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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乱蓬蓬地到处乱飘，其结果就是整个洗澡的过程也跟着变得混乱不堪起来。
沐浴露当成了洗发水，洗发水用成了沐浴露，洗脸的时候还把洗面奶揉进了眼睛里，被刺得仰起头就去冲水，却猝不及防地又呛了鼻子，怎一个惨字了得。
终于收拾停当从浴室里出来，她抱着换下来的衣服往卧室走。刚踏进客厅，却听到一阵隐隐的水流声透过厨房的拉门传了出来。
“你这么快就洗好啦。”
走到厨房门口，果然，淡淡的暖黄灯光下，陆暻熠正站在水池边，手里握着个番茄，仔细地冲洗着。
他的头发还有点湿，袖口挽在靠近手肘的地方，露出了一截结实修长的手臂。听到她的声音，他转过头来，目光落在门口的那片景致上，却是微微一闪，眸色瞬间就变得幽黑又沉暗。
眼前的女人穿着很居家的白色T恤和深蓝色短裤，因为刚洗了澡，亮晶晶的眼眸里似乎还蕴着一层浅浅的水光，小脸儿红扑扑的，发尾还略微有些湿润。她的身材很娇小，比例却很好，两条腿又长又直，白皙圆润的脚趾正微微缩着，可爱又娇憨的样子。
轻咳了一声，陆暻熠不动声色地收了收神色，笑了笑说：“嗯，你先去歇会儿，饭很快就好。”
话毕，他低下头，继续专注地洗手里的番茄。
她家的厨房不算小，可是他这么个高个子立在这儿，却一下子就让空间产生了一种压缩感，看起来有点拥挤，但却毫不违和。
还让她觉得很……温馨。
乔安柠笑眯眯地盯着他又看了会儿，这才趿着拖鞋几步跑回卧室，把衣服放进洗衣筐里，又跑回来，手背在身后仰头看他：“需要我帮忙吗？”
“嗯……”
陆暻熠把洗好的食材放到菜板上，手撑在流理台边儿想了想，问：“围裙有么？”
乔安柠一拍手：“有！我给你拿！”
平常她用的那件围裙是小碎花的款式，虽然很想看陆暻熠穿上之后是什么样，但她还是厚道地翻了条纯蓝的新围裙出来，拿给了他。
陆暻熠正在切菜，手上沾着水和葱末，看到她递过来的围裙，微挑了下眉，张开手臂，示意她帮自己穿上。
乔安柠会意，拎着围裙走到他身前，踮起脚尖抬手朝他脖子上套去。
温软清甜的气息随着她的靠近，在他的鼻间若有若无地萦绕着。陆暻熠微微弯下身，配合着她的动作，目光落在她白皙小巧的耳朵上，忍不住侧低下头，在她耳廓上轻轻地吻了下。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正专心致志在穿围裙事业上的乔安柠吓了一跳。
“哎你干嘛啊，”她缩着脖子躲开，顺手在他肩上拍了下，笑着嗔他一句，“吓人。”
陆暻熠弯着嘴角没说话，看着她系好了围裙从他身后钻过来，下巴一抬，朝门口的方向微扬了下：“出去等我吧，一会儿就好。”
“不用我帮你准备什么么？”乔安柠问。
陆暻熠笑看她一眼：“把胃准备好就行了。”
“……”
事实证明，把胃准备好果然是最最必要的。
一顿晚餐，因为陆大厨一如既往的高水平发挥，乔安柠吃得十分满足，饭后在客厅里来回来去溜了好几圈，肚子里的饱胀感才稍稍下去了一点儿。
洗了盘水果，两人又靠在沙发上看了部电影。
墙上的时针指向十一点的时候，乔安柠终于忍不住了，委婉地暗示某人，很晚了，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陆暻熠看了眼窗外，说：“雨还下得很大。”
“……”……所以？
“这种天气，开车很不安全。”
“……”……所以？
“你又一个人在家。”
“……”
乔安柠嘴角抽了抽，无奈接口：“所以你要留下来吗？”
“你想我留下来？”他善解人意地笑着问她，“好的，那我就留下来陪你。”
“……！！！”
到底是谁想留下来的？！
她喉咙一堵，哼哼着站起来，甩了甩手，指向另一边的房门：“好啊，那你就睡歆愿那间吧。”
哼！
一句话说完，好一会儿，都没有回音。
她等了几秒，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只见陆暻熠站在她身后两步远的位置，静静地望着她，墨染一般的黑眸里浮动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
“安柠，”他缓缓开口了，“我们刚在一起一天，你就让我去睡别的女人的床？”
淡淡的一句话，语气却夹杂着委屈，失望，难以置信，悲愤和控诉等种种复杂而又浓烈的情感，刹那间，竟噎得她说不出话来。
乔安柠嘴巴张了张，又张了张，最后……默默地闭上了。
他这句话分开来看，每个字都是正确的，可是合在一起，怎么感觉意思就差出去了十万八千里呢……
她耷拉着脑袋，认命地侧开一步，左手有气无力地朝自己的房间抬了抬：“您……请进。”
☆、Chapter 34。 她喜欢的人
孤枕而眠了二十几年，身边第一次多了个人，乔安柠着实有点儿不习惯。
闭着眼睛数了半天的羊之后，她终于忍不住，轻吐了口气，默默睁开了眼。
身边人的呼吸听起来均匀又平稳，看来是睡熟了。
她竖着耳朵听了会儿，无奈感叹，他怎么这么好睡？
头顶上的天花板黑蒙蒙的，整个房间一丝光都没有。视线在这片黑暗里漫无目的地游离了半晌，她扭过头，小心翼翼地往旁边蹭了蹭，又蹭了蹭……
好像蹭到他肩膀了……嗯，头靠上去……
“你这是在偷占我便宜？”
低沉的声音蓦地从头顶传来，乔安柠一哆嗦，刷地缩回头，立刻原路往回滚。
居然装睡！
“占了便宜就想溜？”装睡吓人的人丝毫没有内疚感，长臂一伸直接把她卷进怀里，义正言辞道：“你这种行为很不负责任，懂吗？”
“……”她还没占到便宜呢！
“有些事情要在我醒着的时候光明正大地做，”他语重心长教育她，“那才是双赢。”
“……”
好吧，那她就来双赢一下。
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她仰头看向他在黑暗里模糊的轮廓：“你也睡不着？”
“本来睡着了，怕被有些人继续占便宜，只好不睡了。”
“呵呵，真没看出来，这位大兄弟你还挺贞烈娇羞的嘛！”
她咬牙切齿地伸手在他腰上挠了下，却几乎是立刻就被他按住了手。
“别乱动。”他沉声吐出三个字。
“……哦……”
某种危险的气息再次袭来，她不敢再动，乖乖地安分下来，还从他怀里稍稍退开了一点。
“陆暻熠，我们聊会儿天吧？”僵直着身子沉默了片刻，她又忍不住凑过去问。
盖着被子纯聊天儿？
陆暻熠睁开眼睛：“想聊什么？”
“就随便聊聊，”她其实也没想好话题，随口问了句：“你多高？”
“你是在没话找话么？”他哼了一声，直接鄙视她。
“……”她就是想精确地了解下嘛！
“那你知道我多高吗？”她反问。
“一米六二。”
“错！”她抬手捏了捏他的脸，“是一米六二点二。”
“嗯，很适合你的身高，”他轻声一笑，“确实很二。”
……没得聊了！她用力推他：“外边儿沙发躺着去，好走不送！”
“不，”他笑着把她搂得更紧，转开话题，“那你觉得我多高？”
“你啊……”她估摸了下，“一米八五？”
“嗯，差不多，”他的脸埋在她的发间，声音听起来有点模糊，“一米八六，点二。”
“哈哈……”她忍不住笑出声，“二什么二，烦人！”
“真的，上礼拜刚测的。”
好吧好吧，二就二，两个人二到一起也挺好的。
她嘻嘻笑着，又问了他许多别的问题，像是喜欢的颜色啊，平常会做的运动啊，爱吃的水果啊，还有常穿的衣服品牌啊……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想要了解他一点，再了解他一点。
他的习惯，他的喜好，她都想一个不落地全部装进心里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的，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嘟囔了一句“有点困了”之后，就彻底陷入了沉睡。
陆暻熠听着她绵长的呼吸声，小心翼翼地抽开手臂，让她安稳地枕在枕头上，俯身在她额上轻轻地吻了下。
虽然温香软玉在怀，只能看着不能吃，但是有她在身边，盖着被子纯聊天儿似乎也是件挺好的事儿。
如果以后的每天都能这样……嗯……
他放轻动作躺好，把她的手握进手心，侧过头，无声地说了句：“晚安。”
——
因为前一天晚上的深夜卧谈，第二天早上会起不来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
陆暻熠把乔安柠送到公司以后，又回家换了身衣服才去了事务所，工作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迟到了。
待他走进办公室关上了门，外面的几个助理和实习律师瞬间就聚到了一起，就“陆boss最近的精神面貌”展开了热烈的八卦。
“我压一车黄瓜，老大肯定是谈恋爱了！”助理凌川一脸笃定地下了结论。
“我也觉得，”实习生姜薇跟着点头，“人逢喜事精神爽，感觉老大最近真是春风得意，连笑的频率都比以前高多了。”
“那也不一定是有女朋友了啊，”毫无恋爱经验的陈尧在一边儿不以为然地插嘴，“没准儿是哪个案子又赢了呢？”
“我们老大赢的案子还少么，犯得着高兴成这样？”凌川递给他个“快去谈个恋爱吧你好不解风情”的眼神儿，“你想想看，从不迟到的老大今天破天荒迟到了，看着脸色有点儿疲惫但是精神依旧非常饱满，浑身上下还隐隐约约透着股幸福感，这说明什么？”
陈尧一头雾水：“什么？”
“哎，就是……”有女同事在场，凌川有点不好意思明说，只能给陈尧打眼色，“就是，你懂的，咳……”
姜薇受不了他俩磨磨唧唧的眉来眼去了，直接告诉陈尧：“就是啪啪啪。”
“搜嘎！”陈尧茅塞顿开。
“嘎什么嘎，好好的中国话不说非要说日语，”姜薇斜他一眼，“动作片看多了吧你。”
陈尧脸一红：“瞎说什么呢，我看的都是动画片！”
姜薇没理他，自顾自感慨起来：“真是想象不出来我们老大的女朋友是什么类型的，好想见见。”
“我也好奇呢，”凌川接口，“能终结我们老大二十九年的单身生涯，厉害，厉害！”
“二十九年？！”陈尧惊诧地挑起眉，“老大一直没女朋友？你怎么知道的？”
“咳……”凌川把声音压低了点，“就是有天程律师和我们老大说话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的，什么没谈过恋爱的万年老光……”
“在聊什么呢？”
一道和煦的声音从几人背后传来，凌川立刻止住声音回过头，恭敬地叫了声：“程律。”
程温恒笑意温和地点点头：“陆律师手机没人接，他来了的话麻烦跟他说一声，我有事找他。”
凌川：“陆律已经来了，刚进办公室。”
“那正好，”程温恒朝里侧望了眼，“我现在过去找他。”
敲开陆暻熠办公室的门，程温恒把手里的材料往他桌上一放，笑眯眯坐下：“听说你最近终于成功脱光，交了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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