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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爷爷要去哪儿了?”余康康问。
余存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是很远很远的地方,以后康康再也见不到爷爷了。”
余康康“哦”了一声,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
余建勇给秦崇聿打了电话,却让余生接听。
余建勇说:“明天检查完身体,我来接你。”
余生说:“好。”
“带上安安。”
“好。”
翌日上午,余生接受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医生同意她出院。
上午十一点,余建勇来到医院,秦崇聿对他是防备的。
余生说:“崇聿,我带着安安跟叔出去一会儿,你跟念念在医院收拾,把出院手续办了,下午我们一起回去。”
秦崇聿拉着她的手,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他不同意她带着安安跟余建勇走。
余生安慰他,“你放心,我跟安安不会有事的。”
“我不放心。”怎能放心,有了上次的事,如何让他能够放的了心。
“真的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你跟念念在医院收拾,那么多东西,够你们收拾的了。”余生在他的唇上亲了下,牵着余平安的手,上了余建勇的车。
“手机为什么关机?”车上,余建勇问。
余生说:“手机卡扔了。”
“不想再跟我联系?”
余生抿嘴不语。
余建勇的声音是一贯的冰冷与霸道,他说:“我不许你做傻事,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给你的,除了我,包括你自己在内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对它不好。”
余生没说什么,余平安却十分的维护自己的老妈,“老余,你不能对阿盛这么说话,虽然你是他的爸爸。”
“老余?”余建勇皱起眉,“你叫我什么?”
余平安重复了一句,“老余。”
“老余?”余建勇突然笑了,“小小年纪你好的不学偏偏学坏,你妈妈没告诉你要尊老爱幼吗?”
“妈妈没有教过我,但是我爷爷教过我,他说对待坏人就要比他更坏!”
余建勇的脸变了,余生的脸也变了,余平安却若无其事。
“安安……”余生担忧地看着儿子。
“他说的没错。”余建勇十分受挫,抬起大手搓了搓脸,“我确实是坏人。”
余生无措地看着他,她知道孩子的话一定伤了他的心,虽然孩子说的是事实,可事实说出来却并不见得能让人接受,“爸……”
“本来就是,我的爷爷已经死了,以后再也没有爷爷了。”
余生呵斥,“安安!你胡说什么!”
余建勇放下手,揉了下余平安的头,“你说的没错,爷爷……老余希望你快快长大,这样就能保护好你妈妈。”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会的!”
“安安!”余生很生气,甚至后悔带他一起来了,“爸,安安的话您别放在心上,这孩子就这样……”
余建勇却笑了,毫不在乎的模样,“我都说了,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坏人,我差点害死了他的妈妈,所以我这种人死了是要下地狱的,我知道。”
余生的脸瞬间惨白,最后这话是她说的,那天她很恶毒地跟自己的父亲说了那样的话,如今她很后悔,“爸,对不起……”
“不说这不开心的了,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
余生低头看着余平安,“安安你说,想吃什么?”
“你们都知道我喜欢吃的。”
车子在经过超市门口的时候没有停下,上了环城高速,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来到南郊临山的一个村庄里,前方没法开车了,余建勇停了车子。
三人从车里下来,曲折的小径上铺满了青石板,两侧都是竹林,走在里面不同于城市的闷热,是沁人心脾的凉爽。
阳光透过竹林,斜斜密密地洒下一道道美丽的光柱, 逆着光柱看去,眯着眼,让阳光照在脸上,暖暖的很舒服。
微风拂过,高耸挺拔的翠竹随风摇曳,回头望去,身后是一片郁郁苍苍,竹香沁人肺腑,美丽,幽静。
“爸,这些竹子很多年了吧?”很多比她的手腕都要粗,那么高,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竹林,重重叠叠,似是望不到边。
余建勇点头,感慨,“有三十多年了,你妈在的时候种的。”
“比我年纪还大。”
“那当然。”余建勇想了想,“今年应该是第三十四个年头了。”
“妈妈,兔子!”余平安惊喜地指着竹林里的两只小白兔。
余建勇说:“去玩吧,别摔着了,里面还有松鼠。”
“松鼠?”余平安瞪着眼睛,他没有见过活的松鼠,以前见到的都是在书本上和网上的图片。
“还有野鸡,你自己看能不能抓到。”
“妈妈,我去玩了。”给余生打了招呼,余平安就朝竹林里的两只小白兔跑去,小白兔见他跑过来,立马逃窜,他跟着在后面追赶,嘴里喊着:“你们停下来,我不伤害你们的,我就想跟你们做朋友。”
余建勇笑了,余生也笑了,她转过身挽住了他的胳膊,“爸。”
“嗯?”
父女俩慢慢地走在青石板上,这是父女这么多年,第一次他们如此的亲昵,余生的头靠在余建勇的肩上,她说:“你很爱妈妈。”
余建勇没说话,黑眸如潭,深邃而不见底,目视前方,表情平静如水。
余生看着他,“妈妈也是爱你的,不然她不会为你生下一双女儿。”
“到了。”余建勇说。
余生侧脸,再回头看,不知不觉竟然走了那么远,曲折的小路放眼看去,看不到入口,而现在站着的地方,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吊脚的复古两层小屋,屋子的后面是一座很高很高的大山,屋子的前面院子里有种满了各色各样的花,放眼望去,像是一片花海,蝴蝶和蜜蜂在花朵上飞来飞去。
院子里有一口井,有绳子系着一个木桶在井上的架子上挂着,微风吹动木桶随风摇摆,像是在跳舞。
最吸引人的当属那架秋,这架秋千跟秦宅里的那架秋千一点都不一样,它很古朴,它在两颗离得很近很直的大树中间吊着,草编制的吊绳,木材做的座椅,坐上面一定很舒服。
围墙是木栅栏,栅栏边种着蔷薇花,花期已过,枝桠上挂着一个个枯萎的花朵,映着绿叶,有些苍凉,栅栏外是一条小溪,水应该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山泉,水声哗哗作响,这让人不禁想起,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里很美。”余生由衷地说。
余建勇伸手摘了一朵枯萎的蔷薇花,闻了闻,似是没有闻到香味,所以眉头微皱,又摘了一朵,还不满意,“全是你妈弄的,我只负责干活。”
“妈妈是个很有情调的女人。”
到了屋子,这是余生第一次见到母亲放大的画像,墙壁上大大小小的相框很多,却错落有致,很有美感,照片上多数时候母亲都是一个人,偶尔也会有跟父亲的合影,那时候的父亲还很年轻,英姿飒爽的,十足的美男子,当然他现在也不老态龙钟。
有一张照片,是顾雅怀孕八个多月的时候照的,她站在栅栏边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抚着圆圆的肚子,大概是双胞胎的缘故,所以她的肚子看起来很大很大,像个大气球,这是唯一一张她露出笑脸的照片,她笑起来很美,笑靥如花。
“这是结婚多年她第一次对我笑。”余建勇痴痴地看着照片上的女人,照片很大,几乎占据了一面墙,所以里面的人就像是真人站在眼前。
余生回头看他,发现他眼底泛着红色,眼中有晶莹闪烁,她走过去抱着他的一只胳膊,靠在他的肩上,说:“这证明你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里。”
“她说要给我生四个孩子,这样偌大的家就不会觉得那么冷清。”
“妈妈已经爱上你了。”
“她不是生你和小存难产而死。”
余生一怔,诧异地看着余建勇。
“我催眠了她的记忆,让她忘了那段悲痛的经历,可在生你跟小存的时候她竟然想起来了,可我当时没有发现异常,在你跟小存四个月的时候,她自杀了。”余建勇指着院子里的那口井,“投井。”
余生紧紧地咬着嘴唇,盯着那口井,泪一颗颗砸落。
“她死后一年我才发现她的日记,日记里她说她这辈子最痛恨三个人,秦立,赵兰,赵振山,我在她的坟前保证,我一定会替她报仇,将那几个人加注在她身上的痛十倍百倍的还给他们,赵兰死得太便宜她了。”余建勇攥着拳头,手微微地颤抖着。
余生擦去眼泪,“爸,不说这些了,我们去做饭吧。”
余建勇点头,“好,做饭,一会儿安安要回来了。”
午饭后余平安午睡了,余生跟余建勇来到院子里坐在树荫下,余建勇说:“等我给你妈报完仇,我以后就住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了,你跟小存带着孩子隔三差五的回来看看我就行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妈,一直到老。”
余生想了一会儿说:“爸,赵兰死了,赵振山死了,秦立也活不长了。”
“不,还有几个人,等都处理完才算结束。”
“还有人?谁?”
“这不是你该问的。”
“爸--”
“好好过你的日子,爸答应你,不再伤害秦崇聿,但你也要答应爸一个条件。”
余生的心里涌起一股热潮,因为那句“不再伤害秦崇聿”,一直蔓延到双眼,眼眶里热热的,似是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什么?”
余建勇看着远处,在那片鲜花开得最艳丽的地方,住着他的妻子,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二十八年了,他每天做梦都会梦到她,她对他笑,笑起来那么美,那么动人。
“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的活着,照顾好你妹妹,她没你有福气,将来看着给她找个好男人。”
“爸。”余生伏在余建勇的肩上,低低地抽泣起来,“放下仇恨好不好?”
余建勇轻轻拍了拍她,微笑着,放不下了,就像开弓的箭没有回头的路。
傍晚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开车送余生和余建勇回到市区,远远就看到医院门口的男人,余生笑着问儿子:“你猜秦先生一会儿见到我们第一句话会说什么?”
余平安略微想了一下,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阿盛,你可算回来了,你吓死我了!”
车子停在医院大门口,余平安先下来,余生跟在后面。
然后就看秦先生大步上前,越过余平安一下子将余生抱住,“阿盛,你可算回来了,你吓死我了!”
余平安得意地冲余生挑了挑眉毛,看看,我猜的怎么样?
余生抿着嘴笑,果真是父子俩。
秦崇聿很生气,大手按着她的肩膀,急得要跳起来,“你还笑,你都不知道我快担心死了!我坐立不安,我从上午就站在这里等,一直等到现在!”
余生不再笑,因为再也笑不出来,“好了,对不起,是我不好,忘了给你打个电话报平安了,不过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下次再也不许你跟余建勇一起出去了!”
下次?余生笑得有些苦涩,还有下次吗?父亲今天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以后不会再跟她见面。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现在就能回家了吗?”余生问。
“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拿去清洗消毒了,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真好,以后再也不来这破医院了!”
西边的天空上,太阳只剩下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