上的投资成果。
听到这里，虞玫在法庭上无声地流着泪。
这是法庭上刑辩律师教给她的策略，试图说服法官她真的没有故意伤人的意图。
对于这种程度的演戏，虞玫简直手到擒来，无辜的外表不知道可以欺骗多少人。
然而这一切完美的演技，在看到虞小白出庭指控她的瞬间，渐渐地破裂。
“对内，她也一直把家庭关系处理得很好，其中就包括与受害人的关系。”辩护律师在辩护席上冷静地条分缕析着，“我的当事人与受害人的家庭关系略为复杂，然而我的当事人顾念手足之情，一直从中斡旋希望能缓解家庭关系，还曾以家中老人的名义给受害人送过一辆per车，我的当事人完全没有动机去故意伤害被害人……”
虞小白站到证人席上，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孕肚。
法官例行发问：“证人，你认识被告虞玫吗？”
虞小白看一眼虞玫，“嗯”了一声。
从虞小白出现开始，虞玫的眼神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
她现在已经怀孕七个月了，撑起的肚子刺激着虞玫的眼球，而她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