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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铁投进炉内…
不死心的伸手捞一下,不是什么障眼法!是真的没有了,“我的煤啊!呜呜呜呜…”
……
李明海看了眼自家媳妇,艰难的安慰技术员:“没事的,大家都看到了,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没有的,不是你看管不利。”
“呜呜,这不是看管不利的事儿,咱们的钢铁任务啊!我的理想啊!”
好吧。
这件事情的奇异程度可以与井上飞着的铜钱媲美。
老妇人嘴里经常流行着同样的一个故事,说年轻的时候勤劳的早起去井边打水,天刚刚蒙蒙亮,正在打水的时候,听到呼啦呼啦银钱相撞的声音。
然后她抄起扁担把领头逃跑的钱王打了下来,铜钱就哗啦啦的掉下来一串。
这种带有灵异故事的神话传说,孩子们从来都会深信不疑的。
如今亲自遇到,虽然不是什么撞到钱的好事,而是丢铁的坏事,其中的惊讶还有震惊不一而足。
有听到惊呼声起来看热闹的人们,还有激动的讨论着在眼皮子底下消失的东西,炼铁场里顿时人声鼎沸,争着向迷茫的后来者描绘自己的所见所闻。
技术员伤心失意的样子,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李明言悄悄的摸回窝棚,奶奶还睡的很香,丝毫没有被外面的动静影响到。
她枕着玉米皮做的枕头,心想终于能回家睡上床了,天天睡着小窝棚,人可受不了。
农民不用人叫,天然都起的很早,除了冬天,基本上太阳刚露头,他们就已经起床,露水未干,去地里先锄一茬草。
乡里的领导都来了,正在围着遗迹转圈。李花儿看到李明言,兴奋的跑过来,说:“看到没有,他转了有五十一圈了!”
老乡们就看着他转,转一圈叹口气,终于有人找乡长说话,乡长才不再晃悠。
李明言自言自语道:“没有铁可炼,咱们庄上的人该回家了吧?”
“你怎么跟我爹想的一样啊,天天就惦记着那田地,在外边炼铁多好,天天给饭票让随便吃饭,还种啥地?”李花儿分享最新得到的八卦:“你知道不,陈庄,就你姥爷那儿,发现铁矿石啦,要找咱们村借人手呢,这下好了,咱们要去人家那个大乡干活儿。听说他们那儿有肉片粥。”
……
怎么这样!难道再收走一次,想到空间里堆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李明言就心生烦躁,再说如果再来一次,有聪明人难免不会怀疑,能当上村书记的人能有几个是傻的呢。
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村子里的粮食不能烂在地里,一定要收回来的,人力!村里的青壮年一定要回去!
实在没有办法,如果真的被安排到别的地方做工,那只得再动用一次自己的空间了。
果不其然,在全民行动的现在,没有人能够忙里偷闲,他们全部都转移阵地了!
李明言也跟着去,虽然她没有报名。这个行为在上头的人看来是积极进去的表现!没有任何人觉得不正常。
只有老队长说了句:“你俩个妮子,回庄上薅两颗花生也跑来跑去强。”
当然是背着人说的,他可不敢当众说出来,有个人不注意,念叨了几句地里的大豆,立刻被拔白旗。那受罪。
去陈家庄那边的路有三条,一条水路,跨过河就到,一条空路,在离李家庄不远的地方火车在河上架了一座高高的大桥,只能容两人并排走过。再饶的更远一些,可以走国道水泥路,那路就比较宽了,相当于后世的双车道吧。
汛期刚过,河水湍急,水路是不能走了,套着车的牲口就绕远一些走水泥路,空手的人们就走铁道。
人们称之为高架桥,其惊险刺激犹如后世的玻璃栈道。
高架桥的铁制的,和旁边的铁轨相依相偎,相错不过二十厘米。
一个个焊接的铁条上面蓬着木板,这木板时不时缺两条,脚下的奔涌的河水,如果过路的时候有幸火车经过。
那就更刺激了,整个脚下都在晃。
这条路很多人都走惯了,奶奶小脚也走的十分稳当,李明言努力抵挡着心里的那股怯,不断自我暗示:“这安全的很,就当是在平地上走,再说就算掉窟窿里,也只会整个人支在那儿,不会掉下去的。”
可是越是这样想,整个人就越害怕>_<
越走越慢,落到队伍的后边。
一只手伸出,“我扶着你。”
是大哥,李明言伸手握住,有些不好意思,她小的时候走姥姥家就是这样的大哥安慰她说她还小,长大了就不怕了,可是她知道,这种路无论长多大,她始终会怕的,有些丢脸。
不过还是第一次光天白日的,两人牵手呢。
她一手扶着栏杆,一手被牵着,身处百十米的好处也不太惧怕了,再加上眼前的人走的很慢,她可以放心的任由他牵着向前。
她轻轻一笑:“大哥还是第一次牵着我的手。”
牵着的手突然一顿,又若无其事的继续,仿佛刚才的被调戏不存在似的,李明言就听大哥声色平稳的说道:“咱们是夫妻,这不是很正常吗。”
是呀,晚上都在一处睡了,牵个手实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见前头的人渐渐的远了,就连同样恐高的其他人也四脚着地地过了去。
火车呼啸着过去,震得木板铺成的道路哗哗作响,李明言不由…更怕了,干脆赖在那里不走,倚在远离火车的另一侧栏杆上。
这实在是说话的绝佳场地,一条长约百米的小道,上不挨天下不着地,前后都已经无人,有啥秘密都可以随便倾吐。
“铁还有煤炭消失不见,都是你弄的?”
李明言点头,就是她做的,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个活动进行不下去,没有想到…
“空间真大啊,这次去陈家庄那边可不敢再来一次,没有用的,全国那么大,你能全部给收走?既然国家需要,我们还是尽一份力量。”
李明言的眼睛因为震惊瞪的老大,村里十之八九的劳力被抽调,粮食烂在地里,因为漫长的炼铁,赶不上冬种,多少亩良田长满荒草。
铁锅和铁矿石炼在一起,因为温度不够,成为海绵铁疙瘩,根本成不了钢水。
没关系,大哥肯定是因为不知道后果才这么说的,炼钢这种事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他们农民就应该专业种地。
吸取教训之后,这次轰轰烈烈的大运动就会拨回正轨,上头还会拨款弥补农民损失的铁锅门鼻子秤砣,农业生产也会重新发展起来。
她现在做的,不过是让大家提前回去种地,为两年后的饥荒多备一些粮食嘛。
李明言看着大哥的眼睛,轻轻点头:“好,到了陈家庄我会好好干活儿的。”
***
陈家庄是难得的平原,在丘陵地带,难得有大片平整的土地,更难能可贵的是南靠河水。
之前陈家庄的地里种着大片大片的庄稼,大豆玉米花生,什么都有。
现在目之所及全都是一个个的土高炉,原来的庄稼已经被毁掉,玉米还没来的及上浆,一掐一包白水儿。
李家庄的人们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聚集在垛起来的玉米杆旁边扒玉米吃。
“得劲吧,俺就用这个玉米杆搭棚,饿了就掰一个玉米棒子吃,嗨,香着呢。”
倒是挺会物尽其用,有人在扒玉米棒子,有人在吃水嫩的花生。
一车一车明晃晃的矿石被运送过来,就连一米高的小孩子都拿着一个箩筐,或是两人抬着,或是一个孩子一个。
都脏兮兮的,幸而李家庄的孩子们都被留在地里干活儿。
远处传来技术员那斗志昂扬中气十足的声音:“这不是铁矿,难怪你们炼不出铁!”
有比他更加中气十足的声音盖过他的,“你胡说什么,这不是铁矿石是啥?我看你思想需要纠正纠正!你负责的那片啥都弄不出来,现在还想抢我的功劳?!”
“我抢你的,我抢,我看你是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这是锌矿!怪不得啥都炼不出来,它沸点还没有铁的熔点高,你烧到一千多度,早就蒸发了,哼!”
没想到李家庄的技术员还真有点真材实料,他挣扎着去土高炉点火,其他人神色凝重的看着他的动作。
并准备好架势,只要这货也炼不出来东西,立刻把他押到学习班,拔了他的白旗,插上红旗去!
技术员叫李明海过去,因为知道李明海的动手能力最强,两人在土高炉上加了一个长长的烟筒,炉膛内加了些矿石与焦炭,然后开始疯狂的鼓风。
看起来和炼铁似乎没有区别。
有人开始嘲笑李家庄的技术员,甚至开始合理怀疑是不是他们村的没干成,还想搅黄他们的事儿。
陈家庄的技术员已经开始脸色苍白了,他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东西,胡乱翻找出课本,翻到某一页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
炉火熄灭,李明海在技术员的指导下一脚踹开烟筒,赫然看见烟筒内壁的银白色金属色泽,那一块块附着在内壁上的东西,不是金属是什么!
技术员得意洋洋,“这是蒸馏法,纯度百分之九十八!看清楚了吧,铁水可是红色的,这是锌块,吸铁石都不吸的。”
“天爷啊,这是好不容易开出来的矿啊!好几百吨!为了这个平了一百亩的庄稼地,你个小杨可盖苦了咱。”陈家庄所属的陈屯的书记嚎啕大哭。
小杨技术员不知所措,这亮晶晶的,明明也算是金属嘛,这可咋办。
第59章
目瞪口呆,对于李明言来说也算得上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可不是她捣的乱了。
拿着这锌块,也实在不好昧着良心去报喜,书记欲哭无泪,这可怎么办好。
“也不怪他,上课不好好听讲,铁矿还是锌矿的常识辨别不了是自然的。”
谁还管这些啊,关键是没有办法完成任务了好嘛。
书记仍然带着一丝希望:“那你说咱们继续炼下去能行吗?”
这问的简直是废话,当所有人是啥子不成。
那些运送矿石的人回来以后,就叫他们去矿山送信,开采的人不用干了,场地也不用扩建了。
要扒的庙也幸免于难,女人们的头发也不用割来做风箱。
气氛有些失落,集体活动让所有人都处于一种莫名的兴奋之中,这种兴奋戛然而止,没有着落。
壮志雄心的大干特干,如今只能炼一些自家拿来的铁锅秤砣之类,实在丧气。
且如此多的人手,铺设了如此大的摊子,要对付那点铁器自然是容易的很。
见到这种情况,李明言自然是尽快回家,反正也翻不起什么风浪,还是回家帮着娘收粮吧。
***
刘老实牵着自家半大的牛犊子走在路上,为这个牛犊忧心不已。
他是想卖了这头小牛,买些粮给家里人吃的。
可是没想到几年没出山,山下大变样,人丁稀少的很,地里都是些妇女小孩在干活。
见他牵着牛,都很好奇的过来瞅,问他家的牲口怎么没献去拉车,他一个壮劳力怎么也没去炼铁。
他也是从这些好奇的孩子们嘴里拼凑出大概。
原来的初级社现在已经变成了高级社,当初山下人成立互助小组他是知道的,他一个山里人,就他一户人家,没人跑恁远跟他互助,他也舍不得山上开出来的那一片地。
现在山下发展的真快,都成立人民公社啦,大家一块儿干活,一个人的地,全部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