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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第三种绝色-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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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归思忖片刻,说道:“余师傅,你能不能帮我解惑,看看这是什么……”
  余堂东拭目以待,而楚归说完,抬起手腕,回想陈继鸾举手挡枪,抚自己手腕,然后夺枪的一系列动作,然后随之缓缓作出,虽不算完美,但也有六七分相似。
  余堂东看着他手上动作,神情一动:“三爷,您这是从哪学来的?”
  “并非是学来的,怎么,您认得?”
  余堂东双眉微蹙,慢慢道:“如果我认得不错的话,这是太极……三爷知道这招是因何使出的?”
  楚归道:“我瞧见她就这么一动,那个使枪的人就莫名地松了手……另外另还有一招……”楚归思想着,又比划:
  “是这样擒向那人手腕,谁知道竟被她以极为刁钻的角度避了过去……”
  余堂东看着他思忖之态,沉吟道:“三爷,恕我直言,跟此人对招的人可是三爷?”
  楚归见他猜到,便点头。
  余堂东道:“我瞧您用的这两招,其实是太极里头极简单不过的推手……只不过能将推手使得这么‘玄妙’,那可就……难说,当今太极门的行家的确是有几个前辈,但他们都不在锦城……如果是后辈的话,那就像是我方才所说的打木人桩,除了苦练,还要有绝好的悟性……只是倒是没听说后辈里有什么出类拔萃的,三爷,这跟你对招的人是什么样?”
  楚归咳嗽了声:“是个年纪不大的……”说到这里,忽地又停住。
  余堂东皱着眉:“这个恕我不知,三爷若是想知道,容我再打听打听。”
  楚归想了想:“这个就暂时不必了,我只是随口问问,余师傅,时候不早,你就早点歇息罢。”
  余堂东见他虎头蛇尾,匆匆而停,却也知道这位三爷心思聪灵,常人不能及,他既然如此,必定有缘由,便也暂时将此事搁下。
  次日红日初升,日头过正午,极快地滚滚落山。
  黄昏初上,金鸳鸯里里外外已经灯火通明,炫美异常。
  戏楼外头,叫卖的小贩,奔跑的孩童,以及打扮的各色各样的摩登人士各自忙碌,扎着红绸的花牌,上面“柳照眉”三个字金碧辉煌,格外醒目。
  今天柳照眉唱得是《游龙戏凤》,说的是那梅龙镇上开酒楼的李凤姐,遇上微服私访的正德帝,你一言我一语,暗中调明里戏最终成就好事。
  楚归出现的时候,金鸳鸯里倒有一大半的人拿眼看他,一身挺秀长袍华锦背心长发及腰的楚三爷,俊美出彩的令人不敢直视。
  而楚归一眼便看到前面戏台下头排大喇喇地坐着一个人,正是杜五奎。
  姓杜的听得副官在耳畔回报,便转过头来,看到楚归时候便霍地起身。
  “三爷,三爷!”杜五奎扯着粗大的嗓门,像是一枚炮弹似的冲着楚归迎上来,“您可来了!方才兄弟还在这儿思量三爷邀我看戏,自个儿怎么还没到?哈哈哈……”
  杜五奎的确是个粗人,嗓门更粗,将满场子的细碎声响尽压了下去,粗噶声音一枝独秀地在空中回荡。
  楚归不动声色地抬手,在杜五奎的袖腕上轻轻一握,看来是个亲热的姿态,却是挡住了杜五奎握向他的手且占据
  了主动。
  楚归搭着杜五奎的手,笑成了一只猫:“兄弟来迟了……只不过,答应了请杜帅看戏怎么又敢不到场呢,只是有劳杜帅起身相迎那可真是罪过了!”
  两人眉开眼笑,笑里藏刀,执着手你亲我爱似地到了前排,又寒暄了一阵,方才落座。
  片刻只听得“锵”地一声,戏楼内嘈杂声响尽退,众人屏息瞪眼,静候好戏开场。                    

☆、第 12 章

  台上一出戏,台下也是一出戏。
  杜五奎打量着楚归,远看这人美,近看了却更是令人欣喜,杜五奎心里头痒痒地难以自控,只恨没个抓挠从喉咙里伸进去挠挠。
  都是锦城里数一数二的人物,楚归知道杜五奎,杜五奎也知道楚归:这位小三爷,因出生的时候早产加难产,好不容易生出来后被算命的又批是早夭相,因此从小就被当女孩儿养,花衣裳布裙子,头发一律不许剪不说,据说还起了个乳名叫小花。
  当女孩儿养又加上这样的名字,楚三爷果真是一板一眼有惊无险地长大,也不知那算命的真有远见还是歪打正着。
  而杜五奎打听到楚归的乳名后笑得差点钻到床底下,自觉有一块肥美多汁的肉吊在自己跟前,他很想一口吞下,又怕噎了喉咙。
  锦城里头说一不二的黑帮老大,提楚归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这倒也罢了……杜五奎自忖,他好歹也是土匪发家,手下几千号人几千把枪,还奈何不了他?
  可是杜五奎还真奈何不了楚归,因为楚归自己本身就是硬茬子之外,他还有个哥哥叫楚去非。
  楚母生了楚去非后,一心想要个女儿,却得了楚归,差点儿还害自个儿去了半条命,因此借着算命先生的话取个巧宗,就把楚归当女孩儿养,还给他排名老三,意思是说老二已经没了。
  楚归在生母面前懂事乖巧,楚母爱逾性命,撒手人寰之时,还拉着楚去非的手,语重心长地叮嘱他要好好照顾弟弟小花。
  楚去非不敢违抗母命,依旧让楚归保持原来模样,只不过楚归渐渐长大,女孩儿衣裳是不能穿了,乳名也不能叫了,倒是一把长发仍旧留了下来。
  楚母早逝,楚父早就远渡重洋在海外逍遥自在,长兄如父如母,楚家兄弟间的感情非同一般。
  楚去非起初害怕楚归会养成女孩儿似扭扭捏捏的性情,没想到穿着花衣裳长到九岁的楚归,一副娇弱皮相底下藏着的是又黑又狠的心,而且越长越歪,最后一路往黑道龙头这条最黑的道上奔去。
  原因之一是楚母的出身。
  楚家兄弟的生母朱寰性子柔弱,出身却不是好惹的,乃是锦城龙头之一朱继邦的独生女。
  朱老大纵横江湖,一世英雄,因没有儿子继承砍杀事业,迫不得已早早金盆洗手。
  朱继邦老而寂寞,楚归又伶俐可爱,比略古板的老大楚去非更得他的欢心,几乎把个孙子当成儿子养。
  虎死威风在,何
  况朱继邦并没亡,因为江湖地位又在,经常被各路新旧老大请着出席各类场面、堂会之类。
  朱继邦爱孙心切,每次都带着楚归出席,博得四面八方的夸奖称赞,都说这闺女长得俊,朱继邦哈哈大笑揭露楚归是爷们,各路豪杰便也哈哈大笑,不免阿谀奉承如潮水一般纷涌。
  而这种江湖人士聚集龙蛇混杂的堂会场面,进行得好便其乐融融大呼小叫声色犬马,一言不合那却是拔刀相向子弹横飞,常常是拳头跟牙齿齐飞,鼻血同唇血一色……在小小年纪的楚归眼里,那些可怖惊人宛若噩梦的场景,却分明显出一种另类的美感来,大抵是数十年后才有的所谓“暴力美学”。
  楚归自小场上来场上去,刀光剑影子弹飞一会儿里成长,期间见识了无数的少儿不宜,外表越是漂亮,内里越是凶残,渐渐地养成了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性情,又格外的胆大包天,性情诡谲莫测。
  跟朱寰的出身不同,楚家却是如假包换书香门第,门槛极高,楚家兄弟的生父楚才天乃是一名才子,好一手诗赋风流,是个颇为清高的人物。
  楚才天娶了黑道之女,其中缘由可谓错综复杂,一言难尽。
  所以楚才天在朱寰怀上楚归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远渡重洋……原因可蠡测一二。
  楚才天本质上自命清高,虽然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二儿子将来会成长为出类拔萃的黑道龙头,阴差阳错地继承了朱继邦的衣钵且发扬光大,但就在朱寰生了大儿子楚去非后,刚养到八岁,楚才天做主即刻将儿子送到海外留洋接受新派教育,及至楚去非十八岁归国,便又去了当时赫赫有名的黄埔军校。
  楚去非跟楚归不同,生得仪表堂堂,少壮气概,但想念故土跟亲弟,便要落叶归根,到底又回到锦城。
  当时中央嫡系讨伐军阀,军阀也有些跟嫡系不对付,楚去非身为嫡系派来的干将,名义为一省的督军,但是这省里头掌握大权的,却仍旧是人称“杜帅”的军阀杜五奎。
  楚去非觉得杜五奎是只会扎手的豪猪,杜五奎觉得楚去非是只中看不中用的野鹰,两人彼此很不对付,谁也看不惯谁,但谁也不敢先动,因为一不小心就会弄得两败俱伤。
  所以锦城的局势暂时维持着微妙的稳定。
  此刻杜五奎近便里看楚归,真个儿越看越爱,口水横流,连茶水都省下了。
  可是爱归爱极,也只能隔靴搔痒望梅止渴,杜五奎还真不敢动楚归一根手指头。
  正当杜五奎想入非非之时,台下众人喝彩声轰然雷动,杜五奎忙转头,才看到原来是柳照眉出场了。
  杜五奎跟楚归不同,楚归外表无害内怀凶残,两相反差极大,但杜五奎乃是个容貌跟灵魂高度统一的主儿,内外兼修地都极畜生。
  此时杜五奎见了柳照眉李凤姐的扮相,那样娇俏美艳,一举一动且又活泼泼地撩拨人心,顿时便把对楚归的一腔口水转到他身上去了,眼睛直直盯着,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
  楚归眼睛望着台上,眼角余光往杜五奎方向一扫,心里冷笑半点没露出来。
  “月儿弯弯照天下,问起军爷你哪有家?”
  台上演得热闹非凡,正是高~潮,柳照眉所扮的李凤姐跟正德帝“调情”,声音婉转柔美如黄莺。
  楚归瞟着柳照眉,心想怪道连讷言的李管家都肯替他说话,这男子扮的李凤姐,竟比女人更生动三分,莫说是台上的正德帝,底下一大半戏迷都给迷倒了。
  那好色皇帝道:“风姐不必盘问咱,为军的住在这天底下。”
  李凤姐抿嘴一笑,上了妆的眼睛闪闪生动鲜活,往台下一瞥。
  楚归心头一动,知道这人是在看自己。
  柳照眉那光鲜亮丽的扮相底下,似乎有一抹若有若无的幽怨,却随着奏曲欢悦唱起来:“军爷作事理太差,不该调戏我们好人家。”
  正德帝不依不饶:“好人家来歹人家,不该斜插这海棠花。招扭捏捏捏捏扭扭十分俊雅,风流就在这朵海棠花。”
  楚归呵呵地便在心底笑:可不是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今这世道岂非如此?像是柳照眉这般尤物,生得美就是天大的错。
  李凤姐一跺脚一扭腰,作势将花儿摘下,扔在地上,唱:“海棠花来海棠花,倒被军爷取笑咱。我这里将花丢地下,从今后不戴这朵海棠花。”
  这半真半假的嗔怒中,那正德帝将手中扇子收在颈后,俯身捡起花儿似的:“李凤姐,做事差,不该将花丢在地下,为军的用手忙拾起……”
  他瞧着李凤姐,步步逼近:“李凤姐,来来来,我与你插……插……插上这朵海棠花……”
  两人在台上一闪一避,你追我赶,欲拒还迎,柳照眉脚步轻盈翩若惊鸿,被个好色皇帝追着,似羞似怕还似欢喜,……真真好一个“游龙戏凤”。
  唱到这一段儿之时,台下杜五奎心花怒放似的笑起来,嘴里十分淫~浪地跟
  着哼哼:“我与你插……插……插!哈哈哈……”
  台上柳照眉那唇边的笑意已经有些勉强,一双上了妆的眸子光闪闪地,黑白分明的惊人,更为频繁地望向楚归,加之他扮相绝美,就如个可怜兮兮地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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