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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我们现在就是想养着你，也没那能耐。你至少得等我们长大了，再说孝顺不孝顺的。”
兰芝问他们：“家里早就没东西了，我饿着你们了，还是不让你们上学了。你们比起其他的同学来，也不算差吧。
我不用你们养着奶奶，反倒是养着你们，可你们是咋做的，俩小的好歹每天还给你们奶奶端屎倒尿的，做饭给奶奶吃。
你们俩大的，是咋做的，就为了吃口肉，你们不顾奶奶的死活，一口热水也不给奶奶喝，连衣服都顾不上让奶奶穿上，掖被子的工夫也不舍得耽误。
就你们这样的，还能指望以后会孝顺。再说了，老大你过年就十八了，啥时候算长大了。
我今天就把话说明了，不管你们认不认，我也是你们的姑姑，你们上学我全部负责，考上大学我也供。
可要是考不上大学，就得自己管自己了，别指望我给你们养老送终，我可没那个本事，能死到你们后头。”
兰芝说完，回头就对周嫂说：“大姐，麻烦您给他们下锅面条，不用放鸡蛋和别的，爱吃不吃。单看今天他们办的这事，一口水也不该让他们喝。”
结果就是，一大锅的面条，被孩子们全喝光了。大的喝了七碗，小的也喝了四碗。一大早空着肚子过来，这会都快十一点了，又冷又饿，能喝上热面条，也挺不错。
孩子们刚喝完，老太太就撵着他们回家，俩小的哭啼啼的不想走，俩大的想要东西，结果惹恼了老太太，一叠声的喊着让兰芝找车，送她回家。
四个孩子听见奶奶要回去，也是眼前一亮，只要奶奶在家，他们就有吃有喝，生活有保障了。
哪里知道老太太接着发话了：“兰芝，你这次啥也不用准备，你哥哥原来没发工资，你养了这一大家子三个月。
这到年底了，窑厂一块结工资，以后的日子就靠他们自己了。
老话说救急不救穷，你总不能养他们一辈子。”
老大一听就急了：“奶奶，你老糊涂了吧，俺爹一个月挣八九十块钱，光买馒头都不够，你让我们咋着过。”
看来这一年的日子老大没白过，至少比几个弟弟知道过日子难了。
他们爷五个一天最少得吃十斤馒头，馒头一斤三毛五，十斤就是三块五。光是吃馒头，爷五个一个月就得一百多元钱。
老太太说：“你们也不睁眼看看，村里有几家天天买着吃的。你姑姑离得远，每个星期给你们送馒头，你们就觉得应当应份，还嫌弃天天吃干馍，没有肉吃。
到了你们自己，买馒头的钱都没有了。买不起你们就自己做，不会就学，吃不起白面馍就吃杂粮，这年月再苦也比你爹和你姑小时候强，他们小时候，可都是吃糠咽菜过来的。
你爹年前这两月多，挣了二百多块钱，吃孬吃好的，最起码饿不着。以后你们自己的日子自己过，别再想着来你姑姑家刮******奶跟着你们回去，你们吃啥我吃啥。我老婆子受了一辈子的罪，也没啥要求，能填饱肚子就行。”
老二翻着白眼，看着奶奶说：“奶奶，你是不是傻啊，放着俺姑姑家这么好的福不享，偏要回家去受罪。
你看俺姑姑家，大冬天就暖和和的，穿着秋衣都不冷，咱家你的尿盆里都是冰。”
俩小的也抢着说：“奶奶，俺姑姑家天天吃肉，咱家天天啃咸菜，我们都不走了，在俺姑姑家里吃肉多香啊。”
老太太苦笑着说：“我可不是傻吗，养了你们这一帮子不孝的儿孙。
我可没你们这么大的脸，说句难听了话，用剩饭喂猪，长大了还能卖钱，用肉养你们，长大了让你们祸祸人啊。
我老太太把你们从小养到大，有点好吃的都留给你们吃了，自己一口舍不得吃，一直到现在，你姑给我的好吃的，我也是都留给了你们。
第773章 死心
可你们哪，把我当个奶奶了吗。没有，你们根本没把我的死活放在心上。要不是得打着我的旗号，到你们姑姑这里来混吃喝，早就把老婆子扔了。
你们姑姑给你们送了一冬天的馒头，每次去都给你们带肉，还出钱让你们上学，你们有一个知道感恩的吗。
你们都抱怨你姑姑不让你们在这里住，不天天管你们肉吃，人心没尽，就你们这些不知足的人，谁也填不饱你们的胃口。
刚才老大也说了，你们一个月光是吃馒头，就得一百多，加上肉和零食，你姑姑一个月光是花在咱们家里，就得二百多。
你们也不替姑姑想想，她一个月能挣多少钱，你姑自己还有四个孩子，把钱都花在你们身上，她自家的日子咋过。
再说了，你姑能有多少积蓄，能养你们几年。
都说了，养儿防老，谁要是养了你们几个，别说养老了，骨头也得被你们给啃光了。
走吧，你们也吃饱了，趁着现在暖和，赶紧回家，路上还少受些罪。”
看老太太铁了心的要走，几个孙子不干了，用自行车带着奶奶过来，他们就累的出了一身汗，结果一点好处没得上，还得再把奶奶带回去，他们可不干。
再说了，把奶奶扔在姑姑家，以后他们还能有借口过来打秋风，要是奶奶不在这里，他们就是来了，也落不了好。
老大想明白了，就改变了说法：“奶奶，你还是在俺姑姑家住着吧，既然你不愿意看见俺们，俺四个这就回家。”
老太太愕然的问：“这就该过年了，我有儿有孙，你们真把我扔在闺女家过年，你们这些不孝了东西，气死我了。”
俩小的说了：“奶奶，你别生气，俺哥哥不要你，俺俩要你，俺俩不走，跟着你在俺姑姑家过年。”
俩大的耻笑着对弟弟说；“你俩想啥好事啊，奶奶就是怕咱们几个拖累姑姑，才死活要回家过年。你们赶紧跟着回家，不然一会姑父回来，也得把咱们送回去。
到时候奶奶可是得跟着一块回去，我可先说下，奶奶回去了，伺候她还是你俩的事，别想我能帮你们。”
俩小的一听没便宜可沾，还得自己伺候奶奶，赶紧对俩哥哥说：“那咱们回家吧，我俩伺候了奶奶一个冬天，你们放假了，咋还是俺俩的事。”
俩小的和奶奶一块生活了一个冬天，多少有些感情，他俩对奶奶说：“奶奶，你在俺姑姑家好好过吧，别再回咱家了。
俺姑姑家天天吃肉，回咱家连菜都吃不上，俺俩还得给你送饭，给你倒尿盆。
你在俺姑姑家能享福，俺俩在家也不用伺候你了，这样多好。”
看吧，就这么两句话，就把自己的真实想法给暴露了。兰芝看着自己五大三粗的四个侄子，真的是死心了。
“你们就是这样想的，光想着靠着你们奶奶混吃混喝，伺候你们奶奶都不愿意。既然这样，你们就赶紧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兰芝的大侄子认真的对姑姑说：“姑，我们老师教过，赡养父母是儿女的责任，有你和俺爹在，养俺们奶奶和俺们孙子辈的，还真没法律关系。”
兰芝被气笑了，问他：“大侄子，你告诉姑姑，我有养你们的义务不？”
她大侄子一下子被问懵了，张口结舌的回答不上来。
老二不干了，恨恨的说：“姑姑，怪不得俺娘说你心狠，你比以前的大地主都狠，大地主剥削的是穷人，你对自己的亲侄子都舍不得。”
兰芝气得指着大门，对他们说：“好，我比大地主还狠心，我对不起娘家。你们这些不知尽足的东西，赶紧给我滚。”
四个孩子吃饱喝足了，出门骑上自行车，扬长而去，把借来的地排车扔在了兰芝家里。
当天下午，老太太连冻带气，就发起了高烧，兰芝把她送进了医院，连着输了三瓶液体，老太太的高烧才退了下来。
兰芝看着老太太干瘦的身体，哭着对她娘说：“娘，您老人家可不能再折腾自己了，再这么下去，再好的身体也受不了。”
老太太劝闺女：“兰芝，你别哭了，我这次回去，可真的是死心了。原来我想着孩子们小，好好的管教他们，早晚能扳过来。哪里知道，我教十句，不如你哥哥一句话。
我也看透了，这几个孩子长成这样，有我的责任，不该从小惯着他们，养成了好吃懒做的坏毛病。有你嫂子的责任，不教他们走正道，整天想着不劳而获。
关键在你哥，他人是老实，可心冷还自私，只顾着自己不管别人的死活，自己的亲娘他心边没有。
兰芝我给你说，我回家这两个多月，他没给我倒过一次尿盆，没给我送过一次饭，干啥都是支使俩小的。
自从俩孩子会烧开水了，他懒得一天三顿不做饭，早晚都是喝开水，面汤都不做一口。
你给我拿的奶粉，他早晚背着孩子喝，我支使他做点面汤，他就说我不知道疼人，他累死累活的出了一天的力，回家还得伺候我。
孩子们都跟他学会了，能懒就懒，抢吃抢喝，自私自利。
兰芝啊，咱这个家算是完了，娘以前光是看到四个俊朗壮实的孙子，没想着长大了都成了祸害。
这四个孩子再不管，都得走他们娘的老路。现在在自家里又抢又夺，以后就敢打别人的主意。
每次想到这里，娘的心就哇凉哇凉的。兰芝，你也别替我担心了，娘早死早托生，也不用每天替他们担心受怕的了。
兰芝，这就是你娘的命。早年丧父，中年丧父，晚年丧子，人生三大不幸，让我都摊上了。”
兰芝不解的说：“娘，没您这么咒自己的，我和哥哥都好好的，您咋就晚年丧子了。娘您前段时间想开了，在俺家过的好好的，非得自己想不开，回家给我哥他们上劲，这次回来我说啥也不让您回去了，咱们好好的过日子。”
第774章 回家过年
老太太伤心的说：“兰芝，你嫂子再不好，进了咱们家的门，也是我的孩子，她如今进了监狱，一判二十年，等她出来的时候，我筋都沤断了，跟晚年丧子不一样。
兰芝，娘就听你的，你让我在哪我在哪。我也看明白了，回家只能给你添麻烦，我回家你得跟着养一大家子，哪个月都得二百多，娘回家是怕给你惹麻烦，哪知道回家反而让你的负担更大。
只有一样，兰芝你得想清楚，你哥家的事，千万不能再管了。他们都是不知足的白眼狼，管来管去都是仇。
你当闺女的给娘养老，到哪都能说的过去，你哥他们有手有脚，就是饿死也怨不到你头上，那是他们自找的。
现在分开地了，谁家还缺吃的，这一年的时间，他们败坏出去了小一万，谁在大的能耐，也养不起他们。
兰芝，回去这些天，我也是看透了，你哥哥和侄子，也就在自家人面前厉害，出门在外，都是怂包。
你哥和别人赌博，输的倾家荡产，家被别人搬的一干二净，你几个侄子五大三粗的，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们啊，是有了恨着没有忍着，以前有钱天天下馆子，现在没钱了，天天在家啃咸菜。
俩小的学会烧锅了，还能熬些米汤喝，俩大的回家就让小的伺候着，懒得连个碗都不刷。
自己不学好，还不让说，就知道舔着脸要吃的，要不是有你给我的那些好吃的，他们都不会进我的屋子，别说伺候我了。”
老太太越说越气，兰芝劝她：“娘，您既然死心了，就别光想着生气了，以后跟着我好好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