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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让一让啊!急诊!都让一让!”
听到喊声的时候,那些医生已经推着车子向我的方向奔来,我隐约看见是个大肚子的女人躺在上面,她浑身是血,不禁令人猜测腹中孩子是生是死。
“来!大家让让啊!”
我定定的看着,想起了我那个才死不久的孩子。
他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一个月,我甚至没有在他活着的时候,对他说过一句“妈妈爱你”,他就死了。
而他的父亲,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就另找了一个女人,还让这个女人怀上了他的骨肉……
沈容与,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渣的混蛋!
你根本就不配做我孩子的父亲!
根本不配!
“让让!让让啊!”
当我的意识再一次回拢的时候,我已经被人扯到了一边。
“你傻了是不是?想被撞死啊!”
抬眼看去,我看到的居然是惊魂未定的霍言安,他戴着帽子,没有戴口罩和眼镜。
他拧眉看着我,说:“这脸怎么白的和纸一样?不舒服吗?”说罢,他就伸手要试探我额头的温度。
我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然后推开他继续向人群里走去。
霍言安在身后喊我,然后追了上来,可此时我们的眼前正站着气喘吁吁的沈容与。
看见他的那一刻,我碎了的心像是又被人在地上碾踩了好几脚,那感觉似乎是想连个渣子也不让我剩。
“沈容与?”霍言安疑惑的喊了一声,“大晚上你怎么在这里?”
沈容与没有理会霍言安,而是直勾勾看着我,那架势像是要从我身上看出个洞来。
许久,我们三个人就这样站了许久,犹如三足鼎立,相互平衡。
只是沈容与越了雷池,打破了这种关系,他对我说:“有没有伤到?我带你去医生那里瞧瞧。”
我笑笑,怎么以前没发现沈容与是个如此虚情假意的人呢?
“还是去陪着许澄嫣吧。”我同他说,“她刚发现自己怀孕,肯定是高兴坏了。”
沈容与皱起了眉头,看着我不说话。
而一旁的霍言安却是炸了毛,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跟我喊:“你把刚才的话说清楚点儿?谁怀孕了?怀的谁的孩子?”
我没有作答,而是继续沈容与,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量还能有力气维持着我的脸上的笑容。
可我知道,有时候在笑的人往往比哭的人更加心碎,那最咸最苦的眼泪和冰雹一样在心里肆虐!
霍言安见我不说话,一咬牙,还没待我反应就直接过去抡了沈容与一拳。
“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霍言安骂道,“你就是男人里的败类!你根本就配不上她!你真叫人恶心!”
沈容与被打的退后了两步,头也偏了过去,他用大拇指抹去了嘴角的血,然后看向霍言安,吼道:“来啊!我就是个猪狗不如的人渣!你打死我!”
“你以为我不敢是吗?”霍言安抡起拳头又要打过去。
可这一次,我立刻叫霍言安停了下来。
他扭头看着我,一脸的愤怒像是喷涌了出来,冲我大喊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别告诉我你还会心疼他?”
心疼?
我是疼,可是这样的疼,只能是疼自己,与旁人没有关系。
走上前去,我连看都没看沈容与一眼,直接拉过霍言安的手就向大门口走去……
心不心疼,已经和沈容与没关系了。
……
霍言安将我送回了公寓。
这一路上,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我的情绪也没有任何的波动,安静的离奇。
临下车前,我说:“这件事先别让大家知道,我爸那里还……”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霍言安的火气像是又被我勾了起来,“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点点头,低声道:“那我上去了,你路上慢点儿。”
说完,我就要打开车门,可是霍言安又把我给叫住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我微微一笑,低下头,看着左手无名指上那耀眼璀璨的婚戒,吞了口口水,就像把所有的心痛、心碎、心死咽回去,都咽回去。
“你说能怎么办?总不能让孩子出生没有爸爸吧。”我笑着和霍言安说。
他皱着眉头,紧紧抿着的双唇像是在克制什么一样,憋了许久,他说了句:“你就是我见过最大的傻子。”
我的笑容更大了。
心道自己可不就是傻子吗?
还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忙着掏心掏肺的把自己献出去……甚至是因为傻,我可以改变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连我都厌恶的人,懦弱、窝囊、隐忍。
从前的景昕真的不是这样的。
“从今天起,我已经正式告别娱乐圈了。”霍言安同我严肃道,“以后,我可以保护你,我……”
“别说。”我慌忙拦下了霍言安下面的话,“你别说。我现在……”
霍言安显得有些失望和落寞,但是很快他又是如往常一般,冲我笑笑,说:“我可以借给你一个肩膀,随便哭。衣服不是赞助的,不怕!”
我动了动嘴角,也让自己笑,但是霍言安顿时皱起了眉头,想来我的笑是比哭还难看吧。
告别霍言安,我回了公寓。
一打开门,我就感觉出那低沉的压抑之中燃起了丝丝火苗。
景哲冲过来,张口便问:“怎么样?沈容与那里有合适的律师吗?”
我一愣,随即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千万遍!
这都什么时候了,景辉都被监视居住了,我居然还为着沈容与的事情把自己的父亲抛诸脑后!
我简直该死!
“姐!”景哲上前抓住我的手臂,“你怎么不说话呢?难道是沈容与不愿意帮我们?还是说他也没有办法?”
我抬头看向景哲,他的担忧害怕透露出他的稚嫩。
景哲才二十三岁,他能力出众,成绩优异,在盛景里独当一面……可说来说去,他也不过是个成年不久后的孩子。
但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却始终没有照顾好他,更没有帮上他。
“有律师了。”我佯装高兴的同他说,“你放心,是个专门打这类官司的律师。”
景哲顿时松了口气,马上说:“那就好,那就好!先把爸接出来,这个最重要。”
我点点头,然后又说了几句,就匆匆忙忙进了卧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依靠着门板,用力的咬着手臂,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哭了出来。
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不论是作为女儿亦或者是姐姐,还是作为妻子,我都败得一塌涂地,更把自己和别人的生活搞得乱七八糟,乌烟瘴气。
我从来没发现原来我自己是这么一个讨厌至极的人!
可是……
可是沈容与说他爱我,说我是他的爱人,是他的茉莉,是他等了十二年,找寻了十二年的女孩。
既然是这样,他怎么能这样伤害我?又怎么能和别人生孩子呢?难道以前的那是话终究只是甜言蜜语,说过就完?连同那些诺言也是一文不值。
沈容与,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
这一夜,我几乎没睡。
凌晨五点的时候,我去厨房斟水喝,然后又去找出来两个创可贴贴在自己的手臂上。
昨晚我把手臂咬掉了两块儿肉,一直疼的我坐立难安。
等再回到卧室,我就又一次坐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外面,把自己想了一夜的结果又重新捋一遍。
不论如何,抛弃尊严也好,自残也罢,我都还要去找沈容与。
因为现在景辉的命运可以由他改变。
我的婚姻注定是失败了,这样的结果还不知道怎么和景辉说,我已经够不孝了,不能继续不孝。
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发了。
我想沈容与肯定还在医院里陪着许澄嫣,那就去医院找他,让他把金律师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告诉我。
可结果,我刚一出门就看见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他相貌平平,个子也不高,所幸的是身材还没有发福,一看就是常年锻炼,有毅力的一个人。
男人看了看我,不大的眼睛透露着精明。
“你是景昕?”男人问我。
我看着他,确定自己对他没有印象,便说:“你是谁?”
男人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我,说:“我是金昊,您父亲此次的代理律师。”
和金昊返回家中的时候,景哲因为听到动静正在卧室那里巴头。
我马上和他说:“这就是金律师,他全权负责爸的官司。”
景哲瞬间眼前一亮,说:“金律师,您先坐。我梳洗一下,立刻出来。”
我把金昊引到了客厅,刚想问他喝些什么,他就说:“能麻烦您给我来杯咖啡吗?”
此刻,客厅的光线很是充足,我才瞧出了金昊这一脸的倦容,以及他眼下的乌青,还有眼中满布的红血丝。
他见我这么瞧着他,就说:“刚下的飞机。容与联系我的时候,我一看时间已经这样,索性就不休息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您休息休息,我去给您泡杯咖啡。”
说完,我转身去了厨房。
一边做水的时候,我一边回味金昊的话。
虽然他把自己的疲惫描述的很是简单平常,可是这还不到七点钟,而他显然已经在楼道里站了一会儿……他大可以把我约去他的事务所谈话的,那样他可以休息几个小时。
所以金昊这样的出现,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这原因是什么,我不想去多想了。
端着咖啡出来的时候,景哲已经坐在了客厅里,和金昊分析上了景辉的案子。
“我可以明白你们的心情。”金昊说,“你们放心,等我一会儿回了事务所,我就会立刻提交申请。但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哪怕是申请下来,获批也需要一些时日。”
我和景哲对视了一眼,虽说都是为了景辉在那边而心急如焚,可再怎么急,也得遵守法律程序。
“金律师,那我们可以先探视一下我父亲吗?”我转而问道,心想先见一面也好,看看他在里面有没有受罪。
金昊点点头,说道:“这个是可以的,我也会在今天帮你们申请。好在景先生身体不好,属于生活不能自理的范畴,家属探视起来,应该两三天就可以批准。”
“真的是太谢谢您了,金律师。”景哲诚恳道。
金昊微微一笑,说:“这都是律师该做的事情,不用谢我。不过除了把景先生接出来以外,最重要的还是让他洗刷罪名。所以,我希望你们对景先生的行为,可以如实告知我。”
景哲看了我一眼,踌躇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不认为我父亲会进行洗钱。可是上次警察去盛景搜查的时候,确实发现了什么,但是由于我的身份,所以警察在那时没有透露给我。”
金昊点点头,问道:“你们现在还可以进去盛景调查吗?”
“虽然我们被罢免的一切职务,但是盛景里还是有一些景家的股份在。”景哲说,“要想进去调查,也不是不可能。”
“那好,你来准备这件事,我回去也会开始全面铺开这个案子。”
金昊走的时候,天空已经大亮,他告诉我们这个官司要做好各种心理准备,因为经济类案件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
我和景哲听后心情都很是沉重,可是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我们就要让景辉释放。
因为我们姐弟坚信我们的父亲不会犯法。
……
金昊走后不久,景哲也出发前往了盛景,说是要和马董事商量调查的事情。
我让他注意自己的脾气,不要吃亏,他点点头就离开了。
很快的,公寓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站在客厅里,却感觉人不知道飘在哪里,彷佛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一点点消耗我,瓦解我,让我变得无所适从。
这时,放在我卧室的手机传来了声响。
……
自从除夕之后,这是我和沈建业的第二次见面。
他依旧是老样子,无论是他的身穿的简易军装,还是他本人,都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