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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坐到了桌子前，捏起汤匙搅拌了一下，舀着开始吃。
他看了她几秒钟，然后转身进了浴室。
其实她并不是很喜欢吃燕窝，大概是吃了几个月的糙粮，突然之间吃这么金贵的东西，苏妍居然有点儿吃不下去的腻。
巴掌大的小瓷碗，还没有她的掌心宽大，深度也不过六七厘米，就那么几口的东西，她却生生吃了十几分钟。
以至于顾清修都已经洗完澡出来了，站在她的身后，“不喜欢？”
他微微俯身下来，一只手撑在桌面上，寸短的头发还滴着水，随着他低身的动作，有一滴水落到她的脖子上。
是冷的，可是苏妍却觉得热。
她下意识地往一旁倾了倾，可是她已经被他圈在了桌子和他之间，不管怎么动，都躲不开他的禁锢。
苏妍干脆不动了，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腻。”
“你以前不是每天晚上都吃一碗的吗？”
“那是以前。”
她看着他，表情很平静，仿佛没有看到那双黑眸眼底深处的狂风暴雨，“不早了，我要去洗澡了。”
如果没有闹郑意涵的那一出，回来也不过是九点多，但是闹了那么一出，现在都已经十点多了。
顾清修站直了身体，苏妍直接就从他手臂下面的空隙钻了出去，抬腿走向衣帽间找衣服。
进去浴室关上门之后，苏妍靠着门后微微缓了一会儿气，才动手开始卸妆洗澡。
她洗澡不算快也不算慢，但是今天要卸妆，还要洗头，吹完头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看到床上的顾清修，苏妍目光停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收了回来，将换洗出来的衣服扔到边上的洗衣篮上面，到梳妆镜上护肤。
她故意放慢了动作，顾清修就偏过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在顾清修的面前，苏妍已经不是个会讲脸面的人了，但是他的视线太强烈了，让人没有办法忽视，只好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然后自己从边上爬上了床。
拉过被子的时候她手有些发颤，刚盖上，就听到顾清修开口了：“妍妍，你不觉得你有什么需要解释一下吗？”
他捉住她刚才拉被子的手，捏着她的手腕，好像是玩她的手指一样把玩着。因为低着头，表情不太清晰。
但是苏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好，她只要说错一句话，他指不定就要让她难过了。
苏妍细微地抽了口气，眉目淡淡：“没什么好说的，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没什么好说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玩着她手腕的大拇指突然之间一用力，对着她的手腕就这么按了下去。
苏妍一吃痛，忍不住皱起了眉，甩着自己的手想要把他的手弄开：“你弄疼我了！”
顾清修抬起头看着她，嘴角是上扬的，可是脸上却没有半分的笑意，只是受伤的力气到底是少了一些：“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抿了抿唇，突然之间想到刚才换衣服的时候顾清修的那个电话，不禁浑身一僵。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偏就要从她的口中说出来。
她抬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发冷：“你都知道了，还问我，有意思吗？”
因为生气，她的眉眼都是皱着的。
但是人长得好看，就算是生气，也是好看的。
顾清修看着她，松了手，突然侧过身来，伸手拨着她耳边的碎发：“生气了？”他说着，低头亲了她一下：“我也生气了呢，妍妍。”
苏妍极力忍着自己的怒气，直接躺了下去：“不早了，我要睡了。”
可是他一把就伸手将她从床上拽了起来：“苏妍，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顾清修的力气大，苏妍被他拽起来，头直接撞在了他的下巴下面，有那么一瞬间的眩晕。
清醒过来之后，她看着眼前的顾清修，有那么几秒钟，她很想跟他骂起来，但是她还是克制住了，开口缓缓地把一年多前的事情说出来：“事情并不算很糟糕，那时候是导师见面会，吃完饭之后他建议我们去清吧玩玩，说有他认识的朋友王主任请客，我其实不想过去，但是大家都说去，我也就没有开口拒绝。刚开始还好的，但是后来他就坐着离我越来越近了，想抱我的时候被我躲开了，后来我找了个借口先走了。也没发生什么，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人说我勾/引他。学校里面传得有些厉害，校长也找我谈话了，确认没发生什么，我也不想闹太大，最后延时毕业，就没说什么了。”
她说的是实话，事情的经过确实是那样子的，只是被有心人捉着不放，最后才成了那样不堪。后来那个导师也道歉了，说那天喝多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但是事实上她没什么损失。
而且当时她策划着逃跑的事情，害怕自己因为毕业的事情错过机会，所以也有了隐瞒的打算。
也不算隐瞒，她不过是想要顺其自然。顾清修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她并不打算主动说出来。
这大概是她从n市回来之后对顾清修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了，她以为顾清修会说些什么的，但是他只是低头亲了她一下，就开口让她睡了：“不早了，睡吧。”
苏妍看了他一会儿，才重新躺了回去。
外面好像下雨了，滴滴答答的，屋子里面安静得很，但是她很快就听到顾清修躺下床的声音了。
手被他摸到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往外抽了一下，但是抽不开来，只能任由他摸着她手指的指节把玩着。
“妍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之间开口叫了她一下。
苏妍没有开口应他，原本以为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的，但是顾清修却什么都没有说。
苏妍又做梦了，梦到初二的时候，她第一次来大姨妈，那时候是周末，在家里面看着偶像剧，底下突然之间就一片红色。
苏南城是一个男人，平时就算对她再细心，这些事情，也不可能那么全面地告诉她的。
她哭着跑到厨房拉着顾清修说自己要死了，吓得顾清修脸色一晃，听明白才出门给她买卫生巾。
苏妍对事物有种偏执，当年顾清修给他买的卫生巾的牌子是护舒宝，她到现在都是用护舒宝。
脸颊上突然一暖，她惊醒过来，睁开眼睛，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妍妍，早。”
身旁的顾清修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她侧头看着他，半响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个梦。
第018 算账
“妍妍好久没有回学校了吧？”
苏妍刚吃完早餐，顾清修突然之间冒了这么一句话出来，那不上不下的鸡蛋还卡在喉咙里面。
她抬头看着他，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嗯。”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顾清修开口：“刚好，陪我去一趟s大。”
苏妍知道自己拒绝不了，只是低头应了一声：“嗯。”
昨天晚上顾清修问她那件事情的时候她就知道，他要秋后算账了，尽管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她确实是有半年多的时间没有回来s大了，她对这个学校，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
因为顾清修，她甚至没有什么朋友，唯一的一个陈意远，也因为她而被顾清修打断了双腿。
那一件事情学校对她导师的维护而将她置于不顾之地，也让她心灰意冷了。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学校的领导就在门口等着了，苏妍从车窗看出去，视线落在那些人的身上，眉头紧紧地皱着。
一旁的顾清修捏了捏她的手掌心：“下车吧。”
说完，他已经推开车门下车了。
一行人在车外面等他，可是他却绕到另外一边，开了苏妍的车门，低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妍妍，下车了。”
苏妍看了一眼顾清修身后是人，才抬腿下了车。
“顾总，这位是——”
开口的是王元校长，苏妍在s大上了四年大学，统共就之间过两次校长，第一次是在大一新生入学致词上，第二次是在毕业典礼上面。
倒是没有想到，顾清修过来，王元会亲自过来迎接。而且跟在王元身后的人也不是简单的，一个处长一个书记，还有两个辅导员。
苏妍不知道顾清修说了什么，竟然引得这么多人过来接待。
听到王元的话，顾清修伸手一边将苏妍拉出来，一边开口：“苏妍，看来王校长的记性不太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年前王校应该见过妍妍吧。”说着，他侧了侧头，看向苏妍：“妍妍，我没记错吧？”
苏妍笑了一下，只是笑意不浓：“没记错。”
王元确实是不记得苏妍了，s大的人那么多，谁会去特意记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女生。
但是经过顾清修这么一提醒，他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了，视线落在苏妍的身上，脸色变了变，看着顾清修已经笑得不那么自然了：“人老了，记性总是差一点儿的，哪里比得上顾总你们这些年轻人。”
他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顾清修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牵着苏妍往前走：“王校不是说今天要带我参观一下贵校的实验室吗？”
王元连忙点头：“自然。”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李老师带路吧。”
被点名的李老师连忙上前：“顾总，苏小姐，这边请。”
苏妍不太习惯在这些人的跟前被顾清修牵着，而且他们现在走在校道上面，一路上不少的学生都看过来，甚至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她不想自己成为网络红人，挣着想要把自己的手从顾清修的手上抽出来。可是顾清修捉得紧，感觉到她的动作甚至还侧头看了她一眼：“妍妍怎么了？”
他停了下来，其他人的视线也都落在苏妍的身上。
苏妍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顾清修到底想要干什么，想了想，还是决定先顺着他来。
顾清修仿佛是真的是来看s大的实验室的，听得津津乐道，甚至偶尔还会提出一些问题。
带队的老师知道顾清修这一次来s大是打算投资建一栋实验楼，所以做了许多功课，听到顾清修提问题，她自然是开心的。毕竟不感兴趣的事情，谁会去关注，不管怎么说，起码引起顾清修的关注了。
只有苏妍知道，顾清修是绝对不会投资的。
他表现出兴致昂然的样子，但是那手却不断地玩着她的手，表面上严肃认真，内里面却是漫不经心的。
顾清修要做什么，没有人拦得住，她也不想不自量力去拦，所以只是默不作声地跟着他们一行人。
参观了半个多小时，王元提出逛逛学校，顾清修看着苏妍，视线不明：“好啊，我也想看看妍妍的母校是什么样子的。”
顾清修开口说的话不多，可是十句中，却有九句是带了苏妍的。
王元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这个顾总，今天过来，怕是不简单。”
“刘明堂的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了，而且也没发生什么，他就算是想发难，也发不了什么。”
“难说，这样，你先把刘明堂找来学校，到时候实在不行，只能把他推出来了。”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谁都会为了明哲保身而将别人推出来。就像当初的苏妍，如今的刘明堂。
“顾总，这里是我们的教一，主要是数计院和……”
“妍妍以前上课是在哪栋教学楼？”
不等介绍的老师说完，他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