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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林西熬好药，毛氏也把饭做好了。
许林西不管毛氏高不高兴，到屋里又拿了不少饭菜出来，连药一起端到下屋，一口一口喂方雨清。
毛氏在屋里把饭菜收拾上桌，让许魁和许长安父子俩吃着，她坐在炕稍喂许长乐。
一边喂一边牢骚：“这老大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两年家里的活儿一点也不帮着干，整天东跑西颠的，一天到晚连自己吃的都挣不来，这又弄个聋媳妇回来，你看惯的像宝贝似的，这下可好，养了一对祖宗！”
第23章 偷米
许魁用筷子戳着桌子，说道：“不干活就不让吃！就你惯着他，还让他给媳妇拿，凭啥，他捡个女人回来说媳妇，咱们就认了？昨天还说那女人有他的孩子，有个屁！李郎中都说那假的，他骗咱们，骗咋就不认！一会我就把她撵出去！”
毛氏说道：“我看也得撵，又聋又病的，还不要脸，你看昨天，趴老三嘴上就啃！就算老三小，那也是男孩儿，她十四五岁的大姑娘，就往老三嘴上贴，一点都不知道羞臊！”
许魁气得不出声。
许长安忍不住说道：“娘，我大哥不说那是救三弟么，后来我大哥吹，就把三弟吹过来了。”
许长乐躺在那里慢慢吃着毛氏喂的饭，听爹娘和二哥说话，眼睛亮晶晶地闪着，不知在想什么。
毛氏看他嚼得慢，问道：“三儿，咋吃这么慢呢，不爱吃？你想吃啥跟娘说，娘中午给你做。”
许长乐没说饭是否好吃，问道：“娘，我大哥带回来的那女人，她到底对我做什么了？”
毛氏气得摆手，说道：“哎哟，你可别问了，小孩子家家的，也不嫌臊的慌，以后不准跟别人说，知道不！”
许长乐只好不再问，又吃起饭来。
下屋里的许林西和方雨清一起吃了饭，又让她把药吃了，把碗送进屋里。
因为现在是白天，从家里带做好的饭菜去方雨清家，很容易被毛氏发现，没办法他只好磨蹭着，在厨房里假装洗碗。
屋里的毛氏喂许长乐，吃饭比别人晚，直到这时还没吃完，听到他洗碗的声音，还坐在那里琢磨，这小子长眼力见儿了，竟然还知道把他和他媳妇的碗筷洗了，倒省得自己洗的时候生气了。
只是她却不知道，许林西趁洗碗走动的工夫，悄悄在米缸里包了一小包儿米出来，又抓了一把萝卜干儿塞进怀里，洗完碗带着出去了。
回到下屋，见方雨清已经坐起来，他问道：“小清，你怎么样了？”
方雨清说道：“我比昨天强多了，这就回家去，我娘和小曼肯定还饿着呢，得回家去找东西给他们吃。”
许林西把怀里的米和萝卜干给她看，说道：“不用找，我从厨房里偷出来了，走，我送你回去。”
方雨清看他，暗觉他心细，心想明明挺好的人，怎么他父母就不喜欢他呢，真是没办法，这当父母的，要是偏起心来真没办法，就像自己爷奶，也一直看不上自己父亲。据说父亲出生之后奶奶得了一场病，差点没病死，算命先生说爹克父母，才会被爷奶不待见，莫非这许林西也一样？
想着她在许林西的搀扶下了出了下屋，向院外走去。
他们出来的时候，许长安正好站在窗口，看到他们出屋对毛氏和许魁说道：“爹，娘，我哥和我嫂子要出去。”
毛氏骂道：“什么你嫂子，我和你爹都不认，你却叫嫂子，你说了算咋的！”
许长安不出声。
毛氏又说道：“你哥带那女人出去干什么，你给我问问。”
第24章 去当上门女婿
许长安又转头朝许林西叫道：“大哥，你们干啥去？”
许林西回头说道：“去你嫂子娘家！”
“去她娘家干啥？”
“咱爹娘不是不让我娶么，我把她送回去！”
许长安回头又对毛氏和许魁说道：“爹，娘，我哥又把那女人送走了。”
毛氏说道：“送走了，好，送走了省心了。”
说着又觉得奇怪，问许魁道：“他咋又想起来送走了呢？你去撵了？”
许魁吃完饭正在炕头躺着，听到她的话奇怪道：“没有啊，就是昨天说不让娶，当时这小子红眼跟我犟，怎么过了一宿反性了？”
毛氏也不理解，寻思着说道：“谁知道呢，要不就是没睡过女人，睡过一宿尝完鲜了，知道他养不起，就给送回娘家去了？”
许魁猜不透，也没太在意，倒觉得不用自己撵就走了省心，顺嘴道：“谁知道呢。”
在炕上躺着一直没动的许长乐听说大哥要把方雨清送走，坐起来转头向外看，却只看到一个被许林西搀扶着的、瘦小却大肚子的身影，和一个不太清楚的侧脸。
他坐在炕边皱了皱眉，然后又捂着胳膊躺下了。
许林西扶着方雨清向外走，走出家门没几步，就被西院邻居看见了。
这些邻居们全都知道昨天许家闹的事，知道许林西“娶”了方雨清，见他扶方雨清走问道：“小西，这是带你媳妇干啥去？”
许林西转头说道：“送她回娘家。”
“回娘家？今天不是回门的日子，这也太早了！”
“不回门，就是把她送回去，我爹娘不让娶。”
“啥？都在你家住过了还能送回去？”
“那有啥办法，我爹娘不让要。”
“那你小子也太缺德了，不娶人家还睡人家，昨天倒是送回去啊！”
“没事，不能娶她我嫁她，我去她家当上门女婿！”
“……”
邻居不说话了。
他们的对话声音很大，许家屋里人听得清清楚楚，许魁听到气懵了，腾地从炕上坐起来，趿鞋就向外边追。
方雨清知道许林西在和邻居说话，可是许林西头朝着那边，她不知道许林西在说什么，只能茫然地看着。
她这里正发呆，后面许魁从院子里跑出来，手里还抓着一只毛氏的鞋，远远朝许林西丢来，叫道：“我日你娘！你去当上门女婿，老子白养你这么大了！你个白眼狼！有本事去当的你上门女婿别回来，我看老方家拿啥给你吃……”
许林西怕他真追上来打，松开方雨清嗖嗖往邻居家里跑，许魁不好追到别人家里打，只能过来把毛氏的鞋捡走，狠狠白了方雨清几眼，骂骂咧咧地回家去了。
从头到尾，方雨清一直在懵着，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到许魁走了，许林西又从别人家院子里出来，过来扶着方雨清继续走。
方雨清问道：“小西，你刚才说什么了，把你爹气成那样？”
许林西笑嘻嘻说道：“没说什么，他们跟我一直就这样，没什么稀奇的。”
心里却在想，管袁氏让不让女儿方雨清嫁给自己，反正自己先占上了，别人想娶都不可能，这媳妇到最后还得是自己的……
第25章 没理由不管
两人回到方雨清家，刚一进院门，就见方雨曼又坐在外屋门槛上，盼着外面盼。
看到方雨清回来，方雨曼冲上来就把她抱住，大声哭道：“姐，姐，我以为你死了！呜呜，我都没饭吃了……”
方雨曼虽然傻，但却不讨厌，细看其实长得挺漂亮，由于方雨清和袁氏照顾得好，也不像别家的傻子那样又脏又乱，一个干净漂亮的小姑娘，智力有缺陷只会让人更加疼惜。
方雨清更是把这个妹妹当小孩子一样照顾，看到她哭心疼地拍她的背，说道：“曼儿别哭，姐没事，姐没事，你也不会没饭吃的……”
方雨曼这里哭着，袁氏也在屋里叫道：“清儿，清儿！”
许林西听到屋里微弱的叫声，推了推方雨清，对她说道：“娘叫你。”
方雨清知道母亲肯定担心坏了，连忙把方雨曼推开，对她说道：“走，进屋看看娘。”
三人跑进屋中。
袁氏又在破木板和土坯搭成的床上往起撑，没看到方雨清，就已经哭成泪人。
方雨清进来把她抱住，说道：“娘，娘你起来干什么，你好好躺着。”
回到家里，着急母亲和妹妹，她连自己的病痛都忘了，走路说话都有了力气。
这倒不是之前装给许林西看，而是被情况所迫。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为了关心的人或事，明明伤着或病的，在着急的时候都能忽略。
袁氏搂着女儿又哭，心痛不已，一直责怪自己没用。
方雨清哪会怪她，安慰了她半天，直到她平静下来，才到外屋做饭。
许林西一直没走，对这母女三人的惨状，他都看不下去了。
他以为自己在家里够惨了，住在下屋里，天天被爹娘骂，和弟弟干一样多的活，却没他们吃的好穿的好，连媳妇都不娶，想让自己打一辈子光棍。
结果看过方雨清家的日子他才知道，原来身体好不生病，也是一种幸福，最起码能想做什么能做什么，像这母女三人，就没有一个正常的，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实在太可怜了。
方雨清做饭，他便也帮着忙活，屋前屋找半天，才勉强找到够做饭的柴，帮方雨清把火点着。
方雨清把他带来的米做成粘稠的米粥，又把萝卜干炖了，总算做出一餐饭来。
方雨清和许林西在许家已经吃过了，两人便不再吃，方雨清把饭菜给方雨曼盛好，让她自己坐在一边吃，方雨清坐在床头喂袁氏。
许林西实在忍不住问道：“三婶儿，你们连吃的都没有了，怎么不去找小清的爷奶和伯伯？他们的日子过得都不错，稍微接济你们一下，你们也不至于这样。”
袁氏听不让许林西方雨清，可看到他对女儿和自己一家又这么好，有些过意不去，听了他的话低头说道：“要是能找，我早就去找了，可是明知道找了也没用，还去讨人嫌干什么。”
许林西没记她的仇，他已经认定，只要方雨清喜欢自己，谁反对都没用。说道：“这是怎么说的，毕竟你们也是方家人，他们没理由不管。”
第26章 娘让你下田
“怎么没理由，我们都分出来过了，不拿钱回去孝敬老人，还回家去要钱，怎么说得出，当初小清爹得病的时候我去找他们借钱都没借出来，更何况小清爹都没了，他们更不会管我们死活。”
许林西为她们抱不平，说道：“听说当初三叔和三婶从外面回来，带回不少银子呢，大伯在城里开扎纸铺和寿材铺用的钱好像就是你们的，怎么你们没饭吃，去要点银子回来还不行。”
袁氏低头不吭声，她也知道这样不公平，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公婆和两个大伯，还有一个大姑姐，哪一个都不是自己能惹的。
方雨清两边看着，脖子都快扭断了，才把两人的话看清，说道：“怎么，当初爹娘是有银子的，都被爷奶要去了？”
袁氏叹气说道：“是啊，当初刚回来的时候，我和你爹是带了些钱回来，可是回到家里，你奶说方家是她当家，你大伯二伯赚的银子都交他管，我们的也得交给她，那时候在一起住，我们就只能交了，谁知道后来……”
“后来他们收完银子，就把咱们一家赶出来了？”
袁氏又不说话了。
方雨清气得腾地站起来，说道：“不行，这也太欺负人了！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