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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阴路站到了”
“等一下”在公车门即将合拢的一瞬间,林洱突然大喊了一声。她朝夏然招呼了一声,跳下了车。
“你干嘛”夏然跟在她的身后抱怨道,他定睛一看,怪不得这一站没人停,一下车竟然到了这种荒凉的地方。四下僻静无人,路的两边是一家家连在一起的大理石厂。
他跟着林洱走了很久,终于走到了一个更为偏僻的园子里“林洱”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今天很奇怪啊,这是哪里?”
林洱的声音透着悲凉,她望着园子上的挂着的牌子,怅然地说道“墓地。”
夏然仿佛懂了什么,他没有多问继而跟着林洱走了进去。在一座墓碑处,林洱停了下来。夏然看过去,墓碑上写着“张垚墓”比起周围的那些摆着贡品和花篮的墓地,这座墓显得格外的出挑,没有写家属,没有人泣立,只是但但写了三个字。墓碑上沾满了灰尘,显然这座墓从来没人祭拜过。
林洱在墓碑前看了一会,莫名了笑出声来。夏日的热风吹过墓碑,卷起了一阵尘埃。
“这是你朋友?”夏然问道。
林洱没说话,她走了几步,又站在了另一座墓前。这里比刚刚的那块墓“繁华”了许多,不仅墓碑被擦的锃亮,墓前也有还算新鲜的瓜果贡品。
“爸,妈,你们满意了么?死后还那么多人记得你们,就几步路,他们也不愿意走呢。”林洱苍凉的小声嘟囔着。
市医院,下午四点。季斯宇戴上口罩,举着刚刚消毒完的手带着许些不安进了手术室。这场手术,风险极大,一旦失败会直接将手术台上的这个人送向地狱。他是一步步见证着李宝玖的病情慢慢恶化的,也是见证着李宝玖由一个对生活充满希望的老人变成一个每天被化疗折磨的想要结束生命的患者。他赌上的是自己的这么长时间得来声誉,换来的是李宝玖5%的存活希望。
“开始吧”他对着周围的护士点了点头。
林洱是带着她对那座城市所有的回忆回来的,她完成了李宝玖老人的心愿,也为自己过去的一世画上了终点。
在那个城市生活的最后一个晚上,她带着夏然走遍了曾经自己留恋过的角角落落。本以为她可以就此忘却这座城市,没料到夏然却在此时单膝跪地,将一颗戒指放到了她的手心。
“上次我问的问题你还没回我,现在你可以回我了么?”
林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哪来的钱买的。”
夏然正经不过三秒,他不满的对林洱抱怨道“喂,我在求婚呢。”
“那我上次问你的问题,你也没回答啊”林洱回道。
“我没想过,还能现在这么做?”夏然笃定的说“就算冉女士要我们结婚,就算我们结婚可能会被她利用,就算我要去叁景工作。我也想好了,我要和你在一起。”
说完,他站起身,为林洱带上了戒指“林洱同学,你现在必须答应了。”
“好了好了。算我可怜你。”
夏然将林洱拥到怀里“恩,林洱同志有这个觉悟,我很欣慰。”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既然都是我的人了,该不该表示一下。”
“不要”林洱格格的摇头。
“至少盖章确认一下吧,万一你眼前的人不是真的呢。”
“你幼不幼稚。”
“好,那我盖章了”夏然在林洱脸上啄了一口。林洱笑了笑“这么盖章也太敷衍了吧。”
“那你想怎么样?”
林洱踮起脚,勾住夏然的脖子“至少也得这样吧”说着,她深深的吻住了夏然。
☆、梦与现实
“季斯宇出来!”几个披着丧衣的人手举着木棍在医院的大厅里叫道。
季斯宇的手术失败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在季斯宇不到10年的从医生生涯中,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在手术台上送走患者,他的心现在还在砰砰地跳着,一闭眼脑海里全是李宝玖那张苍白的脸。
医院门口李宝玖雇佣的医闹们还在不停的嘶吼咆哮; 口口声声要把他告上法庭; 医院的各领导也开始迫于形势让他出面承认错误。甚至记者们听到不知谁的爆料; 闻讯而来嚷嚷着要采访他。他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作为一名医生的无力感。
“季主任?”他抬起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有些张皇的站起身“你··你来干什么?”
林洱好不容易偷偷的从医院的货梯溜到了这里,她一大早就接到了丁渭的电话; 她不放心季斯宇,也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到叁景的声誉。左思右想后,她还是到了医院。
“你疯了。”季斯宇走到门口左顾右盼了一会,然后小心地带上门“那几个医闹现在还被堵在大厅呢。”
林洱欲言又止的看着慌了手脚的季斯宇,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问李宝玖家人有没有闹靶向药这件事又不太妥当。
“小季!”
季斯宇开了一条缝,科长正站在门口扶墙喘着粗气对他说道“李宝玖大儿子太··不讲理了,你下去看看吧,躲起来也不是个事; 刚刚小护士差点被打。出了事; 医院这里····”
季斯宇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医院的声誉比他的声誉更为重要。要是他再躲着不见人,整个医院都要因为他倒霉。他不能这么做; 他扶着科长“没事,你们撤吧,他们要找也是找我。”
“小季,你自己小心啊。”科长敷衍地说了一句。
季斯宇整了整白大褂,往电梯口走去。林洱不放心,追了上去“季主任,等我一下。”
“你回去”季斯宇皱眉嚷道“别给我添麻烦。”
林洱拗不过季斯宇,但还是怕他真出了什么事。她往楼下看去,人聚的越来越多,记者、护士、穿丧袍的医闹····整个医院大厅被这些人闹的炸开了锅。
“来了”季斯宇刚出电梯,几个眼尖的记者就指着他的方向大声叫道。
“季斯宇,你他妈不是东西”啪的一声,季斯宇被人扔了一个鸡蛋。淡黄色的蛋液从他的头顶缓缓地流下,他心里又好气又羞耻。他抹了一把头上挂着的半个鸡蛋走到了人群里。
几个医闹还在为难年轻的护士,让她们的领导出面解决问题。季斯宇走到护士的前面,对几个医闹说“我是李宝玖的主任医生,他的死和医院和这些护士没关,你们找我就行。”
“找你?你负担的了么”李宝玖的大儿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手里拿着粗壮的木棍指着季斯宇吼道“当时我就看你不是个好东西,收那些药品公司的礼物,给我老爹吃那种药,人家吃药都是越吃越好,我老爹一吃就没命了。”
“你要讲道理,你父亲吃了药之后,身体怎么样你心里清楚。当时手术也是你们签字同意的。生命无常,何况老人家已经是三期了。”季斯宇尽量保持镇静地说道。
“放你娘的屁”李宝玖儿子破口大骂道“手术不是你哄着我老爹做的,说,你收了多少回扣。”
记者见故事越来越有趣了,家属的嘴里不断的冒出回扣和礼物这些词,他们兴奋的拥了上去,将话筒对着季斯宇“季医生,请你解释一下····”
季斯宇无奈地望着已经丧心病狂地李宝玖儿子,他不断的对自己大声辱骂,还联合记者一起造谣生事。他手上的木棍越握越紧,季斯宇感觉下一秒这根棍子就要往他的头上打去。
“对了,那个医药公司的谁呢?林···”李宝玖儿子见季斯宇还是一副冷静的样子,他又使出了下一招“对了,林洱那个丫头。让她赔钱!”他振臂一呼,周围那些他请来的医闹们个个跟着嚷道“赔钱。”
季斯宇焦灼地四下看去,他担心林洱这丫头真能现在就上来送死。
“我就是林洱,有问题我来解释,你们别拿着棍子跟个流氓似的。”林洱推开人群站到了季斯宇的旁边。季斯宇差点崩溃,他小声问道“你真能啊,谁让你过来了。现在这个样子你看不懂?”
“好啊,都过来了,赔钱。”李宝玖儿子不依不饶地伸手嚷道,他根本无心听眼前这些人专业的解释。在他眼里父亲的离开,家庭经济的崩溃都和这家医院,这里站着的两个人有关。他现在要的,不是一个说法而是巨额的赔偿。
两人的解释在李宝玖儿子的眼里和唐僧的紧箍咒一样烦人,眼看记者快要听信了这两人的解释,周围看热闹的群众帮着他们声音渐渐的小了。他心中压抑了几个月的怒火终于忍不住喷涌而出。他举着棍子“你们给我看着”
“季主任,小心”林洱见棍子就要落下,她立刻推了一把季斯宇。
“林洱!”
季斯宇从混乱中回过神来,林洱已经倒在了李宝玖儿子的木棍下。她头上的血从脑壳上汩汩的流出,季斯宇恼悔地扒开人群走到了林洱的身旁。
棍子正中她的后脑勺,万一打到她的中枢神经····季斯宇不敢想,他对周围的人嘶吼道“愣着干嘛”说完,他瞪着李宝玖的儿子“你满意了?滚!”
林洱再醒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她仿佛飘絮一般浮在空中。自重生后,她再一次体会了这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又死了?可现在她明明还有意识,又感觉。她能听到周围人说话吵杂的声音、大街上汽车的车鸣声、甚至是风吹过的声音。
“姐姐”
她的背后突然传了一个轻柔的声音。她惊诧地转身看去,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你···”
“我是林洱啊。”眼前的这个“自己”笑了笑。
林洱难以置信的问道:“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你没死。”
女孩摇了摇头“没死。”
林洱无言,她暗想难道是她要和自己要抢身体了?她该怎么办,她不想离开这副身体,夏然刚刚才和她求了婚,她的人生才要刚刚开始。
“不,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女孩好像能洞明林洱的心声一般。“我现在不能投胎,只有你能送我去。”说完,她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我怎么送你”林洱被面前的这个人吓到了,她小心地问道。
“那里有条河”女孩指了指窗口外的一条湖说道“把我带到那里就可以了。”
“行”林洱拉过女孩“那我们快走。”
林洱的身体浮在空中,她拉过女孩一下就站在了河边。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以灵魂的形式存在了。
“行了,你走吧。”林洱催促道,她担心万一自己回到肉体的时间迟了,就真的回不去了。
“张垚,我恨你,你霸占了我的身体,过着我的人生,这一切本该是我的。”突然,女孩说道。她的面孔变得扭曲起来,双眼冒着怒火。林洱后退了几步“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最清楚。你还记得那个老奶奶么?她说的对,就是你的命太硬把我的灵魂给挤了出去。”女孩愤愤地说道“既然有这么个机会,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说着,女孩一把掐住了林洱的脖子“刚刚人气重,现在没人了。”
人气?“你已经是鬼了?”林洱之前还在为自己无意挤走了她的灵魂而感到内疚,现在她只剩对眼前的这个“自己”的恐惧了。
“你听我说,就算你现在回去,这也不是你的人生了,既然你已经不是灵魂是鬼了,就好好投胎吧,我对不起你,我会好好帮你活下去的。”
“都是你!”女孩突然松了手,她蹲在河边毫无预兆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