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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还什么也不知道,扬起的小脑袋转向孟泽成,故意用那种很粗的声音讲话,以为可以吓到这个高大的男人,“你再欺负我妈妈,我打死你!”
孟泽成大概头一次被一个小孩子威胁,笑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宇没理他,牵着我往楼上走,被他拦住。
“去医院。”孟泽成说。
该来的早晚会来,我知道,他想去做亲子鉴定。
“我先回家换衣服。”我说得很小声。
孟泽成低头看看我光着的左脚,没阻拦。
他跟着我们走到五楼,我儿子挡在门口不让他进,我对我儿子挤出一个笑,“乖,要有礼貌。”
“可是他刚才掐你脖子,我都看到了!”
“叔叔跟我……闹着玩儿呢。”
我儿子不信。
“你看,”我指了指孟泽成的脸,“叔叔脸上红红的,就是刚才妈妈打的,我们开玩笑呢。”
这个解释听起来非常智障,但没办法,小宇脾气倔,他要是不高兴,再来十个孟泽成也别想进屋,指不定就打电话报警了。
他性格一点也不像我。
胆子大,脾气也大,在幼儿园是最让老师头疼的一个。
基于他父亲的遗传基因,个子比很多同龄孩子都高,打起架来也占优势。
他们班金老师说,整个幼儿园的小孩都怕他,但又爱跟他玩,因为他讲义气,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分享给大家。
很有领导风范。前几天去幼儿园接他时,金老师跟我说。
老师一定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夸奖之词,只能牵强地扯出这么一句听起来很缥缈的赞美,我想。
到底还是个孩子,居然被我忽悠过去了。
他挪开身子,让孟泽成进屋。
孟泽成看他的时候,眼睛是笑的,脸上挂着一种我从来没有看过的表情。
那种温柔的神色,让孟泽成看起来……很不像孟泽成。
8。亲子鉴定
“叫什么名字啊?”孟泽成弯腰,看着我儿子,又问一遍。
“温正宇。”我儿子看他在笑,也笑了,“你可以叫我小宇。”
“谁给你取的名儿?”孟泽成问。
小宇指了指我。
名字是怀孕时就取好的。
那会我想,如果是女儿,就叫温正宁,温暖,正直,平和安宁。
如果是儿子,就叫温正宇,温暖,正直,心怀宇宙。
走进房间,关上门,我没有立刻换衣服,而是趴在门上,听客厅里的动静。
我听见孟泽成在问,“喜欢吃包子?”
小宇说:“喜欢,香菇肉馅儿的最好吃,你尝尝。”
沉默了一会,孟泽成问:“你爸爸呢?”
“在国外,妈妈说,只要我乖乖的,爸爸有空了就会回来。”
我看不到小宇的表情,但想象得出他一脸认真的样子。
孟泽成没再说话。
手机里三个未接来电都是林露露打的。
我没给她回电话,随便从衣柜里抓了条灰色连衣裙套上,走到客厅,看见孟泽成正拿着一瓶可乐敷脸。
“叔叔问我有没有冰的东西,我就把冰箱里的可乐给他了。”小宇跟我解释的时候,咽了下口水。
我很少让他喝碳酸饮料,尽管他很喜欢。
一来这东西喝了不健康,二来我们经济状况不算好,没有太多闲钱买饮料。
我写了好几年小说,收入并没有提高多少。
每次开始写一部新的作品,我总会产生一种幻觉——这次肯定能红。
然而幻觉始终是幻觉,所以我的希望一再落空。
总而言之,我手头不宽裕。
小宇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这瓶用来敷脸的可乐。
“卫生间呢?”孟泽成问我,脸上的红印消了大半,几乎看不出来被抽过。
把可乐递给小宇,他说:“喝吧。”然后朝我指的方向走去。
孟泽成去卫生间的时候,我告诉小宇,待会我们要去趟医院。
小宇问去那干嘛,我说要给你做个检查。
小宇:“什么检查?体检吗?”
我:“差不多吧。”
小宇:“叔叔也去吗?”
我点点头。
小宇说:“他就是电视上那个叔叔。”
我被这孩子吓到了。
他说这话以前,完全看不出,他已经认出了孟泽成。
这么沉得住气,根本不像个五岁的孩子。
我问:“为什么不跟叔叔说,你在电视上看过他?”
小宇没回答,用表情告诉我——这有什么好说的?
他跳下沙发,屁颠屁颠跑到卫生间门口喊:“孟叔叔,你好了没有?”
卫生间里传来冲水声。很快孟泽成出来,问:“你怎么知道我姓孟?”
“电视上说你叫孟泽成。”
孟泽成抱起他,“电视上还说我什么?”
“说你上了福斯布排行榜。”
“是福布斯。”孟泽成被他逗笑。
我们来到一家权威的亲子鉴定中心,医生给小宇做了口腔拭子采集。
因为是加急服务,价格比较贵,但半天就能出结果,医生让我们下午五点再来。
没等鉴定结果出来,孟泽成,我,小宇,三个人在鉴定中心的照片就已经在微博上传开。
孟泽成打了个电话,很快,那些照片全被删除,“孟泽成亲子鉴定”的话题也从微博热搜上消失了。
9。我不卖儿子
鉴定结果出来前,我们一直待在附近的时代商城里。
午餐在肯德基吃的。
路过肯德基时,小宇盯着店里眼巴巴看了好久。
“想吃?”孟泽成问。
他跟小宇说话经常弯着腰,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背着手弯着腰,样子很怪。
小宇点了点头,又立马摇了摇头。
孟泽成抱起他,拉开肯德基的门。
一份全家桶,小宇一个人抱着吃,我和孟泽成分别点了饭。
“看把你给馋的。”孟泽成看着小宇狼吞虎咽的吃相,说。
这话其实是说给我听的。
我搬出我的理由,“这种垃圾食品不健康。”
“外面卖的肉包子就健康?淋巴肉做的馅儿好到哪去。”孟泽成瞥我一眼,摸了摸小宇脑袋。
小宇吃饱后,进到我们座位旁边的儿童游乐区里玩。
只剩我和孟泽成对坐着。
我低头,看着眼皮底下那份只吃了一半的照烧鸡腿饭,发呆。
“怎么不跟我说?”沉默很久,孟泽成冷不丁问。
我抬起头,不解。
“当时怀孕了,怎么不来找我?”
“你这么肯定小宇是你儿子?”我不太理解他这种迷之自信。
孟泽成靠着椅背,一条胳膊搭在桌子上,手指轻敲着桌面,“待会你随便拉个路人问问,这孩子跟我像不像。”
“只有眼睛和酒窝比较像。”我看着正在游乐区玩得起劲的儿子,心里五味杂陈。
孟泽成笑了,挑起那双浓眉,“比较像?是一模一样。”
我无话可说。
不管我愿不愿承认,他说的都是事实。
“你到底……想干嘛?”我问了句废话。
无论他想怎么样,我反抗的力量,都微乎其微。
“你开个价。”他抱起胳膊,神色慵懒。
“抱歉,孟先生,我不卖儿子。”我语气很强硬,声音却在抖。
孟泽成笑起来,“儿子本来就是我的,不存在卖不卖。我想买的人,是你。”
正当我错愕之际,他报了个数。
“两千万。”
见我一直不说话,孟泽成耸了下肩,“一千五百万。”
他看着我,脸上挂着笑,“越往后钱越少,贪多吃不着。”
“别拿你那些脏钱侮辱我!”胸口闷得厉害,桌子底下,我双手交握,指甲掐进肉里。
有时我真的很讨厌自己。比如现在,明明气急,说话却更加文绉绉了,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孟泽成勾着嘴角,“钱再脏,还是要收的,不然我良心上过不去。”
“你有良心的话,就不会……就不会——”
“妈妈!”
没等我说完,小宇从游戏区跑出来,“妈妈,我不想玩了。”
我胸闷气短到头晕,看小宇都带重影,闭了闭眼,起身拉着他,“跟妈妈回家。”
没走两步就被孟泽成拦住。
他蹲下来,问小宇:“想打电动游戏么?”
小宇重重点了下头。
我拽了小宇胳膊一把,“成天就知道玩!”
“你凶什么?”孟泽成站起来,沉着脸问。
他语气淡淡的,眼神阴冷。
孟泽成比我大七岁。
小时候,我经常看到他打架。
跟邻居小孩打,跟学校同学打,跟地痞流。氓打。
我觉得他浑身上下最可怕的地方,就是眼神。
他眼睛里总浮着一股若隐若现的杀气,凶狠又阴戾。
这种眼神,让我从小怕到大。
10。大总攻
以前我总觉得,自己写的东西都是胡编乱造,毫无逻辑。
比如女主明明恨男主恨得要死,居然还会对着他犯花痴。
我不想这样写,但红文都会这样写,所以我只能接受并使用这种套路。
直到现在我才体会到,艺术来源于生活,套路,同样来源于生活。
十六岁以前,孟泽成真正成为我的噩梦以前,我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往前推三百年,往后推三百年,没有之一。
如今二十五岁的我,面对三十二岁的孟泽成,依然认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我才发现,害怕和怨恨,并不能影响一个人的颜值,在另一个人心里的分量。
我没有夸张到犯花痴。
但有那么一瞬间,我脑海里闪现出一个问题。
如果从来没被孟泽成强迫过,我会一如既往爱着这个男人吗?
会从十四岁,一直爱到二十五岁吗?
“叔叔家有好多电动游戏,想不想去玩儿?”孟泽成终于把那双阴沉的眼睛从我脸上挪开,弯腰看着小宇。
他个头太高,跟小宇说话时,不是蹲下就是弯腰,神情温柔得不像话,跟他“日天日地大总攻,行走人间荷尔蒙”的形象反差巨大。
小宇没直接回答想不想,而是仰着脖子眼巴巴看我。
我当然知道他想去。
我也知道,他喜欢孟泽成。
这孩子喜欢一切纵容并溺爱他的人。
温欣生前就对他有求必应。
她陪酒和出台赚到的钱基本上都用在孝敬母亲和给小宇买零食买玩具上了。
小宇盼着温欣来看他。
昨晚还在问,妈妈,你跟姨吵架了吗?她怎么好久都不来看我了?
我说姨最近很忙。
“很忙”也是我用来瞒过我妈的借口。
每个月,我妈收到温欣转来的钱,都会给她打电话。
前天她打给我,说温欣手机一直关机,问是不是出事了。
我告诉她温欣很忙,我也很忙。
继“小宇父亲在国外”后,我又撒了个“很忙”的弥天大谎。
我妈没再多说。
我爸走了以后,她变得识趣很多。
小宇可怜巴巴看着我。
这孩子聪明就聪明在,他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