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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在她腰上的手却不安分地寸寸收紧。
聂清越迷迷糊糊觉得有什么不对,正要抬头说话,即被吻住了双唇。
带着草药独有的芬芳甘苦的吻,丝丝入扣,追逐纠缠,唇瓣于齿间流连半晌,才在她颈侧一路轻柔落下。温热的指头灵巧地捻住兜衣缠紧的绳结,咬住细细的绳带一扯,衣带便从锁结中挣脱开来顺着锁骨无力地垂落。
聂清越手无力地抵在他肩上,腰被环紧半寸也动不了。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她默默地想,却被他的温柔困住挣脱不开。
他略带薄茧的指腹抚过她脸颊,顺着颈线和锁骨往下,摩挲在柔软细腻的皮肤上,指尖透出灼人的热度。她不知他最后在锁上按了什么,只听得“咔嗒”一声轻响,锁片连着银链脱落下,解放出纠结的墨发,只留细细的红线系着那墨绿温润的玉留在她颈前。
锁和玉分开了,她觉得胸前似积了一团火般烫,温润的玉坠子贴着肤带来唯一的清凉。身后厚实舒软的触感取代了冰冷的空气,似乎是被抱回了床上。
炽热的呼吸萦绕,他轻咬她白玉般的小巧耳垂,手下作动把她早已凌乱不整的单衫解下。直觉身下的人轻微地发颤,低眸见她紧闭着眼侧开脸去,双颊绯红。
忽然便心生怜惜起来,灯光顺着半掩的帐幔漏入,仿佛能看得清她纵然闭紧眼也止不住轻轻颤动的睫毛。
他低声叹息,扯过棉被覆上她的身,在她身下轻抚撩拨的手掌收回去寻她紧抓着床被的手,顺进指缝十指缠绵相扣。
“清越,你是我的妻。”声线带着动情的暗哑,一如既往温柔醇澈地在耳际落下。
聂清越恍惚地睁开眼,只见他漆黑深邃的眸子此时透澈无比,一点柔光灼灼动人。
终是受了蛊惑,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把他的颈拉下,蜻蜓点水般吻上。
像是得到了极大的鼓舞,他微顿住,唇继而热切地紧贴辗转,攻城掠地越渐缠绵激烈。一下一下,温柔而强势,仿佛能连她微弱的喘息都一并吞咽,巨细无遗。
他的掌心似有火焰,顺着她娇柔的曲线探下,时重时浅撩拨着她脑内那根快要断的弦。
聂清越觉得自己像快要溺死在水里,十指紧紧地嵌入他的肩膀。到了最后索性什么都不去想了,满眼满心都是只剩那双乌黑温柔的眸子,不停地在闪现。
他扶上她的腰的动作很轻柔却不容拒绝,深深地望进她眼底,明明没有出声,聂清越却觉得自己听到了他在她耳边轻哄似的低喃:“夫人。”
她长睫上尚带着湿润的雾气,轻轻眨动,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片刻间那声咬唇的嘤咛,连同随后带着痛呼的低吟都被他悉数吞噬进深入的吻里,几乎抵近喉间。
只是鼻息间缠绕着的清苦药香仍是那么温润清淡,恬静得让人心安。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抛进了巨大的海浪,只懂随着他的节奏深深浅浅地沉浮,吞吐呼吸间每一刻都惊心动魄都掀起万丈波澜。
……直到不能自已从唇角溢出那声近似低泣的呜咽,直到他细密地吻她的眼角眉心,他的那只手仍旧与她十指相扣,仿佛坚定到地老天荒。
不过是白首(完结)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棂。
“夫人,不要咬被子。”
“……”被子被扯走了,聂清越皱眉。
“袖子也不可以。”
“……”得,刚披上的衣服又没了。
“下唇最好也不要。”
“……”聂清越气结,扑上去对着颜神医的下巴狠狠啃了一口。
颜述轻笑,不退不让,却于她咬上来的那一瞬间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聂清越立刻就从从唇间溢出半声低吟,虚软地缩回去拿被子蒙住脸,顺带摸出枕头就砸过去:“你、你到底在干什么?”
“涂药啊,夫人以为?”他表情很淡定,半晌抽出那根带着馥郁药膏香气和湿意的长指,拎过一旁的布巾擦干净。见她仍躲在被里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才笑着伸手把被子拉下,亲了亲她的额:“再睡会儿罢。”
聂清越眯着眼等了会儿,直到听见他渐远的脚步和关门声才红着脸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被褥还留着凌乱的痕迹,小衣落了一地。
她看了一圈才发现床头整整齐齐地摆了一套新衣,当即在床上穿好才下地。绕道屏风后想喝口茶却看见那个本该走出屋子的某人,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圆桌旁,手上拎了一杯漱口的清茶,眉眼带笑,眸光温柔。
空气空气,都是空气。
她视作透明地坐过去,漱口,洗脸,没找到梳妆镜只好用手扒了两下头发。方才在床上情景暧昧她一时没觉察出来,现在一弯腰一抬手都是浑身酸痛发麻。
聂清越为此进行了严谨而深入的思考,难道是这两年运动太少?不对不对,要不是临近清晨的时候,她翻了个身被虎视眈眈的某人逮住这样那样,她才不会一醒来就好像散了一样。
“在想什么?”颜述放下擦脸的帕子便看见他家夫人悲戚地抿着唇,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聂清越拼命摇头,啪地放下茶杯蹭起身,拐着腿推开门就走了出去。甘苦与共是一回事,那啥那啥又是另一回事,她现在只想捂脸钻洞。
走出去目之所及都是一片喜庆的红,剪纸喜联一溜地都贴在墙上门前。……她歪头想了半天,估摸着是除夕来了。
颜府是镇上的小户人家,两老住着大小合适的院落也没有请下人,饭菜糕点都是一大早起来忙活的。
聂清越拐啊拐,慢慢摸进厨房就看见公公婆婆挽起袖子在一片粉团水汽中劳碌着。
小锅滚滚地煮着水,发出温厚悦耳的声音。颜夫人一边搓着手上的面粉,一边不忘絮絮叨叨地和颜老爷说着什么。颜老爷就立在一旁烧水添柴。颜夫人声音小,他便低下头侧耳静静地听,偶尔还摸摸胡子笑着应上一两句。
聂清越立在门边看着看着不自觉就愣了,似乎记忆里,也有这么一幕,不记得自己是在厨房里做包子别的什么,颜述就立在一旁替她烧水。那时候,她还开他玩笑,说君子远庖厨。
心底逐渐被一种奇异的感觉充满,淡淡的,寻常的,有点感动。
想着想着腰上忽然一暖,低头便望见那只名正言顺环紧她的手臂,修长的指从青衫广袖中露出,握住她搭在腰上的柔荑。
“怎么看得那么入神?”他下颔在她柔软的肩上,表情很是满足。
聂清越一感动也忘了害羞,拉着他走开几步才低声道:“本来想进去帮忙的,看到他们那样反而觉得是打搅了。”
颜述微笑,抱起她到暖和的小厅,放到长椅上坐好:“唔,家父和家母感情素来很好,年轻时还是私定终身才成的婚。”
她瞪大眼,颜老爷那样温文儒雅的先生,会……
他点头笑,拉过一旁的小暖炉摆到她面前,再蹲下身轻抬起她伤了的那只脚,动作轻巧地拆去厚厚的纱布。伤口除却边缘小部分皮肉翻开,大部分都结了痂,混着褐色的草药红色的痕,把原本白嫩的小腿映得一片杂色。
“疤痕要等伤口好了才能去,可能要费上些时日,毕竟是耽误了处理的时间。”他有些心痛,把冰凉的膏药抹在新净的软布上,特意放到火面上烘得暖热了,才妥帖地缓缓替她换上。
跳跃的火焰映出一点橙光在他眸间,专注的神情宁静且温柔。
“留着也无所谓,”聂清越忽然笑了,见他不解才慢慢补充道:“反正都嫁了。”
“什么道理。”颜述失笑,换好药,满手的药水晃着似乎就要故意揉上她的脸。聂清越低呼一声向后退着,笑着正要闹起来,忽然听见什么洒在地上的声音。
两人停住动作朝门口望去,正是原本应在厨房里忙活的颜家老人。
颜夫人捧着碗汤云吞,一只脚还踏在门外,汤面扬扬晃晃地似乎是退后时漾出来了些许。“只是来通知你们吃早饭罢了,其实也不急。”颜夫人笑笑,说完就风风火火地捧着汤碗走远了。
聂清越哭笑不得,颜述彼时正钳住她的手欺身贴近,两人姿势自然极是暧昧:“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也不算吧。”颜神医微微一笑,低头在她唇边偷了个吻:“那就把误会变成真的好了。”
聂清越一晃神,那满是药膏药水的手掌便结结实实地蹭到了脸上。
于是小厅内的某两只开始翻来滚去天雷勾动地火地……厮打。
颜老夫妇蹲在墙边听着里面乒乒乓乓的动静,默契地感叹道:年轻真好!
团圆饭吃得很是愉快温馨。
屠苏酒,桃茎汤,白首坐中堂。老人喝完酒后便藉口困倦回了房,守岁照年这种事理所当然地交给了年轻人。
一年连两岁,五更分二年,虽说彻夜不睡守岁的习俗一直流传广泛,但真正履行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聂清越剪着守岁烛,望着窗外清冷明朗的天空,那轮月算不得圆,却也明亮动人。
颜述就坐在旁边陪她,红泥小炉温着酒,不时添到她面前的小杯上以暖身。好像还是第一次和他一起过年呢,聂清越小口小口抿着酒,温热的液体贯入肠胃驱走清寒。
“我一直误会夫君是孤儿呢。”她脑袋枕在手臂上,侧着脸看他清俊的容颜映着暖光分外柔和。
不是没有听闻过外人对他的评价,独来独往行踪飘忽的中医圣手,不与人结友,温文且疏离。然而,却是有长得面如芙蓉的挚交,有老成狡黠的小徒弟,更有慈祥温厚的双亲。好像每相处多一日,了解的都比想象中要更生动具体一点,截然不同的真实,让人惊讶且欣喜的他。
“其实也不算误会。”
“唔?”
“不是亲生父母,然而待我胜似血肉至亲。”他神色平静,伸手摩挲她瓷白细腻的侧脸,看她眨眨眼不说话的样子:“很惊讶?”
她摇头,反手握住他:“很开心。”他比她想象中过得要更好,在未遇见他之前。
“为夫是孤儿就让夫人这么开心?”他垂眸故意曲解她的话,语气却带笑。
“嗯。”聂清越不急,点头应下,义薄云天地拍他的肩:“以后,你就是有家室的人啦。”
有家室,有她。颜述笑了,捏她的鼻子,道:“年后我们回家住。”
回无荒的家啊,她心情似乎瞬间飞扬起来,歪着脑袋问:“这次住多久?”
她想看新一年的夏荷,她还有满院子的落叶等着扫,池里的锦鲤好像还没有喂,琐琐碎碎温温淡淡,她有那么多的事还没有做。每一件,她都想让他陪着,仿佛这样才是过日子,这样才是生活。
子时的爆竹声春雷一般响起,阵阵热闹响亮,瞬间淹没了颜述的回答。她只望见他俊脸上柔和的笑意,一张一合的漂亮唇瓣吐出三个字,像是什么都没听见,又像是什么都听清了。
颜述其实没有说出声,只是作着简单的口型罢了。眼前的人儿黑亮的眼里柔光跃动,瓷白的肤被烛火暖得透出粉红。心底最深处变得柔软起来,他情不自禁地低眸吻下去。
至于那三个字到底是什么,十年八载也好,一辈子也罢,他总会让她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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