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记得很清楚,从派出所出来,领头的那个冲韦一鸣点了下头。
“怎么了?”裴永俊问。
“没事。刚才我看你跟个姑娘走一起,她谁啊?”
“她谁你不知道?”
裴永俊看着我,似笑非笑。
这个反应怪吓人的,我愣了愣,“你们走我前面,我哪知道她是谁。”
裴永俊盯着我,“躲死胡同里没看清?”
“什么死胡同?”我装模作样。
裴永俊笑一下,挠挠后脑勺,“回去吧,我得回去处理些事。”
处理些事……处理……
“裴永俊!”我猛地转身,对着他背影喊。
裴永俊回头。
“注意安全!”我攥紧手心,满手是汗。
回广新之前,我听见孟泽成在书房交代过韦一鸣,让他“处理得干净点”……
我失了魂似的穿过马路,在小卖部门口,看见手里拿着一瓶水的韦一鸣。
“温小姐迷路了吗?”他面无表情看着我,强烈的阳光下,脸色苍白。
“我生理期到了,没带那个,就到处找商店买。当时比较急,忘跟你说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韦一鸣眨了眨眼。
提心吊胆走在他身边,我冷汗一层一层往外冒。
上车前他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说有点痛经,回去喝热水就好。
他关上空调,打开车窗,说,温小姐要是冷,就盖上毯子。
回家接到我妈电话。
“疯子开始看书了!”我妈兴奋地告诉我,“家里那些老书,旧杂志,他有时候会翻着看。”
“有写字吗?”会看书,说明识字。我天天盼着他写出点什么来。
“还没有,不过会在纸上乱画。边画边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还在哼那调子吗?”
“天天都哼!”
我妈又在电话里给我哼了一遍。
我也会哼了。两个人哼给对方听,还是听不出什么所以然。
孟泽成说下班就回来。
我跟保姆出去买菜,打算亲自做晚饭。
保姆是江南人,其貌不扬,但温和的气质,让我联想起了苏子玉。
据说,苏子玉母亲是江南人,她小时候跟母亲在江南生活过一段时间。
我问保姆还记不记得家乡话,保姆立马讲起一口吴侬软语,听得我都入迷了。
江南女人真是,不管到了什么年纪,骨子里始终保留着温婉的气质。
真该学学她们。
做晚饭时,保姆给我打下手,讲了很多她们江南女人的习性。
“温小姐是南方人吧?”保姆问我。
“广新那边的。”
“是了,听口音也像那边的。那个开车的小韦好像也是广新的呀。”
韦一鸣是广新人?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以前问他,他只说老家是南方的,从来不透明具体在哪。
保姆削着黄瓜皮,说:“一开始我听小韦一口标准的北方话,还以为是北方人哩。上次他开车送我去买菜,路过一个小摊子,卖广新烤豆腐,小韦下车买了点,跟老板说的好像就是广新话。”
“张阿姨,你平常跟小韦接触得多吗?”保姆姓张。
“不算多,就是有时候出去买菜,小韦要是在,就顺路搭我一程。”张阿姨把削完皮的黄瓜放菜板上。
天热了,孟泽成喜欢吃凉拌黄瓜。
晚饭时间过了他才回来,我把菜重新热了热,只留了那盘黄瓜在餐桌上。
热菜的时候,我又想起疯子哼的那调子,不知不觉轻轻哼了起来。
孟泽成端着黄瓜进来,走到半路,停住,“哼什么呢?”
“小调子。干嘛?”
“加点醋。”
我从孟泽成手里接过盘子,发现他神情有点怪。
“不好吃?”我问。
“刚才哼那调子,再哼一遍?”孟泽成把醋递给我。
我又哼了一遍,确保每一个音都准确。
“你知道这是什么歌?”
孟泽成没回答,问:“上哪听的这调子?”
我留了个心眼,没说实话,“以前电视里的配乐,也不知道是什么歌,听着听着就记下来了。”
孟泽成把加了醋的黄瓜端出去。
热好菜,琴房的琴声也停了,小宇下来吃饭。
“韦一鸣是哪的啊?”我装作不经意问了一句。
孟泽成瞪了坐得东倒西歪的小宇一眼,移开目光,略带狐疑地看着我,“怎么了?”
“随便问问。”我夹了一块黄瓜,筷子被孟泽成的筷子按住。
“生理期别吃凉的。”他舀了半碗乌鸡汤给我。
我刚想说还没到生理期,嘴一张开,立刻闭上。
看来,我的一言一行,韦一鸣都会跟孟泽成汇报。
他看到我跟裴永俊见面了吗?
很有可能。我心里暗自担忧,做着被孟泽成盘问的准备。
然而孟泽成并没有盘问我。
他今晚话很少,只是睡前,又让我哼了一遍那调子给他听。
哼得多了,满脑子都是那些旋律。
早上起来做早饭,又忍不住哼起来。
“啊呀,温小姐会这个歌呀!”保姆张阿姨惊奇地看着我。
122。爱不爱呢
122。爱不爱呢
作者:小年姑娘|发布时间:08…07 16:55|字数:2009
“我有一段情呀
唱给诸公听
诸公各位
静呀静静心呀
让我来
唱一支秦淮景呀
细细呀道来……”
张阿姨抹了淡淡口红的嘴唇浅浅张合,顺着那调子唱完,笑眯眯看着我,“嗓子不好,没唱出味道来!”
已经很好听了。她人到中年,唱起这歌来,脸上流露的还是小女儿娇态。
“这是江南民歌呀?”我问。
“调子是我们江南有名的小曲,后来有个电影,《金陵十三钗》里填了这个词,温小姐也看过?”
“看过书,没看过电影。张阿姨好雅兴哦。”
“哪里哪里,前几年儿子儿媳非要带我去看,拗不过他们,也就跟着去了。”
我在网上找到这部电影,也听到了这首《秦淮景》。
微信上分享给我妈,她说那疯子哼的,绝对就是这首歌,等疯子睡醒了,就放给他听,看看有什么反应。
“他老家可能是江南那片吧。”我妈说。
有可能。
但——也有另一种可能:
苏子玉是江南人,她经常哼这歌,如果那疯子是谭管家,想必经常听到她哼,久而久之,潜意识里也学会了这首歌。
那疯子到底是不是谭管家?
裴永俊和白羽歆,孟泽成又是什么关系?
温欣出事前,为什么说很快就有本钱开店?
苏明远到底还有多少阴招?
苏子俊是敌是友,为什么要提醒我那场车祸与孟泽成有关?
……
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我这脑子,也快不够用了。
可我又不能把这些事告诉别人。能说体己话的母亲,远在千里之外。
如果孟泽成真的跟那场车祸有关,那以后,我该怎么面对他,怎么面对对他的感情?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始料未及的方向发展。
我躲在关上窗帘的幽暗房间,问自己,要不要就此打住。
做个傻里傻气的小女人,躲在孟泽成怀里,让他来遮风挡雨,也没有错。
裴永俊,苏家人,白家人,谭管家……都与我无关。
父亲已经走了,温欣也走了,而我还活着,为什么不能选择安安稳稳地活着?
有些东西,不是我能背负的。
我是知道的。
然而,温欣走之前,为什么要将那张复印纸缝在裤兜里?
那张纸上,藏着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
那个秘密,就是导致她自杀的真正原因吗?
纸上有父亲的笔迹,父亲到底写了什么?
温欣复印的原件,又是什么?
一个个疑团,犹如千斤顶般压在我心上,我怎么能……
怎么能心安理得过完余生!
命运再一次将我推到悬崖边缘。
自从那天苏子俊在店里“提醒”我以后,每次想起孟泽成,面对孟泽成,我的心情,就变得尤为复杂。
忽然一下子,要承受好多好多。
虚无缥缈的情情爱爱逐渐从我的生活中淡去。
我不够聪明的脑子里,孟泽成的位置变得越来越少。
当我不那么爱他了,心里也开始好过了。
晚上我问孟泽成,冲澡还是泡澡,他说泡吧,好久没泡了。
放好水,我起身回卧室,在门口被他打横抱到浴缸里。
睡裙都没脱,身子没入水中,我挣扎着想起来,孟泽成跨进浴缸,抱着我不放。
又想求欢。他很喜欢在水里。
水里确实很舒服,但今晚我实在没心情。
他的唇是冰凉的,吻却很灼热。
像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不知餍足地掠夺着我的身体。
我从起初的抗拒,逐渐变得享受这种掠夺。
交欢的身体,让我暂时摒弃了理智,摒弃了一切烦恼和忧虑。
我不确定自己现在有多爱孟泽成,但交融的时刻,我爱他的身体……
我爱这种带着浓烈荷尔蒙气息的,蛮不讲理的贯穿。
肉身撕磨带来的快感,电流般穿过心脏,穿透灵魂。
我趴在浴缸边缘,听见身后的孟泽成问:“爱不爱我?”
低沉性感的声音,简直让我颅内高朝迭起。
我扭过头,微张着唇,等待他的亲吻。
爱不爱呢?我问自己。
好像还爱。
又好像,不那么爱了。
可我已经学会,不管爱不爱,都用眼神坚定地告诉他,他想听到的答案。
孟泽成抱我回床上。
半夜,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
我在孟泽成怀里,平复一阵,气若游丝唱起来——
“我有一段情呀
唱给诸公听
诸公各位
静呀静静心呀
让我来
唱一支秦淮景呀
……”
孟泽成身子一僵,搂紧我的腰,拧着眉心:“谁教你的?”
我学着江南女子的媚态,娇娇弱弱的,“还不能学呀?”
孟泽成扭头看着天花板,沉默半晌,说:“我妈以前总爱唱。”
“我小时候怎么没听她唱过?”
“前几年,她老家那边的阿姨过来,唱这歌给她听,她就迷上了。”
“老公……”我好久没这么叫他了。
“嗯?”
“以后我都不跟你作了,像苏阿姨对孟叔叔那样,温温柔柔的。”大概没有男人不吃温柔这套吧。
孟泽成轻轻笑一声,“我妈那是温柔给别人看的,在家没少跟我爸作。”
“她都怎么作的?”我还真有点好奇。
孟泽成闭着眼,嘴角含笑,“就你那样作呗。你们女人不都是那么作的么?”
我戳着他酒窝,“我怎么作的?”
孟泽成翻身压着我,下巴在我脸上乱蹭,“好日子不过,没事儿找事儿。”
“什么叫没事儿找事儿?有时候明明是你先找事儿。”
“那我再找点事儿吧。”孟泽成手伸进我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