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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放在我卧室的手机传来了声响。
……
自从除夕之后,这是我和沈建业的第二次见面。
他依旧是老样子,无论是他的身穿的简易军装,还是他本人,都是那样的一丝不苟,处处透着严苛的自律之感。
见面的地点是距离公寓不远的一处茶馆,此刻还是上午十分,所以来的人并不多。
一层薄薄的珠帘将我们与外界隔离开来。
“你父亲怎么样了?”沈建业率先问的是这个。
我在心里还是感谢并且尊重这个公公的,相对于程英慧的伤人,他总是先去关心,然后再来才是索要。
我想,现在就是他索要的时候吧。
张了张嘴,那一声“爸”差点儿被我很自然的喊了出来,幸好悬崖勒马,变成了一句:“谢谢您的关心。”
沈建业无奈的叹口气,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沈家对不起你们。”
“您不用这么说。”我坦言道,“结婚的时候,是两个家庭的事情;离婚的时候,只是两个人的事情。”
沈建业看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分析我话中的意味是何意思。
但是,我已经不想再这么累下去了,也不想再这么忍下去,沈容与所做的一切,我不怪他,甚至是我谁也不怪,怪只怪,我爱错了人。
“您今天的来的用意,我大致可以猜到。”不等沈建业再次发问,我主动说了出来,“您放心,我不会懒在沈家,我同意离婚。”
沈建业蹙起了眉头,低下了头,轻声说:“对不起啊。沈家不能让那个孩子流落在外,他需要名正言顺的出生。”
我的心被这句话狠狠的给刺痛了,那把尖刀甚至没有拔出去,而是在我的心头旋转着!
沈家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把我扫地出门,就怎么急于迎接那个新的生命……那我的孩子呢?谁又可曾想过我也怀过他们沈家的骨血。
罢了罢了,都已经这样了,我又还矫情什么。
“您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我离婚也是有条件的。”我说道。
沈建业抬头看向我,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说:“你说,只要是你提的,沈家都会尽可能的满足你。”
“满足?”我反问沈建业。
这一刻,我也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本性,不可客气说:“您戎马一生,想必不会了解我们这样的家庭。像景家,现在是落魄了,可是以前在物质上的生活奢侈的让人觉得空虚。如果您说的满足,是想用钱来衡量的话,您觉得可以抚平我的伤痛吗?”
沈建业一怔,看着我的目光略显惊异,仿佛此刻正在重新认识我。
可是什么都是为时已晚,我不会再同沈家有任何的瓜葛。
“我的条件是,第一,我离婚的事情,请先不要告诉我父亲,他身体不好,又是官司缠身,真的受不起打击了。”
沈建业点头,说:“你放心,沈家不会绝情绝义到这个地步。”
我对这话显得不置可否,继续说:“第二,我不要求沈容与对我支付任何赡养费,也不需要进行财产分割,因为我什么也不要。但是,沈容与必须和我共同担负我父亲的医疗费和药费,这是他欠我父亲的。”
沈建业听到这话,愣住了,那羞赧的神情几乎让他抬不起头。
他也是做父亲的,虽然膝下没有女儿,可我想他不会不明白景辉同意把我交给沈容与的时候,那是对他抱有多么大的信任!
可是沈容与终究是辜负了我,也辜负了景辉。
“第三,我要茉莉。”
说完这些话以后,我和沈建业之间沉默了。
这大概是我们独处起来,时间的最长的一次,就是在一起商讨关于我和他儿子的离婚事宜。
“我觉得……”沈建业开口,“还是需要进行财产分割。你应当获得你该获得的,不必为了面子而委屈自己。”
面子?
若我此时此刻还想着面子,那也说明我和沈容与在一起的日子都是假的,我对他的感情也不是我的全部。
因为人心都死了,还要那人留下的钱做什么?难道是觉得还不够痛,不够疼吗?
拿起手边的包包,我说:“这就是我的要求,您可以让律师起草离婚协议,我会立刻签字的。”
说完,我就起身离开。
在我撩开那一层珠帘的时候,沈建业低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他说:“我再一次替容与向你道歉。对不起。”
我握紧了拳头,那不争气的眼泪又该死的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全部的感情,全部的真心,全部的付出,最终换来的就是一句“对不起”?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啊。
稍稍侧头,我忍着哭腔说:“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让沈容与拿着离婚协议来找我,我要听他亲口和我说离婚。”
……
那一日同沈建业见完面,我像是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双面人。
对外,我还是那个景昕,谁不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对内,我却是个令自己厌恶的景昕,躲在暗处,舔舐着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
这一日,金昊约我去他的律师事务所。
由于景哲还有事需要去办,所以邵晓珍主动陪我走了这一趟。
一进入办公室,金昊就高兴的冲我笑笑,然后拿出了一份文件给我,“明天。明天你和景哲就可以探望景先生。”
我看着这份文件上的指示,就和看见了宝贝一样,捧在手里不敢有一丝怠慢。
这都已经五日了,我终于可以见到景辉了!
“我能带东西去看他吗?例如吃的,用的。”我问道。
金昊点点头,说:“可以的。会有工作人员进行检查,如果有什么不合格的,不带进去就是了。”
“好,好!”我心里激动不已,恨不得立刻回去和景哲分享这个喜悦。
小心翼翼的将文件放进包中,我就和金昊告辞了。
可我怎么能想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邵晓珍居然在外面遇到了许澄嫣,甚至还和她起了冲突!
“你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邵晓珍毫不客气的骂道,“装的人模人样,还给人家当律师?你也不看看自己就是道德败坏的下贱女人,你给人家打官司,你好意思吗?”
“我告你诽谤!”许澄嫣冲邵晓珍大喊。
“告啊!”邵晓珍挺着胸脯往许澄嫣身上靠,“你现在就去告啊!我恨不得你把事情搞大了,然后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惦记别人的老公!你个骚货!”
“你……你简直就是个泼妇!”
说着,两个人就再起冲突。
我心里一慌,赶紧过去抱住了邵晓珍,心想许澄嫣心思那么歹毒,如果一会儿有什么事情,把脏水泼在邵晓珍的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晓珍,不要冲动!”我一边抓住邵晓珍,一边喊道。
她挣扎着,不管不顾的继续说:“我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中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看看她还敢不敢嚣张?”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我让你停下!否则……”
“否则事情的后果不是你承担的起的。”许澄嫣笑着说,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景昕,听说头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时候。你说我和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容与会放过你,还有你身边这个泼妇吗?”
我还没有反应什么,邵晓珍整个人就僵了。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我,问道:“学姐,她说什么?”
我看着邵晓珍,说不出来一句话。
许澄嫣见状又笑了起来,跟我说:“原来你还没告诉你的亲朋好友啊。那我说好了。我已经怀了容与的孩子。再过不久,我们就会举办盛大的婚礼,你们到时候来喝喜酒啊。”
“学姐!”邵晓珍大喊了一声,“这个疯女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低下了头,根本就没法承认这样的话,因为太残忍了,为什么要我一遍又一遍的认清楚住这个现实呢?
“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清冷的声音传来,我浑身一抖。
沈容与出现在不远处,双手插着口袋,周身像是镀上了一层千年不化的寒冰一样。
许澄嫣跑了过去,撒娇一样的挽住沈容与的手腕,娇声道:“容与,她们合起伙的欺负我!我倒是不怕,吓坏宝宝怎么办?”
邵晓珍看见此情此景,骂了句脏话,推开我就要冲过去,可是我又抓住了她。
她气势汹汹的转头看向我,而我用了我最后那一丝丝的力气,哀求她:“求你了,什么也别说。我们走吧。”
邵晓珍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转而攥着我的手,艰难的冲我点了下头。
我们经过许澄嫣和沈容与身边的时候,就听许澄嫣说:“不是说要去看宝宝的衣服吗?我们这就去吧。没必要为了一些不相关的人费神,刚才是我小题大做了。”
沈容与没说话,看着我离开。
……
转日,我和景哲到了监视居住的地点。
警察检查了我带的东西,其实都是一些景辉爱吃的东西,没有什么特别的,所以很快警察就放我们进去了。
可刚一踏进房门,我和景哲就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我只觉得双腿有些发抖,没了勇气去看景辉,也没了勇气去克制我自己。
景哲马上扶住了我,咬牙跟我说了两个字:“忍住。”
我看向他,就见他额头上的青筋因为此时此刻的克制都暴露了出来,他心里的难受,我感同身受。
所以我二人做了一次深呼吸,调整好最完美的状态就进去了。
房子不大,也就十来平米,一张单人床,一把椅子,一个桌子,再无其他。
景辉就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我们,他的面前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圆形窗户,看起来能把人给压抑死。
“爸。”我和景哲异口同声的喊道。
只见景辉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再然后他就开始在鼓捣什么,那动作之大,似乎要把轮椅给掀翻了。
我和景哲觉得不对劲儿,立刻跑过去查看,就听景辉虚弱的喊了一声:“别过来。”
可这房间才多大点儿地方,一切已经来不及,我和景哲都看到景辉裤子上那一片片的尿迹,还有那凸显出来的成人纸尿裤。
我哭了,景哲也哭了。
景哲大喊着这里没有人性,然后就要出去找人理论,可我却是抓住他,冲他摇了摇头。
他的眼泪就那么挂在了他的脸上,显得那样无助,那样悲痛。
我拍了拍景哲的手,然后就去蹲在了景辉的身边,对他说:“爸,我们来看你了。申请已经递上去,再过不久,你就可以回家。咱们……咱们再忍忍好吗?”
景辉呆愣的点了下头,什么也没说,一双手还在挡着自己的裆部。
此情此景,让做儿女的看了,不论是对我们,还是对景辉,那种心如刀绞都是难以形容的。
这时,只听“噗通”一声,景哲跪在了地上。
他抓着景辉的脚,哭喊道:“爸,你打我吧!我没想到我妈是这样的人,她伤害了你,丢下了我们父子……我没有脸啊!没有脸见你!更没有脸见我姐!可是我……”
我见景哲如此,心里的痛更深,急忙去把他扶起来,安慰他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可是他却不肯,执意跪在那里。
凄凉的哭声缠绕在这个房间的上空,仿佛景家所有的悲切在这一刻凝聚在了一起,深深烙印在景家人的心里。
我和景哲就这样哭了好久,而景辉始终都是面无表情,无悲无喜。
直到门外的警察拍门,催我们时间到了,赶紧出去,景辉才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反应。
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说:“别管我了。”
我和景哲都是一愣,随即我就说:“你在说什么呢?我们怎么会不管你!你是我们的爸爸!”
景辉笑了笑,像是已经看破了一切。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又伸手摸了摸景哲的头,那样的轻柔和慈爱,是我们从不曾景辉身上感受到的。
“你们姐弟两个,要好好的。”他说,“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什么也没有彼此重要。记住,你们是至亲的人。”
我们被景辉这番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