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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用功的小儿科。”
三爷看了看凌晓,微微点了点头,大约是赞许,随即话锋一转:“说起这事儿,你的伤估计也痊愈的了吧?”
顿时,凌晓的表情就沉痛了下来,默默扭头轻轻点了点:“那,三爷,我是跟着虎子哥学吗?”
“不是。”三爷将凌晓放到地上,站起身,示意她随着自己走,“是我来教你。”
“您?!”凌晓吃了一惊。虽然她和杰诺特最开始打基础的时候也是三爷亲手来教,但是很快便将他们交给了其余的人,如今又重新接手来管,实在是让凌晓有些受宠若惊——而且也有些担忧忐忑。
在三爷的手底下,肯定别想偷懒了,必然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的。
“对,是我。”三爷笑意盈盈地看着凌晓复杂的神色,颇有种恶劣地看热闹的好心情,“男孩和女孩在身体条件上的优劣本就不同,自然也不能用一样的方式来训练。刘铭的套路过硬过刚,适合杰诺特,却并不适合你,倘若你也跟着学,只能事倍功半,说不定还会损伤身体。”
凌晓点了点头,表示这个原因她非常理解,既然三爷是为了她好,而且决定也从来不容置疑,凌晓也懒得多说什么,笑着奉送上几个马屁,拍得三爷高深莫测地似笑非笑,基本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凌晓觉得三爷实在是古怪极了,他并不喜欢别人用夸张的言辞赞美他,不喜欢别人逢迎拍马,却偏偏喜欢看着凌晓这番的做派,就宛若是人们看着小狗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直转得自己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一边觉得实在是蠢透了,一边却又觉得简直可爱至极。
凌晓跟着三爷到了练功房,换上衣服,便开始了被三爷蹂躏的生活。
三爷教给她了很多,以柔克刚、借力打力、顺势而为……这些套路手段凌晓也自己摸索了大半,不过自己摸索显然不如系统的教学,仅仅是半天的时间,凌晓就获益颇深。
因为早就有所感悟,所以凌晓学习的速度特别快,简直称得上是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三爷教得也兴起,毕竟他对于这些只能称得上是玩闹的东西向来没有太长时间的兴趣,最先教凌晓和杰诺特也不过是一时的兴致,很快就厌烦地丢到了一边,不过凌晓反应迅速又学习认真,教过她的东西从来不用重复第二遍,既让三爷有满足感,又不会因为觉得无趣而厌烦,怎能让三爷舍得丢开手去?
在凌晓浑身是汗、全身酸疼的时候,三爷终于大发慈悲地表示今日暂且先学到这里。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凌晓可以回家休息了,她还有下一个学习项目,枪械。
☆、15·第十五章 少年(六)
“既然你有了专属于自己的枪,那么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好好熟悉它,每天都练上一段时间,保持对于它的手感。”三爷拿着凌晓的女士手枪,轻柔地抚摸着,宛若爱。抚自己的情人,“别看每一把枪看上去外表相同,又是用机器以同样的步骤生产的,但是每把手枪在细微之处都是不同的,而就是这样细微的差异,才是是否能够百发百中的重点,也是在关键时刻能够救你一命的法宝。”
凌晓郑重的点了点头,从三爷的手中拿过枪。她并不是没有接触过枪,无论是上辈子自己摸索着无师自通,还是这辈子曾经在三爷的指导下学习过基础,但是凌晓知道,现在才是她真正学习什么是枪,怎样才能最有效率地用枪杀人的时刻。
眉心、太阳穴、喉咙、心脏……这些是能够让人一击毙命的重点部位,手筋、脚筋、膝盖、肩胛骨……这些是让人丧失反抗能力捉活口的下手方位。凌晓学的极其认真,但是那速度不一的靶子却着实让她伤透了脑筋,十枪有两三枪能够命中指定部位,还不排除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没有猎物是会站着不动任你开火的,所以你必须学会预判他们的行动轨迹。其实,这比射箭容易多了,子弹的体积小,速度快,几乎不用考虑风速的影响。”三爷坐在一边,悠闲地喝茶打扇,看着凌晓对着移动的靶子愁眉苦脸,“这只是脱离了固定靶子的第一步,也是最简单的一步,虽然都是在动着,但是速度均匀,只要预判准了位置,很容易击中,而真实的情况显然没有这样简单。猎物不可能一直按照同一速度向同一个方向跑,他们会跳,会躲,会改变方向速度,而最终你需要学会的,就是如何通过他们的表情与眼神判断他们的想法,提前预知他们的动作。”
凌晓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虽然有些意外于三爷这看上去是要将她往杀手的方向培养,但是她却并不排斥这样的情况——甚至,相当地亢奋与激动。
凌晓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总结、领悟,三爷默默在一边看着,眼眸中闪烁着颇为复杂的光芒。
在看到凌晓的手臂微微发颤的时候,他叫了停。
“对了,我似乎没有跟你说过,杰诺特的父亲去世了吧?死于黑手党火并。”
三爷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凌晓惊讶地手臂一颤,一枪打偏了。不过,她没有理会,只是扭头愕然看向三爷:“……杰诺特,他知道了?”
“自然是知道,我为何要隐瞒?”三爷微微点头,理所当然的模样。
“那……杰诺特还好吗?用不用我去陪陪他,劝解一番?”凌晓迟疑地询问道,她与杰诺特虽然相处的机会并不多,但是好歹“年龄相仿”,又同是落在三爷手里备受折磨的难兄难弟,平白中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亲近——对于一个孩子,特别是如杰诺特那般对他的父亲崇拜至极的孩子,这实在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他自然是难受的,如今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哭去了。”三爷漫不经心的回答,“你也不必去寻他,倘若他自己想不开,熬不过这一劫,那便是废物,不值得上心。”
凌晓沉默,虽然这番话的确冷漠而不近人情——毕竟那是他养了六七年的孩子——但是,三爷却从来不是什么慈善家,他世故、冷漠、锐利,从来不会没有回报地付出,也从来不会培养没有未来的孩子。
“若是他能走出来,那你便陪陪他,让他尽早开朗起来,我可一点也不想看到一个整日愁眉苦脸的小鬼。”三爷拿扇稍轻轻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沉吟,“就说要和他一起商量着给我弄份礼物吧,我的生辰也快要到了。”
“三爷要过生日了?”凌晓讶然,她从来不知三爷的生辰,毕竟倘若没有三爷的允许,没有任何人胆敢透露关于三爷的私人讯息。
凌晓在三爷身边这么久,却从来没有被邀请去参加三爷的寿宴,这一次能够有机会去,也不知是因为她长大了,还是因为三爷终于进一步认可了她。但是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绝佳的好消息。
三爷的寿宴,必然是那些只闻其名而未蒙其面的人汇聚的场合,虽然凌晓目前和他们搭不上什么关系,但是能混个脸熟也是极好的。
“那……三爷想要什么礼物?”凌晓腆着脸问道,即使在三爷身边呆了这么久,她也没有弄清三爷的兴趣喜好。这么重要的场合必然要挑选一份拿得出手去又符合三爷心意的礼物,这让凌晓感觉异常棘手。
“你问我?”三爷似笑非笑地斜睨了凌晓一眼,轻叱,“偷懒的小东西,不会自己想想么?”
“三爷的心思哪里是我们这等小辈能猜得到的……”凌晓一看三爷的神情,就知道这样打探是没什么效果的,只得沮丧地点了点头,“好吧好吧,我会和杰诺特商量着看的,倘若不合适,还请三爷多多包涵……”
三爷轻笑,在凌晓头上揉了一把,说了声他“会期待”便将这事儿略到了一边,不过凌晓心里却显然不算平静。
三爷的寿礼是一个重要的问题,马虎不得,而杰诺特的遭遇也给凌晓敲响了警钟。别看三爷现在对她和蔼可亲,但是一旦她的表现不符合三爷心意了,那便也是转手就被抛的命。伴君如伴虎,她果然还是需要再小心谨慎一些……
因为心里有事,所以凌晓那天晚上回到凌家后辗转反侧都没有睡好,脑子里转着各种各样的念头,纷乱不已。
第二天早晨起来,她的脸上便挂上了两个黑眼圈,看得来接她一同上学的宋文斌频频侧目,直看了浑浑噩噩昏昏欲睡的凌晓一路,才忍不住抱怨,“你这是怎么了?昨天放学后到哪里疯玩去了?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凌晓幽怨地瞥了宋文斌一眼,深深羡慕这孩子的无忧无虑,只可惜这事儿实在没有办法跟他说,只能傲慢地一扭头:“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宋文斌最先被凌晓看的头皮发麻,又接着碰了个钉子,哭笑不得之间又不由得有些郁闷,抓了抓头发没有继续追问。
凌晓对待他一向不客气,那可是说翻脸就翻脸的。现在已经到了校园,周围人来人往,宋文斌可一点也不想因此而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
校门口,两人又见到了王芸和张芝雅,她们自然也对凌晓颓然苍白的脸色表达出了关心,凌晓笑着只是说昨晚没睡好,勉强将这个问题敷衍了过去。
“……那个……请等一下,宋……学长。”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众人闻声回头,正看到一个身穿圣玛利亚学校校服的女孩儿俏生生站在那里,双手抱着一件白色的西服上衣,我见犹怜。
“是你?”宋文斌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白霞……对吧?原来你是隔壁学校的学生?”
“是的……”白霞腼腆一笑,盈盈的眼眸扫过王芸和张芝雅,最终在凌晓的身上停顿了一瞬,随即又看向宋文斌,满是感激地深深鞠了一躬,双手平伸着将校服递了过来,“感谢学长昨日的仗义相助,这是您的校服,我已经洗干净了……”
“不用这么麻烦的。”宋文斌笑着将校服拿起,含笑说道,逗得女孩更是双颊泛红,“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倒是你一个女孩子,在那种地方勤工俭学未免有些危险了,要小心才是。”
“多谢学长提醒。”白霞轻言细语地说道,笑容坚强中带着柔弱与苦涩,“只是,我想帮助家里,虽然只能尽微薄之力,但是能帮一点也总是好的……”
“你是个好女孩。”宋文斌有些感动地点了点头,毕竟并不熟悉,虽然担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她要小心。
白霞双颊泛红地轻声应了,剪水般的双眸望着宋文斌,纯净中含着羞赧,端得是能让人的心化成一汪春水。
因为马上就要上课了,所以白霞并未停留多久就告辞离开,时机把握地不错,恰好是引起别人好感而又不会拖沓得令人不耐。
宋文斌目送着白霞离开,一扭头,便看到身边三个女孩各不相同的眼神。
张芝雅微皱着眉,隐忍着不悦;王芸略有些担忧,左顾右盼;而凌晓则更为古怪了,那完全承袭于三爷的似笑非笑与高深莫测让宋文斌不由得面颊发热,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明明,他没有做什么不对的事情啊?
“英雄救美,嗯?”凌晓微微挑眉,调侃着问道,“你倒是还真喜欢学我?”
“才不是学你!”宋文斌很是无奈,“任谁有点正义感、遇到那种情况也不会视而不见的!况且英雄救美着把自己救进医院里的你有资格说我吗?我好歹是先判断清楚了情况再量力而行的