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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崇聿抬起头,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脸贴着她微凉的脸,“我们的家一直都在,还是你走时候的样子,一点都没变,哦不,我新添了几件家具,按你说的。”
“我们没有家,早就没了。”余生掰开他的手,挪了挪位置,他却再度将她抱紧,“有,它一直都在,我带你回家。”
他们的家,一直都在,即便是当年以为她永远的离开他,他也从未曾想过将那个房子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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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拒绝坐那辆白色的凯雷德,因为那辆车被丁思思坐过,她恶心。
秦崇聿叫来司机换了另外一辆车,是辆黑色的商务车,低调而奢华。
秦崇聿亲自驾车,余生坐在后排,许是有些困,刚坐上车么多久她就靠在车座上睡着了。
路上经过便利店,秦崇聿匆匆下车去买食材,不一会儿他提着一大袋子的东西从便利店出来,透过袋子,依稀可以看到有鱼,有瘦肉,还有纯牛奶。
余生见他出来,慌忙闭上眼。
秦崇聿拉开车门,看她还在睡着,轻轻将袋子放在副驾驶座上,然后小心翼翼坐上车,拉上车门,发动车子。
余生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秦崇聿抱着她刚进电梯。
“醒了?再睡一会儿,等做好饭我叫你。”他微笑着说。
余生似是真没睡好,又闭上了眼。
到了楼上,秦崇聿抱着她朝卧室里走,却听她说:“不去卧室。”
秦崇聿怔了下,凝着她,“我没有带任何女人来过这里。”
余生这才不说话,由他抱着去了卧室。
*品似是刚换的,上面还留着洗衣液的味道,是淡淡的玫瑰的香味。
秦崇聿将她放在*上,将鞋子给她脱掉,她滚了个圈,将被子卷在身上,背对着他睡了。
秦崇聿将胳膊上挎着的带子放在地上,又将身上的西服外套脱掉扔在旁边的沙发上,打开空调,温度调到最适宜的度数,这才弯腰俯身,凑近她,“先别睡,我给你倒杯牛奶,喝完再睡。”
“不渴,不喝。”被窝里传出闷闷的声音。
“又不是当水喝的,跟渴不渴没有关系,我这就去倒。”
秦崇聿匆匆出了卧室,去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支干净的杯子,将袋子里的盒装牛奶掏出来,倒在碗里,放进微波炉,几分钟后牛奶热好,他尝了下有些烫,就放在操作台上,一手拿着个勺子轻轻搅拌着,一手拿着本杂志扇着。
倒个牛奶都这么慢!
余生不乐意地在被窝里踢腾了几下,正要掀开被子,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她立马静止。
秦崇聿将温热的牛奶放在*头桌上,坐在*边轻轻唤道:“阿盛,阿盛……”
叫了几声没人应,他轻叹一声,“我把牛奶放桌上了,你想喝了自己起来喝,我去做饭了。”
终于等房间里没了动静,余生这才悄悄把头探出被子,四处看了看,还是当年她离开前的模样,她掀开被子坐起身,端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两口从*上下来,赤着脚丫子,在房间里慢慢走着,看着。
飘窗上一个红色的布块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伸手拿起来,下面盖着的是一幅未完成的十字绣--麒麟送子图。
2011年8月,余生路过一家十字绣店,很好奇,就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悬挂在墙壁上的那副麒麟送子图,当时她跟秦崇聿正在努力造人,人却迟迟未到。
在店员的极力推销下,再加上自己的心理因素,余生花了三百块钱,买下了这幅麒麟送子图,从未捏过针的她第一次绣这玩意儿,手指头被扎伤了多少次都不记得了,但因为有信念,所以她并没有放弃,也没有告诉秦崇聿她被针一次又一次刺破手这事,她怕他知道了不让她绣,甚至会扔掉她的十字绣。
她绣得很慢,绣了近一个月,才绣了不到三分之一。
她一直期待着等这个十字绣绣好的时候真的如期许的那样,麒麟能给她带来个孩子,可事情往往朝着超乎寻常的方向发展。
“嗡嗡嗡--”有震动的声音响起。
余生扭回头,目光落在秦崇聿扔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上,她喝了口牛奶,走过去掏出手机。
盯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她笑了下,纤细的手指按在绿色的接听键上,轻轻一划,里面当即传出赵兰的声音--
“聿儿,你跑去哪儿了?不好好在医院呆着,你是不是跟那个贱女人出去了?”
余生在沙发上坐下,边喝着牛奶边不紧不慢地说:“他何止是出去了,他现在正给那贱女人做饭呢,秦太太要不要一起来吃一些?”
“郁盛!”
“秦太太,你现在在医院吧,你可千万要注意形象。”
在外人的眼中,赵兰是一个威严而不失温柔,高贵而不高傲的豪门贵妇,在整个商界,对这个豪门太太,评价都是好的,高的。
而赵兰自己,也是极其注重在公共场合的影响。这一点余生深知,怎么说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若连这点都不知道,她在秦家也算是白吃了那么多年的饭。
电话里果然安静了许多,余生悠然地喝着牛奶,怎么感觉今天的牛奶味道怪怪的,她当即皱起眉头,不会是过期了吧?
“秦太太,请问还有事吗?没事我就挂了,崇聿叫我呢。”
余生挂了电话,端着牛奶去了厨房。
秦崇聿正系着米分红色的围裙在杀鱼,见她端着还没喝完的牛奶进来,便问:“怎么了?不好喝?”
“是不是过期了?”
“怎么会呢。”秦崇聿连忙起身,打开冰箱取出牛奶盒,“没过期。”
余生将杯子递给他,“你尝尝。”
秦崇聿疑惑地接过,喝了一小口,随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放了些蜂蜜,没有过期,赶紧喝了,再不喝都凉了。”
“哦。”余生接过来,难怪味道怪怪的,“为什么要放蜂蜜?”
“对身体好,还能缓解痛经。”
余生脸一僵,看着他,他怎么知道她月经来了?
秦崇聿不会告诉她,在医院里他是去卫生间发现纸篓里的卫生巾才知道她月事来了,“卫生巾还在老地方,我昨天才新买的。”
余生没说什么,端着牛奶出了厨房,过了几秒又折回厨房,“你妈刚给你打电话了,她的原话是,聿儿,你跑去哪儿了?不好好在医院呆着,你是不是跟那个贱女人出去了?”
余生模仿赵兰,可以说惟妙惟肖,惹得秦崇聿哈哈大笑。
他好久没这么开心地笑过了。
“她再打电话你就不用搭理她,还有,以后她要是再欺负你,打不过你就跑,然后回来跟我说。”
打不过就跑?余生眉头挑了下,估计天底下也就他这个孝顺的儿子会跟女人说跟他老妈打架,打不过就跑。
“跟你说?你怎么替我出气?打她?”
秦崇聿挠了下脸,“打……这有点不好吧,她怎么说也是我妈。”
看他脸色沾着的鱼鳞,余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那我是你什么?”
“老婆。”
“老婆?你老婆是丁思思,我顶多是个前妻。”
秦崇聿被她噎得半天对不上话,一张脸涨得通红,好一阵子后他说:“只要你愿意,我们明天就去把结婚证领了。”
“领证?”余生冷笑一声,“秦崇聿,你这明媒正娶一个,再打算暗地里养一个,今晚东宫伺候,明晚西宫侍奉,你这是打算尽享齐人之福啊!”
秦崇聿的脸从红到紫,再到白,比调色盘还要精彩。
说不过她,索性就不说。
秦崇聿转身继续杀鱼,他向来知道她的嘴比他厉害,白的她都能给说成黑的。
“被我说中了?”余生轻哼,“丁思思现在在哪儿?”
“……”
“还护着她?真是夫妻情深,令人羡慕。”
余生走出厨房,一口喝下杯子中剩余的牛奶,回到卧室,不告诉我,我自己会找。
她打开秦崇聿的手机,从里面找出丁思思的电话,拨了过去。
“是秦少的电话,接吗?”一男人说。
丁思思原本暗淡无光的双眸在听到“秦少”这两个字的时候倏然光芒四射,“崇聿!崇聿肯定是要来救我的,你们这两个混蛋就等着死吧!”
两男人对视了一下,其中一个走过去,用力踹了丁思思一脚,“救你?你做白日梦!”
“把电话给她?”另一男人问。
“当然给她。”
丁思思爬起来抓起手机,慌忙按下接听键,“崇聿,崇聿……”
余生眉头皱了皱,哟,还哭上了,莫非是刚结婚就独守空房?
“崇聿,我求求你让他们放了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余生的眉头皱的更紧,怎么听这声音有些不对劲儿?
想了想,余生挂断电话,将通话记录删除,然后将手机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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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等我去公司再说。”
午饭后余生睡了个午觉,临睡前她明明记得她把房门给反锁了的,可这会儿房间里低沉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她翻了个身缓缓睁开眼,窗帘拉着,所以房间里有些暗,但能看到窗边站着一个人,正在讲电话。
“好,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去。”他略显烦躁,迅速说了句就挂了,在转身的时候余生迅速闭上眼睛。
秦崇聿看了看*上熟睡的女人,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
过了一阵子听到关门声,余生睁开眼,约摸着他这会儿已经到楼下,她从*上下去,来到窗前,掀开窗帘,看到他走向一辆黑色的车子。
开门的是李峰,估计他们这是要去公司,难道公司出什么事了?
打开电视,正在播放新闻,还是现场直播。
“今天下午三点十五分,连正建筑集团的两名员工,死在丁连正的家门口,警方已排除他杀的嫌疑,案件正在调查中……”
又有人死了?余生的眉头紧紧皱起,这些天她虽说没出门,但每天都在看新闻。
她曾问过司灏宇,连正集团的事是不是他做的,他否认了。
如果不是司灏宇,那会是谁?
秦崇聿?
应该不会,他那么喜欢丁思思,怎么会对丁家做出那样的事呢?不是他那又会是谁?
“丁连正的千金丁思思嫁给秦氏公子秦崇聿,丁家攀上了秦家这样的豪门大户,却也未能避免从辉煌走向灭亡的悲剧,从连正建筑集团出事至今,丁思思始终都未露面。有人猜测,丁思思嫁入秦家并不受公婆的喜欢,再加上耳光门事件的恶略影响,秦崇聿跟丁思思的恩爱已成为过去。今天上午有人见秦崇聿跟一红衣女子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看来离婚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主持人滔滔不绝地发挥着她的想象力,余生撇着嘴关了电视,真是无聊!
不过,丁思思现在在哪儿?这倒是余生十分想知道的,从丁连正出事到现在,这么多天了,她一次面都没露,到底在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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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从外面被推开。
丁思思缓缓抬头望向门口。
“跟我出来!”男人喝了一声。
丁思思望着他,放佛没听到。
“一分钟,我只给你一分钟时间。”男人说完,先行离开。
丁思思咬了下嘴唇,缓缓站起身,浑身动一下都钻心的疼。
走出地下室,多日未见光明,灯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