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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拾行李,跟着朋友去彩虹之国南非游荡,原本想着忆苦思甜,在那种大漠戈壁的地方好好思过,争取早日找回男人的勇气。
没想到一下飞机,却发现这里是另一个人间天堂,哪里是什么印象中穷黑苦的贫瘠之地,俨然是个小资情调横生的小欧洲。
他在□□里酒醉金迷,在细软沙滩上漫步玩耍……这里什么样肤色的女人都有,燕瘦环肥,各有千秋,为一杯酒就能陪你坐一晚。
透支到最后,就连自己也腻了,整日躺在豪华的套房里,看日升日落,然后不知怎么鼻腔一酸,他居然埋头进被子里哭了。
决心回去,是因为看到段明过新发的一条朋友圈,隔着十万八千里,他也能察觉他内心的狂喜:喜诞麟儿,五斤六两,我的太太是超人。
配图除了他抱着乔颜冲镜头笑的一张,还有一张是他儿子裹在襁褓里的照片,小孩子脸色发青,皮肤起皱,脑袋像是个被拍扁的橄榄,简直丑得人神共愤。
偏偏段明过是个瞎眼的,在回复里大言不惭地写道:都说长得像我,我反而觉得更像我太太,大双眼皮,高鼻梁,一看就是个帅小伙。
孔松心里卧槽了好几声,这他妈脸都肿成包子了,从哪看出是双眼皮,高鼻梁的?不仅不帅啊大哥,还有点朝天鼻,这头发怎么也这么少呢。
孔松抱着怜悯众生、慈悲为怀的精神,给段明过打去越洋电话,安慰:“段三啊,哥知道你心里苦啊,也别太伤心了,能有个娃就已经不错了。”
段明过一肚子莫名其妙:“你来找抽的?”
孔松咳咳几声,说:“不是啊,特地打电话恭喜你这个大帅比有儿子啊,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呢。这下后继有人了吧,有儿万事足,你死了,家产也有人继承了。”
段明过压低声音,说:“你他妈能不能别说这种话,我老婆伸长脖子听呢,我跟她解释多少次不重男轻女,她都不相信,现在恨不得把儿子塞回去拖个女儿出来——”他一顿:“你算哪根葱,这是我儿子,干嘛非要告诉你。”
段明过火气实在不小:“你就在非洲好好玩着吧,万一落下什么病,也别回来了,直接飞美国治好了再去浪。我们勤劳朴实的大中国不欢迎你这种人。”
孔松委屈坏了:“段三,你怎么这样对我呢,我心里都苦惨了,你就别给我火上浇油了。”他吸溜几下鼻子,弱弱道:“流萤……她怎么样了?”
段明过又变成机‘关‘枪,一阵突突突:“你还有脸提流萤?你脸真够大的啊,我跟你说,我太太喊我了,她不让我和人渣多说话!”
孔松喂喂几声,还是被挂了电话。跑进朋友圈里刷存在感,突然发现江流萤给段明过回了一条:恭喜恭喜,明天一早我就去看干儿子。
他看着这名字,越看眼里越疼,急忙退了出来,买了最近一班飞回去的机票。
第50章 Chapter 50
乔颜不可能知道; 孔松看过她家孩子之后,对一切小生物都有了抵抗力; 因为他生平最讨厌橄榄; 何况还是这种拍扁的橄榄。
乔颜毕竟自带亲妈滤镜; 看这位十月怀胎的小孩儿; 自然没有孔松那样离谱,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总觉得这是基因组合失败的产物。
以前无聊刷天涯; 有帖子盘点颜值双高的明星夫妇; 生出的孩子就没一个好看的,反而有点缺陷的能创造出神奇; 于是得出结论颜值相差大的才能生出明星宝宝。
乔颜那时候刚肄业不久,还是笃定科学不信邪的,如今自己有了切身体会,竟是不信不行,有时候她都诧异,这孩子是自己生的吗?
其实别的都还好; 头肿,脸扁,皮肤青黑,这都可以归咎于刚脱娘胎不久; 还没适应美丽的新世界,可他这鼻子怎么就这么朝天呢?
就连父亲滤镜厚一米的段明过看了,都忍不住纳闷; 乔颜总看见他时不时就拔一下宝贝小鼻子,还经常凑到她面前试图弄清楚她鼻子的真实情况。
一次两次还行,成天有人趴在你旁边,对你鼻子蠢蠢欲动的,这谁能忍?乔颜实在受不了了,捏着鼻子学猪,说:“我这是真的!”
段明过也是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过的,知道有些隆鼻手术要做这种动作也不难,凑到她脸前就要自己上手摸,没想到她手往脸上一盖,居然嘤嘤嘤地哭了。
段明过吓了一跳,觉得这事儿太诡异了,这女人走投无路,站着被人怒怼,也没见她流过一滴泪,他不过就是随便这么一质疑,话还没说呢,她就整个崩溃了。
隔壁房间,小宝贝大概刚刚睡醒在闹腾,月嫂正抱着他轻声哄。段明过也管不了那许多了,坐到床上抱着自己太太,当小孩儿似的一道哄。
她一边哭,段明过就揉着她脸一边吻,反正她不施粉黛,又刚给她擦过脸,干净清爽。段明过说:“你体内激素怎么还没好呢,别哭了啊,再哭我就要亲化你了。”
乔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脆弱,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他热乎乎的嘴唇就是扫帚,在她脸上来回乱摆,弄得她又痒又难受。
乔颜拿手挡着,说:“我这是排毒,你不要以为我是难过还是怎么样,我就是纯粹的想流眼泪,就跟人有三急要上厕所一样。”
段明过乐了:“你要一天哭这么多次,那我可要忙死了,不过也有一个好处,喝多了你的眼泪,我就省了喝茶的功夫了。”
乔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段明过掰开她手,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憋着。”她往他怀里钻,然后一抖一抖地笑出来。
夜晚的时候,人分外脆弱,也分外多愁善感。
段明过躺在乔颜脚头,刚刚酝酿起一点睡意,却被她几下就踢醒了,下意识地坐起来,问:“哪儿不舒服,想喝水吗?”
乔颜都是摇头,好像想说点什么,又别别扭扭将头埋进枕头里,说:“算了,早点睡吧。”
这种感觉,就好像拿一个鸡毛掸子,往心坎上扫几下,又痒又痴迷,求而不得。段明过于是爬到另一头,跟她面对面躺着,道:“把话说清楚。”
是好是坏,总要给人一个痛快。
乔颜嗫嚅着想开口,却是挣扎几次都没发得出声音,脸往枕头里越塞越深,被他□□好几次:“你要是真这么难以启齿,那就不说了。”
乔颜倒反而有了勇气一样,说:“明过,这个孩子是你的呀。”
段明过一震,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说这样的话,想用一惯的调侃口吻道,当然知道了,不然能当乌龟,养他到这么大吗?
他挺想故作轻松,但又被黏起喉咙,不知道她敏感至此,又会因为自己的哪一句话埋下心结。
他从小诸多约束,唯一的纾解就是话不饶人,他知道自己说话大多随意,但很多时候插科打诨当不得真。他以为她会懂,但她其实并没有。
那些得罪过她的话,段明过早已经忘了,看她喏喏的样子,想必也问不出什么。他只好收起那一惯的吊儿郎当,紧紧地抱一抱她。
说:“废话,我有怀疑过这一点嘛。我上次说你可怕,你还真是,我以前可能没过脑子说过一些话,你居然放心里这么久。你累不累?”
他拨着她头发,露出一张白净如瓷的脸,月色里,清冷美艳得像不真实。他在她脸上吻一吻,说:“我有不对的地方,请你多担待,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了。”
乔颜半睁的眼睛抖了抖,掀开密长的睫毛,黑眼仁灵动地看着他。他心里一颤,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按住她肩,很用力地吻过去。
第二天一早,段家的老太太带着两个孙子孙媳妇来看小重孙。
老太太一向自诩一碗水端平,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偏爱段明泽。对小孙子段明过,她尽管知道这是个意外的产物,却还是忍不住因为他的身世轻看他几眼。
而一代的错误,二代轻,到了三代,就消失得差不多了。小段明过作为段家多年来的第一个男丁,受到了老太太空前的喜爱。
来的路上,老太太还自我约束着,避免将这份喜悦表现得太过明显。明润明泽都在,不要让他们觉得自己立场变了,更不要让人说起来这是个重男轻女的老太太。
可看到肉呼呼软绵绵的小团子时,她实在是压制不住心里那股潮涌般的喜爱,平时只抓得动麻将牌的老太太一定要抱孩子,揣在怀里亲了又亲。
她拿手掂了掂,说孩子哪都好,就是轻了点,乔颜解释道:“他是太想见太奶奶了,就早蹦出来了几天,体重虽然比一般孩子轻,但医生说他特别健康有活力。”
老太太更加乐得合不拢嘴,将原本准备的大红包送了还嫌不够,又脱了自己戴了大半辈子的玉镯递给孩子妈,说:“不嫌弃就收下。”
乖乖,当妈之后,狗腿功力不降反增。段明过忍不住去看了眼乔颜,她恰好也抬眼看他,发现他那一脸的鄙夷唾弃,便狠狠反瞪过去。
老太太又夸孩子长得好,五官精致,一看就是段家人。乔颜自我反思,先人一步说出缺点:“就是鼻子有一点朝天。”
大家都凑过来看,特别是一直肚子里没声音的褚静,勾着小孩下巴左右看过好几回,不知怀着什么心思地感慨:“还真是,果然没有十全十美的。”
老太太很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段明润太太是个最会看人眼色说话的,这时候挤过来说:“宝宝还小着呢,哪里就知道朝天不朝天了,你看他鼻翼窄窄的,山根又这么高,以后肯定好看啊。电视上外国小孩不也都这样吗,没见几个以后长成朝天鼻的。”
她又掏手机,说:“上次闲得没事,我就把家里的老照片拿手机拍了下,你们看明过小时候这张,鼻子也挺向上翻的,现在还不是帅小伙一个?”
老太太发出很赞同的一声嗯,拍着小宝贝的背道:“才多大啊,就说我们是朝天鼻,再过几天要他们看,才好看呢。”
乔颜正就着段明润太太的手看照片,别说,段明过小时候还真的有点鼻孔朝天。她反思道,上次在他亲妈家怎么没注意呢,不用说,肯定是被他扑闪的大黑眼睛给欺骗了。
哎呀,好气啊,昨天一架算是白吵了。
老太太又问孩子有没有名字,段明过火上浇油地说:“没呢,不过小名刚刚有了,就叫朝天,这叫以毒攻毒,糙名好养。”
乔颜一口气没上得来,差点没晕过去,反手打了段明过一下,被他包进宽厚的手掌里。他嘿嘿笑道:“乔颜也说好。”
朝天一脸无辜地看着面前面孔各异的大人,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个乍听起来颇有点雄浑气势的名字,居然有着这样不为人知的内涵。
这个爹,绝对是真的。
送走段家人,已至正午,老太太还意犹未尽,告诉乔颜明天还要过来,一定把孩子照顾妥帖了,一个月嫂要是不够就请两个,她付钱。
乔颜待她一走就摇头,说:“所有人都只在乎朝天,却没人在乎朝天她妈。人就是这样,喜新厌旧,把做贡献的头一个忘掉。”
段明过正把朝天递给月嫂,让她去喂奶,一听这牢骚就笑起来,爬到她床上,两手缩在她两肩边上,说:“我忘不了你,你想我怎么伺候你,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