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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发什么愣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家以前的保姆,李妮,人很热情很实在的……”陈姨走过来推了我一把,对着那个女孩说。
“哦……你好!”我点头致意道。
“你好,请坐啊!”女孩说完,笑咯咯的钻进了李旭锋的怀里。
我扶着旁边的椅子靠背小心的坐了下去,真怕自己会崩溃。
这时,李旭锋望了我一眼,又是熟悉且客套的对我一笑,然后便和女孩轻声细语的咬起耳朵……我的心里就像滚了的开水,咕咕咕的冒着受不了的气泡,有那么几分钟,我甚至怀疑自己可能会随意昏倒。
陈姨对我说什么我听不清,睿睿叫我也不知道回答,芳姐让我帮忙做事,我就像根木头一样跟着她走……
我洗菜,切菜,涮碗……几滴眼泪顺势掉到了下来,我努力压抑着,痛苦的憋着……还好,在切了洋葱之后,我总算不用忍的太辛苦!
“天哪,哈哈哈,你切个洋葱怎么像哭一样?”当我端着一般菜到桌上的时候,陈姨指着我大笑起来。
她的打趣引来了其他人的注视,我惊慌失措的侧头往沙发一望,看见李旭锋正在望着我,而他的女朋友正在给他剥桔子。
那一刻,我想到了逃,我试问自己还有没有理由再让自己卑微的活在别人的家庭里面?没有。
虽然我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但我现在真的受不了,我想要消失!
我该做的差不多都做完了,芳姐在炒最后两个菜,接下来就是吃饭。
吃饭?我能和她们一起吃吗?这么多年以来,在陈姨的眼里我还是当年那个保姆,连朋友都算不上,我有什么资格和她们坐在一起吃饭?
那时,我的思想难免有些偏激,因为李旭锋和女友的一举一动都像芒刺一样扎的我生痛,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捂着“伤口”滚蛋,越远越好!
我站在过道的门口对着看报纸的姨夫说:“不好意思,我忽然记起还有一件事没做,很要紧的,我现在必须回去把它做完。”
“什么事这么要紧啊,马上就吃饭了,来来来,吃完再走!”意外的,姨夫热情的站了起来。
听到我要走,厨房里的芳姐和陈姨都走了出来,还有李旭锋和他女友也停下暧昧看着我……
她们都留我吃饭,记得李旭锋女朋友还说:“你叫李妮是吧,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不用拘谨,人多热闹!”
“……”
我承认我哑巴的说不出话了,一下成为他们全家的焦点,我更是无所适从,好半天才摸摸索索的换鞋,边换鞋我边说:“以后还有机会的,你们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给我……”
“李妮,你怎么了?你不吃饭就走试试!以后我们就不联系了。”芳姐手拿着锅铲说。
“芳姐,我是觉得今天是你们家的大日子,我在……不合适!”
“李妮,你就是小家子气,你看人家婷婷(李旭锋女朋友)多大方,你们从农村出来的就是上不了正场面。”陈姨说。
“妈,如果农村人不劳作,饿死的是城里人,人家为我们着想,你倒数落起来,怎么想的你?”李旭锋说。
他的女朋友一听,佯装生气的捏了他一把,他重新坐到了沙发上。
“哈哈哈,你们看我这个儿子,要是生在古代肯定是一代将军,刚正不阿的脾气……”
“对,他肯定会大义灭亲!”姐夫说。
他们的话题转换的很快,我走不是留又不是,但是芳姐的那句话威力不小,让我不能甩手就走。
睿睿过来拉着我,偷偷的贴在我的耳朵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我捏着他的鼻子好笑的问。
“因为你喜欢我舅舅!”
猛一听,我脸色苍白的捂住了他的嘴。
吃饭的时候,婷婷的碗里堆满了他们给她夹的菜,他们问她学校的事,问她以后的打算,问她的家庭背景……
我只吃着眼前的几道菜,不敢抬头不敢想太多,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让他们发觉我的情绪反常。
从聊天中我得知,婷婷是北京人,父母都有不错的工作,家里就她一个女儿,她和李旭锋从大二就开始谈恋爱,已经四年了。
她说她没有理想,就是将来会接妈妈的位置,某检察院的职位……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在发笑,笑自己的傻,傻冒一个。
期间,李旭锋的话很少,有的只是笑,和女朋友说话的时候很温柔很多情……很刺眼!
他们偶尔会招呼我,我甚是欣慰,看着婷婷津津乐道李旭锋在学校的“光辉事迹”和趣事,我很开心也很伤心,开心的是他一直过的都很好,伤心的是:一切都与我无关!
“旭锋,快给婷婷添饭,你看你,眼睛不观事……”
“不用了,我自己来,你们不知道呀,平时在学校都是我帮他打饭洗碗的,吃他盛的饭,我哪敢啊!”
“这可不行,这件事要改改,等结婚后我来监督他改,你就放心吧!”
“可能没机会了,我每餐只吃一碗饭,不用添的。”
“这个……饭吃七分饱,最健康,哈哈!”
陈姨说完,撇了我一下,因为以前我在他们家都是吃两碗的。
看来,他们的婚事已成定局,说不定李旭锋早已见过婷婷的父母了,我在单恋他的时候,他正幸福的一踏糊涂,之前说什么分手,肯定是情侣间的小打小闹的。
“你们慢慢吃,我吃好了……”双手扶着餐桌站起来,我笨拙的迈开步子。
“这就走了?喝杯茶呀!”陈姨说。
“不用了,我的事情还没处理完。”我一边把脚套进靴子,一边虚弱的扶着鞋柜。
“你那什么破工作,工资低还难得有休息的时候……”
“哦,我习惯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一滴泪落到了地板上。
砰!
一个没踩稳,靴子的跟一偏,我的肚子狠狠的撞到了鞋柜上,全场傻眼了。
哐铛!
李旭锋当即用最快的速度放下碗筷走在她们的前面,将我小心的扶了起来。
第一次和他靠的那么近,他从我的背后整个的把我两只胳膊扶了起来,我的后背被他拥进了胸膛……他的手臂很有力,呼吸很动听,手与手碰触的那一刻真的很窝心……那种别样的感受只持续了几秒,他就被陈姨拉开了。
☆、010章:请假
“啧啧啧,李妮,你哪能穿这么高的跟啊,话说你这几年是漂亮了不少,但学不来的还是不要强学了。免的遭罪!”
“哦,我知道了。”
下意识的,我望了一下婷婷,发现她看我的眼神犀利了很多。
“对不起,给你们带来了麻烦,那个……你过去继续吃饭吧,我就是撇了一下,没伤到……呵呵……不好意思。”
我一再的道歉,对婷婷,对陈姨,对李旭锋,对一直沉默的芳姐一家和姨夫……
她们尴尬的一笑,我便转身打开门出来了,在临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我听见陈姨说了一句:上不了台面就是上不了台面!
从那一天开始,我有了写日记的习惯,我会把自己的时间排的满满的,工作或休息,都不留一丝空隙给自己。
那时我也有几个朋友,二个已婚两个未婚,她们对婚姻和恋爱的方式和态度完全不同,有的认为幸福是靠争取,有的说是天注定,当然,她们不是在讨论我的事情,我也没有对她们提过我的事,因为我觉得我的人生和生活只有两个字形容:可悲。
况且,我不习惯对朋友倒苦水,因为能说出来的痛苦不是痛苦,说不出来的痛苦才是真正的痛苦!
每个白天,我忙碌于图书馆的每个角落,安静时我会看书,就算书里浮现的是李旭锋的面容,我也能装假很镇定。
每个晚上,我做面膜,听歌,看电视……然后像头猪似的倒头就睡,虽然多半会失眠,但我会告诉自己那不是因为某人,而是因为自己太无趣。
慢慢的,日记本被我用并不怎样的文字和水平粗略的记下当时的心情,当它快写完的时候,我再次痛哭,我发现我还忘不了他!
甚至……比之前更爱更想念!
日子就这么过着,我没有主动联系陈姨一家,她们也没有联系我,或许通过那一次,他(她)们发现了某些端倪。
如果真是那样,我真的是无颜见人,最好不是。
又过了大半年,我原来的手机被小偷在公交车上偷走了,因为太久没联系,陈姨家的号码我怎么都回想不起来,从此,我和他们彻底断了联系。
那一次,我有种切肤之痛,买了新手机站在一个十字街头徘徊了很久,为了追忆我那暗恋的岁月。
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我的心就像死过一次一样……重新活过来吧,别人失恋都能走出来,你丫单恋还想寻死觅活不成?
爸爸打电话给我,说家里有个不错的人家看了我的照片很满意,希望我能尽快回家敲定婚事,我说好,我也累了,嫁谁都无所谓!
第一次向图书馆请假,说我想回家一趟,领导问我回家干什么?我毫不隐瞒的告诉他:回家相亲!
领导一愣,考虑到是我的终身大事,扬扬洒洒的批了请假条,假期为一个月。
回到家,站在下车的街口远远的就看见我们的村庄安静的簇拥在一起,以前的白墙变成了灰墙,以前爬满南瓜黄瓜的矮墙现在趴满了野草……我还看到了自己家的房子,小时候觉得它很高大,现在却觉得伸手可触!
由于打工人群的大规模外出,家里边留下的不是老的就是小的,连烟囱上的白烟也显得有气无力些了。
“爸……我回来了。”放慢脚步走到门口,看见爸独自一人坐在走道抽着黄烟,脚上是一双解放鞋,外套上的四个纽扣掉了二个,头发就像刚和谁打完一架似的……
爸惊鄂的看着我,怵在原地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过了一会他才眼睛湿湿的对我说:“好,回家了就好,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看你说的,哪有爸爸不认识女儿的,不管过多少年,我都认得你!”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我前天打的电话,你说过几天再回来……你回来也不和我说声,我也好去车站接你。”
见我傻傻的笑不说话,他爱怜的拉着我的手搓着说:“走,我拿那个小伙子的照片给你看,你肯定会满意。”
“呀哟爸,我才刚回家……看你急的,你以为我想嫁人想疯了,还不是想回家看你吗?”
“我知道,我知道,没事,我们一边看一边说……”
☆、011章:相亲
正说着,婶回来了,她瞅着我,眼睛黑溜溜的直转,然后表情夸张的一拍大腿道:“是李妮啊,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啧啧,真是女大十八变,今天怎么回来了?想爸爸了。”
我点了点头。
“哎,还是李妮孝顺,你看我们家那两个,我平时打个电话给他们都没空接,天天说公司忙赚钱不容易,也是,一个月五六千呢,哪有那么轻松的事……”
“哦,工资很高哇,婶子真有福气!”
“唉,福气不福气的我也没想那么多,只要他们自己过的好就行,看你的样子好像也混的不错,一个月多少钱工资啊?”
“呵呵,和堂哥堂姐的没法比,不提也罢!”
这时爸爸对婶子说:“你家锅里是不是在炒着菜?”
“是啊,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