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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莫晓芸头脑一热,急转出门,直冲男厕。
她一进去就懵了,懵愣后又是一阵庆幸——
如果不是下意识地被一阵急水扑脸的声音吸引了视线,低着头的她也不会发现,此刻男厕便池前并无一人,只有一个男人俯撑在盥洗台上,水线沿着他侧脸的轮廓缓慢淌下来,他又捧了一捧水扑在脸上,脸部曲线绷紧,透过镜子看了莫晓芸一眼。
她愣着从镜子里和他对视一下,继而转过脸去,故作淡定地往里走了走,开了一扇厕所门进入,从容不迫地插上门闩。
解决完之后,莫晓芸顿觉神清气爽,冲完水走了出去,他还在,脸上的水珠一滴滴往下落,莫晓芸脑中突然窜出“落魄的贵族”一词,微晃了晃脑袋,拍醒莫名的臆想,刚抬脚要走,他却喊住了她:
“那边的,有面纸么?”
莫晓芸脚步一滞,扭着腰往后看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是叫我?”她看了看盥洗台,上面明明有抽纸。
段慕年见她眼神,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此刻只不动声色,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他脸色并不多好,莫晓芸这般对视,才算仔细看清他的长相,只一个印象:黑白分明得很干净。
他头发是正宗的乌黑色,如墨一般,短短的额发触在额头,稍稍够到眉梢,皮肤白皙清嫩,略有些阴柔,五官的线条却透着冷硬,又将那几分阴柔给盖了下去。
尤其是他的眼睛,更是黑白分明得很。一般亚洲人,瞳孔都带着点暗灰色,可他的眼瞳却是极其纯正的墨黑,果断而干脆,揉不进一粒沙,容不得半分含糊的样子,像是稍不留意,就能被他吸进魂魄似的。
“你的面纸应该比这里的干净。”
入耳声音清冽,像是山涧内流动的溪水绕过浮石,静静淌过耳膜,莫晓芸恍回了神,暗暗在心里感慨了一句,从兜里掏出一块暗蓝色格子的男士手帕,递给他。
真是了不起的洁癖!
段慕年接过手帕,微愣半秒,下一刻又很快恢复常色,记起了莫晓芸,又想到当日在宿舍门前的情景,一时僵住手下动作,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莫晓芸从他的眼神里感受到了浅浅的嫌弃感,无语:“放心,手帕我洗过。”
他听了并无波澜,将蓝格子手帕放在盥洗台上,平静地看向莫晓芸,她被他看得犯沭,蜗牛般缩了缩脑袋,段慕年脸色逐渐有些发青,皱着眉,微弓着腰,一手扶在盥洗台上,另一只手按在胃部,细小的水滴沿着棱角分明的曲线淌下来,表情也是愈发地狰狞。
像是胃部正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他忽而又撑在盥洗台上干呕起来,干呕一阵再捧水扑脸,莫晓芸暗想,这男人不会有什么病吧?她低头从兜里掏出一包还未开封过的面纸,递过去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段慕年的胳膊,他条件反射般一躲,晓芸的手滞在了半空。
靠!莫晓芸受到鄙视,将手里的面纸重重揣回兜里,昂起尊严的头颅:“嫌脏?看你一会李碧儿,一会酒吧辣妹的,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段慕年皱眉,一句秒杀:“我不喜欢被上过厕所不洗手的人碰。”
晓芸听言,眼里凶光渐露,她脱下连衣帽,趁他不注意,一双爪子扑向段慕年身上定制的精致西装,满满搂住他的腰身,快速用自己的头发往段慕年衣服上蹭了蹭,加上逃跑的动作,整个过程可谓一气呵成。
段慕年愣在原处一动不动,狭长的桃花眼渐渐眯起,眉头锁成死结,一脸阴戾,徐逸然前脚刚踏入男厕,直觉气压骤低,一如寒流入境,见段慕年罗刹一般,寒气逼人,默默退出了男厕,拉了一旁过路的服务生:“你们这儿还有别处厕所么?”
……
莫晓芸永远都属于人前抽风,人后懊悔型。想到在男厕那个带着挑衅意外的狼抱,生怕段慕年秋后算账,暗暗担心了好久,军训都过大半,始终未见段慕年身影,晓芸才算松下一口气。
军训了十来天,莫晓芸和陈佳不负众望地由白转黑,走到学校里,别人一眼就能看出:瞧,晒成这样,一定是大一的。
学校方面给了李碧儿特权,陈佳作为“小黑人”,看着肌肤吹弹可破的李碧儿成日在宿舍晃荡,偷偷向晓芸抱怨:“你说她一个艺人,天天呆在宿舍算什么事?难不成是成心来气我的?”
又见李碧儿端着明星的身份,始终和她们保持距离,陈佳心里不免膈应。
忍受不了宿舍门口时不时会涌堵着一帮粉丝,陈佳终于按捺不住,拉着莫晓芸直吐酸水:“好吧,我承认我很坏很狭隘,我就是嫉妒李碧儿!我讨厌她啊!”
某天夜里,莫晓芸被陈佳拉着满校园乱逛,听她数落李碧儿的高傲自恋,正恹恹欲睡,忽而眼前一亮,指着不远处小树林里一对正在接吻的男女,脑海里飞快转过几个新闻标题:
“小天后李碧儿校园与男友私会”、“段慕年迁就李碧儿,约会地点定在大学校园”
陈佳循着视线看去,嘴巴张成了O型,连忙压下莫晓芸抬起的胳膊:“绯闻呐!”
莫晓芸点点头,“嗯嗯”两声,拿过背包就低头翻手机:“快拍下来,卖给报社。”
谁料陈佳一把夺过她的手机,莫晓芸偏头瞪她,陈佳笑容诡异:“莫晓芸,别那么市侩。咱们做个交易呗,你过去搅黄他们的事,十一放假,我陪你去发传单。”
“……”
莫晓芸背好包,动爪去抢手机,陈佳手一扬,将手机抬得老高:“得得得,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十一陪你发传单,工资全归你!”
晓芸听言眉眼一弯,小爪子挠了挠陈佳的肩:“我以后要对你好一点。”说完,她吸了吸鼻子,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陈佳:“还有,佛祖说他会保佑你的。”陈佳朝她甩甩手,示意她快去,莫晓芸笑着点了几下头,朝段慕年和李碧儿的方向走去。
段慕年和她统共也就见过那么两三次,估计连她长什么样都记不大清楚,况且她现在还晒成了黑皮肤,透着昏黄的路灯,他怕是看不清她的模样,想要报复,可能性很低。
至于李碧儿,经过这几天的短暂相处,莫晓芸大致还是知道些,李碧儿要维护自己的公众形象,一切可能会传出与舍友不合的事情,她都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信念,自然也不会对她怎样。
也就是说,在得到陈佳“大发善心”的同时,她也是安全的。
莫晓芸走过去,见那两人仍在接吻,想了想,之后便绕着段慕年和李碧儿开始转圈,一圈、两圈、三圈、转到第四圈的时候,莫晓芸的头微微有些发晕,突然衣领被人一提,稳住了脚步,她抬头看,见那两人不知何时已经分开,李碧儿一脸讶异地看着她,段慕年提着她的衣领,薄唇一勾;“又是你?”
第3章偶遇
【003】
段慕年提着莫晓芸的衣领,薄唇一勾,看着她的眼神微含笑意:“又是你?”冤家路窄,她还偏往上撞,有点意思。
莫晓芸头皮直发麻,溜溜地觉得他笑里藏刀,挣了挣,忙向不远处站着的陈佳求救,谁知陈佳愣完之后竟双腿安了马达一样地逃离了现场,晓芸脑袋一懵,看向段慕年:“我……就是想跟李碧儿打声招呼而已……”
她说完又去看李碧儿,只见她怔了怔,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在看小怪物,反应过来后得体一笑,对段慕年说:“她是我舍友,莫晓芸,你们认识?”
段慕年听了并没有要松开莫晓芸衣领的意思,他由始至终都没有看李碧儿一眼,直直地望着莫晓芸,说:“上次在酒吧的账,怎样算?”
“……账……?”莫晓芸咽了咽口水,只觉喉咙微微有些干:“……什么账?”
段慕年言简意赅,干干脆脆,说:“你弄脏的那件西装,两万七,准备什么时候赔?”
两两两……两万七?莫晓芸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睁大眼睛看段慕年,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靠!你当我冤大头啊!顶多也就是个干洗费而已,两万七,你还不如把我卖了!”
段慕年眼神愈发冷冽,莫晓芸见状,只觉周围空气都冷骤了下来,不争气地缩了缩脑袋,可怜楚楚地看向李碧儿,戏子无情,虽说是舍友,可李碧儿明白自己的身份,怕是在段慕年眼里也算不得什么,自然没有面子为他人求情。
李碧儿只是轻轻笑着,像是在看一对相熟的人嬉笑怒骂一般,又低头看了眼腕表,说:“我还有事,慕年,晓芸,你们慢慢聊,我就先走了。”俨然将段慕年和莫晓芸当成了亲密之人。
段慕年倒也不送,只闲着情致慢慢跟莫晓芸磕,却不说话,只勾一抹冷笑,桃花眼里意味不明,不知心情如何,看得晓芸发沭,姑娘胆小,寻思着自己恐怕打不过段慕年,认错态度十分积极,头一低,嗓音洪亮:“对不起!我错了!”
段慕年忙不迭被她那大嗓子一怔,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那边便传来一道温温润润的声音,夹带着点薄怒和焦急,喊了声“芸芸”。
他见莫晓芸闻声望去,眼睛一亮,看到救星一般,扑腾着要从他手下挣脱,脸上也多出几分娇气,朝正往这里走来的男人忙喊几声“哥”,像在宣示:她的人来了!
林白帆在段慕年跟前站定,看了一眼他提着莫晓芸衣领的手,表情隐有不悦:“这位先生,不知芸芸做了什么事,你要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随他一同前来的陈佳此刻正默默站在旁边,对着莫晓芸眨了眨眼睛,莫晓芸的表哥是院里的讲师林白帆,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段慕年锐气不减,只简简地看了林白帆一眼,又凑近莫晓芸,故作暧昧地耳语道:“都脏成黑脸包公了,以后好好洗干净再出来,嗯?”
他说完放开莫晓芸,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块崭新的暗蓝色男士格子手帕,擦了擦刚才提着莫晓芸衣领的手指,风度翩翩地走向不远处路口的一辆宝蓝色保时捷,头也不回地开车绝尘而去。
整个过程,仿佛并未将林白帆入眼。
莫晓芸盯着保时捷离开的方向发愣,难道他的洁癖就严重到连黑皮肤的人也要被他嫌弃?
林白帆见莫晓芸这副愣样,又想到刚才段慕年凑近她耳边暧昧的情态,不自觉地皱了皱眉,问:“芸芸,刚才他和你说什么了?”
“啊?……没……没什么……”她当然不会告诉林白帆,他是在嫌弃她外貌不洁。
见她回答略有结巴,林白帆也不再多问,只无声笑了笑,伸手揉揉她最软的发心,送晓芸和陈佳回了宿舍。
……
放假前夕,莫晓芸将军训期间省下的生活费装进信封,邮去了湖南的一间孤儿院,陈佳笑她傻:“这都什么年代了?直接转账不就行了,还搞什么复古。”
莫晓芸跟她打哈哈:“我念旧。”
十一清校,莫晓芸留在了北京,住在林白帆的公寓,和陈佳一起兼职发传单,本就晒黑的皮肤被太阳毒得更深,林白帆说她不懂保养自己的皮肤,买了少女面膜,晚上硬给她敷上。
他修长的手指揭开面膜,贴在莫晓芸脸上,温柔地帮她按平突起的气泡,她睁着眼睛看他,瞥见他挽起的衬衫袖口下露出一截有力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